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如果你覺得很辛苦,那你可能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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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很多人講,我做樊登讀書會非常輕鬆,不上班也沒有辦公室」,樊登說。

但沒有人相信他的創業歷程是不焦慮不辛苦的。

過去幾年里,樊登讀書會成為知識付費領域勢頭最猛的產品之一,而他的所謂「反脆弱」的快樂成功法仍然讓太多人感到費解。

演講 | 樊登

來源 | 混沌大學(hundun-university)

首先我們來思考一個問題:成功一定需要很辛苦嗎?

大多數人都會得出肯定的答案。

但我跟很多人講,我做樊登讀書會非常輕鬆。這沒有人信,連我媽都覺得我是在騙她。

我們在生活中見過很多有意思的公司,在高速成長的時候都不是特別費勁。可到了自己身上,大多數人像中了魔咒一樣,根本就不相信成功是可以輕鬆地、愉快地賺到很多錢。好像大家都覺得,誰能吃苦,堅挺到最後就厲害了。

但如果我說,吃苦的邏輯可能是錯的呢?

黑天鵝事件一定會發生

前幾天我跟一個期貨操盤手聊天,他說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養豬的大戶那麼多,但都掙不著錢了。養豬的人的特點是什麼?他一開始養一百頭豬賺錢,賺了錢以後就養兩百頭,兩百頭賺的錢再用來養五百頭……直到豬瘟發生,全部賠進去。

這就是脆弱性。特別多中國企業倒閉都是這個原因,他們沒有思考過脆弱與反脆弱的關係。

塔勒布的《黑天鵝》這本書中有一個核心的假設:你不需要去猜測黑天鵝事件,因為它一定會發生,這是前提。就像你這一輩子總會遇上一些想像過的特別恐怖的事一樣。

那麼,什麼是反脆弱性?就是當你知道黑天鵝事件一定會發生的時候,你必須具備的一種能力——變得更好,而不是更糟糕

反脆弱不等於堅強不屈

這里一定要分清堅強和反脆弱的區別。

把一個玻璃杯扔在地上,它會摔碎,這個玻璃杯是脆弱的。把一個鐵球扔在這個地上,它沒有變化,它是反脆弱的嗎?不是,這叫堅強。堅強是在不確定的事發生時保持不變。

但是,如果我把一個乒乓球扔在地上,它彈起來了,這是在不確定性中受益,這種能力叫做反脆弱能力。

就像我們身上種了一個牛痘,這是一種毒素,但是它會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具有抵抗力,這就是反脆弱最基本的一個核心理念。

樊登:如果你覺得很辛苦,那你可能做錯了 職場 第1張

反脆弱跟做生意什麼關係

一個簡單的小例子。我之前去過義烏,這個被稱為中國舊經濟的遺跡的地方。我問一個當地賣包的商人,你的生意好做嗎?他說不好做。為什麼不好做?最大的原因就是不讓我們印鋼鐵人。

過去包上可以隨便印上鋼鐵人,印完客商就一貨櫃一貨櫃地買走。現在不讓印了,他們就自己造一些跟鋼鐵人很像的東西印在上面,結果沒人買。

你反過來想,鋼鐵人賺錢有多容易,他們每年拍個電影把IP打造起來,拍電影不賠錢,IP賣出去更賺錢。迪士尼、麥當勞、英特爾這些公司,都是掙反脆弱的錢。

警惕「能力陷阱」

我發現我們中國人不論是投資還是創業,都不注重反脆弱能力的打造,不是陷到資源陷阱里就是陷到能力陷阱里。

我最近經常講一本叫《能力陷阱》的書,這非常危險。例如,律師要創業就是開律師事務所,會計師創業就開會計師事務所,發明人創業就是搞一個發明,把這個發明賣出去。

But,為什麼大多數發明人創業風險很大?因為他不是為了解決一個社會問題,而是永遠圍著自己的發明去轉,想把發明賣出去。

這就是典型的不具備反脆弱思維的想法,只是想怎麼把這個生意做得更大更多,而面對風險的時候完全沒有博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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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是可以不辛苦的

如果問一個人,你想輕鬆成功還是想艱苦成功?大家那當然會坦然地選擇前者。但是你去看他在實際生活中的動作,都是往艱苦的方向走的。為什麼?因為你骨子里不相信成功可以很輕鬆,可以反脆弱的,可以很愉快就能夠賺到很多錢的。

大量創業者回到最初會發現,他們創業似乎不是為了創業,而是為了辛苦,覺得自己只要咬牙頂住了,就能成功。但你有沒有想過,辛苦可能是因為你沒找對方法?

樊登讀書會做得真的辛苦嗎?

