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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版《序列之爭》的BOSS戰中在亞絲娜身邊出現的那道幻影,來自《刀劍神域》TV第二季聖母詠嘆篇,也稱絕劍篇,這個叫做有紀的紫發少女,就是這個單元故事的主角。僅僅兩秒,三個分鏡,虛化處理的登場,卻是影片中最沉淀的會心一擊。作為對《刀劍神域》一直比較無感的路人,直到這個篇章,才真正被這部作品打動。作為一部非常商業粉絲向的動畫,卻又一次告訴觀者,商業有時候可以不僅僅是商業的。
ALO的遊戲世界中,轉來了一個新玩家,擁有最高連技數的原創劍技,擺下決鬥擂台,始終沒人能擊敗,人稱絕劍,即絕對無敵的劍,絕無僅有的劍。亞絲娜前去挑戰,才發現絕劍只是一個比較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叫做有紀。比試之後,絕劍邀請亞絲娜幫助自己和朋友們組建的公會【沉睡騎士】一起完成一層BOSS的攻略任務。
在戰鬥旅程中,亞絲娜被有紀的活力深深感染,和公會結下深厚遊戲,但也隱約感覺到這些人有意和自己保持距離,有紀有時則會無意稱自己為姐姐。打敗BOSS以後任務完成以後,亞絲娜正想正式加入【沉睡騎士】,卻被告之公會即將解散,有紀和眾人也相繼離線消失。
當亞絲娜在桐人的幫助下,終於在現實中見到到了有紀,在醫院的無菌室病房外,一個躺在病床上連接著虛擬裝置的枯瘦女孩,真名為紺野木棉季(日語中,木棉季與有紀,亞絲娜的姓氏結城同音)。原來有紀和雙胞胎姐姐的母親生產輸血時意外感染了愛滋病毒,很小就病發住院。在醫生的提議下,成為醫療潛行設備的實驗者。失去行動視聽能力,大量使用藥物的痛苦,有紀因此一直生活在虛擬世界中,長大3年,完全24小時潛行,這也是絕劍如此強大的一個原因。
有紀的母親和姐姐都已經先後去世,而整個【沉睡騎士】公會都是現實中的絕症患者,有些成員已經死去。解散的真因,也正是又有兩人被告知只剩下3個月生命,公會決定做最後的紀念,在ALO世界記錄每層BOS首攻略玩家ID的劍士之碑,留下自己的名字。由於規則中需要以不超過7人的小隊完成攻略,才能讓所有成員留名,這才想最後一個名額,找一名強力玩家幫忙。
初看這個故事的時候,有種《第一次親密接觸》姬友版+VR版的感覺。但與中國祖先網路小說中的純美愛情故事不同,輕小說改編動畫的絕劍篇,以亞絲娜與絕劍的友情為主線,講述的是一場更為沉重的人生,傳達著一份悲慘中樂觀勇敢的人生態度。
盡管絕症劇情早就爛大街,從看絕劍篇的一開始,也被彈幕劇透了底朝天。但這些都不妨礙我跟著一話一話的演出展開,看著有紀的一言一行,為這個二次元少女的絕望與樂觀所動容震撼。
當亞絲娜在病房前看到有紀的真身,依然強烈地感受人生的殘酷,命運的無情。當虛擬空間的有紀對現實中的亞絲娜大喊不要哭,在遊戲世界中重逢時又依偎在像自己去世姐姐的亞絲娜的懷里,依然感嘆生命的堅強與脆弱。當有紀在桐人的幫助下,通過通信探測器,被亞絲娜帶到學校,被老師當作同學,在課堂上朗讀課文,和主角團的夥伴一起旅行,依然沉醉於人性的美好,情感的可貴。
從真相揭開之後,動畫中就始終彌漫著一層溫馨與刺痛相互中和的美妙氛圍。東方式的哀而不傷,即使在電子遊戲題材中,依舊演繹地婉轉回旋。日本文化總能把這種把死亡與青春,講述得肝腸寸斷,又激勵人心。絕劍篇完結大半年後的《四月是你的謊言》,也是用絕症戀愛這麼狗血俗套的故事讓我沉默良久。
