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城千輛」又要來了？這次輪到氫燃料電池車？（附多地氫能產業發展規劃）| 中國汽車報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10年前，「十城千輛節能與新能源汽車示範推廣應用工程」正式啟動，為大陸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如今大陸已經成為在全球電動汽車年產銷量中占比過半的新能源汽車大國。最近，有消息稱，今年可能將啟動氫燃料電池汽車的「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告訴《中國汽車報》記者，具體方案還沒有最終敲定，由於處於保密階段，不方便透露更多內容。但該人士坦言，氫燃料電池汽車相關企業都非常關心和期待政策盡早出台，好讓多年來艱苦奮戰在這一戰線上的企業看到產業快速發展的光明和希望。本報記者從大陸氫燃料電池汽車相關企業處了解到，對於「十城千輛」計劃，企業的確聽說一二，也在盼望政策早日落地。現代汽車中國相關人士也對《中國汽車報》記者表示，已從有關管道了解到中國可能將啟動「十城千輛」氫燃料電池汽車示範推廣項目。他認為，氫燃料作為零污染的終極燃料解決方案，受到韓、日等國政府的高度重視，建設氫能社會，發展氫能經濟更是成為韓、日兩國的國家戰略。中國政府也已釋放出加大發展氫燃料電池汽車力度的信號。在氫能生產、使用等各環節逐步完善的前提下，相信氫燃料電池車的商業化步伐也將日益加快。

行業盼「十城千輛」帶動產業快速發展

「沒有當年的‘十城千輛’工程，就沒有今天的新能源汽車大國。」明天氫能董事長王朝雲在接受《中國汽車報》記者採訪時表示，這一示範推廣工程對過去10年新能源汽車的發展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成為大陸在新能源汽車產業發展戰略指引方面的重要抓手。

2009年，科技部、財政部、國家發改委和工信部啟動了「十城千輛節能與新能源汽車示範推廣應用工程」。通過提供財政補貼，計劃用3年左右時間，每年發展10個城市，每個城市推出1000輛新能源汽車開展示範運行，涉及這些大中城市的公交、出租、公務、市政、郵政等領域，力爭使全國新能源汽車經營規模到2012年占到汽車市場份額的10%。在時任節能與新能源汽車重大項目監理組組長王秉剛看來，「十城千輛」工程讓大陸新能源汽車示範推廣的數量得到了快速增長，商業模式和技術創新不斷湧現，與此同時，更多企業加大了研發與產業化的投入。

「氫燃料電池汽車的‘十城千輛’工程有望與新能源汽車的示範推廣工程一樣起到重要推動作用。」王朝雲認為，氫燃料電池汽車領域一旦啟動「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頂層設計層面將會充分展現國家對促進這一產業快速發展的立場和力度，以此為基礎持續推動的話，氫燃料電池汽車行業將走上一條更加廣闊的道路。

小規模示範運行為示範推廣積累了經驗

早在2001年，國家「863」計劃電動汽車重大專項組專家在「十五」期間就確定了大陸新能源汽車的技術路線——「三縱三橫」，其中的「三縱」意指混合動力汽車、純電動汽車和氫燃料電池汽車。此後，為驗證氫燃料電池汽車的安全性、可靠性以及耐久性，大陸已進行過多次氫燃料電池汽車的示範經營，並通過前期的「試水」證明了這一技術路線的可行性。

從2003年至2007年10月，3輛賓士CITARO氫燃料電池客車在北京公交線路上運行了4年，共計行駛9.21萬公里。同濟大學校長助理、智能型新能源汽車協同創新中心主任餘卓平對本報記者表示，當時大陸氫燃料電池汽車的技術水平和基礎較差，參與示範經營的車輛並非自主研發的產品，但當時讓北京市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並了解了氫燃料電池汽車，為接下來的普及和推廣奠定了基礎。

此後，大陸正式踏上了氫燃料電池汽車的自主研發之路，自主研發成果先後參與或服務過2007年的上海必比登挑戰賽、2008年北京奧運會、2009年美國加州的示範經營項目、2010年新加坡世青賽以及2010年的上海世博會。在2010年的上海世博會期間，共有196輛氫燃料電池汽車為會議提供服務，包括6輛客車、100輛觀光車以及90輛轎車，平均單車運行里程為4500～5000公里，最長的單車運行累計里程達到10191公里。

2017年初，大陸啟動了新一輪氫燃料電池汽車的示範經營，在北京、廣東佛山、上海、江蘇鹽城和河南鄭州等地推廣112輛氫燃料電池汽車，其中包括36輛客車、41輛轎車、30輛物流車和5輛物流卡車。

