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劉思齊在京去世,生前五次赴朝鮮祭奠:只有一個願望沒完成

  圖丨劉思齊老人舊照

  前言

  2022年1月7日凌晨1時47分,毛主席的兒媳、毛岸英的妻子劉思齊在北京去世,終年92歲。朝鮮戰爭爆發之後,毛岸英隨軍抗美援朝,和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劉思齊自此天人永隔。由於擔心尚在讀書的劉思齊難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毛主席整整隱瞞了這個消息三年。

  對於自己這一段一輩子難以忘懷的感情,劉思齊曾這樣說過:「我是不幸的,18歲與毛岸英結婚,不到一年他就離我而去;但我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我走進了毛主席的家庭,受到了領袖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

  和毛岸英喜結連理

  劉思齊出生於1930年,她的父親劉謙初是我黨早期的重方法導幹部,在她出生的前一年,父親在前往上海時遭到叛徒出賣,不幸被捕入獄,兩年後劉謙初慷慨殉國。而她的母親張文秋同樣是我黨的早期黨員,長期從事地下工作,幾乎見證了我國革命的整個發展歷程。

  圖丨張文秋老人舊照

  毛主席和劉思齊的父母很早就已經相識。1927年武昌召開湖北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預備會議,張文秋在丈夫劉謙初的介紹下認識了毛主席,此後張文秋經常到毛主席家中做客,和楊開慧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也深得張文秋的喜愛。

  同年劉謙初和張文秋結婚,三天之後劉謙初隨軍趕赴前線,毛主席當時在會上見到張文秋時,開玩笑地說如果她生了女兒,就和她當親家。這一句玩笑話後來不但成績了毛岸英和劉思齊的姻緣,也讓劉思齊的妹妹和毛岸青喜結連理。

  1938年劉思齊隨母親一同到達延安,由於她喜愛唱歌跳舞,被選中擔任話劇中的小主角,她投入地表演令整個演出效果非常感人,引起了在場觀看的毛主席的注意。演出結束之後,毛主席將劉思齊叫到身邊,親切地詢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是誰家的孩子。

  圖丨張文秋、陳振亞夫婦

  當得知劉思齊就是張文秋的女兒時,毛主席囑咐張文秋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同時還認劉思齊為幹女兒。此後劉思齊就成為毛主席家中的常客。第二年劉思齊隨繼父和母親前往蘇聯,途經新疆的時候遭到軍閥盛世才扣留,開始了長達8年的牢獄生活。

  1946年夏天,劉思齊和母親隨大部隊返回延安,第二天毛主席前來看望從新疆歸來的同志,當見到張文秋時,毛主席停下腳步詢問:「你回來了,好不容易呀!思齊呢?怎麼沒有見到她?」張文秋趕忙將身後的劉思齊拉到毛主席面前,毛主席拉著劉思齊的手高興地說:

  「七八年不見了,我都認不出你啦!你還是我的幹女兒呢,記得嗎?」

  回到延安之後,劉思齊經常到毛主席家探望,和剛剛回國半年的毛岸英相識。當時毛岸英24歲,劉思齊16歲,相似的成長經歷讓兩人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兩人的關係也迅速升溫,彼此之間產生了感情。

  圖丨毛岸英與劉思齊合影

  最開始劉思齊對兩人的感情還有些顧慮,毛岸英畢竟在蘇聯留過學,而她不過是國中文化水平,學歷上的差距讓她十分擔心這一段感情是否能夠長久。毛岸英看出了劉思齊的顧慮,安慰她說他們都有著相同的經歷,家人都為革命付出了生命,他們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

  毛岸英的一番話打消了她心中的顧慮,兩人終於確定了戀愛關係。毛主席知道這件事之後非常滿意,特地請張文秋到家中來商量這門親事,當時張文秋擔心劉思齊年紀比較小,配不上毛岸英,毛主席對此並不在意:

  「思齊雖然年紀小,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她是烈士的後代,也是我的幹女兒,我很喜歡她。」

