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兩年後拜登提名駐日大使 外交門外漢是個「狠角色」

伊曼紐爾曾是芝加哥市前市長和歐巴馬政府時代的白宮辦公廳主任 東方IC圖

[ 2019年7月，美國前駐日大使哈格蒂為回國競選參議員離任，此後特朗普政府曾在2020年3月提名哈德遜研究所所長溫斯坦為美國駐日大使，不過伴隨美國政府換屆，這一提名被作廢。直到2021年8月，拜登政府才公開了對61歲伊曼紐爾的正式提名。 ]

[ 猶太裔的伊曼紐爾本身就是芝加哥人，畢業於莎拉勞倫斯學院和西北大學。 ]

可能大部分外界人士所不知道的是，美國駐日大使這一重要職務，已空缺兩年多時間。

近期，拜登政府正式提名民主黨內的資深重臣拉姆·伊曼紐爾（Rahm Emanuel）為美國駐日大使，並在提名聲明中稱讚他「在公共服務領域有著傑出的職業生涯」。

伊曼紐爾曾是芝加哥市前市長和歐巴馬政府時代的白宮辦公廳主任，與美國總統拜登共事多年，並在2020年的美國總統大選中，旗幟鮮明地支持拜登。

在提名公布後，伊曼紐爾發表聲明稱，在近30年中，他同拜登一起為美國公眾工作。

值得一提的一個細節是，在拜登政府勝選之初，拜登就有意任命伊曼紐爾為交通部長，但是由於伊曼紐爾此前在國內政治中的一些過於強硬的行為，導致該提名被擱置。在數月之前，拜登就定下令伊曼紐爾擔任駐日大使一職，但直到8月才公布。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經濟研究部副部長、研究員劉向東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美國政治本身就是競選政治，競選後有論功行賞過程，總統團隊（的人）要麼當內政部長，要麼就當外派大使。從這個角度來說，美國駐日大使的人選是拜登政府的正常選擇，幫助拜登競選成功的人總要有一個去處，如果在美國國內沒有合適的職位，國外的職位可能會更合理，而且這個出差性質的職位時間不會太長。」

「在歐巴馬政府任過職的伊曼紐爾肯定給拜登政府的競選立過功，因此不可能被派去一個非常棘手的地方處理事情，那些地方需要真正資深的外交傢，至少不能在外交上添什麼亂。」劉向東解釋道，「美國和日本本來就是同盟國傢，現在美國民主黨執政，日本方面跟得很緊，所以日本是會接受這個人選的。」

美國政界「狠角色」

2019年7月，美國前駐日大使哈格蒂為回國競選參議員離任，此後特朗普政府曾在2020年3月提名哈德遜研究所所長溫斯坦為美國駐日大使，不過伴隨美國政府換屆，這一提名被作廢。直到2021年8月，拜登政府才公開了對61歲伊曼紐爾的正式提名。

猶太裔的伊曼紐爾本身就是芝加哥人，畢業於莎拉勞倫斯學院和西北大學。

作為一名資深民主黨人，他在克林頓政府任職多年，曾在白宮擔任政治事務助理和政策與戰略高級顧問。2006年在擔任民主黨競選委員會主席期間，帶領民主黨在當年的國會大選中大勝，重新取得國會的控制權。

在2009年至2010年期間，他擔任歐巴馬政府白宮辦公廳主任，2011年~2019年任芝加哥市長。

白宮在聲明中表示：「伊曼紐爾在擔任芝加哥市長期間，推動經濟發展，振興了這座城市，幫助芝加哥鞏固了其作為全球文化和商業中心的地位；主辦了2012年北約峰會，並連續六年在外商直接投資方面在全美維持領先。」

白宮之所以在聲明中花大篇幅誇獎伊曼紐爾在芝加哥的政績，恐怕同他在芝加哥主政期間的爭議有關。伊曼紐爾在美國政壇以「狠角色」著稱，有政壇「蘭博」的外號，脾氣較為火爆。

2014年10月，芝加哥一名黑人青年被白人警察連開16槍殞命，引發當地大規模抗議。彼時為芝加哥市長的伊曼紐爾強力支持警方，受害人傢屬則控訴他「助長警察暴力」。伊曼紐爾的這些行為一直遭到民主黨內人士的批評。

在白宮的提名出爐後，有外國學者也擔心，雖然「發脾氣」在華盛頓是個有用的談判工具，但是在日本平靜的政治文化中，這對他算不上有利。

日本天普大學亞洲研究主任金斯頓（Jeff Kingston）表示：「他有沒有理解外交中妥協和耐心比發脾氣更重要？」

外交「門外漢」如何處理美日關係

作為美國政壇老手，伊曼紐爾在外交事務方面經驗並不多。

然而一旦抵達日本，他就會迅速陷入日韓間裂痕等一系列東亞區域內因歷史原因所產生的地緣政治僵局之中。

與此同時，美日同盟密切關係表面下，貿易失衡等衝突也暗流湧動。

日本外交界對前兩任美國駐日大使的評價並不高，私下將他們稱為「缺席大使（absentee ambassadors）」。

與此同時，可以進行比較的是，英國、俄羅斯等國在日本擔任大使職務的外交官普遍同日本和亞洲有著深厚聯繫。以俄羅斯駐日大使加盧津 (Mikhail Galuzin) 為例，他是莫斯科駐東京代表團40年的「老兵」，曾經在日本長大，而且能說一口流利日語。

有美國前政府官員擔心，一方面伊曼紐爾可以直通拜登，可另一方面如果伊曼紐爾對日本一無所知，從外交角度而言這並不是好消息。

「坦率地說，我覺得令人尷尬的是，美國派了一些對他們要去的國傢一無所知的人擔任大使。」里根政府領導對日貿易談判的美國前貿易官員普雷斯托維茨 (Clyde Prestowitz) 表示，「如果一個非常無知的人對總統非常有影響力，這可能是危險的。他被日本政府‘糊弄’的風險很高。」

劉向東則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拜登政府執政下，在歐巴馬政府也發揮了很大作用的伊曼紐爾至少通風報信的能力還是有的。比如，日本人想了解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對日、對華和對亞太的外交政策，這個人肯定是能夠了解的。

劉向東認為：「伊曼紐爾不是邊緣性的人物。他既然有搜集信息的能力，又能跟拜登說得上話，對於影響美國政府的決策，肯定會發揮很大作用。」

值得指出的是，拜登今年已經宣布了數十名大使提名人，但到目前為止，只有駐墨西哥大使薩拉查(Ken Salazar)獲得了參議院確認。

白宮發言人普薩基(Jen Psaki)近期對於確認速度的緩慢公開表示「沮喪」。她指出，這些人很多都是勝任且獲得共和黨大量支持的，不知道因何提名確認過程受阻。

曾駐美工作的清華大學中美關係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周世儉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至少目前美國國會在夏休，要到9月6日開始辦公，提名聽證要在此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