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什麼?《圍城》裡說是「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
大陸許多邊緣農村就上演著一場「向婚姻的城裡湧去」的長跑比賽。這句話不再僅僅是一本書對婚姻的調侃,而成了部分地區面臨的實實在在的難題。
而生活還要繼續,在解決不了大陸女性,不願嫁到偏遠農村的現實條件下,在「王老五村」的人們自發地組成了「與越南聯姻」的相親活動。
據不完全統計,現已有逾十萬名越南新娘,通過各種渠道遠嫁至大陸,由於聚集地比較集中,甚至在四川、福建、廣西、湖南多地形成了「越南新娘村」。
「窮小子」幸福求娶國外新娘,大量越南新娘遠嫁大陸,這看似浪漫的背後,又藏著多麼激烈的社會矛盾和艱難的社會現狀呢?
大陸王老五外娶
在大陸傳統觀念裡,「重男輕女」這一不良風氣還在一些地方被沿用流傳,由此,男女生口比例失調問題愈顯嚴重。據大陸人口統計顯示,截至2019年中旬,男性比女性人口數量多達三千多萬,這就意味著,有三千多萬男性單身,且無法步入婚姻。
在大陸「剩男」多的情況下,「偏遠農村」就更是一雪上加霜的標簽。
近年來,城鄉發展聯絡緊密,更多的農村女性也選擇進城打工,一些消極的、不正確的觀念在諸多偏遠山村中流傳:「農村代表著生產力落後,生活條件差,生活壓力大」、「年輕時不進城謀出路,以後就只能留在農村過一輩子了……」
大多數農村女性選擇進城,卻少有選擇再回到村裡的,村中無女性,形成了「王老五村」,導致很多山區中大多青年,都無法憑生活條件和自身能力娶到老婆。
農村婚戀現狀十分艱難,「媒人看到男子家中現狀都不願給他介紹」、「十幾歲男孩就加入了相親大軍」、「女方家中彩禮,男方家庭拿不出來導致婚事作罷」這些令人無奈的事情層出不窮。
在女方不願留在農村,甚至出現在農村結過婚的女性去城市謀生時,在不離婚的情況下,與城市男子生活在一起,而農村中的丈夫也沒什麼辦法。男方無力找到妻子的現狀下,求娶外國新娘這件事似乎變得順理成章。
越南是亞洲的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同時也是一個傳統農業大國,其農業人口約占總人口數高達百分之七十五,故此越南女性對農活的熟練掌握程度也深受大陸農村青年認可,她們非常勤快,幹活也很麻利。
出於上文提到的彩禮問題:在早些年,中越邊地步區十分貧困,人民生活條件艱難,所以彩禮錢則少之又少,這也是大陸青年更傾向於求娶越南新娘的一大原因。
越南新娘遠嫁
越南經過漫長的戰爭後,人民的經濟和生活水準都有所下降,生活窘迫,而大陸偏遠山村的生活條件雖然有待發展卻比上不足,但是比下綽綽有餘,許多越南女子都會通過一些中介、中間人的介紹,來到大陸,最後成功步入婚姻。
戰爭過後,越南男女生口比例失調也趨於嚴重,受當地社會文化的影響,女子承擔了社會及家庭中很大一部分事務與責任,在越南街頭,經常遇見談天說地喝酒打牌的越南男子,而女性常被留在家中或在外上班,為生計奔波。
與之不同的是大陸社會中「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文化,吸引著越南女性。而大陸男性對妻子的態度也值得肯定,尤其對於來之不易的婚姻更加感到珍惜,許多文章中提到越南新娘來到大陸,感到自己的社會地位有所提升。「丈夫聽話,甚至會給妻子打洗腳水」讓她們對婚姻狀況感到滿足。
可這樣的婚姻本身就有隱患。雙方的相知相識看起來艱難又冥冥中自有安排,可實際上並不是雙方對彼此相互認可而喜結連理,而是因為在已有的社會環境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挑選了生活質量較高的一個,這樣一看就沒有什麼浪漫可言了,出於無奈的婚姻也並不會長久。
曾有一湖北雷姓男子,在當地其他越南遠嫁來的女子介紹下,結識並迎娶了他的越南妻子,但女方在與他新婚三個月後突然失蹤,雷先生無處尋找。
其實像雷先生這樣的情況數見不鮮,很多「落跑新娘」在「中越」婚姻中出現,她們因為一些原因來到大陸,與大陸男子結婚,卻因為出於對生活現狀的不滿,文化差異,溝通問題,與丈夫個人習慣的不和等原因,不負責任的「逃跑回國」,而丈夫的權益也得不到相應的保障。
中越婚姻究竟是愛情還是麵包
當然也有很多幸福美滿的家庭,從這次「中越聯姻」中誕生,新豐村天等屯的屯長馬忠宣就曾自豪地誇獎自己的越南媳婦:「她很勤快,人也精。」這種積極現象,對緩解兩國婚戀的嚴格形勢有很大的幫助,但並不是可以懈怠漠視的理由。
人口比例仍舊存在很大的問題這是顯而易見的,「重男輕女」仍是一個惡劣的舊觀念,如不早些斧正,就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早期蘇聯電影《列寧在1918》中瓦希裡對妻子說過:「牛奶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對於很多人而言,愛情是踏入婚姻的前提,沒有愛情的婚姻無疑是墳墓,但對於這些娶不到老婆的農村青年來說,婚姻究竟是為了什麼?
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意味著更沉重的話題——傳宗接代,這裡的婚姻已不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麵包」,「麵包」會有的,可到底什麼時候到來?我們沒有立場去指責這些不知情或被迫「挑選婚姻的人」,更要去祝福那些勇於追求婚姻,甚至真正找到愛情的「中越聯姻夫婦」。
但這些都不足以為「挑選式婚姻」披上一身華衣,丈夫不了解妻子,妻子不認識丈夫,這樣倉促的婚姻是一定要讓更多人極力避免的。
為了麵包而放棄去尋找愛情的真諦,或是給麵包冠以「真愛」、「浪漫」之名,這本身就是不明智的、自欺欺人的行為,這樣的思想觀念一定要加以勸阻,不要讓「湊合」的想法阻礙自己生而為人所將經歷的美好。
而我們也要努力減少這樣的「市場需求」,讓人一生忙忙碌碌,除了麵包還有所追求,讓不論哪裡的婚姻都歸於純潔。
麵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婚姻不應該是一個將就湊合的任務,更不該是被人用來維持生計繁衍後代的工具。教堂裡的誓詞寫著:不論貧窮富貴,不論健康疾病,都不離不棄,都同甘共苦。
浪漫背後應該有的是童話故事,而不是什麼殘酷事實。性別比例失調應該被重視,畸形的傳統觀念應該被重視,人們的生活需求應該被重視,愛情也應該被重視。
希望未來的「中越婚姻」是因為愛情,也早有麵包,「王老五村」變成「越南新娘村」的「奇跡」也不要再擁有背後的無奈。
我們都崇尚婚姻,是因為它的純潔性,有朝一日的中越婚姻,王老五村的青年不是願外娶,越南的新娘也不是願遠嫁,而是他們輾轉千里,遇見了自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