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改寫了互聯網

摘要：以上就是虎嗅商業研究社在這份《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中總結的信息科技企業基業長青五大規律，分別是：格局寬廣、追求匠心、對抗時間、自我革新，和 ToB 業務穩定。這也是為什麼按市值排，全球前 20 互聯網企業中近一半是中國的，然而卻只有華為一家企業，能夠進入本價值榜單 Top20 的原因——這已經是當下中國頂級科技企業中，離產業、離核心技術最近的一家了。

過去 15 年間，中國互聯網經歷了風馳電掣般超高速發展。這塊擁有 11 億移動互聯網用戶的疆域，將 C 端流量攫取與變現花樣推進到了其他人類社會難以企及的高度。

然而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伴隨著用戶增長大盤的停滯，以及眾多外部不確定性的加諸，中國互聯網賽道上曾經耀眼的選手們，紛紛陷入了裁員縮編、號召 996、減免年終獎的泥潭中。當一張張曾經在創投紅利期意氣風發的面孔，變成如今灰暗恐慌的樣子時；當曾經揮斥方遒的大佬，高喊 ” 求生、敢打、不拼不是我兄弟 ” 之類的口號時，中國互聯網真正的 ” 下半場 “，以一個此前幾乎無人預料的節奏開始了。

中國信息產業自從世紀之交那次泡沫震蕩後，近 20 年間幾乎沒遇到過什麼像樣的挫折。所以難免在變幻面前不知所措。

是故，我們就必須向歷史尋找答案，向那些歷經過幾輪時代風雨，又能夠屹立至今的常青樹企業們尋找答案，他們或許能夠給那些習慣於補貼獲客和殺時間獲利的中國新貴們以更多借鑒意義。

比如時至今日還是美國求職網站搜尋第一名的 IBM、市值破萬億力壓蘋果的微軟、連續 15 年輪流霸占半導體王位的英特爾和三星 …… 在不確定性面前，這些老牌科技企業卻依然保持了良好的競爭態勢，甚至再創新高。

於是，在互聯網誕生的第 50 個年關上，虎嗅盤點了半世紀以來全球最具價值的信息科技企業。並試圖借助這樣的梳理，找到科技企業創造價值與永續經營之間的商業規律，為中國互聯網下半場提供一些啟迪和思考。

下面揭曉由虎嗅商業研究社出品，《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

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總榜單

過去的 50 年，人類全面步入了信息時代，進而銜接到智能時代。而能夠促使光電信號逐漸改變甚至顛覆人類社會常態的主力，正是這些信息科技企業們。衡量他們在這個進程中所體現出的價值，也能夠讓我們以超越時下的長遠視角，去預判信息產業的未來。

本榜單中采樣年份橫跨 1831 年至 2019 年，納入評比的企業共有近百家。我們從專利數量、人才貢獻度、專利訴訟數、企業營收、研發投入、第三方品牌指數這 6 個維度，採用量化統計和加權計算的方式，整理出了這份《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

科技常青樹的五大規律

榜單中的有些公司淡出了公眾的視線，有的已經改弦更張，有的甚至已經消失，但我們不認為這是一種消亡，而看作是其完成了一段歷史使命。我們重視一家偉大的公司在他的黃金時代為互聯網的發展做出的貢獻，更重視從歷史的驚鴻中提取企業成功的規律。

仔細品味入榜的 Top20 公司在 6 個維度數據上的差異，結合他們的發展歷程，我們總結出了這些信息科技企業能夠基業長青、抵禦風雲變幻的五大規律。

規律一：格局寬廣

毫無疑問，榜單中大多數企業都擁有足以改變世界的偉大願景。無論是 IBM 的 ” 科技引領進步，讓世界更美好 “，還是微軟的 ” 使世界上的個人和企業做到其全部潛能 “，或是阿里巴巴的 ” 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 “。這些企業都沒有將願景或使命放在商業利益的做到上，而是關注如何盡可能多地為受眾創造價值，改善業務相關方的福祉，此之所謂 ” 格局寬廣 “。

品牌的有效性，與其責任感呈正比關係。而在契約網越來越發達，也越來越能決定企業生死的當下。公民型企業不再只是一種道德上的高要求，而是一種底線的生存標準。

” 不作惡 ” 的Google，和產品越來越有同理心的微軟，分列 2018 科技企業社會責任排名的前兩位。去年走紅的Google ” 名畫匹配 ” 小程序，恰好說明了社會責任與商業利益的高度統一性——自 2011 年起，Google發願要將全球重要博物館的藝術品保存到網上，而這一公益行為的附帶收益，便是積累了大量名畫數據，足以為用戶匹配最像自己的畫中人物。

