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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是製造業大省，製造業規模連續8年保持全國第一，而數控技術是做到機械製造技術自動化的核心所在，小到一顆螺絲釘、手機殼、家電，大到汽車、高鐵、航空太空產品，都有從數控機床上加工過的零件。如今，數控技術人才已成為中國製造的中堅力量，今天讓我們一起走近這群上演「鐵疙瘩」變形計的大國工匠。
一絲一毫方顯本色
陳宏亮是南通江華機械有限公司機加工生產主管，也是通州中專的一名企業導師，他所在的公司是江蘇一家集研發設計、製造於一體的高新技術企業，年產值超過3.5億元，企業為BMW汽車等100多家汽車發動機廠商生產各種型號的皮帶輪。拿發往德國BMW汽車總部的皮帶輪來說，要求高度偏差不能超過0.06毫米，內徑尺寸誤差不能超過0.063毫米。作為汽車發動機內的一個精密零件，它的原材料只是一塊塊鋼板，經過沖床、落料、懸壓、再經過數控機床的鏟旋、機加工、旋齒工藝等20多道工序，最終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產品。陳宏亮表示，「不單單對尺寸的要求很高，對外觀的要求同樣很高，外觀容不得除了金屬本色以外的任何磕碰。所以我們培訓員工都會讓他們用戴手套的手，去觸摸它，看看有沒有毛刺，然後用眼睛看，最終用檢測儀器去測，這工件尺寸到底合不合格。」
十年前，陳宏亮從揚州高職校數控技術專業畢業，如今已成為企業的核心力量。在每年培訓通州中專60多名學生的過程中，他制定了三年輪崗的培訓計劃，他要讓學生掌握所有的數控加工技術。陳宏亮告訴記者，「我這批主要是數控專業的員工，三個月的實習，主要是在這邊的BMW線上實習，我這邊有四個崗位給他們實習，每個崗位都會安排對應的師傅，輔助他去完成生產。」通州中專現代學徒制數控技術應用專業學生易楠表示，「當時很緊張、也很慌，師傅就安慰沒事的，這只是一個小事故，就請調試員過來調一下，然後會讓我繼續去做。」
隨著網路、信息、自動化等技術的不斷發展，數控技術在數控機床的基礎上，將傳統的企業內部各環節相對獨立的機械製造過程，構建成一個完整、協調的集成製造系統，做到了機械製造整體的動態最優化。在陳宏亮的車間里，每位師傅8小時能完成540個皮帶輪的生產任務，生產力是十年前的十倍，普通的數控技術人員月收入5500元左右，數控工藝師月收入達到7000元。為了留住人才，企業制定了一系列培養和晉升計劃。南通江華機械有限公司總經理曹進表示，「鍛煉三到五年的話，根據個人的發展，我們會分別安排在質量控制、設備管理、數控調試以及數控工藝這些崗位，甚至我們會根據他的管理水平，安排到班組長崗位，車間管理或者生產管理崗位。」
「技高一籌」選擇創業 創造人生「第一桶金」
昆山連續多年被評為中國百強縣之首，2017年，該市做到地區生產總值3500億元，其中裝備製造產業更是對規上工業產值增長貢獻率高達150.1%。在昆山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各類製造型企業應運而生，昆山市鴻鑫源五金制品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眼前這位90後就是公司的負責人。昆山市鴻鑫源五金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長范進超表示，「我從接觸這個專業以後，就一直堅持到現在，也是走的是機械這條路，走了這麼多年，里面心酸很多，從開始什麼都不會，到現在運用自如，里面也熬了好幾個年頭，整個過程是先苦後甜。」
從2007年入讀昆山第一中等專業學校機電一體化專業，到2012年進入三江學院繼續攻讀機械設計製造及其自動化專業，范進超在學校接受了七年的與數控技術相關的教育，期間多次參加全省職業技能大賽，並在蘇州市狀元技能大賽中獲得個人第二名的好成績，一次性獲得十幾萬的獎金。2014年范進超畢業後，進入了一家精密機械企業工作，三年來，他從事過數控編程、項目工程師、項目主管、設計師，一直升到項目經理，正在事業上升時，范進超卻在2017年底選擇了辭職。范進超表示，「我還年輕，我可以趁自己有這個專業技能，我可以拼一把，去爭取創造人生的第一桶金。」
