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0後大陸小夥,從小內向、老實,通過網路娶到了美國老婆

  這是《自拍》第273個真實故事

  如果你有故事,請私信告訴我

  曹志毅、曹思婷/口述

  王滿地/撰文

  呱呱/編輯

  編者按:《自拍》欄目今天帶來的是一對中美情侶(@中美家庭三國記)的故事。兩位主人公從小生活環境、文化背景差異巨大,卻能在這個交通通訊便利的時代相識相愛。我們使用了平行敘述的方式來展現這個有一點甜的小故事。

  

  志毅:我是曹志毅,河北邯鄲人,80後。我爸有5個朋友姐妹,我這一代是志字輩,這一輩的孩子名字都有一個「志」字。

  這是我的近照。

  我姥爺是縣一中教數學的。我姑我姨都是50年代60年代生的人,但都是上過大學的。我爸是做勘察礦物工作的,邯鄲武安出煤出鐵,他就在那種系統裡面上班。我媽是醫生。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我小時候是有點內向的,總體上不是一個非常那種善於交際的小孩兒。我跟人說話、交流的風格,都更像我媽,思維邏輯比較縝密一點。

  

  思婷:我是Kristin,美國人,我嫁給了一個特別優秀的大陸人(志毅),我們一起住在美國。我的名字是媽媽起的。當時我爸想叫我Elizabeth,但我媽不喜歡,一般都是老婆贏,所以我就叫Kristin了。在美國,我們可以起中間名,所以Elizabeth就成了我的中間名。

  這是我的近照。

  2021年5月,我給自己選了一個中文名,叫作「曹思婷」,我選了志毅的姓。問了我的華裔朋友跟粉絲,有粉絲給我推薦了「思」這個字,因為這個字有「思考」的意思,顯得很有智慧,而且不管學什麼、做什麼都需要去思考,我很喜歡,最後就定了「曹思婷」。

  

  志毅:小時候我家庭對教育比較重視,雖然說管得不是很嚴,也是努力創造一個好的環境。

  這是我三歲時在邯鄲博物館前的留影。

  我四歲的時候,爸媽帶我去北京旅遊,也是我第一次去北京。故宮、長城、頤和園都去了,不過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動物園,當時還買回來一個小玩具,是一個小盒子,裡面是幻燈片,上面有一個小孔,一個按鈕,從小孔裡能看到動物照片,大象、老虎什麼都有,按一下,就換一張。

  這是我(左二)4歲的時候在幼稚園參加文藝表演。

  後來還去過一次北京,去亞運村玩,還第一次喝到了可樂,我爸買的,喝兩口說,什麼東西?跟中藥一樣。他就不喝,給我喝了,我覺得還挺好喝的。

  

  思婷:我爸媽本來不是德州人,是我姐姐出生之前搬過來的,他們特別喜歡德州,就留下來了。

  

  我父母對我管得比較松,可能有點太松了。我是個特別愛問問題的小孩。父母很鼓勵我去探索世界,但學業方面管得並不嚴。我父母很尊重我的感受和想法,比較放松。

  這是三歲的我在農場的草地上跳舞。

  我爸爸是搞化學的,我小時候他常常出差。我和姐姐還比較小的時候,媽媽就待在家照顧我們,等我們上學以後,她就去工作了,我上高中的時候她開了一家珠寶店。我媽常常給我們首飾當禮物,每次過節或者過生日,我和我姐姐就知道,噢又有新首飾可以收了。所以少女時期覺得我媽開珠寶店的這件事情特別棒。

  

  我和姐姐超級親密,我常常開玩笑說這個地球上我最愛的人就是我姐姐,志毅只能排第二。姐姐比我大四歲,小時候我們當然也打架,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倆越大就越親密。

  

  小時候,我爸媽睡覺以後,我們會偷偷跑到對方房間去,聊個天、玩玩具,或者她給我讀書。我媽跟我講過,她以前常常在門外偷聽我倆在屋子裡幹什麼,就聽到我倆在裡頭笑啊鬧啊的,覺得實在很可愛。

