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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四個春天》作為七零後新導演作品,收獲太多讚美,不但提名金馬影展最佳紀錄片獎和最佳剪接獎,還獲得FIRST青年電影展競賽最佳紀錄長片。影迷稱讚其還原了東亞文藝傳統中本就包含的時光遷流、景致變化的人生感動;還有人追溯至河瀨直美的日本家庭錄像私電影,大讚影片中迷人的家庭日常、熟悉的餐桌對話和故鄉風土的氛圍甚至比某些劇情故事片更具有原聲的美感;更有人羨慕片中的父母相處之道,感慨與之偕老的婚姻可以如此融洽,仿佛看到小時候夢想中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讚嘆這是中國家庭最缺失的愛的教育。
電影海報上寫道:「主要人物:陸運坤、李桂賢。」這二位是導演的父親和母親。導演像中國廣袤土地上大多數的中國孩子那樣,十幾歲時離開故鄉,在異鄉求學工作,每年春節,隨著地球上規模最大的遷徙人潮,趕春運回家探親。影片跳過「在路上」的過程,專注於「在家中」的記錄,是一個至今仍「在路上」漂泊的導演,記錄下的那些「在家中」的安逸。對母親來說,院牆里的辣椒樹結出好辣椒,摘了一天,送親戚送朋友都送不完,知足,和美,笑著說:「安逸啊。」在變化的世界里,這一聲「安逸」顯得如此短暫、寧靜而又珍貴。
四個春天,是四個春節,是四次回家過年。鏡頭一開始是年前置辦年貨,父親準備熏制香腸,母親在家中天井下水池邊忙碌,然後是拜祭逝者,吃飯,爬山,打蕨菜,聽音樂,唱歌,間或踩縫紉機縫縫補補,種臘梅花,修電燈,修椅子,吹笛子,看燕子飛來屋簷下蓋窩……年復一年,父親和母親有做不完的事,他們的口頭禪是「自食其力」「每天為家做一件事」。父親在院子里給母親染頭髮、剪頭髮,母親又為父親剪頭髮,一邊剪一邊笑嘻嘻擔心剪得不好被丈夫嫌棄……就是這些最平凡的日常鏡頭,越看越讓人沉浸其中,深受感染,甚至忽然間就讓人感動不已。
每一個春天都有些特別的變化,生老病死,無可阻擋。姐姐在第二個春天回家,也在那一年罹患癌症過世。父母在病床旁熬夜看護,從山上采來藥草給女兒泡腳,老人擦拭著女兒的腳,神情認真專注。這對父母每一次的春天祭拜,都暗示著他們經歷過太多死亡的告別,每一年,他們都莊嚴地祭拜逝者,這一次,是白髮人送黑發人。他們沉默地抹淚時,讓人心生肅穆。次年,他們踏雪上山為女兒上墳,拂去墳頭的積雪,放上枝條,兩位老人站在墳前聊起年輕往事,輕輕唱起圓舞曲,那動人至極的歌聲和畫面,令人笑中帶淚,心胸被洗滌。
也許任何文字的描述都敵不過一個淳樸真實的鏡頭的力量。父母之所以被稱作父母,就在於一個孩子自出生起就受他們言傳身教,直至死去都被他們悉心照顧。哪怕他們老了,頭髮白了,衰弱無力,也依然能夠以強大心靈和畢生積攢的智慧守護他們的孩子。導演說:「最開始只是覺得自己的父母特別可愛,想把這些東西留下來。」他將電影的感染力歸功於父母,「我覺得主要是我的父母特別有魅力,不是說明我的能力,拍紀錄片有時候是這樣的,拍攝對象會特別重要。」拋開那些溢美之詞的修飾,這或許就是一部虔誠樸素地記錄父慈母愛的家庭影像,它的確是屬於一個家庭的,又不僅僅屬於一個家庭的,正是很多很多這樣的家庭,才有了中華文明延續千年的萬家燈火。(史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