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皮鞋王」富貴鳥「以鞋償債」？天弘基金、申萬宏源血本無回？

繼雛鷹農牧拿「豬肉」償債後，曾經的「真皮鞋王」富貴鳥又拿出了購物代金券償債的方案。富貴鳥主要是賣鞋，意味著是拿鞋來償債。除了拿鞋償債外，富貴鳥破產重整的債務清償率也是出奇的低，僅為2.5%。如此低的清償率，甚至連利息都無法覆蓋。或許，債權人天弘基金、申萬宏源等大概率將血本無歸。

最近，有消息人士爆出了富貴鳥破產重整計劃草案，根據該信息顯示，在模擬條件下，富貴鳥普通債權清償率僅為2.5%，清償率之低令人驚訝。然而，這2.5%的清償率並不是全部用貨幣資金清償，一大半都是靠購物代金券來償還。也就是說，債權人拿到的不是現金，而是未來依靠代金券兌換的一大批富貴鳥皮鞋等其他商品。

此前，也曾有雛鷹農牧想用豬肉等商品進行抵債，但利用購物代金券來抵債的，似乎是頭一次見到。更別提富貴鳥主要產品是皮鞋，若債權人接受上述破產重整計劃，恐怕拿到的鞋一個人一輩子都穿不完。

據了解，在這場富貴鳥破產重整事件中，也有很多公募基金和券商陷入其中，比如天弘基金、申萬宏源、創金合信基金等，以2.5%的受償率計算，上述金融機構基本上屬於血本無歸了。以天弘基金為例，旗下天弘債券向日葵2號資產管理計劃和天虹債券向日葵11號資產管理計劃分別1.17億元和1.07億元債權，合計2.24億元。照2.5%的清償率計算，僅能回收560萬元，並且絕大部分還是等價的購物代金券。

　　奇葩的代金券清償方案

2019年5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全國企業破產重整案件信息網發布了一份富貴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富貴鳥）《關於第二次債權人會議及通報會的會議通知》。該信息顯示，此次債權人會議採用書面審議的形式召開，富貴鳥於5月9日向債權人寄送書面會議資料，而債權人應於2019年5月24日前向管理人提交表決票。

根據消息人士透露的書面會議資料顯示，此次富貴鳥破產重整的普通債權清償率低至2.5%。如此低的清償率，甚至連利息都無法覆蓋，一旦上述方案得到通過，普通債權人基本上都將嚴重虧損。

來源：全國企業破產重整案件信息網

該會議資料信息顯示，富貴鳥債權調整方案分為職工債權調整方案、稅款債權調整方案和普通債權調整方案。其中，職工債權調整方案和稅款債權調整方案的清償率都是100%，在扣除上述兩項債務清償，以及優先扣除尚未支付的破產費用和共益債務後，剩餘資金用於清償普通債權。

根據估值報告，富貴鳥財產評估之為3.03億元，其中貨幣資金1.65億元，扣除上述款項後，用於清償普通債權的貨幣資金餘額僅為4102.44萬元，貨幣資金清償率為1.1136%。除了貨幣資金外，重組方擬向債權人交付可交換富貴鳥品牌商品的等值購物代金券面值合計6000萬元，該部分清償率為1.6287%。

這意味著，面對超過36億元的普通債權，富貴鳥僅能提供1億元資產進行償付。其中，約60%都是以購物代金券的方式進行償付。目前，富貴鳥存貨的帳面價值是1.36億元，評估價值為5424.78萬元。若購物代金券是按照帳面價值計價，債權人顯然是吃虧了，實際的清償率也無法達到1.6287%；若按照評估價值計價，那麼光此次清償就要耗光富貴鳥所有存貨。

來源：富貴鳥重整案第二次債權人會議資料

此次富貴鳥破產重整方案的奇葩之處在於，就是用購物代金券的方式進行支付。債權人取得購物代金券後，3年內可持券到指定直營門店消費提貨。購物代金券可單獨或配合現金使用，也可以享受門店折扣。

但是對於涉及大額資金規模的債權人來說，卻是根本無法消化掉這些購物代金券。並且照目前富貴鳥的經營狀況，自由門店、加盟門店數量都處於持續萎縮狀態。而使用這些購物代金券，還必須到「指定直營門店」提貨，可以說交易能力很差。即使富貴鳥表示這些購物代金券可以轉讓，但是這種代金券恐怕資本市場也沒有投資者願意接受。

