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一部好萊塢版的《夢想秀》,但與名為《新魂》的電影相比,這部劇明顯聚焦娛樂圈的陰暗面,揭露光鮮亮麗的好萊塢,真正黑化了50年代的明星,同時關注了當年好萊塢各類「邊緣人物」的生存狀態,通過唯美的改編讓觀眾看到這些小人物從炮灰走向成功舞台的中央。
如此獨特的主角故事,說明在如此黑暗腐敗的好萊塢,我們除了所謂的夢想,還需要在金錢和權力的鬥爭中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沒有人有明星夢。
主人公傑克是一個剛從海軍退役的英俊少年。他有演員夢卻連跑龍套的資格都沒有。他在好萊塢幾乎無法立足,而懷雙胞胎的妻子也在待產,讓這個可憐的小家庭岌岌可危。近乎絕望,一個加油站老板給他提供了一個工作機會,但這個工作表面上是給加油站打工,實際上是勾結前來加油的明星富豪,提供不當的「牛郎」服務。
起初,傑克出於道德底線的要求,堅決反對這種賺錢方式,但這種「牛郎」式的服務不僅給他帶來了高薪,還為他提供了與影視公司合作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拋開底線,為成為明星付出代價。
果不其然,當牛郎讓他認識了很多造星大佬,成為王牌影視公司簽約演員後,他的明星夢就走上了正軌。在這期間,他還認識了阿奇,一個同樣想在好萊塢混的普通人。他自稱是編劇,卻因為是黑人而被歧視。沒有一家公司願意接受他的劇本。同時,他需要隱藏自己的同性戀身份。
不僅是這兩位,還有那些試圖在好萊塢生存的無名小卒,都在為自己的「夢想」付出現實的代價。羅伊·菲茨傑拉德遇到了當時最著名的造星經紀人,但為了迎合經紀人的奇特愛好,他接受了深不見底的潛規則。
當每天站在門口等待試鏡的跑龍套演員還在為一個快手鏡頭興奮不已的時候,身邊的人卻因為能勾搭上公司高管而紅紅火火;米爾斯演技出眾,但由於黑人身份有限,只能誇張地扮演女主家的仆人,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他們在好萊塢掙扎求生,對這片土地和這個行業有著無限的熱情。即使一個劇本沒賣出去,他們也要自稱「編劇」,即使從來沒拿到試鏡,也要告訴別人自己是「演員」。似乎光是說這些名詞就能讓他們離美好的夢想更進一步。
在加油站,血肉交易的暗號是「幻境」。在有夢想的人心中,好萊塢也被捧到了「夢想」的高度。然而這麼漂亮的濾鏡之後,卻是資本交易的玻璃渣。
好萊塢光鮮外表背後的腐敗
這些有夢想的人在好萊塢這樣的資本運作場所不堪一擊,只有資本家追求利益的需求和無止境的等級關係:編劇、選角導演、經紀人,每個人都掌握著上鏡的權力,每一層都有無數人被潛規則和刻板印象打敗。稍有差池,注定默默無聞。傑克在酒會上被一個著名的經紀人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無情地告訴他:「如果你接受潛規則,我可以帶你好好相處。」
正是在這種人格被金錢和權力踐踏的時候,這個已經接受了自己「牛郎」身份的男人再次道德覺醒——他意識到自己的明星夢不應該被這些骯髒的賣淫協議所褻瀆,他已經出來賺錢養家,為即將出生的雙胞胎賺錢,他不能沒有底線。這種背叛只會讓他以後更加無助。
對於主人公來說,這種拒絕並沒有給他帶來厄運,只是因為他的靠山有了更大的話語權。對資本的爭奪,對於一個默默無聞的演員來說,可以決定他事業的走向,但對於一個掌握了資本的大鱷來說,這些不過是飯後閒聊。
劇中也有好萊塢對電影本身有真實要求的人。選角導演艾倫和迪克能夠在風暴中堅持自己的標準和要求。迪克太乾淨了,在圈子里保持不了乾淨,在酒會上也能忍住誘惑,告訴前來迎合他的年輕人「不要接受沒有底線的潛規則要求」。
佩格在遭到公司總裁反對的情況下,仍然選擇了一個黑人編劇寫的劇本,並堅持在演員試鏡後,將女主角的角色讓給了有色人種卡米爾。他們在乎電影的質量,在乎劇情,在乎表演,甚至在腐敗交易的跌宕起伏中,他們依然溫柔地用自己小小的聲音,為更好的電影製作做出努力。也許他們並不完全清高,在知道好萊塢的運行規則後依然努力保持清純,也可能他們是這個圈子里為數不多的清流。
強行幸福團聚的淺薄
這部劇要承載的內容太多了,其中我們熟悉的中國面孔黃柳霜無疑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好萊塢的亞裔面孔不多,刻板印象盛行於這部劇設定的二戰結束後不久。作為能夠打入影視圈核心的角色之一,她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比劇中描述的還要嚴重。雖然亞洲人和非洲人都屬於有色人種,但美國的亞洲人數量比非洲人少得多,美國歷史上幾乎沒有亞洲人。
正如劇中所描述的,西方對東方女性的幻想要麼是妖媚的媚娘,要麼是學功夫的格鬥高手,這種刻板印象延續至今。在美國獲得高票房的電影《瘋狂的亞洲富豪》塑造了一個亞洲富豪家庭和搞笑暴發戶的形象,在西方人眼中仍然是非常典型的亞洲形象。
好萊塢的黃柳霜在《大地》中痛失最佳女主角後,在梅格的幫助下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但現實中,她在失去獎項後,並沒有新的被大家認識的機會,而是轉戰小螢幕,默默無聞地結束了自己的演藝生涯。
在劇集的最後,編劇給了大家一個過於夢幻完美的結局,迎合了「夢幻」好萊塢的基調,但也讓該劇的思考空縮短了很多。前幾集對娛樂圈黑暗腐敗一面的曝光和辛辣批判,成了對棉花的一記重拳。
批判的意義在最後奧斯卡獲獎的歡樂舞台上煙消雲散,但現在觀眾已經不再買這一套,沒有繼續深入思考,削弱了這部劇的諷刺性。失去了黑色幽默感的作品,只能成為無腦的故事。這種突然而又甜美的畫風轉變,也讓它成為在美國流行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這種原本要融入各種元素來推動反對「不平等」和「不友好」的鬥爭的內容,顯得非常無力,幾乎抹去了反歧視征途中的各種磨煉,給主角們增添了強大的光環,他們的成功成為運氣疊加良心發現的產物。
只需幾句勸說就能打消公司高管對電影選擇黑人女性、亞裔女性和黑人編劇的顧慮,這無疑是一種樂觀的幻想。美國影視業對有色人種的歧視和邊緣化經歷了非常漫長的變化期。
這期間有無數演員的事業犧牲和形象犧牲,有社會觀念轉變的推動,也有電影一次次作為墊腳石挽救街道的失敗。這場減少歧視的艱苦鬥爭被削弱為精英之間的幾次對話和對深刻歷史的膚淺解釋。
歸根結底,這部劇一開始就向觀眾揭示了現實的殘酷,但後來卻親自為這種殘酷塗上了虛偽的美麗外表,讓結局變成了我曾經強烈批判的虛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