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新聞LINE@每日推播熱門推薦文章,趣聞不漏接❤️
電視劇《風箏》是柳雲龍執導,由柳雲龍、羅海瓊、李小冉等主演的諜戰劇。風箏劇情以潛伏於軍統內部的共產黨特工「風箏」的人生與情感經歷為主線,講述一個共產黨情報員跌宕起伏、滄桑苦難的半生歷程。
故事發生在一九四六年的重慶,主人公鄭耀先(柳雲龍 飾)是一位以足智多謀和心狠手辣著稱的共產黨資深特工,代號「風箏」,他長期潛伏在軍統內部,欲在時機成熟之際給國民黨一個致命的打擊。為了能順利完成任務,鄭耀先不得不先成為同伴眼中令人咬牙切齒的軍統六哥,而在解放後他化名國民黨留用人員周志乾,並用一種鮮為人知的方式為上級提供情報。
不久,組織證實了鄭耀先代號「風箏」的身份,但鄭耀先仍然低調行事,默默地協助公安局破獲了多起潛伏任務。就這樣,三十幾年如飛逝,鄭耀先歷經了敵人的長期追殺,忍受著妻離子散以及無數次的生命威脅,但即便再苦,他也明白,這就是一個情報員所應有的責任,而一個人能有資格為國家犧牲,就是對自身價值最好的詮釋。
電視劇風箏劇照
電視劇風箏相關信息
該劇有著創新之處。首先,在故事背景上,該劇有著橫亙幾十年、橫跨幾個特殊歷史時期的探尋與追蹤;在人物刻畫上,男一號「風箏」鄭耀先徹底擺脫了現有諜戰劇中「餘則成」式人物和「錢之江」式魅力男主角的模式,展現出極致的身份碰撞。一方面,他是軍統特務中赫赫有名的「鬼子六」,心狠手辣,令人聞風喪膽;另一方面,他是冒死潛伏的中共情報特工,赤膽忠心,信仰堅定。
在風箏劇情中,除了經典橋段悉數再現外,柳雲龍大刀闊斧的對諜戰題材進行了全新的升級,他將「特工」這一諜戰核心元素放到命運的角度上,進行精雕細琢,在劇中,以潛伏於軍統內部的共產黨特工「風箏」的人生與情感經歷為主線,前後橫亙三十年,橫跨從內戰到建國後多個歷史時期,以獨特視角講述一個共產黨王牌特工跌宕起伏、滄桑苦難的人生。
此外,該劇濃墨重彩地表現了各個勢力中的人物群像,劇中每個人物都有自己豐富的性格側面。同時,該劇捨棄傳統的諜戰包袱,中共特工與國民黨中統、軍統等幾大勢力互相滲透、制掣,上演碟中諜、計中計,包袱不斷,懸念直到最後才能完全揭開。
第1集 鄭耀先不得已親手處決曾墨怡 藏名單露馬腳軍統六哥被懷疑
自1927年四 . 一二政變起,國民黨開始抓捕和屠殺共產黨人,第一次國共合作失敗,國民黨從此向共產黨內部派遣特工。這些特工後來多半下落不明,能夠潛伏下來的,僅是一少部分,其中的一份七十三人名單,被號稱中國蓋世太保的戴笠掌握,是軍統的核心機密。
這份名單後來被隱藏在軍統內部的共黨情報人員曾墨怡得到,隨後曾墨怡暴露被捕,在軍統的審訊處經歷了各種酷刑,她依舊咬緊牙關,只字未吐。
彼時,在審訊處負責審訊曾墨怡的是一向以狡猾機智心狠手辣而聞名特務界的軍統王牌特工鄭耀先,他是戴笠手下八大金剛之一的老六,被人稱作六哥,外號「鬼子六」。
鄭耀先真正的身份是共產黨的臥底諜報人員,代號「風箏」,雖然他一向行事謹慎,但還是因為在曾墨怡宿舍搜查時偷偷帶走了名單而被戴笠懷疑了,戴笠命他審訊曾墨怡的同時,在審訊室安裝了監聽設備,在審訊無果的情況下,又讓鄭耀先親手送曾墨怡上路。
風箏劇照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曾墨怡必死無疑,但是親手送自己的同志上路,鄭耀先還是覺得心中難過。他已經在敵人內部潛伏了十年,經歷了太多的不得已,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紅是白,是人還是鬼了,他幾乎快被自己心中的壓抑逼瘋了,渴望早日離開這樣的壞境,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一回人。為此,鄭耀先找到自己的上線陸漢卿,大倒了一番苦水,陸漢卿卻勸他安心忍耐,繼續做那個共產黨人個個欲除之而後快的「鬼子六」。