  

  我五六歲的時候,就在學校當啦啦隊員,一直到十五歲。我媽還給我們啦啦隊當過教練,隊員都特別喜歡她,我自豪得跟個超級明星一樣。

  這是五歲的我在學校的啦啦隊。

  志毅:上世紀90年代那會兒,邯鄲什麼都沒有,大家都聚在大馬路上玩。我小的時候也沒怎麼玩過電子遊戲,遊戲剛興起的時候,我也跑去跟人看過,看來看去也沒看明白。

  

  我比較喜歡在外面玩,踢球、打籃球。還喜歡養魚,我上小學上國中都在養魚,後來上了高中沒時間,就不養了。有段時間也養過貓,是從外面撿的,養了半年左右,就送人了好像。因為我們住樓房,不太方便,小孩挺喜歡這些東西,但是沒有機會,而且父母覺得養了之後,最後都是需要他們來照顧,小孩都是新鮮幾天。

  

  上高中的時候,我開始喜歡搖滾樂,覺得挺有意思的,有點反叛。然後也是受同學影響,聽了一些歐美的樂隊,《Guns and roses》之類的。我買的第一張CD就是Oasis的打口碟。

  我買的第一張CD。

  思婷:我小時候很喜歡體操,體操幾乎占了我生活的一大部分。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每天一放學就去訓練四到五個小時,然後再匆匆忙忙地寫作業、吃東西、睡覺,第二天六點起床,又跟前一天一樣。周末的時候父母就開著車帶著我到處參加比賽。

  大約10歲左右的我,是個小體操運動員。

  我是一個非常蠻乾的孩子,教練有時候都很不能忍,會跟我說,不要做這個動作,會受傷,但我就會說,「我電視上看的,看上去很酷啊」。我受過不少傷,手指骨折過四五次,腳腕也受傷過,萬幸沒有特別嚴重的。

  

  等到大概12歲的時候,教練跟我和父母開了個會,教練說,如果想繼續練體操,就得離開普通的學校,進行更大量的訓練,並且為此可能需要搬到別的城市去。我當時12歲,不想離開我的學校和朋友們,所以我就說「不用了,謝謝」。那時候我就決定以後不再練體操了。我特別感激父母那麼尊重我的感受和想法,也沒逼我繼續。

  

  除了體操,我小時候一大愛好就是看書。然後我還很喜歡網球。父母一直認為我和我姐姐應該堅持做一項運動,籃球、體操、騎馬,什麼都行,總之就是要堅持運動。

  我在騎馬。

  我還非常喜歡音樂。我小時候學過鋼琴,學過吉他,還上過聲樂課,在學校是合唱團成員,也在參加過我們教堂的唱詩班。

  

  我養過魚跟倉鼠,但是就只有一隻叫「雪球」的倉鼠活得比較久。我現在覺得我爸媽能讓我們養這麼些小東西一定是瘋了,因為它們真的太容易死掉了。

  

  我十來歲的時候家裡還養了一條狗,叫作Riley,特別可愛。Riley是爸媽送給我和姐姐的聖誕禮物,它到我們家來的時候才三四個月大,特別萌。

  我和狗狗Riley。

  那會兒我們小孩子一到過節過生日就會吵著要養一隻小狗,我也不知道我爸媽最後怎麼下定決心的,反正他們悄悄地去了狗狗收容所,挑了一隻藏在我奶奶家。後來我們去奶奶家吃飯,我和我姐就聽到有什麼在叫,一開始他們還假裝什麼事也沒有,我和我姐姐堅持覺得好像是狗在叫。我媽就說,「好吧,只能坦白了。」然後她就去了把Riley抱了出來。

  

  我和我姐一看到Riley就瘋了,在屋子裡尖叫,可憐的小Riley當時一定嚇壞了。雖然Riley現在已經離開我們了,但可以說他這一生過得很不錯。

  

