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盲盒」:方便,愛情大隱患
半月談記者吳路暢
相親開在盲盒里,離甜蜜的愛情還有多遠?目前,網戀浪潮已經攜手盲盒經濟,開創了一片新的藍海——擺脫單身盲盒。隨著一二線城市批量銷售單盲盒的實體店的出現,另一種新型盲盒迅速流行起來。
近年來,盲盒經濟在輿論壓力下不斷創造新產品,其動機當然是利益。由於缺乏規範的管理和運營,愛心盲盒很快就暴露出亂象:有的商家圈錢後消失,有的用戶投訴個人信息被泄露,有的人被愛心盲盒騙走,得了兩次財空…
網上「公園約會角」受年輕人追捧。
相親愛盒,又稱盲盒,是指單身男女將寫有年齡、星座等信息的紙條放入盒子中,由賣家隨機出售,以達到交友的目的。自2021年7月中下旬,一位長沙大學生開了「老人辦公室」的地攤並走紅後,愛心盲盒逐漸興起。
在城市繁華的步行街和商圈,簡單的桌椅,普通的紙箱子,加上「1元錢可以遇見他/她」的噱頭,擺攤設愛心盲盒攤。愛盒子催生了多種商業模式:有人擺攤賣盲盒,有人搭建線上愛盒子小程序或app,有人搭建裝修精美的線下店鋪。
在北京的一家便利店里,有一個占據了一整面牆的櫃台,櫃台按照星座水準擺放櫃台瓶瓶罐罐。半月談記者發現,來店里消費的大多是00後,包括未成年顧客。
花費29.9元後,顧客可以領取脫單瓶,藍色貼紙的代表男生,粉色貼紙的代表女生。脫單瓶上可填寫出生年月、生活工作地、理想型對象等信息,之後可將瓶子放置在脫單櫃內,也可查看他人留下的瓶子,獲取感興趣的人的聯絡方式。顧客消費29.9元,即可領取單瓶。藍色的貼紙代表男孩,粉色的貼紙代表女孩。可以填寫出生日期、生活工作地點、理想對象等信息。在一個瓶子上。之後,你可以把瓶子放在櫃子里。也可以查看別人留下的瓶子,獲取感興趣的人的聯絡方式。
半月談記者在搜尋平台上以「盲盒交友」、「盲盒相親」等關鍵詞進行搜尋,得到了數百條相關企業信息。大部分成立時間在一年以內,很多註冊資金只有一萬元或者幾元。此外,還有很多未註冊的線下地攤和自研盲盒小程序,相關信息無法查詢。
河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教授賈志科指出,雖然「熱衷單身,不婚不戀」的話題相當火熱,但事實上,青年男女交友的需求仍然巨大,「婚戀難」的問題十分普遍,而脫盲盒正是利用了這種需求。
「本質上,這種盲箱和被年輕人嗤之以鼻的公園相親角沒什麼區別,只是風險比相親角高很多。」某論壇上一位網友說。
真愛難求,但風險無時無刻不在。
在便利店出現之前,互聯網交友平台多次暴露出信息審核漏洞、虛假宣傳等問題,導致個人信息泄露、用戶良莠不齊、「殺豬」詐騙等亂象。作為瞄準婚戀交友市場蛋糕的後來者,便利店有什麼特點,有沒有類似的問題?
吉林兔兔花錢在一個愛心盲盒小程序里放了一張寫有個人信息的紙條。然而,在抽出紙條之前,小程序就因為被投訴「含有遊戲和互動測試內容」而停止了訪問。你不僅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你的錢也沒有著落。
這家「短命」的便利店並不是個例。半月談記者在企業搜尋平台上查到的82家「脫單便利店」中,目前有14家處於註銷狀態,其中13家的註冊日期不到一年。
盲愛盒子入門成本低,流量大,回報高,所以前期吸引了很多從業者加入。但單純以相親愛盒子為主業,缺乏其他業務支撐,必然會出現「一哄而上,一哄而散」的局面。
不同於婚戀網站有相應的準入條件,消費者填寫戀愛盲框不需要提供任何身份證明,店家也不會主動核實消費者的相關信息。信息填報和審核的「完全盲目性」很容易引來風險,為不法分子借機行騙提供了可能。盲盒發貨和獲取的低門檻也使得消費者的個人信息很難被別有用心的商家或買家用於其他目的;一些簡單的愛盲盒小程序,使得保證用戶數據存儲的安全性變得更加困難。
大陸人民大學商法研究所所長劉俊海認為,盲盒愛好者應該尊重和保護消費者的權益,包括知情權、選擇權、公平交易權和隱私權。如果掌握消費者個人信息的平台故意將信息泄露給相關企業或機構,肯定是違法的,消費者可以行使索賠權。
愛情是剛需,模式一定要高級。
蘇州張先生經營的一家便利店,四年間不僅成功撮合千餘對男女,還成為熱門戀愛綜藝節目的取景地。
圍繞交友,這家店形成了以桌遊、喝茶、盲人愛心盒子為主的經營模式。張老師認為,隨著愛之盲盒業態的不斷探索和行業秩序的規範,未來無單便利店可以將盲盒產品與互動遊戲、娛樂相結合,此外還可以向情感咨詢、親子服務方向拓展。
「希望實名登記制度作為統一的行業規範建立起來,解決信息詐騙、信息泄露等問題,保護消費者權益。與普通盲盒相比,實名認證的高級盲盒更有前途。」張先生說。
劉俊海認為,相關部門應鼓勵商業創新,同時在行業擴張階段加強監管,依法用好市場準入、行政監管、行政指導、行政調解、行政處罰等手段。賈志科建議,網信部門應加強對有不良記錄的網路平台的監管,特別是在個人信息的收集和管理方面,確保個人信息不被泄露和出售。(參與采寫:實習生孫同、王浩森)
(刊於《半月談》內部版2022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