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防衛4》評測 從無所不能到無所事事

我記得在2015年《正當防衛3》剛發售那會兒曾流行過這麼一個笑話：這個系列的初代作品理所當然是《正當防衛》，二代作品應該改名叫《防衛過當》，三代則需要稱之為《世界末日》。究其原因，竭盡所能地搞破壞是這個系列最核心的玩法，而且之前三部作品在「炸炸炸」的激烈程度上也總是能突破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可是如今我已經想不到更加激烈的形容詞來概括《正當防衛4》給我帶來的感受。盡管Rico毀天滅地的本事再一次更上一層樓，但是這一回我的腎上腺素已經飆不動了……

無所不能，獨孤求敗

造成這種現象的直接原因在於它讓我獲得滿足感的閾值實在太低。

榴彈發射器、火箭筒、重型轉輪機槍遍布在整個地圖的各個角落，敵軍營地中隨處可見的武器箱更是讓你的火力永遠不會匱乏。裝甲車、坦克、戰鬥機、甚至是大型軍艦，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讓立刻讓飛行員空投到你所指定的位置。在其他同類型遊戲中，這些大規模殺傷性載具往往作為壓軸驚喜存在——但是在《正當防衛4》中，它們不但唾手可得，而且大多數的解鎖條件只需完成流程中幾乎沒有難度的固定任務。此外，系列標誌性的勾爪和滑翔服不但讓Rico具備了像蝙蝠俠、蜘蛛人一樣飛天遁地的能力，也讓他的戰鬥方式衍生出了更多有趣的花樣。

和前作相比，《正當防衛4》的敵人出現了比較明顯的強化。在空中飄忽不定的攻擊無人機、死亡後會自動引爆手雷的「自爆怪」、具備隱形能力的特種兵、穿著反勾爪套裝的精英士兵……特殊敵人不但類型豐富，而且乍看之下也在一定程度上針對著、克制著Rico各方面強大的能力。然而大多數特殊敵人的能力畢竟都非常單一，弱點也非常明確——只要摸清了他們的行動規律，對付起來依然有明確的套路可循。如果說對付普通敵人就像是踩死一只螞蟻那麼容易，那麼擊敗這些特殊敵人的難度，頂多相當於壓扁一只蟑螂。

《正當防衛4》的關卡基本上沒有難度，不斷「順利過關」的過程也幾乎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成就感。不過考慮到這個系列的特色，獲得滿足感的關鍵或許並不在於「怎麼贏」，而是在於「怎麼贏得有趣」。對此，這部新作切實地加入了一些有趣的點子——但可惜的是，它們恐怕並不足以在遊戲體驗層面上引發質變。

推進器與龍捲風

這部作品最明顯的改進在於新增加了氫氣球和推進器兩種勾爪附件。其中氫氣球可以抬起遊戲中絕大多數物體——小到箱子、人員、動物，大到汽車、大炮、船只。而推進器則可以給目標物件施加一個額外的推動力。值得注意的是，根據這款遊戲的物理法則，使用它們的過程中常常會出現一些類似於《模擬山羊》的鬼畜現象。你可以給操控的防空炮裝上熱氣球，然後一邊翱翔在天空，一邊開炮猛烈射擊;你也可以給敵人的載具裝上推進器，然後只需按下開關，他們就會瞬間飛向天際……通過下面這幾張GIF圖片，我相信你會對這種喜感有著更直觀的理解。

但是話又說回來，一旦獵奇搞怪的興致褪去之後，這個系統也就不剩多少能夠持續吸引人玩下去的內容了。不論是氫氣球還是推進器，它們除了在極個別專門設計的場景能夠發揮奇效之外，大多數時候對於你的破壞行動而言都不算特別實用。遊戲中雖然針對氣球的浮力和推進器的推力設置了幾檔可調節選項，但是在實際運用當中並不能很好地體現出不同層級效果的差異性。

極端天氣則是《正當防衛4》另一大吸引眼球的新元素。閃電、沙塵暴、龍捲風、暴風雪……這些極端天氣現象不但能夠給予你極大的視覺衝擊，也讓你的行動顯得更有戲劇性。當龍捲風襲來，附近所有的載具、船只、人員、動物都不受控制地隨風而起——此時，唯有你依然能夠在強風中滑翔、飄蕩、戰鬥、轟炸。這樣的英姿比「從不回頭看爆炸」的真英雄更加從容和帥氣。

其他的一些瑕疵

毫不意外，《正當防衛4》的開放世界在前作的基礎上又一次得到了擴展，但遊戲樂趣並沒有隨之水漲船高。填充這個世界的挑戰和支線仍然千篇一律，翻來覆去都是有限的幾種玩法類型。主線部分在關卡設計方面雖然明顯技高一籌，但是故事自始至終都沒啥亮點。除了主角Rico之外，遊戲裡也沒有塑造起哪怕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此外，遊戲雖然用一套依靠推進兵線占領區域的「前線系統」代替了原來的據點解放，但是逐塊區域清理地圖的核心遊玩節奏並沒有發生改變。推進兵線這個過程原本應該營造出來的策略性，實際上也絲毫沒有體現。如果你是《正當防衛》這個系列一路玩下來的老玩家，這部作品有極高的概率讓你審美疲勞。

本作的畫質則是目前國內玩家爭議最大的一個地方。說實話，我在第一次進入遊戲的時候也甚至也懷疑過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經將所有畫質選項的特效開到了最高，可是遊戲畫面卻讓我仿佛穿越到了五、六年前：人物的頭髮黏成了一團、鋸齒誇張得驚人、水面則渾濁的像黑芝麻糊……經過一番對比，我確信《正當防衛4》的畫面倒不至於比三代作品更差，但也幾乎看不出有多大提升。而這樣的畫面水準，以2018年售價60美元寫實風格的3A(或者準3A)的標準來衡量，已經明顯落後於時代了。

總評

《正當防衛4》在一些小點子上不乏亮點。善用氫氣球和推進器這兩種推進器附件，能夠營造許多《模擬山羊》式的鬼畜樂趣。以龍捲風為代表的極端天氣也讓遊玩的過程更加天馬行空、更富戲劇性。但是很遺憾，當獵奇的熱情逐漸褪去後，和前作相比幾乎一成不變的玩法機制很容易讓你審美疲勞，極低的關卡難度也讓獲勝的快感變得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