  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後,毛岸英和劉思齊來到北京,開始籌備二人的婚禮,在征得張文秋的同意之後,毛岸英又去征求父親的意見,毛主席爽快地答應下來,詢問毛岸英準備怎麼辦婚事。

  圖丨毛岸英與劉思齊

  「我們的婚事越簡單越好,搬到一起就行了,也不用花錢置辦其他東西。」毛岸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對於毛岸英的回答,毛主席十分滿意,但畢竟自己兒子結婚是一件大事,便囑咐毛岸英說自己花錢請大家吃頓飯,讓他們想請誰就請誰,同時也去征求一下張文秋的意見。張文秋聽說毛主席要自掏腰包請客吃飯,笑得合不攏嘴,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列出了邀請名單。

  毛主席看到名單後打趣地說,岸英這個丈母娘成心要讓他「得罪」人。原來名單上只有鄧穎超、康克清、王光美三位女士,卻沒有邀請周總理、朱老總和劉少奇,在聽完張文秋的考慮之後,毛主席親自給周總理、朱老總和劉少奇寫信,邀請他們來參加毛岸英的婚禮。

  10月15日,毛主席在中南海準備了兩桌酒席,不勝酒力地他頻頻向老友們舉杯敬酒,當走到張文秋面前時,毛主席真誠地對親家母說:

  「謝謝你教育了思齊這個好孩子,為岸英和思齊的幸福,為你的健康幹杯。」

  圖丨毛主席、李訥、毛岸英、劉思齊合照

  就在宴會快要結束的之後,毛主席從臥室中拿出一件舊的黑呢子軍大衣交給毛岸英,這是他當年參加重慶談判時所穿的,作為新婚禮物送給毛岸英。緊接著毛主席又對兒媳婦劉思齊說:

  「我也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這件大衣白天讓岸英穿,晚上蓋在被子上,你們倆都有份。」

  在場的賓客聽完毛主席的話,紛紛大笑起來。毛岸英和劉思齊的婚禮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卻是政治局常委全部參加的一場婚禮,這場婚禮後來也被稱為「最高規格也最低場面」的婚禮。

  三年不知毛岸英犧牲

  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之後,毛岸英主動要求隨軍抗美援朝,雖然他和劉思齊已經結婚快一年時間,但兩人卻是聚少離多,婚後毛岸英繼續工作,劉思齊則繼續上學。這一次上前線作戰,兩人分別的距離更遠,時間更長,對此毛岸英心中很不是滋味。

  圖丨毛岸英赴朝鮮前留影

  當時劉思齊因闌尾炎在北京醫院接受治療,毛岸英便抽出兩個晚上的時間陪在病床前,當時關於抗美援朝的事情要求保密,毛岸英便借口自己要出差,對劉思齊叮囑了一番,當劉思齊詢問丈夫要去什麼地方的時候,毛岸英隻說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在分別前,毛岸英問劉思齊知道不知道有個朝鮮半島,劉思齊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毛岸英打哈哈說:

  「我在考你地理呢。」

  毛岸英知道此次去了可能再也回不來,在走出病房前,他執意不讓劉思齊遠送,還對劉思齊深深地鞠了一躬。離開醫院之後,毛岸英還去探望了自己的嶽母張文秋,又陪著父親和弟弟毛岸青直到天亮。

  10月19日毛岸英隨部隊到達朝鮮,11月25日,志願軍司令部遭到美軍飛機轟炸,躲避不及時的毛岸英葬身火海之中。彭德懷在毛岸英去世後立即向中央報告了這一消息,當時毛主席正在病中,周總理在接到消息之後,整整壓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這個噩耗告訴了他。

  毛主席看到電報之後,一支接著一支抽著煙,許久才嘆了一口氣:「戰爭嘛,總要有傷亡的。」考慮到劉思齊年紀尚小,毛主席囑咐身邊人對劉思齊封鎖毛岸英犧牲的消息,獨自一人承受下喪子之痛。

