當年我的條件很差,除了比武大郎高幾公分,不到1米65的個子卻重170多斤。家是農村的,父母一輩子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住著一層半的瓦房,和周圍新蓋的洋房相比,顯得特別陰暗潮濕。
而自己呢?俗話說「撐船、打鐵、賣豆腐」是人生最苦職業,我就從事其中之一。說出來都沒人相信,現在打鐵這個行業真是少見。這個小打鐵店是別人不要的,我憑著一身大力氣把它頂了下來。平時幹著農活,沒事幫別人打把菜刀、鐮刀什麼的。
沒房沒車沒存款,自身形象還差,哪怕別人不說,我自己都覺得是娶不到老婆了。
但最後我成功了,當然過程是一波三折。也沒什麼小竅門,全憑一身韌勁。
第一,眼光要準。
找的女生要門當戶對,這不是迷信,是古人的智慧。對方條件太好,你會很累;而條件太低……沒有比我更低了。
我對象香兒是我姐村裡的,離我家20公里遠。她在外打工剛回家,長得漂亮,人也賢惠。唯一的哥嫂去世了,留下一個有病的女兒,智商比普通人低。而且父母年紀也大了,母親腦袋也不怎麼清醒,等於是一家的擔都要落在女生身上。
這等於是還沒結婚就帶著拖油瓶啊,而且是一拖三。
「你要不中就直接不要去了,在我家住一晚就回家。」我姐說。
我這條件不也差不多嘛,哪還輪到我挑三揀四?當時心裡想著只要她同意,哪怕母豬都成,更別說是個1米7的漂亮女生。
我一跺腳狠心說:「已經這麼苦了,不怕再苦點。有手有腳,老天餓不死人。」
第二,臉皮要厚
可我同意,人家女生還不一定同意呢。因為相親失敗太多次,那次我姐都不帶我去了,叫我自己騎腳踏車去香兒家。
天黑路不熟,一個轉彎的地方,我車子一滑就摔下了半米高的田。剛好一個大叔路過,把我從田裡拉上來。
一身新西裝沾滿泥,我讓大叔先走,自己收拾一下。到香兒家,門一開傻眼了,那大叔竟然就是她爸爸!(結婚後香兒跟我說,開門之前爸正和她說,不知道哪個傻小子大晚上摔田裡了。)
大叔一看是我,直接開門見山:「你不用說了,我們不可能同意你的。」說著就把我帶去的煙酒和一條豬肉往門口丟去,然後砰地大門一關。
這個時候,很多人肯定要打退堂鼓了,一來丟不起這人,二來受不了這氣。
我默默地撿好散落一地的東西,在院裡坐著想了好久:剛才看了香兒一眼,我有種感覺,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如果就這樣走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老婆了。
打了這麼多年鐵,我的臉皮早就鍛煉厚了。
我沒有拍門也沒有離開,鬼使神差地門口的樹下靠睡了一晚上。而那門也一直沒有開。
第三,嘴巴要甜
第二天一早,門裡有了響動,香兒提著大包小包出來,看到我嚇了一跳。
我問她去幹嘛。她爸打發我走:「她要去打工了,你還是回去吧,別再來了。」
我趕快把腳踏車扶過來:「行,把包放車上我送你一段。」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包綁上了腳踏車後座。擰不過我,香兒只好跟著我往外走。
路上就我一個人東問西問,還問她能不能給個電話號碼,她都沒應我。
還是後來我姐給我問到了號碼,當晚我就給她打電話,那頭通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語無倫次地報了自己的名號,並問她到了嗎?吃過了嗎?廠裡忙不忙?
她回了一兩句,就說要去加班了,然後掛掉了電話。我一看通話時間,才35秒。
但沒關係,至少她接了。
那以後,我天天晚上給她打電話噓寒問暖。剛開始她有時候不接,有時候說得不多,漸漸地到後面,我們通話的時間越來越長。
我打鐵掙的那點錢,幾乎都用來交手機費了。
第四,手腳要勤
有一天,我姐打電話來告訴我:她爸不小心摔了腳,家裡割稻子沒有人手,叫我趕快去幫忙。我屁顛屁顛地過去了。
她爸還不知道我們有聯絡,一看我就說不用幫忙。
我也沒聽話,幹農活我是好手,跟著兩個人把他家的稻子利索地收到了家。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爸對我的臉色也好多了。
秋收結束後,家裡也沒什麼活。想著這樣話聊也不是個事,我心一橫,出門找香兒去了。
從沒打過工的我在她隔壁廠找了個活,也不督工資多少,只為了能時不時看到她,約她出來吃個飯。
大概是難得有個家鄉人說話的緣故,香兒倒也沒怎麼排斥我,慢慢地接納了我。
第五,心地要善
以上那些都是小心思小滑頭,這心存善念才是根本。
除了一身新衣服還沾了泥,我沒想過包裝自己,幾斤幾兩一清二楚。
而後來我老婆告訴我,真正讓她下決心的,是我對待她哥女兒的態度。
那小孩沒爹疼沒娘愛,著實叫人心疼。我經常買點零食、新裙子什麼的去看望她,把欺負她的小孩呵斥走。久而久之,很少和人交流的她,唯獨對我很是信任和依賴。
而香兒在外打工的時間,我三天兩頭找機會去姐家,實際上都是跑去她家,看看能幹些什麼活,照顧照顧她父母。
我執著的心意,她爸也感受到了。
其實一到過年,上門向女生提親的人可真不少,很多人儀表堂堂,家裡條件也好。可看到香兒一家子麻煩,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
只有我這個光腳的,什麼也就不想就一頭鑽了進去。死豬不怕開水燙,撞了南牆也不回。
因為我能肯定,南牆那邊有我媳婦。只要能娶到媳婦,什麼面子裡子全都不是事兒。
如今,我們日子雖說沒多少富裕,但兒女雙全,靠著自己的雙手也蓋起了新房。我挺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