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周杰倫因「吐字不清」被拒上春晚,而現在人人都能上春晚

  「你知道200×年的娛樂圈有多牛嗎?」

  正在成為網路上的常用句。

  面對接連塌房的愛豆,一首也沒聽過的「熱門金曲榜」,面癱流量偶像劇……

  誰能不流下時代的眼淚。

  回首千禧年前後,無法否認那是個欣欣向榮的時代,歌壇多麼擁擠,巨星多麼璀璨。

  但,與我們擦身而過的。

  又不僅僅是繁華。

  01

  回到迎來新世紀的2000年,華語樂壇雙星降臨。

  其中一個是短髮女孩,氣質清新,陽光活力。

  她叫孫燕姿。

  同樣的語言,相似的面孔。

  沒有多少人會多餘關註她來自哪

  新加坡人,祖籍廣東潮州。

  孫燕姿是家中的第二個女兒,「姿」字拆開,意味「次女」。

  而「燕」字,似乎預示了她遠飛遷徙的發展之路。

  讀大學時,她進入新加坡音樂人李偉菘先生的音樂學校學習。

  李偉菘和兄弟李偲菘,是90年代出走新加坡進入臺灣唱片業的先行者,為無數華語歌手制作過音樂,包括張學友、李玟、林憶蓮、那英……

  而孫燕姿,是他們一手挖掘的新加坡本土歌手。

  孫燕姿出道的兩年後,李偉菘這裡又走出了另一位巨星。

  他叫林俊傑。

  無論林俊傑還是孫燕姿,要實現巨星夢想,留在小小的新加坡是沒有指望的。

  多年後,孫燕姿在回憶中寫道:

  2000年的時候我開始了我的人生的事業。每天在廁所裡開演唱會的我,終於可以把夢實現了。那時候的音樂市場集中在臺灣,我拿著行李箱,從新加坡飛往臺北。

  她來對了。

  2000年首張同名專輯問鼎銷售年冠,拿下金曲獎最佳新人,創造了新千年的走紅奇跡。

  兩年後,面向全球華人的《亞洲周刊》提出了「孫燕姿現象」。

  封面上寫著:「新加坡歌手·臺灣包裝·風靡大中華。」

  「大中華」,一個今天越來越少談到的概念。

  但它並非從來虛無縹緲。

  孫燕姿首專中最火的《天黑黑》裡唱:

  我的小時候 吵鬧任性的時候

  我的外婆 總會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後 老老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這樣唱的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改編自臺灣閩南語童謠。

  但即使是不懂閩南語的人,也能從歌裡尋找到自己相似的童年經歷,也能跟著最後唱兩句:「T~O~O~,O~O……」

  如《亞洲周刊》中寫的:

  那些來自蕉風椰雨中的歌聲,流向萬裡之外,經過寶島的加工,飄進他們父祖之輩的唐山。這是唐山和南洋從來沒想到的文化旅程。

  以李偉菘兄弟和孫燕姿,正是以「華人」的血脈身份,流動在千禧年間整個華人世界的交融大潮裡。

  2000年的華語樂壇的另一顆星,周杰倫。

  考了兩次臺大音樂系均落榜。

  後來去唱片公司做幕後,寫歌。

  1998年,他得到機會給天王劉德華寫了一首《眼淚知道》,結果被華仔瞟了一眼便退掉:「眼淚怎麼會知道,眼淚要知道什麼呢?」

  他又給天後張惠妹寫了首歌,依然被退。

  這首歌,就是後來周杰倫自己唱火的《雙截棍》。

  2004年,周杰倫已經是無可置疑的巨星,登上了當年的央視春晚。

  現在看來,頂流上春晚都是家常菜了。

  但當年的周杰倫登場是破天荒的。

  春晚導演袁德旺透露,當時很多領導並不批準周杰倫表演,原因是他「吐字不清」。

  在那個互聯網普及率還很低的年代,二百萬年輕人在央視網站上簽名請願,把他送上了春晚舞臺。

  在那年的春晚上。

  周杰倫穿著一身RAP裝,在掛著大紅燈籠的舞臺上表演了一首他和方文山創作的《龍拳》。

  中西結合的說唱音樂,周杰倫「很吊」的表演形式。

  臺下坐著的大叔大媽哪見過這陣仗,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於電視機前無數的年輕觀眾來說,卻是一場流行文化的狂歡。

  千禧年初的內地樂壇什麼樣?