  而劉思齊按照毛岸英走之前的囑托,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看望毛主席,每次她都會詢問毛岸英來信了沒有,為何幾個月都沒有寫信,而毛主席每次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找一些理由來搪塞兒媳婦。

  有一次為領導人照相的攝影師侯波為劉思齊送來一張毛岸英的照片,當看到身穿志願軍軍服的毛岸英時,劉思齊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的丈夫毛岸英去了朝鮮戰場,毛主席知道事情已經隱瞞不住,便告訴她毛岸英在志願軍總部擔任翻譯工作,更具體的情況沒有再多說。

  圖丨毛岸英當翻譯的照片

  從戰爭年代走來的劉思齊懂得保密紀律,她像往常一樣讀書,看望毛主席,等待著毛岸英的歸來,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收到毛岸英的來信,劉思齊心中隱隱地感覺到有些不安。尤其在停戰協定簽字之後,始終沒見到毛岸英的劉思齊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1953年朝鮮戰爭結束,毛岸英還是沒有回來,毛主席覺得不能再瞞著劉思齊,便決定說出事情的真相。為了讓劉思齊有個心理準備,毛主席先和她說起自家為革命犧牲的親人,劉思齊越聽越感覺毛主席在向自己隱瞞著什麼,但又不敢貿然詢問。

  一周之後劉思齊再次來到中南海看望毛主席,這一次周總理也在場,毛主席終於將毛岸英犧牲的消息告訴了劉思齊,盡管劉思齊心中已經作出了最壞的打算,但從毛主席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圖丨1949年4月毛主席與毛岸英、劉思齊、李訥在香山合影

  看著哭得死去活來的劉思齊,毛主席木然地坐在那裡,強忍著悲痛,一旁的周總理一邊安慰劉思齊,一邊照顧毛主席。當摸到毛主席冷冰冰的手時,周總理心中一驚,趕緊對劉思齊耳語道:「思齊,你要節哀,爸爸的手都冰涼啦。」悲痛之中的劉思齊立刻清醒過來,趕緊去安慰毛主席。

  多年心病終於了卻

  為了不再勾起毛主席內心的悲痛,劉思齊將喪夫之痛藏在自己心底,一個人默默地躲起來流淚,毛主席也不斷地安慰劉思齊,常說「戰爭嘛,總是要死人的,不能因為岸英是我的孩子,就不應該為中朝人民犧牲」,同時他還對劉思齊說:

  「今後,你就是我的大女兒。」

  為了盡快讓劉思齊走出陰影,在她高中畢業之後,毛主席安排劉思齊前往莫斯科大學深造,在出國前夕,身患重感冒的劉思齊寫信給毛主席,希望能夠臨行前見上一面,毛主席立刻回了一封信,囑咐她身體好些再來見面,否則不要來,最要緊的是爭一口氣,學成為國效力,落款「父字」。

  圖丨毛主席、毛岸英和劉思齊合影

  在莫斯科留學的兩年時間中,劉思齊經常給毛主席寫信匯報情況,毛主席對劉思齊的成長也十分關心。由於劉思齊的「心病」並沒有真正去除,再加上學業上有些吃力,劉思齊在1957年向毛主席提出回到國內學習,毛主席也理解劉思齊的難處,同意了她的這一想法。在毛主席的鼓勵下,劉思齊很快辦理了轉學手續,轉到北京大學俄語系學習。

  劉思齊完成學業之後,被分配到革命軍科研部門擔任翻譯工作,當時距離毛岸英犧牲已經10年,劉思齊也即將步入而立之年。毛主席多次勸說劉思齊找個合適的男友成家,不能因為毛岸英的犧牲就讓劉思齊守寡一輩子。

  後來毛主席提筆給劉思齊寫信,勸說她要多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下決心結婚吧,是時候了,五心不定,輸得幹乾淨淨。高不成低不就,是你們這一類女孩子的通病,是不是呢……

  寫信的同時毛主席還讓劉思齊的妹妹邵華去勸說,劉思齊終於道出了自己的「心結」:「岸英瞞著我去了朝鮮,再也沒有回來,我最後連他的屍骨都沒有看到,連他的墓地都沒有去過,怎麼可能考慮再婚的事呢?