同樣，微軟推行要在 4 年間幫助美國 300 萬農民上網的衛星電視頻段寬帶服務，不僅受到了貧困和低密度地區的大力歡迎，同樣也為自家雲服務打開了獲取新機遇的大門。

而作為 IBM” 智慧地球 ” 中最大的公益項目，” 智慧城市大挑戰 ” 已經投入超過 5000 萬美元。過去五年間，全球已有 100 座城市，通過這項公益服務改進了城市規劃、交通管理、公共安全、社會服務等多個領域。到了 2018 年，IBM 聯手 David Clark Cause、Linux 基金會、聯合國和美國紅十字會共同發起全球 ” 代碼集結號 ” 計劃，號召全球開發者，利用前沿科技解決自然災害帶來的挑戰。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優秀的信息科技企業會將自己放置在推動社會信息化變革，及生產力再優化的關鍵位置，成為社會化大分工無法忽視的必要組成元素。

更關鍵的是，如果一個企業缺乏堅定、核心的價值觀，這個企業的員工將非常容易在利益誘惑和市場競爭中產生心態起伏，進而導致企業出現一系列危機。大格局的堅守，不止有審美價值，更是生死攸關。

而要擁有這種格局，則取決於公司對於技術持續追求的深度和廣度。這也就是我們發現的下一條關於 ” 短板 ” 的規律。

規律二：追求匠心

所謂 ” 文不按古，匠心獨妙 “，匠心指的是工匠在藝術創作上不斷追求的巧思。而在科技領域，技術研發則可以成為衡量一家公司是否 ” 專精 ” 的標準。Top20 的信息科技公司不一定在每一個維度上都出類拔萃，但是在研發和專利相關的維度上都有所建樹。

Top 9 價值風向圖

一些公司在研發和專利投入上不吝血本，相當 ” 硬核 “。以華為公司為例，華為在《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中排名第十二。雖然華為在營業額維度中排名不高，甚至也沒有入圍專利訴訟維度和品牌影響力維度的前二十，但是華為在研發投入維度中高居前三，其在通信技術、晶片技術和 5G 技術的巨量研發投入一舉助其打進總榜 Top20 的位置。

華為創始人任正非在創業初期就下決心拿出每年銷售額的 10% 進行研發，而近年更是達到 15% 左右，研發占比與Google相當。華為注重研發到了極致的地步，研發人員有 8 萬人之多，占到了總員工數量的 45%。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數據顯示，僅在 2018 年，華為就向其提交了 5405 份專利申請，位列全球第一。

同樣是研發狂人的 IBM 有 12 所研究院，3000 名科學家，10 萬人的開發工程師，每年拿出總營收的 6% 投入到研發當中。IBM 目前已經為世界貢獻了 6 個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6 個圖靈獎得主，並連續 26 年蟬聯北美科技公司專利數量排名第一。這樣的功力讓 IBM 在研發維度榜上有名，在其他維度也取得了不錯的名次。

然而，有些科技企業，原本在營收或品牌指數等方面排名不錯，卻因為在研發投入、專利量、人才貢獻等方面排名較差，導致連 Top20 都沒有進入。這些企業往往是資源依賴型（如沃達豐），或應用概念型（如 Uber），一旦當資源或概念不再生效時，這些企業由於缺乏技術基礎，往往容易陷入困局。

那麼，又是什麼讓優秀的信息科技公司能夠在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里，持續維持研發投入？我們發現，一些公司的確擁有對抗時間的獨特方法。

規律三：對抗時間

優秀的企業必須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位於榜單前列的企業，最年輕的Google也創業 21 年了，像 IBM、西門子、三星這樣跨越半世紀以上的企業也不稀奇。在過去的半個世紀時間里，人類社會歷經了 1973 年石油危機、1980 年美國經濟衰退、1987 年美國股市崩盤、1997 年亞洲金融風暴、2001 年股市崩盤、2007 年次貸危機、2016 反全球化浪潮等波濤洶湧的危機時刻。能夠穿越牛熊和經濟風暴走到今天的企業，才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

穿越百年的經濟浪潮

這些優秀企業如何成功對抗不確定性？我們認為是 ” 前瞻性 “。

一些公司因為不斷比行業和競爭對手更早地看見趨勢，在趨勢來臨的時候及時做出調整，從而保持了持續站在行業潮頭的能力。

比如在所有公司中成立最早，且總榜排名第七的西門子公司。在其 1847 年成立至今的 172 年中，數度踏準了先進科技的發展方向。從其創業的電報業務，到後來的半導體收音機和電視機業務，再發展為移動電話交換機和通信業務，再到近期的物聯網和智能製造。像西門子這樣的公司不僅擁有強大的研發能力，還具備在眾多研發成果中選對趨勢的能力，前瞻性是其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