來源：富貴鳥重整案第二次債權人會議資料

　　天弘基金、申萬宏源等血本無歸

作為富貴鳥的債權人，天弘基金、申萬宏源等一大批金融機構無疑是苦澀的。根據消息人士透露的債權人信息顯示，涉及的債權人超過200家。其中，涉及金額較大的有天弘基金、申萬宏源、創金和信基金，以及第一創業證券和中融基金等。

天弘基金旗下天弘債券向日葵2號資產管理計劃和天虹債券向日葵11號資產管理計劃分別擁有1.17億元和1.07億元債權，合計2.24億元。照1.1136%的貨幣清償率，天弘基金2.24億元債權能獲得249.45萬元，而光是利息、違約金，天弘基金兩個產品合計就高達1407.78萬元。

此外，照1.6287%的購物代金券清償率計算，天弘基金能獲得364.83萬元等值購物代金券。若每雙皮鞋按300元計算，天弘基金能買到大約1萬雙皮鞋。據悉，天弘基金員工總數約500人，意味著每個人可以分得20雙鞋。

來源：福建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裁定書

另一大受傷的金融機構為申萬宏源，資料顯示，申萬宏源債權總額為1.6億元，照上述貨幣資金清償率計算，僅能分得181.76萬元。

除了天弘基金、申萬宏源外，中融基金、中信建投基金以及華商基金也將損失慘重。其中，中融基金旗下共有6只產品踩雷，涉及資金合計超過7000萬元；中信建投基金旗下共有8只產品踩雷，涉及資金合計接近1億元；華商基金旗下共有5只產品踩雷，涉及資金超過9000萬元。

此次富貴鳥普通債權清償率僅為2.5%，且大部分為購物代金券的方式清償。超低的清償率意味著上述債權人基本上都將血本無歸。

　　超低清償率緣何而來？

富貴鳥此次超低得破產重整清償率，應該與其存在大額違規對外擔保有關，其中，大部分違規擔保得被擔保方，為富貴鳥母公司富貴鳥集團有限公司及數家商貿公司。而這一切，與富貴鳥家族式企業背景以及由此造成的公司治理問題不無關係。

富貴鳥是福建典型的家族企業，90年代，林和平與胞弟林和獅、堂兄林榮河及堂弟林國強共同成立福林鞋業，並創立「富貴鳥」這一品牌，業務涉及鞋業、服裝、皮件等行業，並以貼牌加工或設計代工為COVANI、CONNI等諸多國外鞋類品牌提供供給。

富貴鳥主攻縣城等三四線城市，2012年，富貴鳥迎來發展的巔峰時期，一度躋身國內第三大品牌商務休閒鞋製造商，被業內成為「縣城男鞋扛把子」。2013年，公司成功登陸香港市場。

然而，上市後富貴鳥便很快「江河日下」。財報顯示，富貴鳥2014年–2016年的淨利潤分別為4.5億元、3.9億元和1.6億元，淨利潤每況日下。

或許是主業發展受阻，富貴鳥集團開始試圖多元化發展破局。比如其曾試圖以校服為突破口逐步進軍童鞋童服市場，還設立了電商團隊大力推廣線上業務。

而真正令其陷入危機的，還是與關聯公司的資金拆借問題。2015 年4月，富貴鳥成功發行8億元 2014 年公司債券，期限三年。但是國泰君安調查發現，富貴鳥存在大額違規對外擔保及資金拆借事項，且大部分質押存款已被銀行劃扣履約；土地、設備及存貨均已不同程度地用於抵押擔保。

而對於這些資金的去向，國泰君安稱富貴鳥尚未提供與上述擔保和資金拆借相關的資料，也未向國泰君安說明上述資金的具體用途和去向，資金去向存疑。

截至2017年，國泰君安報告稱富貴鳥其他應收款高達42億元，且很大一部分無法收回。

根據富貴鳥2018年2月的公司債券半年報告顯示，公司以存款質押的方式對外提供擔保，於報告期內的餘額為19.59億元，被擔保方主要為發行人母公司富貴鳥集團有限公司及數家商貿公司。

也就是說，富貴鳥很大程度上被富貴鳥集團以及相關商貿公司的違規擔保和資金拆借給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