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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羊毛工作坊
投資者的私人訂制
導讀:一個自由市場就是一個博弈場,其正常運作最重要的是要有明確的遊戲規則,有裁判來監督執行這此規則,要保證裁判的公正性,要特別小心是誰在制訂規則,規則是服務於誰的利益。
證監會就是這樣的一個組織。只不過,在中國,特別難。金融街19號是經濟金融體系上下運轉的樞紐和政治經濟內外平衡的焦點,是各種利益博弈糾結的中心,更是內外矛盾衝突的火山口。所有這些都事關它的執法者角色和裁判的公正性。
因此,說一點激怒人的話。中國股市最應該換掉的是8億股民,從今天媒體的報導傾向和自媒體輿情看,他們高興雀躍的就是指數會不會漲,「一會兒滿」的標籤已經貼上了。這一點上8億股民的認知高度和川普一個水平,他們要的是股市漲漲漲牛牛牛,而不是「老約瑟夫·P·肯尼迪」。
美國人說,證監會主席應該是一個「能夠將非凡的才能與對公眾利益的熱忱融為一體」的人。在中國更難。金融街19號是經濟金融體系上下運轉的樞紐和政治經濟內外平衡的焦點,是各種利益博弈糾結的中心,更是內外矛盾衝突的火山口。
說點題外話。
當下,如果把中國足球和中國股市類比,會有奇妙的巧合和雷同。
一任主席的三年,就跟穆里尼奧的穆三年一樣,是資本市場的主教練無法逾越的一道坎。換帥,成了A股的救命草。
這屆亞洲杯,屢戰屢敗的國家隊不出意料地小組賽又輸給了韓國,最終又場面難看地倒在了半決賽門口,球迷把憤怒照舊噴給了國家隊,但與以往不一樣的是,人們把同情留給了冠軍教頭里皮。這一點,中國股市沒那麼幸運了。
CSRC,說白了更難。金融街19號是經濟體系上下運轉的樞紐和政治經濟內外平衡的焦點,是各種利益糾纏博弈的中心,更是內外矛盾的火山口(官方用語:資本市場在金融運行中具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作用,要發揮資本市場的樞紐功能)。上面主管交代的使命要執行好,中間各種市場的關係要理順,市場參與者的活力要激發好還要監管好,還有下面8億散戶還得安撫。資本市場與每個人的錢袋子息息相關,眾口難調,不是一句「資本市場的春天就要來了」就能安撫得了的。
這個主席比皇馬主教練還要難。如果說2016年肖的辭任,是對2015年杠桿牛市和股災1.0、股災2.0(熔斷)的一次問責;那麼2018年劉的調任,則是對2018年內憂外患下金融市場一系列波動,尤其是股票市場連續下跌觸發的股票質押風險一次應對調整。
美國的證監會CEO 也不好幹,但道指和納指暴跌,特朗普在twitter上只找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的麻煩。中國不是,指數是歷任chairman的不可承受之重。
然而,這個火山口這個周期以來為何變得這麼難,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細究起來,指數下跌戰績不佳不是連續兩任主教練下課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主教練失去了更衣室和球隊的控制,導致風險在金融市場迅速外溢傳染,以致於整個體系都得為此買單,才是問題的根源。2016年那一次是因為杠桿牛市的強行去杠桿,連續暴跌導致場內外連環式平倉;2018這一次,則是上市公司股票質押爆倉危機與債券市場違約、信貸市場違約同時傳染髮生。借用網路段子,上一輪消滅了散戶和中產,這一輪消滅了大股東;上一輪耗費萬億銀行重淄輸血國家隊救市,這一輪則是「一行兩會」地方紓困基金幾管齊下。最後甚至讓最高管理層開了一場全民座談會來提振公眾信心。
兩任主教練都是以揣摩管理層意志始,打法或激進或保守,但中間都以球隊表現失控為導火索,以收拾不了攤子最終讓管理層擦屁股買單終。一個沒處理好加杠桿風險,一個沒處理好去杠桿危機。一個毀於加杠桿不可控,一個毀於去杠桿不可控。在前期積累的風險集中爆發期,上要完成主管的資本市場使命(比如橫空出世的科創板),下要八億韭菜心有獲得感,這樣的背景下,每一任主教練都面臨無法預測&無法控制的波動和可怕的不確定性。但我們這個體制,要的是對一切不確定性的確定性控制!何其難!
劉生逢其時也。2016年驚魂未定的二次股zai後臨危受命,他在任上解決了IPO堰塞湖,力促新股發行常態化;落實了退市新股,讓長生生物等多家上市公司退出資本市場;完善了停復牌制度,促進並購重組更加市場化。在推進新股發行常態化以及打擊一二級市場操縱方面,他的所作所為將對中國資本市場建設影響深遠。劉又生不逢時,在去杠桿和風險暴露周期,這個崗位成為金融體系矛盾的焦點,再加上(此處略去800字),一個字難。
換帥思路,可參照足球界曾經的英超班霸曼聯。弗爵爺2013年退休後,先是爵爺老鄉千古奇冤莫耶斯,再是功勛教頭點石成金手范加爾,最後上帝之後就是我的穆里尼奧。結果呢,花費不比隔壁表妹家少,爭冠無望連進歐冠都難。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個月,down到最低點的時候換掉了上帝穆鳥,啟用自家人索爾斯克亞,於是來了一波八連勝,氣勢如虹,球霸也不鬧了,隊內氣氛也好了,換帥果然如換刀。
短期看,呃,董事會、CEO的長期蠻幹、缺乏戰略眼光和胡作為,球隊內部派系的錯綜複雜和三任主教練埋下的各種花式地雷,居然被俱樂部名宿、一個菜鳥教練暫時給擺平了。
但這都是短期效應。長期看,埋下的雷,欠下的債,遲早還得還。
最後,說一點激怒人的話。中國股市最應該換的是8億股民,從媒體的報導傾向和自媒體輿情看,他們高興雀躍的就是指數會不會漲,「一會兒滿」的標籤已經貼上了。這一點上8億股民的認知高度和川普一個水平,他們要的是股市漲漲漲牛牛牛,而不是「老約瑟夫·P·肯尼迪」。
結尾,轉幾位朋友圈的點評,覺得說得蠻中肯的——
「中國最不好乾的兩大職位大概就是證監會主席和足協主席了,它們的共同點是超越其職權範圍的系統性問題導致的業績不好,卻必須為此背鍋…」
劉時代做得並不壞,緊貨幣去杠桿的大環境中,他無法做得更多;至於易時代,只要沒有想法也許會是躺贏。無他,惟周期爾。
1、技術官僚在當下體制中決定不了什麼;
2、技術官僚獲得政治信任則有可能發揮專業性;
3、金融市場運行規則及機構監管原則有相通性。
無餘會滿,知易行難;
名滿天下,謗亦隨之。
他們都是敢擔當能作為的人。但中國的股市是短視與功利的,其中的利益群體永遠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監管者獨立擔當與不盲從,殊為難得!這位子不好幹!致敬每一位來了又走了的人!
從農行行長到證監會主席,劉士餘在金融街19號富凱大廈度過了近三年,主政資本市場本不是一件容易事,他在任上解決了IPO堰塞湖,力促新股發行常態化;落實了退市新股,讓長生生物等多家上市公司退出資本市場;完善了停復牌制度,促進並購重組更加市場化。尤其是三年前股市異常波動後的臨危受命,被稱為「救火隊長」。一個人只要一身正氣敢擔當,就永遠自帶光環,新的崗位一定有新的作為!
▲方星海等人與肖鋼握手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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