再比如，IBM 是世界上對人工智能研究最早的公司。早在 1997 年，” 深藍 ” 就已經擊敗了國際象棋大師卡斯帕羅夫，人工智能的算法達到了接近人類思維模式的高度。隨後，2011 年的 Watson 又擊敗了智力競賽節目的人類冠軍，這標誌著人工智能在分析人類語言方面的重大進步。2018 年時，IBM 推出首個人工智能辯手 Project Debater，並在一場公開辯論中打敗了以色列國家辯論冠軍 Noa Ovadia 和以色列國際辯論協會主席 Dan Zafrir，則意味著人工智能終於走到了輔助人類作出重大商業決策的地步。

正是這種前瞻性的技術布局，使得 IBM 可以在 2008 年時提出 ” 智慧地球 “。認為物聯、互連、智能是世界未來發展的態勢，如今數字化轉型的現實和產業發展的熱點，無不呼應 11 年前 IBM 的相關預言。

當然，也有馬失前蹄的例子。1865 年成立的諾基亞公司，本來是一家伐木和造紙企業，在電信時代因為比其他北歐企業早一步看準了電信業的機會而一躍成為通信巨頭。後來又成功押註手機行業。但是在智慧型手機轉型的關鍵時期迷失了方向。在我們的排名結果中，諾基亞未能進入營業額的前二十強，在品牌影響力維度排名十七，在榜單中排第十八名。

規律四：自我革新

一些企業在一段時間內做出了驚人的成績，然而今天卻幾乎沒有了聲量。有些企業卻因為能夠不斷革自己的命，雖然經歷了數次轉型，卻總能跟上時代的步伐。

保羅 · 紐恩斯 ( Paul Nunes ) 蒂姆 · 布林 ( Tim Breene ) 《企業逃離生死周期的奧秘

在大名單中，網景、SUN 等企業也入選了我們的考察大榜單，但由於自身業務無法順應新的競爭格局，早就沒了聲音。而愛立信、朗訊等企業在分榜上雖有斬獲，但畢竟沒能跟上節奏，現在還是有吃老本的嫌疑，在總榜上得分也一般。

微軟無疑是自我革命的好手，自 2014 年新 CEO 納德拉上台之後，微軟宣布將重塑核心，從蓋茨和鮑爾默時代以 PC 為核心，轉移為確立 ” 移動設備 + 雲計算 ” 為重點戰略方向。甚至於，之前的搖錢樹軟件（Windows/Office）也可以逐步免費和開放。之後在短短三年半的時間里，微軟的市值增長超過 2500 億美元，這個速度甚至超過很多獨角獸企業。

而自從 2016 年起，擁有 50 年歷史的半導體巨頭英特爾決定，從一個晶片處理器公司，轉變為一家數據公司——英特爾意識到，與其拿軟肋去硬碰硬，不如另辟蹊徑：數據是未來更大的金礦。英特爾不再把自己視作一家做晶片的公司，而是一家以數據為中心、提供平台級解決方案公司。2018 年，英特爾銷售額 708 億美元，其中近一半都是數據中心業務貢獻的。

經歷兩個世紀的 IBM 則更為傳奇，先是從穿孔卡片到大型計算機，再由 ” 讓大象跳舞 ” 的郭士納帶領，完成了從硬件業務到軟件及服務的重大轉型。21 世紀初 IBM 又大力推廣全球服務，從而坐上了全球化和信息化的火箭。2012 年後，IBM 開啟了向 ” 認知商業 ” 時代轉型的步伐，並將自身定位在人工智能解決方案和雲計算公司。

事實上，信息科技公司能否做到自我變革的軌跡，與前面三條規律的鋪墊有著極大的關係。只有當寬廣格局、持續投入、優秀機制有機整合之後，企業才有不斷自我變革的空間與魄力。

規律五：穩定的 ToB 業務

不難發現，在 Top20 榜單中，主營 ToB 業務的企業占了絕大多數。而這並不是偶然或巧合。

中國互聯網 15 年的紅利期，主要是對 C 端的滲透和挖掘，大佬們直到 2018 年才疾呼要進軍產業互聯網。又由於中國企業數字化程度較低，往往處於產業價值鏈底端，生命周期也較短，導致 ToB 服務市場一直起步緩慢。

用美團創始人王興的話說，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導致在中國做消費互聯網，輕鬆就可以獲得幾千萬甚至幾個億的用戶；但是，也正因為人口眾多，勞力力相對廉價，中國企業缺乏以技術提升效率的迫切需求，因此中國此前工業的信息化的緊迫性遠不及人力成本高昂的歐美。