陸漢卿還帶給鄭耀先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消息:因為組織上的工作安排,他的女友程真兒就要啟程去往東北了。每天在敵人眼皮子底下提心吊膽地周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志受苦,這份無奈和辛酸已經夠讓他受的了,現在女友又要離開自己,這讓鄭耀先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幾乎快要撐不下去了。
縱然如此,為了共產主義崇高的理想和目標,鄭耀先還是咽下了所有的苦水,打起精神繼續著自己做鬼的生涯。他私下找了個機會,跟曾墨怡說了自己已經找到那份名單,已讓人送到了延安的消息,讓她安心,並請她不要怨恨自己,曾墨怡聞言,十分欣慰。為了打消戴笠對自己的懷疑,第二天,鄭耀先就以殘忍的手段送曾墨怡上路了,曾墨怡倒下的那一刻,鄭耀先的心也在滴血。
饒是如此,鄭耀先的嫌疑還是沒有被洗清,事後戴笠通知他到自己位於神仙洞的戴公館去見自己,這個消息被共產黨方面得知,曾墨怡的上線決定前往截殺鄭耀先,為曾墨怡報仇。
鄭耀先的女友程真兒是潛伏在中統的中共諜報人員,兩人暗中交往了五年,但一來戴笠有令,抗戰期間不準結婚,二來中統和軍統一向勢如水火,因此兩人的關係一直秘而不宣,程真兒表面上一直拒絕鄭耀先,沒有給過他一點好臉色。
鄭耀先接到了戴笠的召見通知後,並不以為意,他找到了正在逛街的程真兒,假裝嬉皮笑臉地糾纏,用暗語告訴了她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卻不料,兩人的暗語被和程真兒一起逛街的另一名中統女特工報告給中統特工負責人高占龍後,被高占龍破譯了出來,並勘透了兩人的戀人關係。之後,中統電訊處截獲了共產黨方面準備截殺鄭耀先的秘密電報,高占龍決定將計就計,借共產黨的手除掉鄭耀先。
第2集 高占龍下毒手害死真兒 鄭耀先遭襲擊命懸一線
中統方面的密電是和程真兒一起逛街的艾美珍截獲的,她向高占龍報告了程真兒同樣破譯了這段電波,卻沒有抄錄電文的情況,高占龍更加確定了程真兒與鄭耀先的關係。他知道,程真兒一定會想辦法通知鄭耀先。另一方面,高占龍也明白,共產黨的密電自己能夠截獲,軍統同樣可以截獲,他和自己的心腹田湖商量,要讓自己安插在軍統內部的特工將軍統截獲的密電銷毀,不讓鄭耀先得知自己將要被暗殺的消息,並想辦法滅掉程真兒的口,讓她沒有機會跟鄭耀先傳訊。
程真兒完全不知自己已經被高占山懷疑了,她匆匆到了回春堂藥鋪,找到了以坐堂大夫身份為掩護的陸漢卿,將電文的事告訴了他,陸漢卿聞言大驚,連忙讓程真兒去通知鄭耀先,自己則趕去了山城地下交通站,去找那里的聯絡人袁農。不料,袁農卻不在。
此時的鄭耀先正在一家西餐廳里悠閒地等著自己的心上人,半晌之後,他從窗戶里看到程真兒匆匆從馬路對面趕了過來,便笑著跟侍者打了招呼,讓他照老規矩上菜。可是讓鄭耀先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轉頭和侍者說話的功夫,正在橫穿馬路的程真兒就被一輛疾駛而來的汽車撞倒在地,等他再抬眼看時,程真兒已經伏在血泊里,很快就被抬上擔架帶走了。
鄭耀先在轉瞬之間就想到了這是一個陰謀,他強按下自己心中的悲痛,呆呆地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橫死在自己面前,卻一動都沒有動。此刻,他的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出程真兒的音容笑貌,一顆心如被就如被萬箭洞穿,疼痛難忍。