  志毅:我小學的時候,還沒有學區之類的概念,我就去了一個比較好的小學。小學階段還是比較放松的,經常在外面瞎玩。大概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在大院裡面玩,把別的小朋友抓到的青蛙帶回家,裝在盒子裡擱在床底下,後來就把它忘了。然後它就死了,臭了。我爸媽以為是老鼠什麼的死了,找了很久。後來家裡人還老提起這件事。

  小時候的我和媽媽在家裡。

  我的國中是邯鄲最好的中學之一。國中就已經是應試教育了,每天上課,學習,玩也會玩,但是就有人管了,學校也管,經常開家長會。我沒有幹過什麼比較出格的事情,可能有的時候放了學去打球,打得比較晚,也就是這樣。從來沒有被叫過家長。

  

  初一開始,我就騎腳踏車去上下學。因為我們那個時代大街上車也比較少,學校離家騎腳踏車10分鐘左右。國中學了大概一兩年奧數,也去參加過什麼競賽之類的,不過這條路沒有走通。當時也沒學明白,現在看起來就屬於老師也不大懂, 學生也不大懂,反正就胡上。

  我的高中母校教學樓。

  我讀的高中就是邯鄲一中,邯鄲一中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都是邯鄲最好的中學。我學的是理科。那時候,好像所有人對高考升學這個事情都挺看重的,那個時代大家的眼界或者思維是比較單一的,覺得只有這麼一條路。反正基本上就是在學習、考試。

  

  我高考的時候全校兩千多人,我大概排名在50到100之間吧。

  

  大學去了西安讀大學,畢業的時候想出國留學。那個時代,出國留學還是要挺多錢的,要讓父母拿那麼多錢出去,我感覺也不太合適。當時覺得美國經濟、文化、科技都比較發達,就申請了一堆美國的大學,哪個學校給獎學金我就去哪個。最後就去了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讀了研究生和博士。

  我(右)和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的同學們。

  我對社會的認識比較晚,從小到大一直在讀書。受到的教育也是比較推崇科學家,所以大學畢業之後就覺得自己應該在學術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我那個時候的偶像是法拉第。他並沒有受很好的教育,就是小學讀了一點,然後從一些很簡單的現象出發,總結出了電和磁的規律。我就覺得一個連小學都沒有上過幾年的人,最後居然能夠走得這麼深,非常不可思議。

  

  從現在來看,那時候眼界比較狹窄,沒有經過社會的鍛煉,沒有從社會上吸取更多的資訊,來形成一個比較可靠的觀點,自己對社會的認知、對職業規劃還是有一些欠缺的。

  

  思婷:我小時候上學去的就是我家那個學區的學校,平時都是坐校車,大概15分鐘就到了。高中離家更近一些,我學會開車以後有時候會開車去學校。

  我小學六年級時的留影。

  我不是學霸型的學生。我歷史學得很好,歷史老師會說我是個好學生,但數學老師可能就不同意了。所以就這一點我真的很佩服志毅。我知道志毅是個非常好的學生,也正是因為他是個好學生,我們最終才能遇見。因為他努力學習,才能有機會來美國讀書,我們倆才能結婚。

  

  我跟志毅是同一個大學的,遇到他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我大學學的是西班牙語,德州有很多墨西哥裔美國人,很多人講西班牙語,中學的時候我們需要學一門外語,我就選了西班牙語,沒想到我後來還挺喜歡,學得也不錯。高中畢業以後,家人和老師也很鼓勵我繼續學西班牙語,我就學了。大學畢業以後我就工作了,認識志毅的時候,我在奧斯汀的一家獨立珠寶店工作。

  

  我們會做珠寶定制,例如幫客戶定制一件特別的婚戒,或者是特別紀念日的禮物,還有的客人會拿來奶奶的舊首飾,希望重新設計,我的工作基本就是去了解他們的需求。這份工作很有意思,我很喜歡。後來因為要搬去荷蘭,就辭職了。

  

  志毅:我們是通過美國的約會網站認識的。2015年1月,我還在上研究生。我那時候住在一個大房子裡,裡面住了很多學生。大家沒事就瞎聊,都是二十來歲的男男女女,大家談到用約會網站這個話題,有幾個女生經常用,還跟我們分享約會的經歷。我問靠譜嗎?他們說可以,挺靠譜的。

