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坤、張國強主演的當代農村劇《經山歷海》正在央視一套播出，該劇借由基層幹部吳小蒿的成長經歷，用最貼近時代的脈絡反映了新農村風貌，開辟了主旋律內容的創作新路徑。導演楊亞洲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這是一次特別難忘的創作經歷，這種難忘一點不亞於片名：經山歷海。
從生活泥土中「刨」出新變化
《經山歷海》改編自中宣部第十五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的獲獎小說《經山海》，劇情講述了性格直爽的市區幹部吳小蒿（王麗坤飾）不甘於一眼望到頭的生活，通過幹部遴選考試，考取了楷坡鎮副鎮長，上任後與經驗豐富的鎮長賀豐收（張國強飾）紮根基層，一起奮鬥的平凡故事。
楊亞洲透露，最開始他對是否接下這部戲是猶豫的。原著小說是2018年創作的，內容還停留在表現農村脫貧階段，但《經山歷海》的制作檔期是2020年，此時脫貧攻堅已經取得了勝利。楊亞洲覺得，故事應該放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通過人物去展現今天新農村的風采。
作為在電影、電視劇領域都取得過突出成就的國內一流導演，楊亞洲偏愛現實題材，擅長拍攝凡人凡事。為了杜絕空喊口號的臺詞，避免流於俗套的故事，楊亞洲和主創團隊一起深入鄉村采風，走訪了山東省內60餘個模範村鎮和120餘位基層黨員代表。創作團隊一路耐心傾聽村民和幹部的生活故事與脫貧心聲，從鄉鎮泥土中挖掘故事。
越採訪，楊亞洲越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拍這部戲。他敏銳地認識到，新農村的變化是基層黨員幹部的變化，歸根結底是人的變化。在鄉村，楊亞洲見到了無數個「吳小蒿」，無數個「賀豐收」。他說，這些基層黨員幹部太不容易了，採訪的時候，對方經常說著說著就哭了，他自己也跟著流淚。一些基層幹部對楊亞洲說，希望看到一部讓他們能跟著一起哭一起笑的電視劇。這個質樸的願望成為楊亞洲的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以小見大 彰顯小人物大情懷
從真實的生活中「刨」出了新鄉村的形象和基層黨員幹部的變化，楊亞洲心裡有底了。主創團隊根據這些真實的人物和事件，重新架構劇本。2020年金秋，《經山歷海》在山東日照開機。楊亞洲介紹，之所以定在日照拍攝，主要是該地區的客觀條件高度符合劇情設定，以至於劇中的很多場景為「就地取材」，劇中很多大眾演員都是日照當地土生土長的村民。
《經山歷海》主要刻畫了吳小蒿和賀豐收這兩個基層幹部的變化與成長。吳小蒿從小山村考到城裡大學，畢業留到城裡，她對基層建設工作有幹勁有理論，但實操經歷是一張白紙。賀豐收從底層做起，一步一個腳印成為鄉鎮幹部，實踐經驗豐富，處理一些棘手問題遊刃有餘，但他的思維逐漸僵化，沒有開拓性的視野。
電視劇開篇，有村民到鎮政府鬧事，賀豐收開走村民的拖拉機，利用大家追車的機會，試圖將村民騙出鎮政府。然而，賀豐收開的拖拉機被剛上任的吳小蒿的轎車堵住，人物間一出場的正面對撞，也寓意著新老理念的沖突。對於以大齡黨員為主的鎮委領導班子來說，初來乍到的吳小蒿，為楷坡鎮帶來了新鮮血液，也帶來了人物和觀念的戲劇矛盾。劇情正是在這種人物性格的極致矛盾沖突中展開的，以吳小蒿和賀豐收為代表的基層幹部，在工作中漸漸互相了解，打破了之前的偏見，他們因地制宜、揚長避短，共同推進了楷坡鎮的鄉村振興。
在楊亞洲看來，《經山歷海》走的就是以小見大的門路，作品聚焦的對象是中國最基層的鄉鎮黨員幹部，就像主人公吳小蒿的名字，像小草一樣平平無奇，也像小草一樣堅韌不屈、蓬勃向上，這樣的人物形象非常具有代表性。吳小蒿把讓鄉親們過上內心向往的生活作為自己的理想，在這種大情懷的驅使下，楷坡鎮基層黨員幹部們最終也做出了不起的成績。
展現新變化 講述今天的故事
《經山歷海》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國農村戲，劇中的楷坡鎮有幾個村莊：「窮山」石屋村環境惡劣，土地資源困乏，空心化嚴重，青壯年選擇外出打工，剩下老年人留守這個窮鄉僻壤；「富海」安瀾村靠海吃海，是楷坡鎮的門面，漁村變成了漁業有限公司，漁民變成了股東；地處平原的平湖村，有一定工廠基建基礎，靠近市裡，交通便利。3個鄉村再加上現代化的城區，劇中有山有海有平原有都市，在鄉村振興的道路上，幾個地方的貧富差距很大，面臨的問題各異，居民的觀念也大為不同。劇中幾種中國鄉村的典型樣態相互交織，各自發光，共同發展，整體反映鄉村振興之路，代表著中國新農村的新變化。
劇中很多劇情是原著小說裡沒有的，尤其是把突如其來的疫情寫進了電視劇。楊亞洲說，這次百年未遇的疫情是對千百萬黨員的一次大考，如果無動於衷地避過去，那是創作者的罪過。在抗疫中，基層幹部交出的答卷，對塑造人物是有幫助的，同時也給作品打上了鮮明的時代烙印。
《經山歷海》制作周期非常緊張，殺青三個月即登央視一套，這對長劇集來說可謂是火箭般的速度。楊亞洲透露，電視劇開拍時，前10集劇本都沒改出來，整部戲的拍攝是邊拍邊改。100天拍攝周期，幾乎每個晚上，幾十個主創都要聚在一起圍讀劇本，實際上就是大家集思廣益進行集體創作。有時候，劇本遇到一些具體的問題難以解決，劇組還會半夜打電話，把採訪過的鎮長、書記請來，讓他們把現實中解決問題的經驗原原本本講給大家聽。聽完基層幹部講「經山歷海」的真實故事，演員們受益良多，第二天到片場就知道該怎麼拍了。
「我拍戲已經40年了，這部戲還是讓我成長了許多，我們每個創作者感受到了經山歷海般的心靈洗滌。」楊亞洲說，現實題材的創作者必須要睜大眼睛、敞開胸懷，用真誠的態度去敘述看得見摸得著、有溫度有情感的故事，「你看見了，你摸到了，你心裡有了，你就能拍好它。」
（原標題：楊亞洲：這是我的一次「經山歷海」）
來源：北京晚報 | 記者 邱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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