然而 ToC 市場存在幾個問題：一是流量變現途徑漫長曲折；二是業務多為短期，用戶變化大；三是多為應用層面技術，核心能力往往受制於上遊供應商；四是贏家通吃。

不難發現，這幾點恰是中國互聯網下半場面臨的核心問題。同時，卻是榜單中 Top20 企業最核心的競爭之所在：長期穩定、黏度高的企業信息服務，足夠讓 IBM、微軟們抵禦市場風險變化，而由於可以將精力更集中投入到核心技術研發，英特爾、西門子們都是各自領域的技術標準制定者和專利被侵犯最集中者，這使得他們的價值優勢隨著時間越來越穩固，難以被新興競爭對手拉下馬。

尤其令外界印象深刻的是，百度創始人李彥宏曾經分析過：全世界互聯網行業的競爭都沒中國這樣殘酷，不僅僅是贏家通吃，成王敗寇，甚至於失敗者也絕不放棄，隨時準備反擊。這正是由於消費互聯網賽道中，” 老二非死不可 “（雪球創始人方三文語），一個市場只有第一名是值得投資的，第二、三位都沒有價值，而且早晚會被吃掉，很多市場都是一家獨大的模式。

但是，在 B 端市場，無論是理論上，還是現實中，都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ToB 市場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巨頭市場。每個領域都有很強的垂直專業性，不可能哪一家公司解決所有問題。這就能解放出很多中國互聯網企業惡鬥的精力與資源，去做更有價值的事情。

根據普華永道發布的《科技賦能 B 端新趨勢白皮書》預計，到 2025 年，T2B2C（T 指科技，B 指商家，C 指用戶）模式給科技企業帶來的整體市值將高達 40 至 50 萬億元人民幣。而中國移動互聯網 2018 年的市場規模僅為 8.42 萬億元。

然而事實是，中國產業互聯網企業的發展還非常初級。全部企業服務領域的市值合計，也不到美國同行的零頭。亞馬遜和微軟的雲計算利潤貢獻都占到了 70% 以上，而中國的互聯網巨頭這一項只有個位數。SaaS 賽道上，中美兩國也有數百倍差距。

這也是為什麼按市值排，全球前 20 互聯網企業中近一半是中國的，然而卻只有華為一家企業，能夠進入本價值榜單 Top20 的原因——這已經是當下中國頂級科技企業中，離產業、離核心技術最近的一家了。

” 偉大 ” 的背後是責任感

以上就是虎嗅商業研究社在這份《互聯網 50 年全球信息科技企業價值榜》中總結的信息科技企業基業長青五大規律，分別是：格局寬廣、追求匠心、對抗時間、自我革新，和 ToB 業務穩定。

這些上榜企業無疑都是偉大的，他們通過高效的商業模型，為人類社會貢獻了寶貴的真知灼見和尖端技術，最終提升了整體社會的信息效率和個體福祉，進而緩解了貧困、不公、污染、短缺等公眾困境。

而成就偉大的背後，不止是沃森父子、喬布斯、蓋茨們的聰明智慧，也不止是工匠精神的堅守，更準確地說，是對責任感的持久推崇。這在當下尤為重要。

我們看到，無論中美，有不少企業，甚至是非常知名的巨頭，這幾年都因為侵犯用戶隱私、商業利益踐踏道德律令、瘋狂擴張忽視安全底線等原因，犯下了後果非常嚴重的錯誤，有的甚至導致用戶失去生命。當然，市場和輿論也已經狠狠地懲罰了他們，有的甚至一夜蒸發天價市值。

站在這個從信息社會踏入智能社會的節點上，我們更需要呼喚價值觀堅定和責任感充沛的商業文明。因為技術已經進入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隱私保護就更加重要；因為技術力量越來越強大，如何將其向善運用，且不封閉在某些組織或個體手中，也成為緊迫議題。

我們希望，在未來——

科技企業能夠從資本驅動，進化為成本合理的可持續發展；平台型企業能夠主動擔負起更多社會責任，從切實保障用戶的隱私、安全和利益做起；含金量更高的創新能夠湧現，而不止是模式花樣翻新。產業升級和深度數字化轉型能夠真正幫助到更多企業提高效率，減少損耗和浪費，不再讓一代又一代青年陷於 996；科技在民生話題上能夠發揮更多作用，除了常見的扶貧、普惠教育醫療、食品安全等領域，還可以解決新科技引發的倫理問題，比如數據主權、AI 偏見等等。

50 年過去，規律可以不斷被總結，但商業規律之外的光輝才是點亮互聯網 50 年的真正力量。正是這股力量推動著整個人類社會的信息化進程滾滾向前。而享受科技恩澤的我們，仍可越過偉大公司的肩頭極目遠眺，並對未來抱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