我跟很多人講,我做樊登讀書會非常輕鬆,不上班也沒有辦公室,公司每年有十倍的增長。所有人都說,這不可能,一定是你下了很大的功夫,不告訴我。

其實,我就是完全用生物學思維和反脆弱的邏輯在創業。樊登讀書會就是反脆弱能力的典型。跟大家分享我是怎麼做的。

相信人是可以被激勵的

我首先相信,我的讀書這個產品,是對整個社會有價值的,會讓世界變得更好。

其次,相信自己可以輕鬆成功的前提是,你相信人是可以被激勵的,相信你的員工可以跟你一起努力地做這件事。這樣,運用正確的主管力工具,你就不需要拿出大量的力氣去防范、挑剔、指責和糾正員工。

對管道呢?你要相信這個代理商是願意把這個事幹好的,有了合理的激勵體系,他們願意和我們一起用讀書點亮中國,也願意在他們那個地方讓更多的人讀書。

這樣,當你不用去防范員工、防范管道的時候,就可以輕鬆地講好書,賣出去。

價值假設

我一開始之所以會做樊登讀書會這個產品,是因為看到很多人不讀書,很著急。我自己是一個靠讀書解決所有生活問題的人。我甚至通過看書來解決孩子的教育問題,我是一個快樂的父親。

所以我的初心是想解決一個社會問題。一開始,我告訴我在EMBA班上的學生,你們誰願意讀書就給我交300塊錢,我每年通過電子郵件給你發50個PPT,都是我講的書。

這樣我發展了自己的第一批會員。結果,沒什麼人看。他們都說自己太忙了沒時間。但是你注意,我做的這個動作的好處是什麼?就是我驗證了這件事情的價值。創業是先發現一個問題,然後進行驗證,這個驗證叫做價值假設,就是這事有沒有價值。

很多創業者一門心思的去做一個事,根本沒有經歷過價值假設的驗證,又是賣房又是ALL-IN,導致反脆弱能力極差。

一個小例子。我遇到過一個創業者,他發現很多人在給汽車罩車衣的時候都要費很大的力氣,很麻煩。所以他發明了一個大座子,可以放在車頂上,按一下開關布就散下來,再按一下可以收上去。他覺得,中國只要有一半的車都用這個產品,就是幾十個億的生意。

他問我會不會買一個?我說我不會。為什麼?因為我們家有地庫。這個人後來賣房、不斷加大自己的創業投入做了很多年,但一直不去驗證自己的價值假設,這是危險的。

做完價值假設,我開始不斷優化這個產品,從發電子郵件PPT,發展為開微信群做直播,再後來開微信公眾號,現在是一步步到了APP。

當然這里面所要用到的東西和方法非常多,比如說主管力工具、增長工具、傳播工具等等,我們都沒有經驗,都是通過不斷學習和迭代來完成。

樊登:如果你覺得很辛苦,那你可能做錯了 職場 第3張

母系統的穩定來自子系統的不穩定性

樊登讀書會成功之後,我們做了一系列的小創業項目,比如樊登小讀者、年輪學堂、一書一課、十萬個創始人等等。

有人就問我,為什麼不把這些產品放在樊登讀書會的APP上,直接導流,而是一個一個去做APP和拉新,又累又複雜?

拿反脆弱原理來反思一下,用戶永遠只會給我們一次機會,如果我把小創業項目都放在APP上導流,這些項目不好怎麼辦?用戶會因此而消耗掉對我們公司的信任。而如果我把這些小項目放在外面自己成長,獨立進行價值驗證和發展,就算這個項目做失敗了,損失是非常有限的。

一旦這些項目中有成功了的,成長空間就是無窮的。

所以,我們公司在孵化所有新產品的時候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邏輯,就是投資額度特別小,我的原則是一百萬能幹起來就幹,幹不起來就不要了,損失是有底的。

目前我們的小創業項目都活得不錯,一年孵化了10多個公司,沒有哪個說是倒閉或者幹不下去了。這是完全在用生物態的思維在創業。這樣設計的原因是,反脆弱有一個層級,母系統的穩定性來自於子系統的不穩定性。

再舉一個小例子。一個朋友告訴我,他在黃山開一家書店,光裝修就花了一個億。錢怎麼掙回來?他說還不知道,反正要打造極致體驗。

去年開始,樊登讀書會也開始開線下書店。一年開了200多家,花了多少錢呢?花180萬控股,最終籌款300萬。我們的口號是「一間樊登書店點亮一個社區」,設計場景是讓人下班之後有自習的地方。

大量加盟商都願意開線下實體店,既能品牌露出,又能賣各種產品和會員。所以我們把書店的成本盡量降低,讓他們自己經營,能夠賺錢的留下來,選址、生意不好的就關掉。一年下來,從380間書店剩下200多家,大浪淘沙出很多創新且盈利的書店。

所以,反脆弱是說要把失敗的成本控制到極低。當所有的風險都被一層一層縮小,每個個體承擔的風險都會變小,大家的生存能力就極強。

在不確定當中找到生存點,這就是我們的創業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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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強大的秘密是你看得到,學不會的