選擇製造業創業成本較大，僅一台普通的數控機床，就要十幾二十萬元，范進超拿出自己工作三年攢下的30多萬元，加上學生時代贏得的獎金，湊齊了50萬的啟動資金，再向銀行貸款50萬，正式開始創業。在公司，范進超身兼數職，既是管理者、技術負責人，同時也是業務員。范進超介紹說，「十件東西你做壞了四五件，那你肯定就虧本了，所以我們做這個一定要專業求精。你信譽度好了，品牌好了，人家就會主動上門來找你的。」
精密零件加工往往都是以微米來計算精度，范進超憑著精湛工藝技術和良好的信用口碑，僅一年就贏得了五家固定客戶，同時上海、蘇州等地的企業還慕名前來恰談業務。一年來，企業年產值近500萬元，團隊規模擴大到10人，雖然范進超是公司里年齡最小的，但大家都很佩服他。來自山東的數控技師田慶福表示，「各方面待遇都不錯，他在為人處世方面也比較厚道，所以就選擇留在這里了。」
機加工僅僅是數控領域的基礎行業，而生產銷售高端的數控機床設備才是數控領域更高端的產業。眼下，范進超已將業務拓展到了數控機床的組裝銷售領域，可以為企業量身定制各種數控機床。范進超介紹說，「我們實際生產的設備是要給客戶去加工使用的，精度一定要保證，雖然我們目前也只是趨於國產的一個水平，但我們的精度已經達到正負0.01絲，絕對能保證我們一般客戶的要求。」
數控技術人才緊缺 全國缺口300萬
改革開放以來，江蘇製造業做到了量質齊飛發展局面，在製造業31個細分行業中，江蘇有8個行業收入排名位居全國第一、6個行業位居第二，製造業規模連續8年保持全國第一。進入新時代，江蘇製造業面臨著從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的轉變，新的製造業以智能化、大數據、互聯網為代表的新技術，促進製造業智能化大規模個性化定制生產與服務，這一轉變需要以高素質高技能人才為支撐。南京工程學院教授、江蘇省職業教育教科研中心加工製造組副組長周明虎表示，「技術要求越來越高，既要懂加工，又要懂刀具量具，又要懂軟件應用。因為之前早期的數控機床，是手工編程，現在手工編程已經滿足不了要求了，需要用自動編程，需要自己設計三維的模型、立體的模型，然後通過軟件自動地生成加工的代碼，這樣效率提高了、精度提高了、穩定性提高了。」
近年來，江蘇在中職、高職、本科各教育階段都建立了與數控技術應用相關的專業，數控項目一直被列入江蘇省職業學校技能大賽競賽項目，目前，全省共有124所學校開設中職三年制數控技術應用專業，在校生10786人。蘇州、無錫、常州、南通等地學校都建有投資千萬以上規模的數控實訓基地，數控專業技術人才被列為江蘇省緊缺型人才培養計劃。周明虎介紹說，「機床是生產機械的機械，而數控機床是機床的一個典型代表，而且數控機床的用量需求量越來越廣泛，只要製造業發展，機床就必不可少，所有東西，包括你穿的衣服，你戴的眼鏡，我們看到的任何東西，它跟機床都有關係。」
根據教育部、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工業和信息化部等部門共同編制的《製造業人才發展規劃指南》，到2020年，大陸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電力裝備、高檔數控機床和機器人、新材料將成為人才缺口最大的專業，其中高端數控機床和機器人的人才缺口將達到300萬。周明虎表示，「機床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飛機大炮，各行各業的機械設備，包括我們的手機，現在我們的手機外殼，都是用我們的鋁材料，用數控機床直接加工出來的。」
為了滿足製造業轉型發展的需求，近年來，各地企業都與學校建立了緊密合作，通過現代學徒制等教學模式聯合培養企業所需的數控技術技能人才。近年來，我省職業學校該專業就業率連續多年保持百分之百。江蘇省昆山第一中等專業學校副校長嚴國華表示，「我們目前在校生3000人，數控機電類的占到三分之二，跟昆山的經濟體量這麼大，人才需求量這麼大，我們還是供不應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