暗中跟蹤程真兒的特務將她的行蹤報告了高占龍,高占龍暫時並沒有懷疑陸漢卿,還以為程真兒只是順道去瞧了個病。聽到程真兒已經車禍身亡的消息,高占龍興奮之餘又暗暗擔心,唯恐共產黨那邊失手。因為他知道,以鬼子六的狡詐,讓他相信這只是一場單純的車禍,簡直比讓他相信男人會生孩子還難。自己與他鬥了這麼多年,對他再了解不過了,誰要是犯到他手里,絕對不會活過一個月,因此,這次的冒險行動,高占龍也算是押上了身家性命在賭。
軍統那邊的負責人徐百川發現有一個時間段里沒有截獲任何電文,中統和共黨方面都沒有一點無線電波傳出,他敏銳地察覺出了異樣,懷疑自己內部有中統的臥底。但是此時已經下班,當班的電報員已經回家了,他知道,這人只怕是不會在露面了,於是便讓人在街上劫持了中統機要員艾美珍,從她口中問出了鄭耀先要被共產黨伏擊的消息。
徐百川連忙通知了特工趙簡之和宋孝安,讓他們帶人在去神仙洞戴公館的路上截住鄭耀先,免得他遇害。此時,鄭耀先已經叫了黃包車趕去了戴公館,而白天沒有找到袁農的陸漢卿,又一次敲響了地下交通站榮昌百貨的門,小夥計卻說,掌櫃的還沒有回來,陸漢卿憂心如焚,他卻不知道,袁農其實就安坐在榮昌百貨。
因為組織上有規定,他們屬於不同的兩條線,不能隨意橫向聯繫,袁農懷疑其中有什麼貓膩,所以躲著不見陸漢卿。上級有規定,不準進行私下的暗殺行動,因此他們的電文還沒有接到組織的回復,小夥計擔心貿然行動會受處分,可袁農卻不管不顧,鐵了心要幹掉鄭耀先。
此刻,不但是共產黨遊擊隊,就連中統的特別行動隊都已經出動,田湖自以為萬無一失,一定可以幹掉鬼子六,他信誓旦旦地發誓,如果這次雙重保險之下再打不死鬼子六,自己就隨他姓鄭。
黃包車夫不敢去戴公館,因此走到離戴公館不遠處就把鄭耀先放下了,遊擊隊的人就躲在暗處,鄭耀先敏銳地發現了情況,及時藏身躲避,雙方發生了槍戰。鄭耀先在還擊中從對方的言語里聽出是自己人,略一猶豫,被子彈擊中了左胸,倒在了地上。
就在遊擊隊打算上前補槍的時候,特別行動隊的人以為鄭耀先必死無疑,便在暗中下手打死了遊擊隊的人。恰在此時,趙簡之帶人趕到,及時救下了鄭耀先,將他緊急送到了醫院搶救。
鄭耀先遇襲的消息將軍統內部上至一言九鼎的頭頭腦腦,下至位卑言輕的販夫走卒,全都驚動了。軍統派系林立,相互傾軋,幸災樂禍者有之,竊竊私語者有之,有的人看似憂心,實則只是一出貓哭耗子的戲碼。作為成功打入敵人內部的潛伏者,鄭耀先使得醫院成了各色人等粉墨登場的舞台。國民黨的特務們為了他或真情實意,或虛情假意的場面,充滿了黑色幽默。
正在醫院里亂哄哄鬧作一團時,戴笠也親自趕到了醫院,徐百川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一一報告了戴笠。戴笠聞言十分震驚,想不到自己讓秘術科傳達的召見鄭耀先的命令竟然被共產黨得知,那就說明,軍統內部還有曾墨怡的同黨,這讓他感到坐立難安,徐百川趁機為鄭耀先被懷疑之事辯解,戴笠未作表態。
趙簡之為鄭耀先的事憤怒不已,心里窩著火沒地方發泄,便回到軍統,將隨意抓捕的一些無辜人員槍殺了泄憤,連中統機要員艾美珍也沒有逃過這場殺戮。
陸漢卿奔波了一晚上,還是沒有找到組織,未能阻止暗殺事件的發生,心中十分焦急,此刻他只能守在醫院外面,默默地等著消息。不知鄭耀先的死活,讓他的一顆心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炙烤一般,之後,他實在覺得承受不了這個煎熬,又跑去榮昌百貨去找袁農發泄,袁農用理想和信仰勸說了他一番。
高占龍得知艾美珍被殺的消息,知道鄭耀先沒有死,不禁大吃一驚。他知道,只要鄭耀先一睜開眼睛就會馬上想到他們,而只要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被逼瘋,所以便吩咐田湖,馬上準備,分頭躲避,並向他交代了後事,將自己的獨子高君寶托付給了他,並稱假如自己出事,手下的人由他來指揮。田湖並未與鄭耀先較量過,並不相信他有這麼可怕,覺得高占龍有些聳人聽聞。
