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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鬼滅、咒術等作品熱度頗高,又有更多人關註到了日本的動漫行業。小通收到了這樣一條留言:
「然而殘酷的是,高票房依然改變不了動畫師收入低下的現狀。大家看到上百億日元的票房,而每一張給底層動畫師的酬勞任然是一張200日元。
我本人在動畫公司就職,如果不是喜愛這份情感支持。誰能接受去便利店打工,相同工作時間都比你薪水高的無情打臉。」
誠然,動畫行業的低薪多勞現象已經不是什麼新話題,2019年令人悲痛的京阿尼事件發生後,就有不少人從側面看到了日本動畫界存在的不良現象:
即便佳作頻出,網飛進駐,日本動畫制作承包公司依然無法獲得較大收益,動畫師低酬勞高強度的工作現狀仍然嚴格,從業者們苦不堪言。
最近,日本記者岸本鐵平和本田貴信也針對這些問題,進行了一系列調查和分析。
動畫師宛如「一次性用品」,
投入與回報不成正比
(via.news.yahoo.jp)
每天早晨太陽升起時才能鑽進被窩休息,
下午開始繼續上班,除了睡覺時間以外,手裡的鉛筆就沒有放下過。
生活被工作填滿,想睡都不能隨心所欲地睡。
——這就是29歲自由動畫師長谷田晴香的日常。
高中時期看過新海誠的《雲之彼端 約定的地方》之後,她便對動畫制作產生濃厚的興趣。
大學快畢業時,看到了動畫制作公司的招聘資訊,但雇傭形式是「業務委托合約」,無法成為正式員工。
即便如此,她也毅然投入到這個行業中。她說選擇這家工作室的原因是它曾參與制作過多部極具人氣的長壽動漫。
彼時,她尚不知道這個業界裡,低酬勞高強度已是常態,動畫師更是宛如「一次性用品」一般不受重視。
(via.news.yahoo.jp)
長谷田晴香介紹說,報酬主要根據作畫效果和種類不同有所增減。
創作過程中,工作難易度不一,大量高難度工作混跡,但是每張圖畫單價大約在190日元(約合人民幣11.86元)左右,月收入不滿1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6245元)的大有人在。
※這裡順便提一下,日本相對貧困年收入約為122萬日元(約合人民幣76190元)
長谷田晴香表示:「有時候朋友會介紹業界其他公司的活給我,所以勉強能夠維持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有時候也會因為積蓄見底覺得支撐不下去了,但是一想到還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就咬牙一直堅持到現在。直到身體出現問題,我才覺得這種生活是不對的。」
2020年9月,長谷田晴香因憂鬱症暫時離開曾經心愛的行業。
日本動畫創作者協會(JaniCA)曾於2018年進行了一項問卷調查。
結果顯示,接受調查的382人中有7成人是「自由人」「個體戶」;超4成人年收入在「3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8.74萬元)以下」,2成多的人年收入在「2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2.49萬元)以下」,由此可知真實的雇用情況有多嚴格。
日本最大的動畫制作公司東映動畫的現任工會幹部為我井克美嘆氣道:「日本動漫事業在世界備受好評,但是在目前這種可謂惡劣的工作環境下,誰有自信誇它為‘國家產業’呢?」
動畫市場規模持續擴大,
但紅利去哪兒了?
(via.usjhack.com)
這裡有一組數據可以直觀地展示動畫業界的實際情況:
日本動畫協會所作《動漫產業報告 2019》顯示,從2009年到2019年,日本動畫市場規模已實現延續10年增長。
到2019年,市場規模已達到了25112億日元(約合人民幣1569.69億元)。
然而,動畫制作公司的銷售額卻不足3000億日元(約合人民幣187.52億元)。
由此可知,動畫衍生品的市場規模及利益遠大於動畫制作這個1次市場本身。
這組數據既可以讓人看到動畫產業中潛藏的巨額利益,又能夠發現作為產業支柱的制作現場無法得到相應回報的不合理現象。
(via.originalnews.nico)
動畫衍生品的市場潛力究竟多大呢?舉個簡單例子。
新冠疫情給區域經濟帶來沉重打擊,然而位於京都市中心區繁華商業街的某些店鋪卻呈現出一派興旺景象。原來,這些店鋪中陳列著眾多手辦。
2020年10月上映的《劇場版<鬼滅之刃> 無限列車篇》的回饋空前熱烈。苦苦搜尋該動畫周邊的修學旅行的學生幾乎踏破店門。店主表示:「疫情發生後,入境需求持續低迷,(沒想到生意能這麼好,)動畫的威力直超乎想像。」
可是,現有的業界結構下,無論一部動畫作品多火爆,其大部分利益都不歸屬制作公司,自然也就與創作人員無甚關係。歸納起來其實就是:2次利用權利歸屬投資方,創作人員無紅利。
(via.originalnews.nico)
日本經濟產業省每年都會針對各大IP制作企業展開2次利用相幹的權利保有比例的調查。制作公司在2010年以後大概能保有28%~64%的2次使用權利,但是大部分還是無法保有的。
