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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AI財經社 楊雅芳
編 | 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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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權健引發的一眾直銷公司爆雷事件不到半年，天津又有一家公司陷入了涉嫌違法傳銷的風波中。
據中新經緯報導稱，天津市康婷生物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下簡稱康婷集團）涉嫌從事違法傳銷。康婷集團成立於1996年，註冊資本1.6億元，主營食品及化妝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2013年，康婷集團獲得商務部頒發的直銷企業牌照。
5月9日，AI財經社致電康婷集團，對方表示，此事正在進行核查，暫時無法回應。另據新京報報導，當天下午，西青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的執法人員已前往現場核查。
自稱產品能讓中風老人重新站起，卻未正式備案
據商務部直銷行業管理網站顯示，康婷集團於2013年3月14日獲得直銷經營許可證，該公司目前有兩類共129種直銷產品，包括一種名為「瑞倪維兒牌鈣鐵鋅硒口服液」的保健食品，和128種化妝品。
但在各大社交網路中，康婷集團的直銷員們經常宣傳的「三清一補」產品卻未在直銷產品名單中顯示，這意味著這些招牌產品並未在商務部備案。
據康婷集團的介紹，「三清」指的是瑞倪維兒品牌中的復合黑豆粉固體飲料、復合綠茶粉固體飲料和復合葡萄粉固體飲料，分別能夠清理腸道垃圾、血液毒素和自由基；「一補」指的是甘藍靈芝膠囊，能夠提高免疫力。
在康婷的支持者們列舉的案例中，「三清一補」能減肥祛斑，能治療子宮肌瘤，甚至還能讓中風病人重新站起來。微博上有人分享，一位中風癱瘓9天的老奶奶，被醫生斷言「回家等死」，在使用了「三清一補」產品後，只用了三天時間就重新站了起來。
據公開信息顯示，康婷集團成立於1996年，最早從事OEM，曾為天津的金士力和美國尚赫做嬰幼兒產品的代工生產，這兩家公司同樣是直銷企業。直到2004年，康婷與瑞倪維兒公司在瑞士尼泊爾簽約合作，成立天津瑞倪維兒美容連鎖有限公司，目前康婷大多數產品都隸屬於瑞倪維兒品牌。
在康婷集團的介紹中，瑞倪維兒（Rinawale）始於600年前的傳說，它是瑞士古老貴族的姓氏，曾網羅當時最出色的科學家從事抗衰老研究，掌握無可匹敵的科技。但或許這個家族過於神秘，截至發稿，AI財經社並未檢索到關於瑞倪維兒家族的信息，使用瑞士官方語言搜尋，只能找到部分康婷集團的在售產品。
曾掛靠老牌直銷公司
康婷集團的創始人是劉小兵，在創立康婷前，他曾就職於天津醫科大學第二醫院泌尿外科研究所，負責《泌尿外科研究》、《透析與人工器官》雜誌編輯工作。
2012年8月，劉小兵發明的《一種微生物發酵法生產透明質酸的方法》被授予專利證書。透明質酸常被用於護膚品的保濕，這也奠定了康婷旗下化妝品的研發基礎。
在正式拿下直銷牌照前，康婷集團的產品有一段時間曾掛靠廣東康力醫藥有限公司，這是早期獲得直銷牌照的三家內資企業之一。
2012年初，曾有網友在網上做法律咨詢，詢問這種模式是否違法。在該網友的描述中，當時康婷的產品上都印有廣東康力的標誌，而且利用倍增的網路模式進行拓展市場。當時律師給出的回答是：「建議謹慎處理，一般涉嫌傳銷。」
根據2005年頒布的《直銷管理條例》與《禁止傳銷條例》，沒有牌照，就不能以直銷的模式進行商品銷售。
直銷與傳銷有著本質區別，根據《直銷管理條例》規定，「直銷」是指直銷企業招募直銷員，由直銷員在固定營業場所之外直接向最終消費者推銷產品的經銷方式，這在中國是一種合法的銷售模式。
而所謂「傳銷」，則是指組織者或者經營者通過發展人員，要求被發展人員發展其他人員加入，對發展的人員以其直接或者間接滾動發展的人員數量為依據計算和給付報酬，牟取非法利益。
從過往報導中不難發現，康婷在打著傳銷的擦邊球，甚至部分行為已經在非法傳銷的範圍中。據報導，康婷的加盟方式有三個檔次：VIP、中級和高級。其中，VIP加盟費為3220元，中級加盟費為16100元，高級加盟費為32200元。加盟後，除了獲得不同程度的進貨折扣外，還能通過拉人頭的方式獲得提成收入。
曾多次跨區經營違反直銷法
據商務部網站顯示，康婷共有1個分支結構和6個服務網點，全部位於天津市內，6個服務網點分屬天津市的河北區、河西區、南開區、和平區、紅橋區和河東區。
根據《直銷管理條例》規定：直銷企業從事直銷活動，必須在擬從事直銷活動的省、自治區、直轄市設立負責該行政區域內直銷業務的分支機構。
按照規定，康婷只能在天津市內6個服務網點所在行政區內以直銷的模式經營。在康婷集團官網上，該公司共有6994名直銷員，均為正常執業狀態。如果嚴格遵守條例規定，這些直銷員只在規定範圍內從事直銷活動，這將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截至2018年末，天津市常住人口為1559.60萬人，也就說平均每2229人中就有一人在康婷做直銷，這其中還包括未成年人。假設他們平均分布在服務網點所在的6個行政區內，6個行政區總面積之和為135.92萬平方公里，平均每1.94萬平方米內就有一位直銷員。
實際上，自拿到直銷牌照起，康婷不止一次違規跨區傳銷。
公開信息顯示，康婷集團現任法定代表人和大股東是楊琪，除這家公司外，她還在26家公司擔任法定代表人。其中大部分是康婷集團設在各省的分公司，包括且不限於內蒙古、山東、湖南等地，成立時間在2013年至2018年不等。
2017年3月，海口工商局曾在當地查處康婷弘毅團隊。因康婷集團在海口沒有直銷經營權，所以其進行的直銷活動是違法的。另據海口工商局現場查獲的培訓資料，該團隊涉嫌以拉人頭髮展下線，系非法傳銷。
除此之外，2016年初，山東青島電視台曾揭秘一起康婷代理商涉嫌傳銷活動的內幕。據電視台報導，有人自稱康婷代理商，以開會上課的方式，給出高額回報、獎勵車輛、組織旅遊等誘人承諾，在青島四處招募代理商。
更早些時候，在2013年，江蘇徐州曾有一位市民接觸到康婷宣傳會，在繳納3000多元的會費後，對方稱要發展下家才能賺錢。隨後，該市民想要要回會費，卻被告知會費已經上交總部。而在這一事件曝光時，康婷並未取得直銷牌照。
與2018年底曝出的權健，及2019年初的華林、無限極非常類似，康婷同樣是手握直銷牌照，以直銷之名，行傳銷之實。實際上，從過往的新聞報導及判決書中不難發現，自兩份直銷相關條例頒布至今的14年間，類似情況屢禁不止，涉嫌非法傳銷的直銷企業也絕非只有上述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