昏迷了一天一夜後的鄭耀先終於睜開了眼睛,徐百川驚喜萬分,得知中統行動隊也參與其中,他咬牙切齒地發誓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他們。鄭耀先虛弱地請求他千萬不要把程真兒的遺體處理掉,徐百川一口答應。
第3集 戴雨農生疑慮再三試探鬼子六 鄭耀先苦肉計為自己積攢人脈
戴笠手下的八大金剛,除了老四徐百川和老六鄭耀先,其他人全都落在日本鬼子手里喪了命,徐百川和鄭耀先也是在九死一生中熬出來的,因此,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面對差點送命的鄭耀先,徐百川是發自真心的悲痛氣憤,發誓一定要替他報仇,並張羅著要給他再介紹個對象,鄭耀先卻不置可否,失去程真兒的痛足夠他祭奠一生了。
鄭耀先為了避免讓陸漢卿太過掛心,便讓人以強硬的手段將他請到了醫院。陸漢卿見到躺在病床上的鄭耀先,心疼萬分,他不知道該不該將程真兒出事的消息告訴他。鄭耀先和程真兒、陸漢卿這三人是一個小組,這麼多年來,全憑真兒給他的鼓勵和溫暖,才讓鄭耀先在這半人半鬼的環境中堅持了下來,想起真兒的慘死,鄭耀先痛苦萬狀,他流著淚將自己和真兒的最後見面情形告訴了陸漢卿,發誓要為真兒報仇,幹掉高占龍。陸漢卿擔心他隨意行動壞了組織上的規矩,便千方百計地阻攔,鄭耀先卻不肯聽他的勸。
鄭耀先將那份七十三名情報人員名單傳回延安後,組織上很快就對名單里的人進行了清洗。這些人被除掉後,戴笠很快就知道了,他不禁大怒,將當日參與逮捕和審訊曾墨怡的所有軍統特工都抓了起來,想要將他們加木為棺,以絕後患。
就在槍聲將要響起時,穿著病號服的鄭耀先虛弱地在別人攙扶下來到了現場,他跪在地上哭著拉著戴笠的手,求他放掉那些特務,將自己一人加木為棺,不要連坐眾人,並故意當場承認自己是共產黨。戴笠被他這一手給搞懵了,有些不知所措,便順水推舟放掉了眾人,讓鄭耀先負責查處那個共黨潛伏者。
成功的潛伏者都是天才的演員,鄭耀先的這種苦肉計,屢次讓他在軍統贏得了義氣的美名,為自己的潛伏生涯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人際關係網,從而擁有了一乾在危急時刻能夠為他舍命的兄弟。
然而鄭耀先知道,戴笠這是在殺雞給猴看,他根本還是沒有對自己放下戒心,為了能讓自己的潛伏更加安全,鄭耀先決定利用這次事件除掉戴笠。其實,戴笠的軍統特工如今已經觸及到了國民黨內部的各個部門,蔣介石早就對他起了猜忌之心,密令戴笠撤銷軍統,只是鑒於兩人是同鄉,再加上戴笠一直表現得忠心耿耿,蔣介石一時沒能下定決心。
此次的暗殺事件中,軍統的人除掉了艾美珍,已經讓戴笠在蔣介石面前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如果再除掉重慶站的負責人高占龍,一定能夠使得蔣介石的心理天平傾斜,鄭耀先正是敏銳地洞察了這些,才決心要除掉高占龍,進而為戴笠掘下墳墓。
高占龍被蔣介石召去南京述職,他知道以鄭耀先的為人,自己一旦離開山城,鄭耀先肯定會對自己下手,並且一定會採取密裁的方法。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在臨行前宴請鄭耀先,將他和自己綁在一起,這樣就算是自己出了意外,手下人也能及時幹掉鄭耀先,他一定不會為了自己而拼個兩敗俱傷,這樣一來自己就安全了。至於田湖所提的鄭耀先不會出席的問題,高占龍卻絲毫不擔心,自己手里攥著戴笠走私的證據,只要請戴笠出面相邀,鄭耀先有幾個腦袋也不敢拒絕。
高占龍哪里知道,心思縝密的鄭耀先早就將他的心思摸透了,甚至將他的每一步計劃都想到了。鄭耀先決定將計就計,趁機誅殺高占龍。