在前不久舉行的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論壇（2019）上，中國工程院院士衣寶廉提出：「從國際上看，氫燃料電池已經進入市場導入階段。從國內來看，大陸已基本掌握氫燃料電池的核心技術，並經過大量的示範運行積累了豐富經驗，具備了進行大規模示範運行的條件。」

應考慮產業發展實際「遍地開花」不可取

不可否認，與10年前的新能源汽車相比，如今氫燃料電池汽車開展「十城千輛」示範推廣的基礎相對較好。近年來，除科技部等相關政府部門的支持外，越來越多的地方政府和汽車企業也積極參與其中，以廣東和江蘇為代表的多個地方政府正在不遺餘力地推進氫能產業園的建設，除上汽以外，包括宇通、福田、長安、長城、廣汽和一汽在內的多家車企也在抓緊布局。

不過，王朝雲指出，開展「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要做好前期很艱難的心理準備，工程推行早期的難度將大於10年前，期望值切忌過高。「氫燃料電池汽車的整體產業鏈遠遠長於純電動汽車，原因在於前者的零部件數量遠多於純電動汽車，一些關鍵核心技術還未做到商業化。」以電堆為例，他指出，從設備到工藝，從研發到試驗，國內整體處於相對落後的水平，一旦開始進行大規模示範推廣，首先遇到考驗的就是產品供應鏈。

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統計，2018年大陸氫燃料電池汽車產銷共計完成1527輛，據此推測，如果正式啟動氫燃料電池汽車的「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目標值一定不是十城共千輛，更可能是一城千輛。但如果十城加起來總目標定為1萬輛，這對於目前的氫燃料電池汽車產業來說，目標可能過高。

「何不四城千輛，或五城千輛？」王朝雲建議，與其「遍地開花」，不如找一些基礎條件相對較好、產業鏈相對較為完備、氫氣來源相對較多的城市重點推進，避免一哄而上，也能減少重復投資，不然，大規模擴張不但造成資金和人力的浪費，也不利於行業的有序發展。

在王秉剛看來，與10年前的電動汽車相比，大陸氫燃料電池汽車技術水平相對更低，基礎設施建設難度更大，加上氫氣的運輸和儲存這些在電動汽車推廣過程中並不存在的新問題，在新一輪的「十城千輛」示範推廣過程中，要注意協調政策與產業發展的腳步。

持類似觀點的還包括在氫燃料乘用車方面具有先發優勢的現代汽車，現代汽車中國相關人士告訴《中國汽車報》記者，氫燃料電池汽車的發展，與外部市場、能源、配套等環境息息相關，只有形成整個氫能閉環體系，氫燃料電池汽車作為其中一環，才能更好、更快地發展。

此外，王朝雲特別指出，將氫能納入能源體系的國家戰略需盡快確定，至少不能落在「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的後面。「新‘十城千輛’示範推廣工程將起到推動氫燃料電池汽車產業商業化進程快速起步的作用。」王朝雲相信，通過10年的發展，大陸新能源汽車產銷量突破了100萬輛，如果同樣用10年的時間，氫燃料電池汽車將數倍於這一數字。

各地氫能產業規劃面面觀

氫燃料電池車「十城千輛」的發令槍還沒打響，不少地方已經開始搶跑。本文搜集了多地氫能產業發展規劃，對於未來氫燃料電池車及相關產業的發展趨勢，或可從這些規劃中窺得一二。

上海

在《上海市燃料電池汽車發展規劃》中，近期目標（2017~2020年）是打造國內領先的燃料電池汽車技術示範城市，培育有國際影響力的氫能與燃料電池技術研發中心1個、燃料電池汽車檢驗檢測中心1個，燃料電池汽車全產業鏈年產值突破150億元；建設加氫站5~10座、乘用車示範區2個，運行規模達到3000輛，積極推動燃料電池公交、物流車輛試點；中期目標（2021~2025年）是規劃燃料電池汽車示範區域，形成區域內相對完善的加氫配套基礎設施，在區域公共交通、公務用車、商用物流等領域探索批量投放；長期目標（2026~2030年）是成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燃料電池汽車應用城市。

湖北武漢

湖北武漢首份氫能產業發展規劃方案顯示：2018年~2020年，在研發層面做到制儲氫、膜電極和電堆等核心技術領域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在制儲氫基礎設施層面形成制、儲、運氫的示範化應用，聚集超過100家燃料電池汽車產業鏈相關企業，年產值超過100億元；在基礎設施與示範推廣層面，建設5~20座加氫站，燃料電池公車、通勤車、物流車等示範運行規模達到2000~3000輛。到2025年，武漢將產生3~5家氫能國際領軍企業，建成加氫站30~100座，做到乘用車、公交、物流車及其他特種車輛總計1萬~3萬輛的運行體量，氫能燃料電池全產業鏈年產值力爭突破1000億元。

