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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黃小真
「藍湛,看我,你快看我。」
於是,他看過來。這一看就再也挪不開眼睛,這一看就是一生二世。
你從亂葬崗歸來,他說:「魏嬰,回答」,「魏嬰,跟我回姑蘇。」
你說:「藍忘機,你以為你是誰?我心性如何,旁人管不了。」
你可知,這一刀,你傷他有多狠?!
他默然離去,帶著傷和憂。原來,在你心里,我竟只是旁人嗎?「此道損身,損心性。」你既不肯跟我回姑蘇,我該怎麼幫你?!
那個疏朗,一臉掛著燦爛笑容的少年郎,到哪兒去了?我的魏嬰?
你不舍又無奈地看著他步下樓梯離去,說到底,你是不想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替你擔心難過罷了。你不肯跟他回姑蘇,是因為你知道自己的金丹沒有了,縱使跟他回去也於事無補。
不讓他替你把脈,也是害怕泄露這個秘密。你可知,你帶著這個秘密消失的十三載,他「逢亂必出」,問靈十三載,苦等你歸來。
……
身為世家百門仙首名士楷模的含光君,「皎如明珠」。修為,樣貌,品行,樣樣為人們所稱道,貴為藍氏雙璧之一,等閒之人,哪里可以入他的眼?更何況入他的心?
魏無羨,一個家仆之子,又如此頑皮,跳脫,捉弄起人來,花樣百出。按理說,比照藍氏家規,魏無羨劣跡斑斑,怎麼會入了含光君的眼?甚至入了他的心呢?
世人不解。江澄也不解,他不是一直都討厭魏無羨麼?
魏無羨說:「別人都是嘴里說討厭我,心里喜歡我。」
因為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更因為他知道玩鬧的底線在哪里。
在大是大非面前,在道義面前,底線在哪里,他心里很清楚。嬉皮笑臉的背後,他的聰明,機敏,善良,友愛,熱情,活潑,熱鬧,將藍忘機的一泓清水,攪得蕩起漣漪,暗流湧動。
第一次犯宵禁,與藍湛打了一架,雙方實力相當,印象分拿下一分。
第二次犯宵禁,直接將藍忘機死死壓翻在圍牆外,突破了含光君不與旁人觸碰的底線。
第二天一同受罰,讓魏無羨見識了含光君的執法無私,一視同仁,心生佩服。原來他不是虛有其表,華而不實,他真的是君子。君子如蘭。
世人心底皆有對美好人事物的欣賞與向往。
含光君的風采,在那個黃昏的山門外,就已驚艷了魏無羨,教他忍不住被吸引到他身邊,不停撩拔。
同樣的,含光君十多年冷寂的生命里,因他的出現,變得色彩繽紛,熱鬧鮮活。從此,彼此心里再也割捨不斷對彼此的牽掛和思念。
不早也不晚,正是情竇初開時,不思量自難忘。
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家仆之子如此輕而易舉地在含光君心里攻城掠地,寸寸失守呢?
魏無羨最強大的後盾,就是江氏一家給予他的愛!
他之所以保有純真的天性,而不是象金光瑤,薜洋,蘇涉之類的心性,得益於此。
一個在愛中長大的孩子,總是充滿自信,敢於睥睨天下,而沒有半星自卑,畏縮之態。與人交往,磊落大方,豪俠仗義,有擔當。這樣的少年郎,又怎麼不吸引含光君的目光呢?
在含光君面前,他從不自卑,因為,他覺得自己很優秀,「天縱奇才」。而他的確聰明絕頂,能力非凡,智謀過人。
掉落亂葬崗,非但沒死(雖然是憑藉陰鐵之功),但是卻自創出詭道術法以自保;創造陰虎符以克制陰鐵;創造招陰旗,風邪盤,符篆,點睛召將術,驅鬼魂的音律,諸如此類。
甚至將溫寧煉成鬼將軍!
試問,他如果自身沒有能耐,以上這一切能做到嗎?
固然「公子世無雙」,這世上,魏嬰也只有一個啊!
何況,嬰的相貌風評也僅隔了一個金子軒,排名第四。一個品貌俱佳,又聰明又活潑鮮活,熱情熱鬧的少年郎,整天圍繞在你身邊吱吱喳喳,讓冷寂孤清多年,沒有朋友的含光君如何不被吸引?
這兩個人,一動一靜,正是最好的互補。
因此,遇見了,就是電光火石的碰撞。誰也不想離開誰,誰也割捨不了誰。
一切剛剛好。一聲「魏嬰」,註滿深情,你轉過頭來,笑意盈盈,他卻無法挪開眼睛。
你送給他的兔子,他珍而惜之,悉心照顧;你問人要的香囊,他悄悄收起來,天天貼身佩帶;你說阿苑「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爹啊」,他寵溺地笑著默認。
你魂斷亂葬崗,他不顧身上傷未愈,趕去掘地三尺,試圖尋找你的一絲魂魄,一點屍骨,阻止別人沖入伏魔洞,救回阿苑,將他撫育成人。
這些,你生前死後,統統不知。
你可知,失去你的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嗎?喝著天子笑,想你,黯然神傷。
酒醉後烙上和你一樣的疤。每日撫琴問你,君何在?
你可知他為什麼給阿苑取名:思追?
思君不可追,問君何時歸?
所以,大梵山你一曲《忘羨》一吹,他便知道你回來了。
苦苦等了十三年,盼了十三年的你,終於回來了!我的魏嬰。
他抓緊你的手,眼里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令他移開分毫。討厭的江澄偏偏來攪局!
無妨。我帶你回雲深不知處,藏起來。
你可曾記得,在亂葬崗分手前,你說要一條路走到黑。他便在心里暗暗下決心,要護你一世周全,安穩。
他繼續研習新曲,金陵台上竭力幫你爭取回歸正道,親自送拜貼給你。
金陵台你被眾人認出後,他站在你身邊,半步不肯退;伏魔洞前,他與你並肩而立,合力擊殺傀儡,引開兇屍。義城的濃霧里,他說:「退後,這里不用你。」
百鳳山圍獵,他毫不遲疑揮劍擋格金子軒刺向你的劍芒,聽到別人辱你是「家仆之子」,眼中冷芒閃動,面帶寒霜。
觀音廟里,他為你自封靈脈,看準時機,出劍如風,砍掉金光瑤的手臂!
因為金光瑤太奸詐,防不勝防,他已威脅過你的生命,威脅金凌,含光君如何能容忍?你是他心里的至尊寶,凡是指向你的劍,他統統或格擋或砍下對方的手。薜洋如是,金光瑤如是,金子軒如是,藍家三十多位前輩門生如是。
噴向你的口水,他也要讓它停止閉上。蘇涉,金光善。或被他禁言,或被他反駁,質問。
他為你做的一切,有些你知道,但,更多的,你不知道。
觀音廟事情完結後,他挑起仙督之職,全是為了你。
他要護你周全,此後餘生安穩,做仙督,既可做到鋤強扶弱的誓言,也能保護你不再受人攻訐。
這就是他為你捧出的真心。
魏無羨,你何其幸運!一生得此知己,羨煞多少人?但願你從此莫再辜負他。
>《陳情令》的魏無羨究竟拿什麼吸引了高冷的含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