  圖丨毛岸英墓葬

  毛主席怎麼也沒想到,劉思齊對毛岸英的愛如此深沉,不久之後毛主席便安排劉思齊前往朝鮮,為長眠在那裡的毛岸英和志願軍戰士掃墓,臨行前毛主席拿出自己稿費,為她們每個人都添置了一身新衣服,囑咐她們說:

  「你們去看望岸英,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不準用公家的一分錢,不要驚動朝鮮的同志,住在大使館裡也不要待得太久。」

  劉思齊探望毛岸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當摸到冰冷的墓碑時,劉思齊才終於敢真正面對現實,毛岸英真的已經離她而去。回國之後,劉思齊詳細地匯報了給毛岸英掃墓的情況,毛主席聽完之後對劉思齊說:

  「有機會要去看看岸英犧牲的地方,我為難你了。」

  從朝鮮掃墓回來之後,劉思齊下定決心走出陰影,開始全新的生活。毛主席為了劉思齊的婚姻大事也花了不少的心思,最後在劉震的介紹下,劉思齊認識了剛剛從蘇聯留學回來的楊茂之。在見面之前,毛主席對楊茂之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便讓劉思齊先相處一段時間。

  圖丨劉思齊、楊茂之與子女合影

  1962年2月,劉思齊和楊茂之終於結為夫婦,了卻了毛主席多年的心願,毛主席手書了一幅自己創作的《卜算子 · 詠梅》作為新婚賀禮,並給了300元錢讓劉思齊自己置辦禮品。劉思齊結婚之後和楊茂之生下了兩子兩女,其中長子名為小英,是劉思齊為紀念毛岸英所取。

  組建了新的家庭之後,她從毛主席的兒媳婦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多年來她一直過著平凡的生活,但對於丈夫毛岸英的感情,卻被她永遠地珍藏在了心底。

  2006年是毛岸英犧牲56周年,5月12日,劉思齊帶著她的孩子和毛主席的後代來到朝鮮大榆洞,這個毛岸英犧牲的地方。這是她第五次來到朝鮮,卻是第一次來到毛岸英犧牲的地方,之前都是在毛岸英的墓前祭拜,這一天劉思齊終於完成了心願。

  56年的時間,讓劉思齊從少女變成了老人,但在她的心中,和毛岸英的感情終究難以割捨,當來到愛人當年犧牲的地方,劉思齊內心不斷地述說著多年來心中的思念和痛苦:

  「岸英,今天我帶孩子們前來給你掃墓,他們崇敬你,思念你。我老了,已經不是當年的思齊了;岸英,一旦我因年邁或疾病不能再來給你掃墓,他們會代我來的,你永遠都是他們的親人。」

  圖丨劉思齊撫摸毛岸英雕像

  臨回國前,劉思齊從毛岸英犧牲的地方帶走了一捧土,她覺得自己帶回來的是毛岸英的英靈,帶回來就伴在自己身邊,心裡也有了一些安慰。劉思齊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去看毛岸英了,自己只有一個願望還沒有實現:

  「就是讓我一個人坐在毛岸英的墓前,坐上一天一夜,三天三夜。」

  2022年1月7日凌晨1時47分,毛主席的兒媳、毛岸英的妻子劉思齊在北京去世,終年92歲。謹以此文緬懷逝去的劉思齊老人:

  「父夫曾為烈士,義結同心,思縈故土,筆下吐虹霓,望京闕雲寒,朵朵紅梅懷毅魄;

  姐妹皆入毛家,花開連理,情系偉人,胸中搖海嶽,惜板倉雨冷,枝枝翠柏吊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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