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代的那些會盟故事:殷商人會盟的時候都要幹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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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代的開會,往往代表著某類政治軍事行動,是充滿血腥味的聚會。隨便數出上古時代的幾個會議,比如夏禹的 「塗山之會」,夏啟的 「鈞台之會」,還有成湯的 「景亳之會」,種種會議的召開無非不是聯合中原部落族群,以此彰顯主持者的主管地位。而其後殷商人的這種習慣,又為周人所完全繼承,周武王的 「孟津之會」,八百諸侯共渡黃河,自此而滅亡殷商。因此某些會開得非常重要,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在殷商卜辭中有 「合鬯大禦於祖乙」,這是殷商人祭祀商王祖乙的記載,祭品是香酒鬯,所謂 「合鬯」,應該是把酒肉聚集起來的意思。殷商時代牽扯到祭祀活動,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情,都有喝酒吃肉的環節。而 「合」則更透露出殷商人的傳統,崇尚的也是多而繁盛,這即也反映出殷商人喜歡聚會。而甲骨文中的 「合」字,原始的意義正是聚合之意,而這個字的字形下半部分就有兵器形狀的符號,這即是說殷商時代的 「合」,則多是代表開會的意思,跟戰爭又有關係。 「侯豹往……以乃史歸。」這裡記載的是有個叫侯虎的人想要跟商王會合,但是商王並不是很著急,而是等著自己的史官歸來再行定奪。

「盂方共人…其出伐電師……高弗悔,不蔑劃」,這裡顯然記載的也是一場有關戰爭的事情,說的是盂方族群征伐到屯師這個地方,商王命令自己的軍隊與之在東部會合。那麼,顯然這場戰爭是殷商人與盂方部落的聯合軍事行動,而商王希望與之會合顯然有著更大的目的。所以說殷商時代的開會目的性是非常明確的,《屯南》有載: 「王其以眾合右旅…. 旅臿於舊」,這個 「旅」是什麼呢? 「旅」即是軍隊,這就是說商人集合部隊發動戰爭, 「臿」的意思是進攻,那麼這裡記載的顯然就是商王召集軍隊進攻一個叫舊地的地方。

當然 「會」有小會大會,若是跟戰爭有關的則往往還要有 「盟」。 「盟」在甲骨文中的字形中,包含血的外形,這即透露出某種可能,會盟所決定的事情多半是用犧牲堆積起來的。 「其禦羌方,其下盟人羌….大吉。」在殷商人的卜辭中,會盟的主要人物大多都是商王,而殷商人不止跟附庸自己的方國進行會盟,還與羌人進行會盟,這實質上都是在共同開展某種重大行動。

那麼,殷商人如此重視會盟,他們會把會盟的地點選擇在哪裡呢? 「循於之盟,若」、 「頒盟….唐,之頒」, 「唐地」的所在大約是在後來的晉國所在區域,即是在太行山以西,而殷商人的核心區域並不在這個區域,那麼就是說商王參加會盟的地點並非是固定的,其活動的範圍也非常廣闊。會盟的地點在典籍中有稱為 「盟宮」和 「盟室」的,可說是非常莊重的地方, 「天邑商盟宮,卒….無禍寧」,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殷商人在都城的盟宮會盟,整個會盟儀式非常順利,直到結束都沒有禍患降臨。

「其侑於盟室,三大車」 , 「其侑於盟室,五大牢」, 「其侑於盟室,十大牢」, 「其燎於盟室惟小牢」,什麼是 「牢」呢,所謂少牢、太牢,都是祭祀活動的犧牲品, 「王自上甲盟用白豭九…… 牛在父丁宗卜」,可見至少在殷商時代,天子和諸侯們會盟,就要用到非常多的犧牲品,舉行任何會盟都絕對是非常重要的盛事。除了殷商之王,還會有重要的官員參加,比如 「大史其酒告於盟室」、 「史其酒告於盟室」、 「盟,戊其藝」、 「盟子歲牡」,即是說殷商人的盟會中,至少就有 「大史」、 「戊」、 「盟子」等官員會參與其中。

除此之外,殷商人的會盟還會幹哪些事情呢?《合集》裡有 「今日盟冊……之日允頒」、 「翌丁卯,頒盟」,也就是說在盟會上會有冊封這個事情,會盟的主持者也應該是天子。後來的春秋戰國,諸侯們舉行會盟都會邀請天子參加,顯然就是為這個環節所做的準備。春秋戰國時代的霸主們只有在會盟儀式上得到天子的正式冊封,才能算作真正的成為成為周天子的代理人,成為中原人的領袖。

「酒盟三羊於妣庚」,會盟活動中,殷商人不僅要大量的犧牲品,更是要喝酒, 「酒盟」就是如此。 「頒庸……日允頒」,什麼是 「庸」呢,就是樂器大鐘,殷商人的青銅文明發達,也以青銅器作為權力的象徵,在會盟活動中賞賜大鐘,這自然是只有商王才有資格主持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