  從九十年代才開始漸漸市場化的文娛產業,還在以慢半拍的步子,學著港臺摸索。

  一些歌手靠著電視劇主題曲和體制晚會成名。

  比如劉歡、韓紅。

  但更多演出的機會,只能靠自己走穴。

  「樂壇」這個概念無從談起。

  歌手要發專輯,擴大影響力,還得要借力。

  早一點的,是到香港發展,如王菲。

  後來是臺灣。

  那英簽約臺灣唱片公司,才擁有了《征服》《夢一場》等最流行的金曲。

  △ 那英與制作人袁惟仁周傳雄上《康熙來了》

  在2005年前後。

  華語樂壇以臺灣為核心向整個大中華區輻射,迎來了最後一次巔峰。

  特點是新潮、年輕化。

  當時除了周杰倫和孫燕姿,還有唱跳小天後蕭亞軒、蔡依林;RAP小天王潘瑋柏;甜心教主王心凌;少女天團S.H.E……

  來自對岸的聲音和星光,很快就俘獲了大陸年輕人,造就了一代人的青春和成長。

  高潮褪去在頭一個十年的結束。

  隨著互聯網和MP3興起,傳統唱片行業在全球範圍內衰落。

  華語樂壇首當其沖。

  更新潮的韓流、歐美流行音樂進入年輕人的耳朵,大家開始聽Lady Gaga和Super Junior。

  再後來,是《中國好聲音》《我是歌手》等音樂類綜藝的走紅。

  但裡面唱的,仍然是老歌,是歌手過去的代表作。

  我們漸漸對最新的、流行的歌失去了概念。

  網路常見提問時:

  大家最近在聽什麼歌,有推薦的嗎?

  而在過去。

  流行音樂哪裡需要提問,流行的意思就是它在滿大街亂竄,從商場、電視、廣播臺四面八方湧入你的耳朵。

  2010年後,承包你青春或童年的歌手都漸漸消失在耳畔。

  這一年,第一女團S.H.E宣告各自單飛。

  曾經四位小天後:孫燕姿、蔡依林、蕭亞軒、梁靜茹,在新十年不復當初。

  孫燕姿成了「冷門歌手」;蕭亞軒靠著戀愛上熱搜;梁靜茹大概在「退休養老」,只剩下拼命三娘蔡依林還堅挺著。

  當你開始懷念過去,你會發現。

  換了人間的,又何止是樂壇。

  02

  2004年後,在年輕人之中出現了一件時髦的潮流

  看臺灣綜藝《康熙來了》。

  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輕松滑稽的主持風格,這麼童言無忌的言論尺度。

  蔡康永可以用很禮貌的方式問出特別不禮貌的問題,而小S正好相反,她非常不禮貌,卻可以做到不冒犯到你。

  兩人一唱一和,效果絕佳。

  2004年開播到2016年停播,十二年過去,它的興衰,正是時代的寫照。

  其實《康熙》播出時,它的志向不只是單單做一檔娛樂節目。

  如制作人王偉忠後來在2014年的採訪中所說,依據他的設想:「康熙本應成為一檔真正的泛華人文化標桿類節目。」

  李敖、馬英九、張學友、徐克、羅大佑……《康熙》的初期嘉賓中,眾多在華人世界中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物。

  小S坐馬英九的大腿,把徐克逗得痛苦憋笑,近距離嗅張學友的頭髮……

  狠狠擊碎了他們的「權威感」。

  那是一種屬於港臺娛樂文化中特有的,「百姓的勝利」。

  