  

  後來我就找了一個約會網站,建了我自己的頁面。碰到Kristin之前,我也跟幾個人聊過,但是對方一聽我是大陸人就沒下文了。有天我刷到Kristin,她簡介寫著會說西班牙語跟韓語,喜歡《魔戒》、喜歡索爾金,我一看覺得可能是一個比較喜歡學習、有一些文藝氣質的女孩。

  

  我給她發了個資訊,我們聊得也不錯,她對我是大陸人這點也挺感興趣的,溝通交流都很順暢,我們後來就交換了電話號碼,約出來吃飯,見面以後也覺得很好,很順利地就在一起了。

  我們第一次一起公路旅行。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聊到索爾金、《魔戒》,我就說大陸也有類似的故事,《三國演義》,她對東亞文化興趣很濃,還去過韓國。我給她講完,她還買了《三國演義》的英文版看。

  

  我覺得她比我之前見過的幾個女生都好看,情商比較高。我跟她認識了大概一兩個禮拜,快過年了,同學吃飯,他們讓我把Kristin帶來。當時她誰也不認識,也不會中文,一開始我還擔心會冷場,結果她跟我們這幫同學還挺聊得來的,有說有笑的。我就覺得她跟一般的女生反正不太一樣,一般的,比方說把我換到這種場合,我可能覺得有點尷尬,有點冷場。

  

  思婷:我和志毅是在約會網站上認識的。那時候用約會網站、App的人已經很多了,都已經不算是個事了,我就想著試試看,只要不被謀殺就行。好多人都問我們怎麼認識的,我總說,沒什麼特別的,就網上認識的,一點戲劇性都沒有。我們相遇了,他人還不錯,我們喜歡待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跟志毅剛認識的時候,我對大陸的了解真的不多,我就只是看了幾部大陸電影。我對大陸很感興趣,所以當志毅跟我講大陸的事情的時候,我覺得我被迷住了。

  

  志毅:我2015年5月份畢業,去紐約工作過一段時間,她開車把我送到紐約安置好。10月份我又去荷蘭,她就跟我一塊去了荷蘭。後來我們就結婚了,2017年在邯鄲辦了場婚禮,2018年在休斯頓辦了一場婚禮。

  

  我們結婚之前回國過一次,回去見父母,我父母見到她挺高興的。她那個時候一點中文也不會,什麼都需要我在邊上,很多很龐雜的東西都沒法說。

  2016年,Kristin跟我回到老家邯鄲,並第一次制作了餃子。

  我很早就見過她父母,因為我們決定2015年10月份去荷蘭,去之前,她父母過來見我們。她媽媽非常熱情,對我也都挺滿意的。他們領著我們到處玩,去釣魚、打槍,還跟我說,「你看我們家這一個個都是玩槍的」。

  

  我跟她媽媽可能算是關係最近的。因為她媽媽人比較熱情,比較活躍,經常領著我們到處玩。她父母後來離婚了,住在不同的地方。我跟她父親關係也不錯,但離她父親比較遠,所以跟她父親見面比較少。

  

  思婷:我帶志毅回家,我家人的反應就是,「噢,Kristin遇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大陸人」。他們一點兒也沒覺得奇怪,也覺得不驚訝。

  

  因為我們家是有亞洲情結的。我媽媽的奶奶姥爺曾經在20世紀60年代在印度尼西亞生活過幾年,那時候他們就在亞洲到處旅遊,去了印度、日本、大陸香港,各種各樣的地方,還給我媽媽帶許多禮物。我們家裡有很多漂亮的亞洲家具和藝術品,因此我對亞洲文化很有親近感。

  我的太奶奶和太姥爺從日本購買的藝術品。

  另外,我是在一個非常多元的環境裡長大的。在我長大的那個休斯頓郊區,30%的人口都是亞洲人。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大陸人、韓國人、菲律賓人、越南人。我的學校也特別多元,白人始終都是學校裡的少數群體。

