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20多天的秋雨綿綿,將山西省稷王山區丘陵溝壑濕了個透,幹旱的黃土地上卻是濃綠盡染,似乎要把秋天改寫成春天景象,然而攝影師一行人關註的並非這田園景色,在意的是這40年不遇的大雨給山區人們生活造成的影響,特別是住在窯洞裡的老人們,看看他們的生活成了什麼樣子。
沿著盤山公路前行,一路上已經遇到了幾處寫有「道路沉陷,小心慢行」的警示牌子,看看這個情況也不敢冒險遠行,便就近選擇了山坳裡的小村莊拐了進去,不大的山村依山而建分成了上中下三個階梯式的民居建築群,大家決定從下到上依次走過,黃土巷道裡已經有土牆坍塌,正在觀察拍照,忽然聽到背後的大門開了,一身紅衣服的大媽笑盈盈看著我們,院子裡的大叔推著一輛輪椅車跟在後邊,「你們這是幹什麼的?是來下鄉調查災情的吧,我家的房屋還行,去看看別的人家吧。」聽到大媽問話W老師連忙上前回話,聽說我們是攝影愛好者,大叔大媽立即熱情地邀請我們回家坐坐。
大叔姓李,今年70多歲了,雖然行動不便可是人卻相當的熱情,坐在院子裡便和我們聊了起來,話題自然先是這幾十年不曾見過的大雨天氣,「我記得40多年前當地曾經有過延續40多天的連陰雨,那次雨期比較長可是斷斷續續都是中雨小雨,只是給莊稼收獲造成了一定的麻煩,這次20多天的降雨時間雖不如上次長,可是大雨居多,不但影響了人們的生活生產而且造成了不小的經濟損失,有的人家遇到了屋漏雨,甚至收秋困難種不上小麥,不過現在社會好,吃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當然我家的窯洞也沒有問題,從農村養老的角度說基本不受影響。」
說話間空中又飄起了小雨點,兩位老人把我們請進了他們家的窯洞裡,大娘端出了一盤紅蘋果請我們品嘗,老人家的窯洞很有特點,外觀一孔窯洞走進裡邊卻是分成了兩間陶窯,大家感覺有點奇怪,李大叔介紹說,當地人一般都是在黃土崖上挖窯洞,沒有這個條件就在平地卷窯洞,他家的屬於後者,窯洞建於上個世紀70年代中期,當年自己打泥坯,找匠人建起了5孔窯洞,大約花了4000元,因為自己和老伴生了3個兒子1個閨女,家裡人口多,按照1家1孔窯洞的計劃建造的,每孔窯洞都是個獨立的小家空間,兒子們娶了媳婦都住在自己的窯洞裡,土地承包責任制後家裡經濟改善,孩子們都陸續搬了出去,在村莊裡建起新院子單過了,老院子就留下他們老兩口作為養老地。
李大叔在2018年患上了腦梗的老年病,孩子們把他及時送到了縣醫院進行了搶救治療,他說現在恢復的相當不錯,語言不受影響,行動也算基本不錯,不要輪椅也是能夠行走的,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家人要求他不能離開輪椅,大叔在讚嘆現代醫學發達國家好的同時對給自己看病的縣醫院專家特別感謝,「那個專家大夫是個農村出去的人,很體貼農民,只要能花1元錢絕不讓你花1.5元錢,人有醫德醫術還高明,後來聽說專家大夫也患上了腦梗的毛病,恢復的情況竟然還不如我,就讓孩子把我拉倒縣城專門去看望了他2次,做人啊就要常念別人的好處,要心懷感恩之心。」說到這裡大娘也笑了,他說大叔一輩子就是個好心人,總記著別人的好處,到現在自己都這樣還是惦記別人。
大叔和大娘是媒妁之言,父母做主結的婚,一直生活在山溝裡的農村,本本分分種莊稼當農民,生下了4個孩子,彼此雖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可是夫妻恩恩愛愛過了大半輩子,彼此已經把對方早已裝在了心裡。大媽說老漢一輩子厚道老實,對家庭很負責任,有著男子漢的擔當,靠著勤勞的雙手養活了一大家子人,他話不多但個性很要強,老了患病照顧好他就是自己的責任,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來做,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照顧好他,不讓他感覺到一點委屈,可是他閒不住經常還是要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自己拿他也沒有辦法,這不早上還坐在椅子上在院子砍柴。
兩位老人家的三個兒子都住在村莊裡,老人說孩子們很孝順,大叔患病後治病錢都是孩子們掏,平時家裡的生活也是他們管,吃喝糧食從不用他們操心,只要有空孩子們都是要過來轉上一轉,看看父母缺什麼少什麼,生活上他們很滿足,女兒要是隔三差五的回娘家,幫著父母洗洗涮涮。「就說最近的連陰雨天,孩子們幾乎天天來看,生怕院牆和窯洞出問題,我家的窯洞質量很好,結實著呢,20多天的大雨後依舊很好,幾乎就沒有漏雨的情況出現。」
大叔說生活在農村養老其實挺好,吃喝糧食都是綠色食品,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幹點農活就當鍛煉身體,孩子們孝順老伴盡心負責,自己覺得就很滿足,就拿著吃飯來講,老伴做飯就很注意,嚴格按照醫生的囑咐來執行,飲食安排都是低鹽,低糖,低油脂食物,這也可能是自己恢復好的原因之一。
說了一會話看到大媽拿著兩個大饅頭走出了窯洞,她說要做午飯了,現在為了保證老伴的健康,吃的饅頭都是自己親手蒸,飲食上盡量控制好,自己身體雖說要比老伴好,可是也是過於超胖,也要注意,午飯一般就是2個人分吃1個饅頭,年紀大了也吃不多了,多蒸1個是個防備,現在地裡的蔬菜很多,每頓飯就是以蔬菜為主,多食青菜少吃面食。看著大娘說話,大家都感覺到很暖心,老伴老伴看來是最貼心的伴。
小雨慢慢大了,大媽要做飯了,我們便起身告別,大叔連忙喊叫大娘給我們裝點蘋果帶上,幾番推辭看到大叔有點生氣,W老師連忙上前接過了大娘手上的蘋果,並表示感謝。大娘說來到家裡就是自家孩子,臨走不帶點東西心裡過意不去,不拿是堅決不行的,農村人也沒有什麼稀罕物,剛剛成熟的大蘋果很好吃,這是我們一點心意,幾句話竟讓我們有點不好意思了。
兩位老人堅持要將我們送出家門,他們說這是待客的禮節,走到小巷道裡才揮手道別,大叔還有點戀戀不舍,不停地囑咐我們過幾天再來吃柿子,甚至推著輪椅往前又挪動了幾步。返程的路上,車裡彌漫著蘋果香味,腦海裡出現的是兩位老人家善良親切的面孔,仿佛看到了他們坐在飯桌前,兩人分吃一個大饅頭的生活場景,感覺是那樣的溫馨浪漫,想必大叔吃在嘴裡也一定很暖心。【想看到更多的百姓的故事請點擊關註】
>農村7旬老夫妻午飯極簡,2人分吃1個饅頭,讓人看得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