  頭幾年的《康熙》,小小的錄影棚,給觀眾帶來了無盡歡聲笑語。

  也為我們打開了一扇了解更廣闊華語世界的窗口。

  看到了那些遠方的,但與我們文化相連的故事。

  2004年,康熙請來品冠、梁靜茹和林俊傑,錄了一期「漂洋過海到臺灣」。

  他們在節目上講東南亞的華人生活

  馬來西亞的華人必須要學馬來語,只有華人自己才會說華語;新加坡的電視臺只能放英文和國語,不準播放方言節目。

  對於梁靜茹這樣的歌手而言,身為馬來西亞「少數族裔」的華人,來到臺灣,或許才有機會用自己的母語實現星夢。

  2005年,黃磊成為《康熙》播出一年後第一個內地明星嘉賓。

  他在節目上,給小S和蔡康永講「北京人的笑話」。

  本以為會尷尬冷場,水土不服,卻意外把兩人逗得前仰後合。

  那時的《康熙》,在嬉笑怒罵中尋找共性,求同存異。

  而《康熙》的鼎盛,背靠的是整個臺灣娛樂產業。

  臺灣歌手如果要發片,那首選宣傳陣地一定是《康熙》。

  僅僅是周杰倫,就上過節目十一次。

  △ 2004年周杰倫上《康熙》,被小S問蔡依林

  隨著經濟的騰飛,流行文化的陣地也發生著轉移。

  資本跑去了新膏壤,同時內地綜藝以更高的成本和酬勞,吸引著島內人才和星光。

  《康熙》後期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錢。

  當初能請來的大咖,或許請不來了。

  一些想做的專題、創意,也會因為預算不足胎死腹中。

  2013年,王偉忠在接受楊瀾拜訪時說,黃金時段一集大陸綜藝的預算可以達到臺灣的10到30倍。

  中天衛視董事長馬詠睿14年在接受《GQ》雜誌採訪時也曾談到一件事。

  他去湖南衛視探訪時,發現他們僅拍攝《爸爸去哪兒》一檔節目,就要用40多臺照相機。

  對方覺得再正常不過,而讓馬詠睿五味雜陳的是,這是整個中天公司攝影的體量。

  後期的《康熙》,為了維持節目,只好培養了一大批曲家瑞、趙正平、劉真這樣的告示咖,他們重復在節目上講一些家長裡短的瑣事。

  △ 沈玉琳獲康熙2013年度告示王

  楊瀾問王偉忠,李安在前段時間回臺灣時批臺灣電視節目過於雞毛蒜皮,你認同嗎?

  王偉忠想也沒想就說:當然,當然。

  但是,他也無法改變越來微縮的臺灣電視節目的制作視野,也只能接受後期的《康熙》與他最初的雄偉設想漸行漸遠。

  2016年,《康熙》在節節敗退的收視率下宣告停播。

  它趕上了臺灣文娛產業最後的好時光,並創造了最後一個奇跡。

  也註定隨這時代一同逝去。

  03

  回望千禧年代的華語娛樂圈的最後一站,是曾霸屏近十年的台劇。

  2001年,《流星花園》作為臺灣偶像劇鼻祖席卷亞洲。

  △ 道明寺臺詞,經典詠流傳

  一夜爆紅的F4被外媒稱為:制造「亞洲之光」的華人使者。

  雖然,當時廣電總局下令內地電視臺禁播《流星花園》,理由是:

  「該劇在部分電視臺播出後,在社會上產生了負面影響,容易誤導青少年」。

  但大家依舊靠著排隊租光碟,讓《流星花園》和F4火遍了全中國。

  九十年代到千禧年代初,國產電視劇還是偏正劇為主。

  哪怕是出現了王志文、江珊這樣的初代CP。

  出現了《糊塗的愛》這樣國民級的流行音樂。

  但偶像劇還是遙遠的。

  要知道王志文和江珊的《過把癮》中,第一集就出現了婚姻苦悶,跳樓自殺的情節。

  這還是一部,嚴肅痛苦地談愛的「正劇」。

  究其原因。

  就像馮小剛在2001年的時候說的:

  電影這東西,主要是滿足大眾的一個,欣賞的一個需要。我基本上,是沿著這樣一個思路來走。這個被廣大的中國電影工作者,認為是不齒的,在我看來是天經地義的。

  其實不管是影視、音樂還是綜藝節目都存在一樣的問題。

  那時內地的文化氛圍主流都還是偏嚴肅,創作剛剛才摸到市場化和娛樂觀眾的門檻。

  要拍能讓大家喜歡的電視劇,得跟港臺合作,向港臺取經。

  1998年,大陸和臺灣合拍,並由臺灣主導制作的《還珠格格》,以最高62.8%的收視率創造了中國電視劇有數據統計後的紀錄,至今無人打破。

  臺灣的瓊瑤劇、到後來的偶像劇,如今看來是沒有多少營養。

  但能夠得到那麼多內地觀眾的喜愛,正是因為它們懂得如何滿足觀眾的需求,在當時的文化背景下,一舉打破了還偏嚴肅的創作氛圍。

  那時的國產劇裡,古靈精怪、毀天滅地的小燕子,就是一個破天荒式的人設。

  2001年,《流行花園》和F4的神話開啟了台劇的黃金十年,風靡內地。

  千禧年代的電視上,最愛播放的是《海豚灣戀人》《王子變青蛙》《天國的嫁衣》《惡作劇之吻》……

  台劇聯合聯合臺灣唱片業一起,塑造了無數紅極一時的明星偶像和經典歌曲。

  你一定還記得,當年滿大街的《流星雨》。

  2003年,內地最早模仿《流星花園》的《紅蘋果樂園》誕生。

  2009年,又照《流星花園》拍了《一起來看流星雨》。

  新F4沒紅,紅了在電視劇界叱吒風雲十多年直到閃崩的鄭爽。

  值得一提的是,《流星花園》如今評分8.2,這兩部都沒過6分。

  雖然代餐意味著消費降級,但架不住代餐量大且來勢洶洶。

  2010年左右,內地偶像劇如雨後春筍,漸漸取代了臺偶的位置。

  也捧紅了一批至今「扶不上牆」的女演員。

  她們是85花。

  2011年,《我可能不會愛你》成為最後一部走紅的臺偶劇。(再往後要等到《想見你》的台劇復興了)

  電視上再難看見台劇的身影。

  而在2011年,臺灣觀眾最關註的卻不是《我可能不會愛你》。

  而是《甄嬛傳》。

  就算是重播,都能一舉超過同一時段的《康熙來了》。

  這一次,輪到了民進黨立委發出質疑:該劇部份內容會對青少年產生負面影響。

  金馬影後楊貴媚在接受採訪時說:「《甄嬛傳》是臺灣拍不出的戲。」

  這時,臺灣才恍然發現。

  當島內還在拍著小成本、重復套路的偶像劇,對岸已經靠著豐厚的資本,制作出各種各樣的大劇。

  內地的電視劇裡,也開始頻頻出現臺灣演員的身影。

  比如陳喬恩、邱澤、張晨曦。

  根據2013年的臺媒報導,北上的臺灣演員,片酬都平均都翻了五倍。

  台劇用來拍一整部台劇的制作成本,可能還不夠給國產劇一個流量演員付一集的片酬,自然留不住人才。

  情況相似的,還有香港TVB。

  10年以後,內地國產劇的產量每年都在幾百部,居世界第一。

  毫無疑問,內地是新十年的華語娛樂圈中心。

  集中著大把的熱錢、機會和近乎所有的人才。

  反應快的港臺藝人,早早就搭上一艘駛向新的陣地的客船。而他們還未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早已是今時不同往日。

  04

  記得新十年之前。

  港臺藝人來內地拍戲,就是票房和收視的保證。

  即使到了2008年,陸港合拍《畫皮》。

  多年後大家在網上爭趙薇和周迅誰是一番。

  其實忘了,一番是甄子丹。

  雖然他只是男二號,但他是香港演員。

  當年港臺的造星能力,正源於在華語娛樂圈的話語權。

  我們需要港臺出產的娛樂,港臺明星。

  但現在。

  港臺明星非但沒有優勢,反而處處跋前躓後。

  許多人開始覺得,這艘運載港臺藝人的客船上,已經人滿為患。

  新人不再具備上船的資格。

  2015年前參加《歌手》的鄧紫棋和徐佳瑩,是最後一波靠著大陸音綜成功進軍內地的港臺歌手。

  後來呢,你看到還有哪個港臺新生代歌手,有機會在內地出頭?

  並且,人們開始從已經上船的人裡,尋找需要被趕下去的那些。

  對他們的審視層層加碼。

  從業務能力,到業務能力之外的問題。

  沒有問題的,也被觀眾的眼光暗中打入另冊,是不體面的「撈金者」。

  奧運會期間。

  小S陷入二十多年演藝生涯的最大輿論危機。

  因在ins稱臺灣運動員為「國手」,被質疑立場。

  代言解約,連帶無數臺灣藝人,迎來一場基於奧運會發言的大審查。

  連帶著每次自稱「上海人」的蔡康永,也難逃被質疑聲討的厄運。

  兩天後,漩渦中的小S終於發表微博回應:我不是臺獨!