還有一個我覺得在整個創業過程當中非常重要的邏輯,就是反脆弱性的提高,一定是要能夠靠打造自己的秘密。

什麼是好的秘密?好的秘密就是告訴別人你也學不會。海底撈的成功,是敞開了讓大家去學習和模仿,但是這麼多人回家模仿,也沒學會。

我們也是。別人問我樊登讀書你們怎麼做的?我說把書講好,講得有趣一點,別廢話,這不就行了麼?好多人因此覺得知識付費挺容易,就沖進來做了很多講書節目,都沒成。

有一天,一位出版界的朋友跟我聊天說,別的平台是「物理講書」,你是「化學講書」,所以你賣的出去,別的平台同樣講一本書就賣不動。

我想,「化學講書」就是我們的一個秘密。你該怎麼把書講出化學反應,把一本書消化掉,讓人更容易接受,更容易跟生活建立起聯繫,甚至更容易改變他的行為?這是別的平台沒學會的。

當你的秘密足夠強大,反脆弱性就足夠高。

所以大家未來投資或者創業,希望你們能在清單上加上一條,反脆弱性如何。如果一個項目真的特別脆弱,需要消耗很多東西去賭博,但是又沒有找到有話語權的秘密,那風險就很大。

最後來聊聊核心代碼這件事情。我覺得一個人要成長,最核心的東西一定可以用三行代碼來解決:

  1. 有愛。你要打心里邊相信自己可以幸福,這個很重要。

  2. 價值感。知道自己有價值,知道自己對社會能夠做出貢獻。

  3. 終生成長。

培養一個企業的核心原始代碼也非常重要,我認為也可以用三行代碼來解決:

  1. 願景。企業是不是能為社會解決一個重要的問題。

  2. 有沒有原創的創新能力。

  3. 是否可以減少官僚體系滋生。官僚體系就是來自於人們缺乏批判性思維導致的,結果是所有人都喜歡按規矩辦事,不思考。

樊登:如果你覺得很辛苦,那你可能做錯了 職場 第5張

看完這麼多「反常識」的想法,你心里是不是還不滿足,還想提更多問題?來看樊登怎麼回應質疑吧!

Q:你講了樊登讀書會這個商業模式的反脆弱性,那麼,樊登讀書的整個IP都集中在你個人身上,如果你個人是脆弱的呢?

樊登:確實是。

第一,事物都有兩面性,如果我很容易就可以被替代的話,這個生意也不會那麼值錢。

第二,我跟很多投資人談,我說你看我風險很大,萬一我出事這個公司就完了。他們說,一個人的風險總比一個公司的風險小,一個人活到六七十歲是比較正常的,一個公司活到六七十歲是很難的。所以想開一點,別什麼事都追求完美。

第三,我們也在做大非樊登的經營部分,提高反脆弱性。

Q:你用這套反脆弱的方法的時候,有沒有困惑的點?比如某一個黑天鵝事件會對你的事業產生很大的影響,但你不知道?

樊登:困惑是來自於對確定性的追求。中國古代講無常,焦慮來自哪兒?焦慮來自於對無常的抗拒。我們都知道無常一定會發生,但是我們都不希望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我個人沒有特別多焦慮的地方,原因就因為我擁抱不確定性。《反脆弱》這本書里,提到一個叫布里丹之驢的思想實驗。說有一頭又饑又渴的驢,左邊有一堆幹草,右邊有一堆水,兩者和它距離相等。應該先吃草還是先喝水?它不知道,就死了。

這頭驢最需要什麼?需要有人給它一巴掌,讓它隨便往哪個方向走。這個思想實驗告訴我們不確定性的重要性。未來屬於那些願意和不確定性共舞的人,在不確定性發生的時候,如果你還能夠存著一份心去欣賞,焦慮就會少很多。

所以你問我困惑,我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Q:所以你的理論就是要打破所有確定性,完全接受不確定性?

樊登:沒有,我追求很多確定性,我買房,投資,都希望追求確定性。人當然是喜歡確定性的,但是你要能夠接受一部分不確定性。當你把創業視作是修煉的時候,遇到好的情況可以享受,遇到壞的情況可以學習,你就一直在修煉在上升,這就是反脆弱性。

我們講匠人精神為什麼是反脆弱的?因為如果一個人不具備匠人精神,你會發現他做任何事情目的都是為了賺錢。到最後萬一沒賺到錢呢?好脆弱,我這輩子都完了。但一個有匠人精神的人,他的目的是享受這個東西,所以如果賣了錢就會很開心,如果沒賣錢,就把作品留下來,也很開心,這就是杠鈴式配制。

孔夫子說君子不器。就是你不把自己當成一個東西,當你把自己當成一個東西的時候,一定是脆弱的。而你不是一個器物,你是一個人,你願意接受不確定性,同時永遠做好杠鈴式配制,不斷學習和進步,整個人生的反脆弱性就能得以不斷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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