江蘇如皋

《如皋市扶持氫能產業發展實施意見》指出，近期目標（2018～2020年）是基本建成氫能特色小鎮，氫能產業年產值突破100億元，建成加氫站3~5座，公交、物流配送等公共服務領域新增車輛中氫燃料電池汽車比例不低於50%，分布式電源等示範應用項目不少於2個；中期目標（2021～2025年）為形成國內有影響力的整車企業1~2家、關鍵零部件企業10家左右，氫能產業年產值突破300億元，公交、物流配送等公共服務領域中氫燃料電池汽車比例不低於總量的30%；遠期目標（2026～2030年）是建成國際上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氫經濟示範城市，氫能產業年產值突破1000億元，公交、物流配送等公共服務領域中氫燃料電池汽車比例不低於總量的50%。

廣東佛山

佛山提出了氫能源發展規模「252」總目標：到2020年，氫能源及相關產業累計產值達到200億元；到2025年，氫能源及相關產業累計產值達到500億元；到2030年，建成氫能源產業集群，做到氫能源及相關產業累計產值2000億元。近期主要著力開展的工作包括加氫站建設、氫源保障、示範推廣、平台搭建、招商引資等5項。此外，佛山還配套出台了《佛山市新能源公車推廣應用和配套基礎設施建設財政補貼資金管理辦法》，「十三五」期間預計投入9億元用於支持新能源公車推廣應用和配套基礎設施建設，其中用於氫能公車補貼5億元，加氫站建設補貼1.5億元。

江蘇蘇州

2018年3月，江蘇蘇州制定並公布了《蘇州市氫能產業發展指導意見（試行）》，提出近期目標（2018～2020 年）是打造國內領先的氫能產業集聚區和生態圈，力爭氫能產業鏈年產值突破100億元，建成加氫站近10座，氫燃料電池汽車運行規模力爭達到800輛，探索氫分布式能源系統產業化、商業化路徑；遠期目標（2021～2025年）是成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氫能產業典範城市，基本形成氫能全產業鏈競爭優勢，氫能產業鏈年產值突破500億元，在示範運行與推廣層面，建成加氫站近40座，公車、物流車、市政環衛車和乘用車批量投放，運行規模力爭達到1萬輛。

河北張家口

「氫能張家口」實施方案顯示：在氫氣生產領域，利用風能、光伏等可再生能源優先發展電解水制氫技術及核心裝備；在氫氣儲運領域，開發70MPa及以上高壓存儲材料與儲氫罐設備、加氫站氫氣高壓和液態氫的存儲、運輸技術和裝備；在基礎設施領域，引導相關企業投入加氫站核心設備研發；在燃料電池領域，進一步突破電堆關鍵技術，提高產品的性能並大幅度降低成本；在能源消費領域，優先在公交領域及物流、叉車等企業發展氫能源車輛，逐步向私人車輛領域發展。

山東省

在山東省新能源產業發展規劃（2018-2028年）中，提出把氫能與燃料電池核心技術作為山東省超前布局先導產業，加強氫能產業發展的頂層設計，鼓勵省內外優勢企業、高校、院所的產學研協同，集中突破氫能產業核心技術。通過試點示範加速氫能產業化、規模化和商業化進程，目標是培育一批國內一流氫能裝備製造企業、燃料電池和動力系統集成研發製造企業、整車生產企業，形成氫能基礎設施建設、氫燃料電池電堆、關鍵材料、系統集成、整車生產、經營與配套服務等產業集群。到2028年，全省氫能產業產值力爭突破500億元。

浙江省

按照浙江省的規劃，將重點建設杭州江東新區、寧波前灣新區、寧波梅山集聚區、台州灣集聚區四大千億級汽車產業平台，其中，嘉興要提升桐鄉整車基地水平，重點發展純電動汽車產業，探索發展氫燃料電池產業，開展氫燃料電池汽車試點示範；將大力支持燃料電池電堆、發動機及系統集成等關鍵核心技術攻關，鼓勵有能力的企業加快研制氫燃料電池汽車，鼓勵嘉興利用石化裝置副產氫氣等資源；統籌推進加氫站、加油站等汽車基礎設施網路建設；依托電池企業集群優勢，開展鎳氫、鋰電池、燃料電池等動力電池的回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