  官媒海峽之聲刊文稱,小S的言論與臺獨並無必然關係,對兩岸社會有所了解的話,就會知道「國手」之稱也稀松平常。

  △ 來源:海峽之聲《民進黨在小S的事上挑煽風點火很不道德》

  如果說千禧年之初。

  我們看一部偶像劇,聽一首流行歌,隻在乎的是相通的語言中,能夠彼此溝通與共享的部分。

  現在,更多人在意的是找不同。

  容不得一點點,不同歷史和社會背景下產生的分別。

  容許出錯和求同存異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小了。

  小S事件後,雖然有官媒為她發聲,但品牌代言紛紛像驚弓之鳥,提前解了約。

  隨之而來的是。

  「華語」這個過去我們共同搭建的概念,正在肉眼可見地萎縮。

  曾經敞開懷抱的金馬獎、金曲獎,變得自娛自樂。

  近來台劇有些許復興趨勢,出產了很多高質量作品,但就算火了《想見你》,也很難再重現當年台劇在內地引發的熱烈。

  而《俗女養成記2》最近開播,評分沖上9.6,微博話題閱讀破億。

  但我們放眼各大視訊網站,卻找不到一個這部頂級華語劇的播放源。

  音樂這邊。

  時代更換了賽道,華語流行音樂卻再也跑不出佳績。

  十幾年過去,你看著流行樂榜單從曾經的周杰倫、孫燕姿、林俊傑、王力宏。

  變成現在不認識的XX男團,某當紅流量你從沒聽過的新歌,一碴碴韭菜般的短視訊洗腦神曲,以及每有人一發新歌,都要登上熱搜的#難聽#。

  衰微的臺灣樂壇再出不了周杰倫和孫燕姿。

  但手握豐厚資本的內地樂壇,一樣不行。

  在訣別台劇的這些年。

  我們陸續經歷註水劇、流量劇、摳圖劇、懸浮劇的鞭打。

  看著國產劇不斷翻拍千禧年代的臺偶且屢屢翻車。

  △ 翻拍版《流星花園》《王子變青蛙》

  2016年《康熙》停播。

  內地綜藝風生水起,高額的制作成本、廣告冠名費、版權費,最閃爍的星光。

  蔡康永和小S也接連北上做節目,但不管是單槍匹馬還是再度合體,都無法重現二人曾經的輝煌。

  小S不好笑了,蔡康永也不犀利了。

  就說一個小變化吧。

  記得曾經小S在《康熙》上瘋狂拆穿整型的男嘉賓。

  後來在內地的一次節目,小S似乎從薇婭臉上觀察到什麼,就講「你長得和我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不一樣。」

  薇婭推搪,是化妝師的功(鍋)。

  小S懂事了。

  越來越多的話是不能說的。

  越來越多的錯是不敢出的。

  越來越多張開懷抱的嘗試,是不敢做的。

  大家還是在網上不斷重溫著《康熙來了》。

  它以9.3的高分,堅挺地站在華語娛樂綜藝的巔峰。

  後來也沒有一檔同類節目,能在整個華人世界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

  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嗎?

  或許是。

  但是。

  我們為什麼總在懷念過去呢?

  是什麼東西失去了嗎?

  Sir想起2007年的時候,《康熙》制作人王偉忠,拍攝了一部紀錄片《偉忠媽媽的眷村》。

  作為一個眷村長大的「外省人」,這裡居住著49年來自中國各省的人,組成一個大家庭。

  他鏡頭下,眷村老人坐在巷口聊天,用鄉音介紹著自己來自哪。

  適逢他們呆了五十年的眷村即將拆遷。

  王偉忠趁著這次新年,把居民們聚集在一起,舉行了最後一次的歡聚。

  這個新年之後,時代前進的步伐,將使這個大家庭分離。

  如王偉忠在紀錄片裡說到的一段話:

  臺灣各地的眷村風貌很有趣,就好像我看過一本書,說在不同島嶼上的猴子,彼此之間都沒有聯繫,因為中間都有海,但是卻都小的要把水果拿到海裡去洗一洗。眷村也是如此,大家都沒有聯繫,但是呢好像都有類似的風貌。當拆了眷村,就好像拆掉了大家共同的這些東西。

  2013年,在《楊瀾訪談錄》上,他說,娛樂圈是他的第二個眷村。

  一如他當年對《康熙》投下的願景。

  記得在2006年,林憶蓮上《康熙》。

  聊到少時經歷,說自己曾學紹興戲,然後自然地問康永:你是哪裡人?

  康永也自然地就用上海話回答道:上海人。

  天後聽完很開心,馬上也用上海話認老鄉:我也上海寧。

  坐在一旁的小S不甘寂寞搶話:

  「我山東人!」

  然後三人都笑了起來。

  那大概,是離王偉忠心目中的眷村最近的一幕。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編輯助理:M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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