  

  我喜歡韓國流行音樂,也喜歡好萊塢電影,我還喜歡西班牙語音樂,對其他文化也非常感興趣。

  

  志毅的父母非常歡迎我加入他們的大家庭。我也很喜歡志毅的父母,他們對我非常好、非常體貼,為我們付出了很多,我對此十分感激。雖然因為語言和距離的關係,我們還沒有什麼機會好好相處,但我現在已經在努力學中文,因為我想努力去跟他們更親近、更多地了解他們。

  

  志毅:我們在大陸的那場婚禮是我父母組織的,我們只是過去出席了一下。我父母先問說你們要什麼樣的婚禮?Kristin說我要傳統中式婚禮,然後我父母就去找婚慶公司,婚慶公司發過來一堆樣本,Kristin選了一個。

  

  我們大概提前兩三天過去的。彩排的時候中介公司跟我講是怎麼回事,他們講一句,我就翻譯一句。需要選擇的基本上都是Kristin定的,我沒什麼看法。

  

  我早上去酒店接親,她還哭了,挺激動的,因為她爸媽都沒來,她前一天就自己一個人在酒店裡住了一晚上,有點不太適應。接新娘的時候,反正就是那些基本活動,發紅包,唱歌,回答問題、找鞋,找了半天找不到,我問她她還不說。

  我們的中式婚禮,接新娘時候。

  典禮本身挺順利的,因為彩排過。不是要敬茶嘛,我還提前教她說「爸爸請喝茶」、「媽媽請喝茶」,她說得特別好。好多親戚朋友都覺得很驚訝,因為大家都知道她一句中文也不會。

  

  婚禮之後就去我奶奶姥爺家轉了一圈。奶奶姥爺都快90歲了,都挺喜歡她,老年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和程度跟我們可能不太一樣,見面就問了一些問題,什麼「你家哪裡人?」「朋友姊妹幾個?」「美國什麼樣兒啊?」他們挺好奇的,感覺一是喜歡,二是挺新鮮的。

  

  思婷:我們在大陸辦婚禮的時候我還一點中文都不會說,所以當時我特別焦慮。但是婚禮辦下來以後我特別喜歡,比我想像中還要喜歡得多。

  

  那天我超緊張,因為聽不懂,所以其實不知道在發生什麼。大家都非常照顧我,我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都非常漂亮,這場婚禮對我來說完全是嶄新的體驗。

  我們在中式婚禮上。

  我婚禮的時候還哭了,挺奇怪的,因為我不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婚禮前一天我一個人睡在酒店裡,凌晨的時候來了一隊人幫我準備,各種各樣的事情,現場特別混亂,我很不知所措。突然我聽到門外面有人叫了一聲,我屋子裡的女生們就跟著喊,外面的男孩子也喊起來。

  

  等門外面活動差不多了,我終於聽到他在門那邊說「honey」(親愛的),就那個瞬間我立馬開心起來了,我就覺得,他在這陪著我呢。對我來說,那一刻真的非常特別,我熟悉的那個聲音一出現,我突然情緒就上來了,我就在這邊開始掉眼淚。

  

  他到了以後,我就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哇,我真的結婚了。

  

  我們那場中式婚禮儀式恨不得有四百個步驟。我記得有弓箭,我還需要跨過一個放著蘋果的馬鞍,內容多到我都記不起來。我就保持微笑,按照他們說的做。還好大家對我都很友好。整個婚禮結束以後,我覺得幸好排練了一遍,因為真到了儀式的時候,那麼多人和事,志毅肯定顧不上我,結果也確實如此。

  

  中式婚禮雖然很有挑戰,但老實說還是非常有意思的。

  

  志毅:西式婚禮是我們兩個自己組織的,Kristin父母也幫助了一些。是2018年3月份,在休斯頓。婚禮比較小,大概來了有三五十個人的樣子。我父母沒來,來的基本上都是有我同學,從奧斯汀過來的,我博士導師也過來了。她那邊有她家親人,還有一些她的朋友,她父母的朋友。

