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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大多數國家的利率已經處於歷史低位,但美聯儲利率信號的巨大變化,加上全球經濟增長放緩,為其他央行(包括澳大利亞和印度央行)採取更溫和的政策開辟了道路。
現在的問題不是美聯儲是否以及何時會改變其官方政策指導,而是它將在多大程度上改變目前的做法,即遠離當前2019年兩次加息的路徑,到2019年不加息的新基線,以及2020年降息風險平衡。它採取行動的理由有以下四個,盡管美國可能會繼續顯示出強勁的增長,並超過其他發達經濟體。
1、增長差異。正如最近在瑞士達沃斯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WorldEconomicForum)所顯示的那樣,全球經濟和企業的共識已明顯轉向同步放緩這一令人擔憂的概念,去年人們過度接受了全球經濟增長同步提速的概念。然而,這種放緩並非2019年最可能出現的結果。相反,世界經濟,尤其是發達經濟體——正面臨著歐洲、中國和美國這三個最大地區的增長分化時期。
歐洲經濟活動放緩,加之風險平衡明顯轉向更多下行,將迫使預測人士下調增長預期,歐盟委員會和英國央行上周就已經這麼做了。
歐盟委員會將其對歐元區2019年的預測下調了0.6個百分點,這是一個有意義的下調幅度,包括法國、德國、義大利和西班牙這四個最大的國家。然而,歐洲大陸一些正在顯現和不斷加深的疲弱跡象表明,歐洲央行即將進一步降息,最有可能的結果是,歐元區整體經濟增長率將低於1%,而義大利等較為脆弱的經濟體將陷入衰退。
與此同時,英國央行將2019年的經濟增長率下調至1.2%,這將是過去10年來最慢的年度增長率。英國央行行長卡尼援引經濟不確定性加劇導致投資和消費減弱的證據警告稱,「英國退歐的迷霧」預計將進一步抑制市場情緒,如果英國無序退出歐盟,短期內的下行風險甚至會更大。
在中國,採購經理人指數(PMI)不斷下降,繼續表明中國的政策困境日益加劇。降低存款準備金率和擴大定向貸款等舊式措施在刺激經濟增長方面效果不佳,更有可能加劇金融扭曲和資源配置不當。但在增長放緩的背景下,更有力地轉向更具前瞻性的結構性改革的短期困難增加了。
這一切與美國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1月份的就業報告證實了勞力力市場的持續強勁,勞力力市場是消費和增長最重要的驅動力。上個月,創造就業崗位的結果持續顯著強於普遍預期的趨勢。此外,薪水的年增長率保持在3%以上。與此同時,企業投資活動得到了堅實收益的支撐,這也表明企業在多大程度上能夠應對更具挑戰性的國際環境。
如果沒有政府再次關門或美聯儲再次溝通不暢等其他政策失誤,美國經濟增長應該會保持強勁。事實上,單憑預期的經濟表現,美聯儲就有理由加息,而不是市場的基準設想。但美聯儲將(也應該)對海外經濟疲弱的溢出風險保持敏感,這一考慮將被以下三個因素放大。
2、疲軟的勞力力市場和生產力潛力的證據。除了令人鼓舞的就業創造步伐之外,最新的就業報告還為美聯儲提供了勞力力市場依然疲軟的跡象。直接證據是勞力力參與率進一步上升,這表明有更多的人有可能重新進入勞力力市場。盡管空缺職位和申領失業救濟的數據表明情況並非如此,但普遍存在的相對穩定的薪水增長數字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此外,在經歷了多年異常低的增長之後,還可以看到生產率回升的跡象。
3、溫和的通貨膨脹。不要指望近年來各國央行的大量流動性注入和極低的利率會導致令人擔憂的短期價格飆升,從而導致進一步加息。對經濟活動方式進行的結構性改革不斷深化,包括向供應的響應性作出重大轉變,將繼續在總體上抑制通脹壓力。作為一項基準預測,也不應期望商品價格會受到衝擊,這也是因為庫存管理的改善和某些領域(例如石油)的替代供應的可得性。
4、市場相互依賴。去年第四季度的市場動蕩提醒美聯儲,投資者對不夠敏感的政策立場的看法可能引發技術性資產價格錯位,並增加污染實體經濟的風險。其後果超出了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上月在會議上戲劇性的轉向,支持在加息和削減資產負債表方面保持耐心和靈活性。
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及其兩位前任,不太可能表現出強烈的偏好——不願在很大程度上偏離市場預期——盡管一些官員可能仍然覺得有必要這樣做,以便在未來經濟放緩的情況下增強政策靈活性,並降低金融市場未來出現更大波動的風險。
從技術上講,這四個因素強化了美聯儲接近或在經濟中性利率範圍內的觀點。即使事實並非如此,這也將是美聯儲目前看法的一部分。
因此,預計美聯儲的點陣圖將在3月份大幅偏離目前2019年和2020年加息的信號,盡管它們還沒有指向明年的降息。隨著歐洲和中國繼續努力轉向更有效的促增長政策立場,這一目標將在晚些時候做到——除非美國回到自己造成的經濟創傷,或者未能說服中國在貿易問題上做出有意義的讓步,這些都與市場的基本預期相反。那樣的話,降息很可能來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