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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從農村女工逆襲為程序員的孫玲,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能在八月中旬前找到工作,她就面臨簽證失效的風險。
每過一天,距離這個日子就近一天。
從月薪2300元的流水線工人到紐約高薪軟體工程師,孫玲的經歷曾被作為「逆襲典型」被大家熟知。
她出生於湖南婁底小村鎮,做木工的父親不支持她讀書,於是她做農活、學習理髮。
在親戚的勸說下,父親終於同意孫玲讀完高中,之後她成為深圳流水線上每天工作十五六個小時、月薪2300元的一名女工。
高考結束後,孫玲偶然了解到軟體培訓機構的活動,心底埋下了學習計算機的想法。通過在肯德基打工、做電話客服,她積攢學費學習了相幹軟體,如願以償進入了IT行業。
之後孫玲在英語機構學習英語,又自考了深圳大學的本科,拿出12萬的積蓄前往美國學習碩士計算機項目。2018年,她終於拿到EPAM Systems公司offer,作為外包程序員在Google辦公室上班。
孫玲在Google
但是在今年,一切都改變了。
本文由LinkedIn原創,作者Yuki。
新冠時期的失業
3月9日,孫玲向公司申請了84天探病假期回到中國。當時新冠疫情已經在全球蔓延,美國發布了限制旅行的禁令。在回國之前,她被公司警告:如果不能在假期結束前返回美國,你就會被解雇。
但是她不得不飛回老家,身患癌症的父親病情更加惡化,她必須回來見最後一面。孫玲回到家的三天之後,父親去世了。因為需要在縣城賓館隔離14天,她甚至無法參加父親的葬禮。
由於父親病逝,「照顧家人」的理由不成立,公司把她的家人陪護假改為了個人事假,縮短到40多天,這打亂了她的計劃,她需要在4月30號之前回到公司。因為限航政策和跨國旅行限制,孫玲沒能按時回到紐約。
她被解雇了。
孫玲在Color Run演講
孫玲現在已經畢業,在工作期間持有的是OPT簽證(F1學生簽證畢業後的實習期),在工作結束之後只有90天寬限期,她必須要在七月底之前找到新的工作,才能留在美國。
因為從中國不能直接入境美國,她需要在其他國家中轉。在柬埔寨隔離的半個月,她仍然面臨兩個選擇:
一是繼續飛往紐約,面臨無功而返的風險,在美國裁員大潮中找工作、保簽證,二是回國接受潛在的工作機會。
孫玲最終還是選擇飛去紐約。「如果在美國發展不下去,還有回國這條退路。如果留在國內的話,感覺那邊還沒有畫上一個句號。」
孫玲嘗試各種渠道搜尋工作機會,一位朋友建議她在LinkedIn上發布求職資訊。
疫情和相幹政策給全球職場都帶來了沖擊,許多人發布個人資訊和求職意向,希望能獲得新的工作機會。於是孫玲在個人主頁也發布了自己的經歷和求助資訊。
孫玲在LinkedIn發布的求助資訊
一名加拿大籍工程師給孫玲留言,表示自己也經歷過這種糟糕的簽證問題,但是「工作機會值得你費盡這些周折」。
一位金融行業初創公司的董事向孫玲拋出橄欖枝,提供了很多建議。「他自己既有女兒又有孫女,家裡都是女人。」她說,「他說女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一直鼓勵支持我。」
孫玲爭取到一份實習,可以幫她把寬限期延長到九月底,而申請流程還需要時間,所以需要在八月中旬之前找到工作。
現在她還處在幾個面試流程中,能不能拿到offer還是未知數,而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一個月。
異國求職的進退兩難
實際上,在國內和柬埔寨滯留期間,孫玲也在尋找國內的工作機會。但是以往學歷和工作經歷的限制,以及國內外企業面試內容上的差別,都讓她在激烈的人才競爭中難以發揮優勢。
四月底,孫玲在招聘網站上更新簡歷之後,收到了某國內大廠HR發來的消息。職位是後端開發工程師,與她的專業背景是相符合的。
但是當談到第一學歷時,HR表示,孫玲的遠程專科和自考本科不符合大廠的學歷背景,不能推薦了。
與美國更重視個人能力的科技行業不同,國內互聯網大廠都有明確的學歷門檻。即使她拿到了美國計算機科學專業碩士,並且在項目和實習中有豐富實踐經驗,依然會被第一學歷所阻礙。
「我開始懷疑,無論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我在國內的學歷背景。」孫玲在自己的公眾號寫道。
在國內找工作的另一個困難,是美國面試經驗在國內不完全適用。
孫玲表示,在美國的面試中,側重通過算法體現編碼能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而在國內大廠,除了項目工作經歷,還會涉及底層和理論性的知識。