  

  西式婚禮,儀式前新郎新娘都是分開的,我們男嘉賓都是在一個房間裡準備,打領帶、穿西裝、照相,女生是在另一邊化妝,互相看不到。等到大概上午十點,我、牧師,還有我的伴郎,我們就站在那個雙喜前面等著,她父親把她領過來。

  我們在休斯頓的西式婚禮上。

  領來了之後,牧師問她,你是不是願意?問她爸是不是願意把女兒交給我?牧師還問在場的人有沒有誰不同意?那肯定是沒有了。然後就念婚禮的誓言,跟著牧師念那一段,英文還挺龐雜的。相當於我們的文言文,那些詞都不常見,結婚之前我她還讓我專門去看了那一段是怎麼回事,怎麼念的,我當時還還仔細學習了一下。

  

  大家都看著我們,誰也不吭聲,非常安靜。然後我就跟著牧師念,他念一句我念一句。

  

  當時感覺跟中式婚禮感覺挺不一樣的,可能也是因為上一次是父母準備的,這次是自己準備的,這次婚禮感覺比較正式、有點緊張。

  

  思婷:我們的西式婚禮是在休斯頓辦的,婚禮現場放了一個巨大的雙喜,這個雙喜是我要放的。我希望我們的婚禮能盡量多展示一些大陸的文化,畢竟這是我們即將組成的家庭的重要部分,作為一個中美家庭,這對我們雙方都是很重要的。

  

  我是在一張大陸婚禮照片上看到這個雙喜的,我覺得特別好看。當時覺得可能很貴,我們承擔不起。我把那個照片給媽媽看,我媽媽和我繼父都覺得很棒,我們就開始想辦法,我繼父說,也許我們可以搞一個類似路邊廣告牌那種。我們就找了一個做廣告牌的公司,讓他們幫我們做了一個,最後效果還不錯。

  在休斯頓的西式婚禮上,我們和來賓一起合影。

  拿到手的時候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婚禮過後我聯絡了一個休斯頓的婚慶公司,又成功地把這個雙喜賣出去了,也是很幸運。

  

  休斯頓這個婚禮規模小得多,只有45個人,大陸那個婚禮差不多有300多人,規模還挺大的。美國這場婚禮比較輕鬆,我們邀請的來賓都是平時很親近的人。大家一起吃了頓典型的美式早餐,培根煎蛋加香腸那種。大陸婚禮就更熱鬧一些,人超多,食物也超多,各種活動不斷。我很喜歡這裡頭的文化差異。

  

  志毅:我們結婚後在荷蘭住了6年。荷蘭人英語講得都很好,公司裡上班也都是說英語,但是下了班之後,他們都是說荷蘭語的。如果你想真正交一些很好的朋友就不大容易,日常生活還是有一點不太方便。

  2015年,我們在荷蘭的第一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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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我們有一次在荷蘭坐火車的時候,從阿姆斯班往南坐,坐到半截之後,突然發現這火車怎麼往回開了。原來荷蘭有一種火車,開到路程中間的時候這個火車會停下來,分成兩半,前面那一半繼續往前開,後面那半倒回去,分開的時候會有一個通知。第一次坐就不知道,以後就注意了。

  我們住在荷蘭時,當地的火車站。

  荷蘭是一個很小的國家,他們的人都比較精明,對自己的利益會很強勢地去維護。我覺得大陸人和美國人可能都是覺得有些事情不願意表現得那麼爭。但荷蘭人就很強勢,這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也不能動。他們會覺得非常正常,是我的東西我就要fight for it(為之而戰)。

  

  我們對這種文化氣氛,特別是在工作的時候可能有點不太適應。另外就是生活上,買東西不方便,荷蘭的東西挺好的,但是很多美國的東西這邊買不到,荷蘭就可能只有近似的。

  

  思婷:我是辭職跟著志毅去荷蘭的,在荷蘭就做了家庭主婦,一開始我覺得特別不習慣。因為我從15歲就開始兼職打工了,我在商場賣過衣服,還在本地的健身房工作過一段時間,一直到去荷蘭之前我都是在工作的。但志毅對我很好,他覺得我做家庭主婦也沒問題。

