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視劇《不完美的她》,最先提示我要認真追劇的不是周迅的顏值回到巔峰狀態、不是惠英紅、趙雅芝強強聯手的神仙陣容,而是由8歲童星陳思諾飾演的穆蓮生,女孩的眼神深切入骨,女孩的經歷觸目驚心,這些容不得我用娛樂心態來對待這部劇。
這劇很壓抑。蓮生有雙明亮的眼睛,可是那裡面卻裝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內容,比如討好、世故、逢迎、恐懼等等,這些都不該在一個孩子的童年裡出現。可是在現實生活的角落,總有些特例在發生。
蓮生跟著母親穆靜寄居在尚武家裡,如果說穆靜深愛尚武,不說她需要尚武為她提供衣食保障,但她付出了對蓮生遭到尚武虐待後的忍氣吞聲,更準確的是默許。
求生欲在有意識的大腦裡,無論成人還是孩童都會成為一種本能。她會極力發揮「應急響應」,以求事態出現對自己有利的緩解。小蓮生的做法是恐懼之下的屈服和討好。
沉迷遊戲的尚武把蓮生當靶子,讓她站在螢幕前一次次的偽裝成被打倒後的跌倒爬起,蓮生顯得乖順又服從。
尚武把蓮生裝在不確定序號的紙盒子裡,讓穆靜一次次的猜。當蓮生從紙盒裡出來時,已是滿頭大汗,眼裡有淚。可是她卻強顏歡笑,說真好玩!
蓮生把媽媽帶到遊樂場,用最開心的笑容、最甜美的語言討好穆靜,以祈求媽媽能給她一點愛。可最後穆靜依然狠心地走開,把女兒孤單的留在偌大又破敗的遊樂場。
尚武給蓮生穿上紗裙,塗上口紅……穆靜看到那一幕,竟然大罵蓮生骯臟!
可憐的小蓮生感覺到她想在母親身上得到的安全感越來越渺茫,直到絕望。
蓮生在遊樂場看著媽媽離開,先前繃住的淚水滂沱而下。她一邊走一邊回頭,多希望媽媽能回來抱住她,可是沒有。
看那個鏡頭,不知道小演員哪裡來的如此巨大的共情力,但觀者心頭確實被震動到。母親這個名稱,有時僅僅是一種血脈關係,毫無感情色彩。
如若說穆靜對女兒蓮生毫無感情色彩,也是過於武斷。
劇中已表示,先前穆靜一個人帶著蓮生,一天打兩份工艱難度日時,她是把女兒當成了心頭肉、掌中寶,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女兒過得更好。那一段分明是一個慈母的寫照。
是什麼原因讓她做了尚女友後判若兩人了呢?
這部劇性格缺陷的人一抓一把,有甩不出去的陰暗與無望。當然還有與之對應的明亮和溫暖在蓮生與緒之越來越多的接觸中釋放,自我救贖遇上抱團取暖,後者的力量更大。(這些暫且擱置,另立新篇,這裡接著回頭說穆靜。)
穆靜與尚武戀愛後,她的生活狀態和質量發生改變。她可以不用為糊口奔勞,甚至還可以看海潛水,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也就是說她有了依靠。這種依靠慢慢變成麻醉劑。麻醉了母性中該有的對女兒的保護和承擔。
穆靜式的人少之又少,但她一定存在。她不是踐踏了母親該有的聖潔,而是真實表現了當她脆弱到一折即斷之前,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後,她就會拼命依附、無限妥協,直到喪失良知,暴露自私。
穆靜的自私是在自己帶著蓮生努力謀生無望後產生的:與其兩個人都在不幸中掙紮,不如捨棄掉女兒,換取自己的幸福,這是最有利的止損。
蓮生懂得母親的想法,但她依然想用乖順懂事來挽回母愛。所以穆靜在海邊給蓮生打電話時,蓮生說媽媽開心,我就開心。
蓮生被緒之帶走後,穆靜仍然緊張抓狂,拼命地尋找。在這裡,許多人對她的行為表示不解。她明明是要拋棄蓮生的,為何又要拼命的尋找?
穆靜的出現每一次都是在矛盾掙紮中完成屬於她的戲份,那就是她的內心寫照。相比之下,鄰居回憶中的穆靜雖然辛苦,但她每天看著蓮生的眼神卻是滿滿的愛。一前一後,判若兩人。
關於穆靜對女兒蓮生的變化,是非判斷已不重要,因為一目了然。到是藏匿於心底深處的龐雜人性才值得思考。
現在的蓮生跟著緒之,感受到了愛與溫暖,但她同樣知道自己是寄居,是邊緣孩子,是沒辦法融入另一個家庭的異類。
又想起了那句話: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治愈。
蓮生的路還很長,即便遇到了緒之,她依然要面對無限的孤獨,對生母的思念。這些,穆靜懂不懂?
>追《不完美的她》,源於童星陳思諾的演技,而穆靜蓮生更值得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