每每想到那個戰無不勝的絕劍,笑容爽朗的有紀,其實是一個從出生起就在與病痛抗爭的女孩,都猛然心痛。想像那個近乎癱瘓的身體一次次贏得和死亡的搏鬥,就對蘊藏其中的頑強意志肅然起敬。想起她的最終逝去,都悵然不舍,仿佛真的有這樣一個女孩曾經活過。
《刀劍神域》作為一個探討虛擬技術與現實生活關係的作品,在絕劍篇中,用一種感動人心的方式讓觀眾看到了虛擬世界為一個悲慘的人生帶來怎樣的意義,能讓一個渺小無力的生命,留下多麼深刻的存在證明。
現實中被奪走生命活力的有紀,在遊戲世界中延續著人生的戰鬥,成為最強的劍士,給予了亞絲娜打破家庭矛盾的勇氣,在無數玩家的心靈中鐫刻下了流傳不息的傳說。【沉睡騎士】公會的成員,也在有紀的帶動下,勇敢與絕症相抗,向死而生,與主角團在遊戲世界中結下友誼,盡情揮灑最後的時光。
這個公會小哥在玩家聚會上大吃特吃的鏡頭,一直讓我特別感觸,他現實中的身體,大概由於長期使用藥物,根本沒有像樣吃過的東西。而在有紀的葬禮上,意外康復出院的一名成員,那種自己居然活下來的愧疚感,也格外地真實。
最終話,有紀的生命終於戰鬥最後一刻,醫生本想讓她在現實中安息,亞絲娜看出了她的心意,要求接入遊戲世界。訣別時分,有紀將自己的原創劍技【聖母詠嘆】交給了亞絲娜。
【沉睡騎士】公會成員,主角團先後趕來道別,直至ALO世界的黃昏中,各族妖精,一千多名玩家自發前來,在天空形成壯美的飛行隊伍,集中降落在小島上以半跪之禮,向身為最強劍士的絕劍致敬。有紀就在這樣的包圍簇擁中,找到自己生命的價值,永遠閉上了眼睛。這場盛大的葬禮,是我看過最為動容的動畫場面之一,三年過後重溫,依然眼眶發熱。
所以當劇場版《序列之爭》的BOSS戰中,亞絲娜打出【聖母詠嘆】時,想像中身邊出現有紀手把手握劍的幻影,看到這一幕,真是莫大的驚喜與感慨,哪怕只是兩秒,都有道不盡的感動。
而絕劍篇每一話片尾響起的ED,也隨著劇情的推進,愈發具有衝擊力,直到最終話,成為了有紀的人生之歌。LISA演唱並自己填詞,中文翻譯《印記》,以有紀的視角向亞絲娜訴說,那句【緊緊凝視著,你的雙眸中映照著的,正是我存在的印記】,完美詮釋了絕劍篇的主題。
LISA的歌曲中,《印記》也是在《Angle Beags!》神曲《一番の寶物》之後最為動人的一支。而《一番の寶物》在我心中的分量,是足以和《Butter-fly》和《直到世界盡頭》兩大童年一拼的歌。這兩首歌對應的動畫劇情與主題人物,也有共同之處。AB和絕劍篇的故事,都在講述現實生活中遭遇命運不公,早早結束人生的少年人,在另一個世界中得到了努力活過的肯定,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一番の寶物》所唱的主人公由衣,自小癱瘓在床直至病逝,身世和名字上也和有紀很接近。
在此也泣血推薦這兩首歌的現場版,正是LISA這個歌手,才讓我意識到LIVE是比CD好聽的。這個女生的現場唱功與嗓音,每唱必失控的情緒投入,會告訴你什麼叫真正的靈魂歌手。除了胡來的左手,沒有任何的花樣,就是認真的唱。歌詞內容沒有情情愛愛的口水呻吟,文筆複雜,主旨純粹,寫的都是傷感中奮進的人生態度。真心願望華語音樂能早點出現這樣的作品與歌者,盡管我個人持悲觀態度。
僅以此文獻給《刀劍神域》中最喜歡的人物,絕劍-有紀-紺野木棉季,在我的記憶里,永遠有這個女孩努力活過的印記。
最後奉上訣別之時的台詞音頻與原文
黃昏中的妖精之舞世界,亞絲娜和有紀在最初相遇的小島大樹下再會永別,風吹花葉的聲音,梶浦由記淡淡哀婉的音樂,訣別的意境充滿無限溫柔離愁,一如淚中帶笑的祝福。
有紀:謝謝你,亞絲娜。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有一樣東西想要交給你。
亞絲娜:你要交給我的是什麼?
