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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AI財經社 牛耕
編 | 華記
「你買我們股票就是來賭博的。」昔日基因檢測第一股老板的一席話成為當下熱搜。
在千山藥機5月17日股東大會上，有股東問千山藥機董事長劉祥華：「我（4月）25號買的股票，你們29號開市就停牌了，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你就告訴我如果退市了，我還能拿回來多少？」
劉祥華表示：「現在你不需要知道，也沒有意義，我們今年一直在發暫停上市的風險提示，本來你買的心態就是賭博，我們這個股票的狀況也適合你買股票的心態。退市的話就沒了，恢復上市肯定漲很多倍。」
說這話的劉祥華何嘗不是「真性情」：他從車間工人闖蕩成上市公司老板，上市起就緊跟熱門題材，打造出基因檢測、可穿戴醫療第一股，股價最高76.12元。而高管集體套現失敗、定增流產後，千山藥機停牌前股價只有不到4元，劉祥華和股們一起被綁在了這艘沉船上。
劉祥華的傳奇發家
作為上市公司老板，劉祥華的發家頗為傳奇。
1981年，劉祥華從技校畢業，被分配給中南制藥機械廠當車間工人，一路升到技術員、銷售主管、銷售科科長。1998年，廠里發不出薪水，劉祥華帶15個工友下海創業，湊8萬元創辦了衡陽市千山制藥機械有限公司。
握有千項專利的劉祥華，自稱「我不是一個企業家，而是一個發明家。」下海不到一年，劉祥華就研發出一種超聲波洗瓶技術，用於玻璃瓶大輸液自動生產線。劉祥華還自擔銷售大任，奔波全國推銷，最終在內蒙古一個偏僻小縣城找到願意嘗試的小藥廠。
這為他積累下第一桶金。2002年，劉祥華將公司遷往長沙，衡陽千山也更名湖南千山。此後千山藥機一直專注注射劑生產設備領域，2011年在深交所掛牌上市，當年營收近3億元，年利潤近6000萬元。鼎盛時，劉祥華甚至作為全省創新創業先進典型巡回湖南演講。
但上市後千山藥機開始瘋狂並購擴張。劉祥華甚至提出，要將企業打造成「千億市值大健康公司」。他始終緊追熱門股市熱門題材，以5.56億元現金收購樂福地100%股權，以7002萬元增資入股上海申友生物技術，以200萬美元收購美國Glucovation 20%股權，並成立合資公司，以1050萬元增資控股三誼醫療。此外，劉祥華還設立醫療器械、健康管理等子公司多達26家。
當時A股並購成風，劉祥華的擴張拉動股價顯著。2015年6月，千山藥機盤中股價飆升至76.12元，在當年漲幅301%，成為「基因檢測」「可穿戴醫療」等多種概念的第一股。劉祥華也成為「從計劃經濟成功轉型」的代表人物，被邀請向公眾演講《創業不像你想像的那麼難》。
根據當時《證券時報》報導，深圳一家基金的醫藥研究員稱：「它是一家擅長炒作概念的公司，什麼火做什麼，不在我們的標的之內。」
第一股夢碎成妖股
但高溢價並購的弊端很快顯現出來。千山藥機收購的德國R+E公司，2016年就資不抵債被申請破產清算。樂福地被收購後承諾的業績也未達標。而千山藥機的收購款依賴自有資金和銀行貸款，負債率從2013年28%節節高攀到43%、63、68%，並購最瘋狂的2015年，千山藥機營收同比下降7.69%，淨利潤同比下降55.57%。
2017年，千山藥機終於債務逾期，營業額驟降至3億元，虧損高達3.324億元，還不如上市時的水平。作為昔日基因檢測第一股，千山藥機當年財報也備受矚目：財務報告出現重大差錯、多計營業收入、劉祥華凌駕於內控之上、違規民間借貸、關聯方資金占用、對外擔保及不明原因資金收支……外界甚至傳言，千山藥機此前的並購，是「有預謀地」注入垃圾資產掏空上市公司。
劉祥華終於決定跑路。2017年12月，千山藥機宣布停牌，因為劉祥華等8名實控人正與其他方商談轉讓公司股份事宜。據披露，這8名實控人為劉祥華、劉燕、鄧鐵山、鐘波、王國華、黃盛秋、彭勛德、鄭國勝，分別持有千山藥機股份的14.28%、3.28%、3.28%、2.77%、2.77%、2.18%、2.18%、1.94%，並且都是一致行動關係人。
在停牌前，千山藥機股價跌到15.32元的年內新低，在最近2個月里跌幅達到35.63%。
值得一提的是，外界認為劉祥華準備跑路前，還最後收割了股民一把。在2017年10月，千山藥機宣布定增，募資不超過18.745億元，資金將用於「基於互聯網的基因檢測、遠程診療慢病精準管理與服務平台項目」、「智能健康監護手表和智能動態血壓計佛山產業基地項目」以和「償還銀行貸款」。這次定增收到劉祥華力挺，擬認購定增股份的50%以上。從定增到停牌的兩個月里，千山藥機股價回升20%有餘。
但這次集體跑路最終以失敗告終。2018年1月13日，劉祥華所持千山藥機96.3%、鄧鐵山所持100%股份被法院司法凍結，外界發現千山藥機共欠孔建賓、熊斐偉、湖州市民間融資服務中心、浙江中財拍賣行四位債權人1.7億元，本金已經逾期。17日，千山藥機又公告：因信息披露違規被證監會立案調查，8位實控人的股權轉讓也因調查中止。
復盤後，千山藥機遭遇數個跌停，劉祥華和其他高管質押給證券公司的股票相繼爆倉被強平。千山藥機還宣布，近一年的定增18億元計劃終止。股民與劉祥華本人都被牢牢綁在這艘大船上，而此時千山藥機負債已高達31.81億元，相比上市時翻了近20倍，營業額卻無明顯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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