一般規定,動畫上映後的2次利用所得收益由出版社等出資方組成的制作委員會所有。承包制作的工作室想要取得二次利用權利或者分一杯羹,並非易事。
動畫制作公司薄弱的收益結構並繞導致惡劣的工作環境。最終,廢寢忘食造夢的創作人員根本無法享受到爆款作品帶來的紅利,只能被迫用愛發電。
當然,總會有人嘗試改變這種「低薪外包大量工作給自由人的常識」——被稱為「動畫師的烏托邦」的京阿尼,一直致力於給所有員工一個「正式社員」的身份。
京阿尼:努力創造動畫師的「烏托邦」
(via.sankei.com)
京阿尼除了不斷創作優質作品外,還為員工提供優厚待遇,被業內人士稱為「烏托邦」。不禁想到16年前在某雜誌上刊登的一句話:
「希望大家重視理念這個東西,這個理念就是‘將創作者放在首位’(‘理念だけは大事にしたいと思っていまして、それは『クリエイターを第一に』ということです’)。」
這42個字出自八田英明之口,完美詮釋了京阿尼為何能被稱為「動畫界的烏托邦」。
一名現役動畫師表示:「在這裡可以過上跟其他人差不多的生活。——按時下班,正常生活,還能拿到豐厚的薪資。」
她在講這些話的時候,還提到了遇難者池田晶子。池田晶子能夠同時兼顧孩子與事業,長期活躍在創作一線,是京阿尼的主力之一,永遠充滿自信。
(via.news.yahoo.jp)
在京阿尼縱火殺人案的遇難者中有一名年僅31歲的畫師,他的父親告訴採訪人員:「動畫片制作者的境遇並不佳,一開始我極力反對他進入動畫界。但是他告訴我京阿尼能夠保障員工的正常生活,並且很重視創作者。我最終選擇了支持他。」
(via.news.yahoo.jp)
京阿尼前身為「京都動畫工作室」,創辦人八田陽子,本身曾經在手塚治蟲工作室擔任動畫完稿上色的工作,於1981年景立工作室,在1985年公司法人化,1986年景立作畫部門。
自1990年代中期以來,京都動畫已經具備有獨立制作動畫的所有環節,包括演出,作畫,完稿,背景,攝影等。
(via.renote.jp)
京阿尼代表作數不勝數,最有名的當屬2006年放映的《涼宮春日的憂鬱》。
雖然《涼宮春日的憂鬱》被排在深夜檔,但是依舊收割了足夠多的流量和人氣,成為爆款動畫。京阿尼由此一躍成為知名工作室,但是公司內部氛圍並不輕快。
時任京阿尼作畫部門負責人的前職員上宇都辰夫回顧過去後說到:「公司知名度上升並不意味著你能獲得更多的制作經費。創作者的薪水也不會發生相應變化。你能夠真實感受到,哪怕你參與的作品引起巨大回饋,身為制作人員的你也無法因此得到任何紅利。」
現任員工也表示,《涼宮春日的憂鬱》雖然大火,但是IP權利歸屬其他公司,所以即便動畫師拼命作畫創作,京阿尼的收益也不會有多大的漲幅。
為了擺脫業界結構性問題,京阿尼決定放手一搏,創立了「京都動畫大賞」。
京都動畫大獎:
為了畫師而存在,卻招致惡意報復
(via.anireco.blog.jp)
據了解,影響日本動漫從業者待遇的另外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現在日本動漫界普遍缺少好的作品。
好的作品才能吸引投資,才能獲得資本支撐,動畫師的待遇才能得以改善。
為了吸引投資與觀眾,將2次利用權利以及因此產生的紅利掌握在自己手中,京阿尼包攬了從劇本創作到動畫制作以及生產發售周邊等二次利用的方方面面。
2009年京阿尼開始舉辦京都動畫大獎,同時開設了KA ESUMA文庫,用於收錄通過京都動畫大賞得獎的作品,以及工作室動畫作品的外傳創作。
(via.koku-byakunews.com)
但是,努力造夢的京阿尼卻遭到惡意報復——縱火案兇手青葉真司在審訊時供述了縱火原因:「我投稿的作品被盜用了」。
網路上甚至出現了「要是沒有這個獎項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這不是動畫工作室應該做的事情」等言論。
2020年8月13日,縱火殺人案發生一年多後,京阿尼宣布停辦京都動畫大獎。
(via.news.yahoo.jp)
據悉,事故發生前,京阿尼的動漫周邊銷售額占了總體的20%,手辦、T恤以及鑰匙扣等周邊的收入都歸京阿尼。用於銷售動畫周邊的店面不斷擴大,工作日葉門庭若市。但由於經營不穩定,員工的轉正和固定化遲遲未能推進。
只有牢牢把握作品的2次利用這一武器,動畫師的「烏托邦」京阿尼才能夠繼續貫徹「創作者第一」」的理念。
然而,停辦了京都動畫大獎的京阿尼,該如何繼推進的自己的「烏托邦」進程呢?
(via.nippon.com)
如今動漫需求猛增,看客們對於質量的要求也有所提升。如何解決動畫從業人員「低薪多勞」、動畫制作公司收益過低的窘況,確實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大難題。
本文由日本通編譯整理
翻譯:水皮妞,編輯:大橘
配圖均來自網路
※ 本內容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日本通立場。
- 完 –
>「《鬼滅之刃》的票房再高,也改變不了動畫師的殘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