戴笠果然在高占龍的威脅下,來為他和鄭耀先做說客,勸他將這筆帳揭過去,和高占龍一笑泯恩仇,鄭耀先沒有拒絕。戴笠又給鄭耀先布置了一個任務,讓他去延安找一個並未記錄在那七十三人名單之上的軍統潛伏特工,這人代號是「影子」。
影子的身份只有戴笠一人知道,前兩天影子向重慶發了一封只有絕密二字的電報,後來便中斷了聯繫,戴笠推測這封電報與七十三人名單有關,就將接頭密語告訴了鄭耀先,讓他前往延安,與影子見面,將那份秘密情報帶回重慶。
為此,戴笠還為鄭耀先配備了兩名跟班,一個叫做宮庶,一個叫做江心。宮庶是戴笠從毛人鳳的手下千挑萬選出來的人才,他此前曾經暗中奉戴笠之命三番兩次求見鄭耀先,死皮賴臉地想要跟著他。江心則是秘書科的一名普通科員,當日給鄭耀先傳達召見命令的正是她,鄭耀先出事後,戴笠便懷疑上了江心,如此安排就是要一箭雙雕,試探他們兩人。
第4集 宮庶奉命槍殺高占龍一擊得手 田湖明知仇家是誰人無可奈何
戴笠在密室里召見了宮庶,囑咐他在陜北之行中嚴密監視鄭耀先,假如他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將其就地正法,並給了宮庶一只與給鄭耀先那只一模一樣的派克金筆,讓他屆時以此從影子手中取回情報,宮庶領命。
鄭耀先接到戴笠的任務後,知道這個影子一定是個重量級人物,傷勢略好之後,便從醫院溜出來偷偷和陸漢卿見了面,將此事報告給了他。陸漢卿聞言大驚,鄭耀先的手上染滿了共產黨人的鮮血,他已經被恨之入骨,到了延安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可就是有去無回。
十年的相交,雖然他們也曾吵過鬧過,但是到了這性命攸關的時候,陸漢卿還是忍不住為鄭耀先捏了一把汗,擔心他此行的安危。情急之下,他想要將鄭耀先的真實身份通報給延安方面,卻被鄭耀先阻止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個影子是何許人也,隱藏在何處,萬一他的身份暴露,就沒有辦法與影子接頭,甚至自己在軍統也將沒有辦法再潛伏下去。陸漢卿聞言覺得有理,只好細細囑咐了鄭耀先一番,讓他將那枚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藍寶石戒指保存好,以防萬一。鄭耀先知道陸漢卿擔心自己,他還半開玩笑地開解了陸漢卿一番,此去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兩人依依不舍地分別。
宮庶在抗戰期間曾經被日本人捉住,在憲兵隊苦撐了半年的時間,鄭耀先以此斷定他是條漢子,對他倒是有幾分賞識,他讓宋孝安約見了宮庶,交給他一支春田狙擊步槍,給他布置了一個秘密任務,讓他在玫瑰飯店外面找個可以隱藏的地方,做出刺殺自己的假象。宮庶外表憨厚,卻是個心思靈透的人,他頓時便明白了鄭耀先的意思,他當即便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晚上七點,鄭耀先準時出現在了玫瑰飯店門口,他暗中讓宋孝安做好了一切安排,等著高占龍出來迎接自己。片刻之後,高占龍在一眾保鏢的護衛下笑呵呵地迎了出來,鄭耀先也笑著與他握手,兩人站在門口寒暄了幾句,正準備進飯店時,高占龍的兒子高君寶從飯店里面跑了出來。與此同時,宮庶也調整好了方位,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鄭耀先的右耳飛了過去,洞穿了高占龍的左胸,高占龍當場倒地斃命。
殷紅的血流了一地,年幼的高君寶被這一幕嚇得魂不附體,呆立在了當場,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鄭耀先見狀一把抱起他進了飯店。鄭耀先將一切都算計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會將高君寶牽扯進來,讓這麼幼小的孩子親眼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鄭耀先心中有些愧疚。待外面處理乾淨後,鄭耀先便命人將受驚過度的高君寶送去了醫院。然而,醫生檢查過後發現高君寶受刺激太甚,已經瘋掉了。