  阿姆斯特丹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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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蘭是個適合生活的好地方,生活質量高,安全、乾淨,是一個一切都非常井井有序的地方。你總能特別有安全感,這是我最思念荷蘭的地方。

  

  但我在荷蘭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別扭,因為荷蘭到處都是白人。其實我就是去了荷蘭以後,才意識到我以前生活的環境是多麼地多元化。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荷蘭不好。只是我自己更喜歡跟各種各樣的人混在一起,我希望身邊有不同類別的人。

  

  如果未來我們想要孩子的話,我們的孩子會是一個中美混血,我希望他可以更好地融入社會,在美國可能會比在荷蘭簡單得多。這也是我們搬回美國的原因之一。

  

  志毅:在生活中,我是一個比較直接,說話直來直去,有的時候過於強勢,過於喜歡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喜歡對任何事情發表評論的一個人。我生活上也沒有什麼愛好,比較喜歡鍛煉,跑步、打球。

  

  Kristin經常說我,不要很快就發表一些很直接的觀點,很多時候可以等一等,看一看是怎麼回事。我覺得她情商很高,特別能設身處地的去為別人著想,然後去把這個事情的利害關係說清楚,我覺得這個挺厲害的。

  我們的近照。

  她知道我喜歡什麼,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關心什麼,所以她想說服我去辦什麼事情的時候,總是能夠舉出那些我聽起來非常信服的例子。比方說我炒股,經常跟她瞎扯那些企業家的事。後來她想讓我去做什麼,我不幹,她就說你看那些企業家,你覺得人家很厲害,這些人如果面對你這個情況,他們會怎麼做?說得我就啞口無言。

  

  我們倆有一些共同愛好,她跟我結婚之後,也是在不斷地在貼合調整我的想法跟愛好,比方說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出去走一走,喜歡戶外一些活動,她本身並不喜歡這些活動,但她會跟我一起去,我覺得還挺感激的。

  

  思婷:跟我比起來,志毅的習慣要健康得多,他每天都會去鍛煉,吃得也很健康,按時睡覺,按時起床,不喝酒也不抽煙。我並不是說我是那種每天晚上都聚會的那種人啊,但是我會熬夜,會吃垃圾食品。我是我們兩個中更懶的那個,他是更喜歡體育活動的那個。他經常會跟我說,我們去爬山吧,我們去公園吧,或者去幹點別的什麼。

  

  我現在已經習慣他這樣了。但是七年前的我不是這樣的。我們倆沒有談戀愛之前,我就像個石頭一樣,就只想在家宅著。

  

  雖然我現在偶爾還是會懶一下,有時候我會跟他說,今天能不能偷個懶?然後他就會說,好吧親愛的,你最近真的不錯,那你今天就偷個懶吧。然後我就會掏出冰淇淋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我們家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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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毅:結婚以後,我們的關係確實是更加的牢固了,即使發生了爭吵也都無所謂,很快也就過去了,雙方更加理解對方了。

  

  比方說我們現在做西瓜視訊,經常倆人就吵吵,她覺得應該這麼做,我覺得該那麼做,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把筆記本電腦一合,倆人也就無所謂了,很能夠把分歧控制在這個事情上,不分散發展到其他事情上面。我感覺都確實成熟了一些,也都明白,只是對這個事情的看法的不一樣,並不代表說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有什麼問題。

  

  相反,如果是我們剛在荷蘭的時候,總是這麼吵,我覺得有可能我們的關係就沒辦法繼續下來。

  

  思婷:我沒覺得結婚後的生活有什麼大的改變,因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住了很久了,所以完全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我們2021年11月從荷蘭搬回美國,現在在明尼蘇達雙子城居住。我主要在做西瓜視訊。志毅的本職工作比較忙一點,所以主要就是用業餘時間做視訊。我們的生活可能最近一段時間都會按這種狀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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