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格局,決一世之榮枯。「
格局這個東西,古人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好好去審視。
為什麼呢?
因為從這個裡面,我們大致就可以看出,一個人他一生的運勢:是好還是壞,是窮困還是通達。
是不是很神奇!
為什麼這麼神奇呢?這就需要我們先弄清楚,到底什麼是格局了。
什麼是格局呢?
在莊子的《逍遙遊》中,有一則有關鵬鳥從北海飛往南海的故事,就很好地解釋了這個問題。
話說鵬鳥從北海飛往南海時,「水擊三千里」,光擊起的波濤就有三千里。然後鵬鳥趁著這股氣流,「摶扶搖而上」,盤旋著向上飛,一直到九萬裡的高空。
接下來,鵬鳥「背負青天」,憑借著風力,便向南海飛去。
「去以六月息者也」。
這一飛可沒關係,足足要飛六個月,期間還不能停歇。
然而此時,那些諸如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在樹木間歡快地鳴叫著、跳躍著。有時候它們也奮起翅膀,從一棵樹上飛到另一棵樹上。
其實想一想,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鵬鳥那麼大,要飛那麼遠,陣仗自然就搞得比較大,飛得自然就比較高。要不然,怎麼飛到南海去?
至於麻雀呀斑鳩呀,既然自己最大的樂趣就是「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有時候沒飛到,那就「控於地」,落在地面上。
因此,也確實沒必要搞那麼大陣仗,飛到那麼遠的高空。
這世間的事,不就是這樣嗎?
只要大家都各得其所,自得其樂,其實就挺好,挺祥和的。
然而怕的就是,一些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看到鵬鳥飛那麼高,因為自己不理解,居然奚落了起來:
「彼且奚適也?
這大家夥這是要幹嘛?搞這麼大陣仗,還能飛到哪裡去呢?
這就很無知了。
當然,這種無知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其實也就無所謂了。這就像一個愚昧的人,如果從不認為自己愚昧,自然也就無所謂愚不愚昧了。
實際上,比起無知來,還有更讓人揪心的。
就例如某些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一見鵬鳥飛那麼高,便羨慕不已,想像著自己有一天也能飛那麼高。
殊不知這樣一來,日子就會很痛苦。
因為說到底,自己不是鵬鳥,沒人家那麼大的體格。「水擊三千里」這樣的大陣仗,不要說自己搞了,就算哪天走狗屎運趕上了,還不瞬間就被攪成了粉末!
然而可惜的是,往往越是夠不著的,人們反而越覺得好。
人性就是這樣。
結果到頭來,鵬鳥沒夠著,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自己又不屑於做回。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上下都不被認可,能不痛苦嗎!
其實,做鵬鳥有什麼好?
從鯤進化為鵬,就先經一次蛻變的痛苦。九萬裡的高空,一飛就飛六個月,途中也沒個樹杈什麼的,可以落下來歇一歇。
尤其讓人不忿的是,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即便奚落他,他也不能爭個長短。
因為他很清楚,這就是: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不但爭不出個什麼來,還會把自己給毀了。畢竟九萬裡高空,要真的落下來,氣勢確實夠唬人,可哪裡還有「水擊三千里」的氣流,再把他給托上去?
所以,那些動輒高高在上,對別人不是指責就是說教的,基本都是裝的。
他要真那麼高,怎麼可能下來!
實際上,不要說下來了,真正的鵬鳥,根本連理都不會理。因為他心裡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去以六月息者也」,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身在九萬裡高空,「風斯在下矣」,又有厚重的風力在下面托著。
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怎麼可能飛這麼高!
飛不到這麼高,托著的風力就不厚;托著的風力不厚,就不可能像自己一樣,一飛就飛六個來月。
明明不可能的事,卻還擺出一副「為你好」的姿態,說:
「你們要像我一樣飛。」
這就是在害人!
所以,在莊子的世界裡,鵬鳥就要「水擊三千里」,飛翔在九萬裡高空。而麻雀呀斑鳩呀什麼的,也就應該在樹木間騰躍、飛行。
這才叫格局,真正的格局。
只要每個人都各得其所、各得其樂,就沒什麼不好,也沒什麼不可以。
實際上,什麼叫「格」?就是你在當下的一個狀態和心境。什麼是「局」?就是在這個狀態和心境下,你未來的一個走向。
這兩個加在一起,就叫做格局。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格局確實是可以改的。只要改變自己當下的狀態和心境,格局自然也就不同了。還以麻雀和斑鳩為例,如果不再去奚落鵬鳥,轉而去享受「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的樂趣,自然又是另一種格局。
但如果你豬油蒙了心似的,非要像鵬鳥一樣,到九萬裡的高空去飛翔。
那就沒辦法了。因為格局這個東西,隻改得了運勢,卻改不了命數。這就像有的人一出生就在九天之上,有的人一出生就在九淵之下,如果沒有特別的機緣,九天之上的就算掉地上摔得粉碎,也比九淵之下的要高。
這誰也沒辦法。
你就算再不服氣,也只能是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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