事發後,中統的人氣急敗壞,與先一步趕到的宋孝安發生了爭執,揚言軍統的人有重大嫌疑,卻被宋孝安以子彈是從背後沖著鄭耀先去的為由堵得沒了話說。
其實鄭耀先只是讓人給了宮庶一把刮去了槍號的狙擊槍和一張被裁剪得只剩下了自己一條側影的照片,並沒有說要殺誰,但是宮庶還是很容易地便理解了鄭耀先的意思,一擊得手,並且事後將那把狙擊步槍留在了事發現場。
事後,雖然中統和軍統的人將那條街層層戒嚴,可宮庶還是從容不迫地進入了玫瑰飯店,來到了鄭耀先的面前。鄭耀先對他宮庶的理解力和執行力都十分欣賞,笑著與他共進晚餐,算是認下了他這個兄弟。宮庶卻說,自己曾經參加過軍統組織的特別訓練營,當時鄭耀先曾經任名譽教官,所以嚴格來說,自己應該算是他的學生,鄭耀先聞言十分高興。
其實,鄭耀先今天還邀請了一個人,那就是另一個奉派與他一起去延安的人,江心。因為街上戒嚴,江心在四十五分鐘之後才趕到了飯店,鄭耀先不悅地當面申飭了她一番。江心也是一名潛伏在軍統內部的共黨諜報人員,對鄭耀先也是恨之入骨,因此表面對他很是冷淡,言語之間十分生硬,鄭耀先卻不動聲色地教訓了她一番。
三個人吃完飯後,一同走出了玫瑰飯店,鄭耀先對著高占龍出事的地方用白石灰畫出的人性輪廓深深鞠了一躬,宮庶想笑又不敢笑。回到醫院後,鄭耀先一邊慢慢地縫補著程真兒當日送給自己的毛坎肩上的子彈孔,一邊回想著真兒的音容笑貌,仿佛她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高占龍的死讓田湖悲憤異常,雖然從現場形勢來看,那顆子彈是沖著鄭耀先去的,高占龍只是被無端禍及,但田湖知道,這一定是鄭耀先精心布置下的圈套。他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為高占龍報仇,高占龍其他的手下紛紛投靠了他。
鄭耀先之所以暗示宮庶將狙擊槍和自己的照片留在現場,就是為了讓人將視線牢牢鎖定在軍統,好讓蔣介石向戴笠發難。田湖猜出了前半截原因,卻怎麼也想不透鄭耀先要在軍統和中統的互相仇視和火拼之中取得什麼樣的漁翁之利。直到此時,田湖才相信了高占龍之前評價鄭耀先所說的話,他心中也不僅對鄭耀先刮目相看,將他放在了頭號危險敵人的位置。
第5集 陸漢卿暴露被捕 鄭耀先抵達陜北
江心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自從她的母親犧牲後,一直都是聲稱是她父母朋友的袁農在接濟照顧她。一天,江心無意間在秘書科的檔案袋中見到了一張自己幼時的全家福照片,那上面的男人赫然就是袁農,江心心中暗暗吃驚。她不顧組織紀律,冒著風險約見了袁農,向他匯報了自己要跟隨鄭耀先去延安的情況,並試探著問他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全家福照片。袁農不以為意,當即否認了,只是叮囑江心,一定要趁著這次延安之行幹掉鄭耀先,江心不好再追問,只得點頭應下。
程真兒和鄭耀先先後都與回春堂藥鋪有所交集的這一情況引起了田湖的懷疑,他讓手下人對回春堂藥鋪進行了嚴密監視,誓要抓住鄭耀先的小辮子。與此同時,他還將高占龍被殺的詳細情況寫成了一份報告,交給了中統的當家人葉秀峰,將之遞到了蔣介石面前,陳立夫也出了面。
有了這兩位大佬的控訴,蔣介石果然對戴笠起了殺心,他趁著戴笠從北平轉機經天津去青島會見美國第七艦隊的柯克時,密令馬漢三暗中換掉了戴笠專機的地勤。馬漢三利用收繳日偽財產和肅奸的權利,暗中沒少撈好處,這些把柄一旦落在戴笠手中,馬漢三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因此這次蔣介石的命令正中他下懷,想要借此公報私仇那是易如反掌。