在一個互聯網大廠的技術官面試中,「連問了三個類似的問題,這些知識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了。」
「一些理論性的內容會不太適應,但如果看視訊多學習準備的話,是可以通過面試的。」
孫玲在辦公室
和中國相比,像孫玲這樣的海外員工,在美國的就業形勢則更加嚴格。疫情給各個行業都帶來了沖擊,據美國勞工部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4月第二周,首次申請失業救濟的人數已經超過1660萬。
「美國的招聘還處於凍結狀態,大部分公司的開放崗位都有縮減。不過大廠的核心部門,一般來說還是會有工作機會的。」孫玲說。
對於孫玲來說,不是在美國找不到工作,而是很難找到可以解決簽證問題的工作機會。而現在持有的OPT簽證,也會在面試中成為阻礙。
「可能很多公司現在不願意支持拿OPT簽證工作的人員,會優先考慮綠卡或者本地人。這是我的猜測,因為曾經有電話面試過後問簽證情況,我說我的簽證是F1,他們就沒有再進行下去。」
孫玲的經歷在美國不是個例。CNN報導了在旅遊公司從事軟體開發工作的Tang,她在2014年來到美國,本來將在今年底工作簽證到期前通過公司申請拿到綠卡。
但是3月13日Tang被公司裁員,失去收入、工作簽證即將到期、綠卡無法申請,成為一個個現實的難題。
過去5年,美國政府共向各國的申請者簽發90萬個H1-B類型的工作簽證,2019年的數據顯示中國申請者當年的占比高達15%。在裁員大潮中,很多在美華人正面臨著孫玲和Tang相似的困境。
逆行者的選擇
關於為什麼選擇繼續在美國打拼 ,孫玲說,「我也說不出一個具體的點,只是想給自己更多時間探索未知的可能性。」
她喜歡紐約那種平靜的生活。
「早起,然後去公司閱讀兩個小時,上一天班回去之後,晚上還可以去玩飛盤,周六的時候還可以跟朋友一起喝酒吃肉。雖然可能在美國沒有這邊沒有中國的朋友多,但是很安逸美好。」
孫玲直到最近才把回紐約的事情告訴家人,因為此前家人一直極力反對,只有朋友一直支持她的決定。
除了家人的意見,孫玲還面臨著輿論的壓力。
四月初的時候,她在視訊號發了一個吃火鍋的視訊你,提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美國(工作),但一定要吃好。」結果評論區很多人開始人身攻擊。
孫玲視訊號收到的留言
另一種輿論聲音,則是不理解孫玲竟然會找不到工作。一直以來網上對她「逆襲故事」的報導,讓大眾對她的認知始終停留在充滿光環的「成功者」形象。
「好像很多人覺得我非常厲害,找到一份工作肯定不成問題。我對自己的期望就是找到一份工作就好,但是大家對我的太高的期望也會帶來一種陰影。」
從爭取完成高中學業,到自考大專本科,再到坐在Google的辦公室,孫玲從湖南農村奮鬥到紐約,但是她感覺「現在才是最低谷的時候」。
「之前的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去掌握,只要想去做,就能做出來一些結果,但是這一次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
在今年,這種大環境下的無力感籠罩著很多海外華人,包括買不到機票被迫滯留國外的留學生,失業後猶豫是否回國的職場人,以及因為簽證政策和旅行禁令被迫分別的情侶。
根據央視新聞報導,今年剛剛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的李文俐,早在去年就申請了英國愛丁堡大學的表演教育專業碩士,但突如其來的疫情讓留學選擇進退兩難。
央視新聞截圖
博主@羅套套的男友因為無法續簽只能回義大利,而她卻不能離境,這樣的分別至少還要持續9個月,甚至還要再一年。「我不怕遠距離,我怕世界不給人希望。」她寫道。
世上許多重要的轉折是在意想不到時發生的,這是否意味著人對事物發展進程無能為力?
每個人也許會有不同的答案。
參考資料:
https://www.sohu.com/a/388538224_194632?scm=1002.3c0039.1ca01fe.0-0
https://mp.weixin.qq.com/s/Ysl6J8z7Wll1HZFgCX0_1A
http://m.news.cctv.com/2020/07/07/ARTINFSy3zVypgsm0UVumNq2200707.shtml
https://m.weibo.cn/1752758985/4527019687249886
疫情對你的工作帶來了什麼影響?
本文由LinkedIn原創,作者Yuki。
文中圖片來自孫玲,影視和網路截圖,如因版權等有疑問,請於本文刊發30日內聯繫Linked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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