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劍拔弩張，巴黎這場會議現緩和信號

在俄、烏兩國邊境局勢愈發緊張之際，遠在巴黎的一場會談傳出緩和信號。當地時間1月26日，俄羅斯、烏克蘭、法國和德國的代表在法國巴黎舉行會談，四方代表重申支持旨在讓烏克蘭東部地區停火的新明斯克協議，緩和俄烏緊張局勢。

同日（1月26日），美國和北約對俄羅斯提出的有關安全保障問題的訴求做出書面回應，拒絕在北約東擴問題上做出讓步；但美方提議與俄方外交對話解決烏克蘭問題。

四方會談重申支持新明斯克協議

據法新社報導，當地時間1月26日，來自俄羅斯、烏克蘭、法國和德國的代表在法國巴黎舉行「諾曼底模式」四方會談。該會談因最初四國領導人在2014年法國諾曼底登陸日紀念活動中非正式會面而得名。

這場四方會談持續了8個小時，新明斯克協議是會談的重點之一。會談過後，俄羅斯、烏克蘭、法國和德國發表聯合聲明稱，支持「（各方）無條件遵守停火協議，無論在執行新明斯克協議上有何分歧」。

據《莫斯科時報》報導，這份聯合聲明是自2019年以來，俄羅斯、烏克蘭、法國和德國首次就烏克蘭問題發表聯合聲明。

時間回溯到2014年，烏克蘭政府軍和民間武裝在該國東部的頓巴斯地區（包括頓涅茨克州和盧甘斯克州）爆發衝突。

為了終止戰火，烏克蘭、俄羅斯和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簡稱「歐安組織」），在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舉行三邊會議，德國和法國參與調解。當年9月，三邊會議達成停火協議，即「明斯克協議」。但是，俄烏雙方隨後都違反了協議內容，協議破裂。

2015年2月，烏克蘭、俄羅斯和歐安組織又達成「新明斯克協議」。新明斯克協議有13項具體條款，包括停火、交換囚犯、運送人道主義援助和撤走重型武器等。

新明斯克協議並未取得預期的效果。自2014年以來，武裝衝突和停火休戰在頓巴斯地區交替上演。不過，新明斯克協議仍被俄、烏、法、德四方認為是解決烏東問題的基礎。致力於調解衝突的「諾曼底模式」會談也一直延續至今。

對此，中國社科院俄歐亞所烏克蘭研究室主任趙會榮表示，俄烏矛盾的焦點之一就是對於新明斯克協議有著不同的解讀。其中，在有關頓巴斯地區的特殊地位問題上，俄烏雙方就有著截然不同的立場和解讀。因此，「諾曼底模式」會談解決不了根本分歧，只能緩和局勢。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研究所所長崔洪建表示，對於歐洲來說，僅有新明斯克協議是不夠的，將來需要有一個升級版的新明斯克協議，具備相應的機制避免未來再次出現緊張局勢。

兩周後將在柏林舉行下一輪會談

鑒於目前俄烏邊境的緊張局勢，1月26日的四方會談被外界視為緩和局勢的一個契機。會談過後，俄方代表科紮克表示，「盡管在（新明斯克協議）解釋上存在分歧，但我們一致認為，（烏克蘭東部）停火必須由各方按照協議來維持。」

烏方代表耶馬克表示，這次會晤是「準備和平解決（俄烏危機）的強烈信號」。法國外長讓·伊夫·勒德里安說，「我們正在採取一切必要的行動來啟動緩和緊張局勢的進程。」

當地時間2022年1月26日，俄羅斯羅斯托夫地區，俄軍舉行演習。圖/IC photo

趙會榮表示，上一次「諾曼底模式」會談還是2019年，此後，俄烏局勢朝著緊張的趨勢發展，現在「諾曼底模式」會談再次開展，有利於局勢緩和。「此次‘諾曼底模式’會談不可能對俄烏矛盾產生決定性轉變，因此四方未來會繼續談判。」

「從效果來看，這次四方會談比此前的美俄會談效果要好，至少各方達成緩和局勢的共識，這是一個積極的動向。」崔洪建說。

下一次「諾曼底模式」四方會談將在德國柏林舉行。在會談結束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科紮克表示，新一輪四方會談將於兩周後在柏林舉行，預計柏林會談的級別將與巴黎會談相同，屆時，各國將有外交特使參加會談，但目前還沒有四國領導人會談的議程安排。「希望在未來兩周內可以看到一些會談的成果變為現實。」科紮克說。

從出席人員來看，1月26日的四方會談是一場顧問之間的談判。俄羅斯的代表是克里姆林宮副幕僚長德米特里·科紮克，烏克蘭的代表是總統顧問安德烈·耶馬克，法國和德國則分別派出了總統馬克龍的顧問和總理朔爾茨的顧問。

「此次四方會談是一個顧問級別的會談，帶有一定試探的性質，各方需要先找到一個會談的基礎，接下來可能還會有外長級，甚至領導人級別的會談。」崔洪建說。

美方拒絕俄方安全問題訴求

就在四方會談在巴黎舉行的同一天，大西洋彼岸的美國通過書信的方式聯絡俄羅斯。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當地時間1月26日表示，美國在遞交給俄羅斯的書信中表示，提議通過外交對話的方式解決烏克蘭問題，但在烏克蘭加入北約的權利問題上不會讓步。這封書信由美國駐俄羅斯大使約翰·沙利文向俄羅斯外交部遞交。

據路透社報導，此前，俄羅斯向美國和北約提出有關安全保障問題的訴求，包括停止北約東擴、承諾烏克蘭不會加入北約以及從東歐撤出軍隊和武器裝備等。在書信回復中，美國和北約拒絕這些訴求，但表示準備討論其他議題，例如軍備控制和建立信任措施等。

布林肯稱，美國不會承諾禁止烏克蘭加入北約，他重申堅持所謂「北約門戶開放」政策，同時，他表示對俄羅斯的擔憂進行了「有原則和務實的評估」。

在美國書信回復俄羅斯的同時，北約也向俄羅斯發出了書面回應。北約秘書長延斯·斯索爾滕貝格表示，「我們希望並努力找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案、緩和緊張局勢，我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趙會榮表示，俄羅斯提出有關安全保障問題訴求的目的是再次強調「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是底線」。俄美雙方圍繞烏克蘭問題、北約東擴問題會有持續的地緣政治博弈，在該問題上雙方很難達成妥協，但是雙方有可能在其他問題上展開會談，存在協作的可能性。

崔洪建分析，俄、美兩國在增加軍事透明度、減少在東歐地區的軍事演習以及導彈部署等具體問題上，或許仍有談判空間。

據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報導，對於美方書面回復，俄羅斯聯邦委員會國際事務委員會第一副主席紮巴羅夫表示，美方的回復不能令俄羅斯滿意，俄方對此不能接受。

記者 | 陳奕凱

編輯 | 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