有紀:嗯,我現在就把它製作出來,你等一下。
有紀用最後的力氣拔劍,在大樹上刻下劍技,隨後劍掉落在草地上,自己也倒下,亞絲娜抱住扶住她躺下,用雙臂抱住有紀小小的身體。
有紀:真奇怪,明明感覺不到痛苦,卻覺得渾身無力……
亞絲娜:沒關係,你只是累了而已。稍微休息一下,馬上就會恢復了。
有紀:嗯…亞絲娜,你收下這個吧,是我原創的劍技。
亞絲娜:真的要給我嗎?
有紀:我希望亞絲娜能夠收下它,來,打開視窗吧。
亞絲娜打開視窗,接收了劍技的的卷軸。放在視窗表面上。
有紀:劍技的名稱叫做【聖母聖詠】,它一定會為我守護亞絲娜的。
亞絲娜:謝謝你,有紀,我答應你,就算哪天我要離開這個世界,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把這個劍技傳給另一個人。你的劍技永遠不會失傳的。
有紀:嗯…謝謝你。
【沉睡騎士】公會成員五人趕到。
有紀:這是怎麼了,大家,不是說好了不會來給我送別我的嗎?
阿淳:不是來送別,是來給你打氣的。不要到處亂轉,好好等著,我們很快會過去的。
有紀:你說什麼呢,你們來得太早,我會生氣的。
小紀:嘖嘖,不行不行,有紀要是沒有我們在身邊,就什麼也幹不了,你就乖乖地在那邊…等著……
小紀話未說完,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朱涅:這樣可不行啊,小紀,不是說好的不哭的嗎…
【沉睡騎士】的五人都哭了,一起握緊了有紀的手。
有紀:真拿你們沒辦法,我會好好地在那邊等你們的,你們要盡量晚些來哦。
【沉睡騎士】成員的手疊在一起,用力點了點頭。桐人帶著主角團到場,每個人都握了一下有紀的手。此時微風吹動,眾人向天空望去,一千多名玩家飛來。
有紀:好壯觀,有這麼多精靈……
亞絲娜:抱歉,有紀你可能會不高興吧。
有紀:我才不會不高興呢,只是,怎麼會,怎麼會來了這麼多人,我是在做夢嗎?
玩家們降落半跪。
亞絲娜:因為…因為……有紀,你是有史以來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最強的劍士,再也不會出現像你這樣的劍士了。要寂寞地送別這樣的人,絕對做不到啊,大家都在為你祈禱,祝願有紀新的旅途,也能夠像在這里一樣美好。
有紀: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
有紀在亞絲娜的臂彎中仰起頭:
我一直……一直在思考,剛出生就要面對死亡的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意義?什麼都無法創造,什麼都無法給予,白白耗費著無數的藥物與機械,讓周圍人徒增困擾,我自己苦惱著,痛苦著,到頭來,也只不過是從這世上消失的話,那不如就在這一刻死掉好了。有好幾次,好幾次,我都這麼想過,一直覺得,我為什麼要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呢?
可是……可是啊……我想我終於找到了答案,就算是沒有什麼意義,能活著就好。因為…在生命最後的瞬間我是如此的充實,被這麼多人包圍著,在最喜歡的人的懷里,結束我的旅途。
【這段話來回聽了無數遍,實在悲傷了,悠木碧的配音也是太好了,堪比《魔法少女小圓》里最後成神的獨白】
亞絲娜:我一定會,一定會再次與你相逢的。在另一個地方,或者另一個世界,我們絕對會再次相遇的,到那個時候,有紀你要告訴我,在那里都發現了些什麼唷……
彌留之際的有紀,看著亞絲娜,又仿佛看到自己逝去的姐姐:
我,我努力地活過了,在這里,活過了。
有紀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ED歌詞
燈火通明的街道里
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與巷弄間的足跡
想要傳達的思念 你又能領會多少呢
總是再三回首確認
不曾感到一絲迷茫
因為無論是怎樣的我
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追尋而來
緊緊凝視著 你的雙眸中映照著的 正是我存在的印記
無數次快要停止鳴叫的鼓動 都因你而變得強勁
帶我越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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