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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30位來自南京大學、復旦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的00後大學生，換種姿勢過春節，聚焦中國小生意。他們收起普通話，重操方言、走親訪友、掃街串巷，夜宿小吃店當「學徒」，查帳本、問貸款、填問卷、寫報告。
跨越10個省份、20個縣市、超過200家店鋪的「非典型調查」，勾勒出一幅真實的中國圖譜，尋找中國小生意倔強求生的秘密。
小微開門三件事 「2018年生意做得怎麼樣？」 「還行吧」，「湊合」。 如問到2018年的生意狀況，最常見回答就是如上兩句。這並不是頹喪詞，而是中國特色的慣性內斂。
調研問卷顯示：
盡管46%的人感覺2018年生意更難做，但實際上，超過47%的人比2017年賺得更多。
南京大學的馮茗銘在家鄉的沙縣小吃店留宿了一晚。從店家口中馮茗銘得知了開業三件難：房租、薪水和貨款。
調研顯示：
小微企業開銷最大的是這三項，其中91%的人選擇了貨款，74%的人選擇了房租，再次是薪水，也超過了50%。
近些年，四五線城市的發展，不同程度提升了房價，也帶動了房租成本。
在甘肅天水，復旦大學的楊楠發現，房價兩年內提升了超過30%，當地秦州區幾位受訪企業主，擔心房租成本占比太高，由此可能擠壓日常消費的開支，最終會壓縮客流。
人力成本也是普遍煩惱，家人上陣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優解。
調研顯示：
41%的商家選擇由家人打理，32%的商家會雇傭親戚朋友，只有26%的商家選擇雇傭務工者。
在山東萊蕪，鋼鐵產業的供應鏈條上聚集了數千家小微企業。
復旦大學的朱叢林發現，人才是最大掣肘。
他的李姓叔叔經營著一家鋼鐵產業的下遊小企業，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擁有大專以上學歷的員工占比連年下滑。
「我之前上班那個公司，現在想要拓展新的業務線，還是高新技術產業呢，政府的各種政策、補貼真是不少，就是找不到人。咱去大學里招聘，人家都想去一線城市、省會城市上班。」李叔叔說。
二維碼扣響數字大門
在河北唐山邢各村的7個百貨超市里，藍色二維碼貼滿了櫃台。
「支付寶到帳XXX元」， 宜昌漢正街街頭的一位老板說，「什麼時候可以自己訂制聲音就好了。」
復旦大學的調研團隊發現，超過六成的小微企業營收依靠移動支付。
南京大學調研的數據顯示，現金付款已經不足一成。
來自美國得克薩斯的北大留學生歐陽凱說，在宜賓，每天早上從吃宜賓燃面開始，吃完之後就可以用手機掃桌上的二維碼，領紅包，支付有優惠。此外，面館的老板可以不管顧客算帳的事情，在手機上就能看到哪一桌已經支付好了。
他們做生意是基於與顧客的相互信任，「顧客點下支付，就好像車已經在路上了，中間可能有點堵，但是最終還是會到達的」。
除了省去找零和減少排隊的優點外，小商家們還提到了移動支付防假鈔這一特殊功能。
在江西九江定山鎮，人民大學的艾澤樂一家從事農資生意。年輕一代的侄子利用淘寶等平台，將農藥售賣到全國，不斷挖掘新客戶，讓生意不受地理的局限。他的叔叔表示，新的一年里，要多學習運用這些新技術。
故鄉就是最好的社群
對於生活在四五線城市的很多人來說，「家鄉就是整個世界「。
在河北唐山邢各村，當地的農村超市每每進貨，一邊用村里的高音喇叭廣而告知，一邊在老鄉會員群里點對點進行個性化銷售。
在湖南永州，「荒唐生意」是一間被街坊鄰居熱議的女仆咖啡館，店主櫻喵是光學工程專業出身，資深動漫迷。
2018年夏天，家鄉永州舉辦了第一屆COSPLAY展，櫻喵發現了潛在的客戶群，她把店開到了學校門口，組建QQ群，散發傳單，用心經營。盡管創業初期有虧損，但櫻喵一直不氣餒。
她對上門調查的復旦大學的李東莊說：
「有什麼比熱愛更值得投入的呢？把夢想化為有形的事物，創造幸福，與他人共享幸福，不覺得很美妙麼！」
守住小確幸，靜候新未來
跨越10省的調研顯示，即使面臨著更為複雜的經濟形勢，超過71%的小微企業對新的一年有信心，更有34.2%的人表達了明年要擴大生意的願景。
他們希望國家扶持小微的政策盡快釋放紅利，祈願數字化經營新技術換代加快腳步。
浙江餘姚是中國小家電三大基地之一。復旦大學的邵晨漪在小家電城黃老板的生意經里，看到了「一帶一路」倡議帶來的商機，產品打出品牌走出國門，傳統小家電走上了可持續發展之路。
在復旦大學楊楠的調研報告中常常會提及一位杜先生。
三年前，甘肅天水市開始整治流動水果攤的當口，杜先生抓住機會填補了這一區域水果店的空白，成為市內第一家在電商網站上出售水果的商家。他創建了生活號和小程序，還嘗試了網商貸。
對自己的線上線下配合的生意，杜先生胸有成竹：
「由於生鮮對新鮮程度的要求是很高的，在大城市非常好用的天貓超市在天水這樣的小地方反而不一定行得通，實體店只要把握住線上線下相結合的發展潮流，就可以承擔起‘’最後一公里’這樣的角色，把握好小區域的市場。」
在他看來，擁抱新技術，「就像有那麼一層窗戶紙，你只要捅破了就不再難了」。
來源：半月談
主編：孫愛東
編輯：鄭雪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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