戴笠也察覺到了這些異樣,他讓徐百川暗中調查,徐百川將事情調查清楚後,毫不隱瞞地全都告訴了鄭耀先。鄭耀先聞言口中感嘆著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心下卻是暗暗高興。他讓徐百川嚴密控制自己的那間病房,對外宣稱自己傷重未愈謝絕見客,暗中卻以記者的身份準備向延安出發。
軍統的人個個都受過鄭耀先的恩惠,此次延安之行的兇險他們也都清楚,心中著實為鄭耀先擔憂,因此不止一人私下提醒宮庶好好照顧鄭耀先,並威脅他,萬一鄭耀先出事,他也就不用回來了。
共產黨的一位地下交通員到回春堂找陸漢卿取情報。可是他壯實如牛的體魄引起了暗中監視的中統特務懷疑,特務們悄悄尾隨著交通員一直來到了榮昌百貨門口。交通員在路邊買了一個包子,剛想要走進榮昌百貨,忽然發覺了情況不對,為了不落在敵人手中,交通員便假裝掏槍,引特務們率先開槍打死了自己。
事後,中統的特務發現交通員試圖掏出來的只是一張藥方,不禁大呼上當,得到消息趕來的田湖狠狠地責罵了特務們一番,他知道陸漢卿是自己扭轉敗局的關鍵,便吩咐手下務必要留下活口,不能再出紕漏。
陸漢卿很快就被帶到了中統審訊處,他裝傻充愣地想蒙混過關,田湖在假惺惺地好言勸降不成之後,便命人對他動了酷刑。陸漢卿受盡折磨,卻還是半個字的口風都沒有露出來。
與此同時,袁農向延安發報,通報了鄭耀先要去陜北的情況,並讓下面的聯絡員去找陸漢卿,告訴他那個交通員犧牲的消息。聯絡員來到回春堂後發現情況不對,連忙轉身就跑,可他最終還是沒能逃得過特務的毒手,犧牲在了他們的槍口下。
江心在臨出發時,從檔案櫃中找到了自己的全家福照片,偷偷帶走了,她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這一切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鄭耀先見到江心後,發現她身穿昂貴的裘皮大衣,腳踩高跟鞋,便毫不留情地教訓了她一番,讓她去換掉衣服。江心雖然心里不高興,卻也知道鄭耀先說得有理,自己這副打扮,確實不適合在陜北蘇區應對突發狀況,因此便乖乖地聽命去了。
1946年3月17日,鄭耀先帶著江心和宮庶搭乘飛機前往陜北,這兩個人臨行前分別從自己的上級那里,接受了鋤殺鄭耀先的任務,而當天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戴笠的DC47型222號專機也從青島滄口機場起飛,前往上海。
此時的陜北,國共兩黨正在激烈交戰,國民黨方面的指揮官是裴華南,他剛又打了一場敗仗,正在向屬下發脾氣,鄭耀先帶著宮庶和江心來到了。鄭耀先和裴華南是老相識,兩人之間並無拘束,鄭耀先向他交代了一番保密事宜,裴華南連連點頭表示明白,同時,他將上海突降大雨,戴笠的專機與地面失去了聯繫,消失無蹤的情況跟鄭耀先說了,鄭耀先聞言心中暗喜。
第6集 鄭耀先化名進入延安 江心身份被組織證實
中統審訊室,陸漢卿受遍了各種酷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他鐵骨錚錚,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在田湖的嚴刑拷打下,他強撐著一口氣還在喃喃地誦念毛澤東的《為人民服務》,中統特務被氣得七竅生煙,建議田湖送他上路。
但田湖卻不是個腦子一發熱就憑感覺做事的人,陸漢卿的堅貞不屈,讓他看到了信仰的力量,不禁暗嘆國民黨缺少信仰,形如散沙。而且,中統一直都想要向共產黨內部派遣特工臥底,但是因為不熟悉對方的言行習慣而一直沒有實行,這次的事讓田湖受到了啟發,所以他讓人暫且留著陸漢卿的命,當作誘餌,並下令讓屬下用心學習馬列主義著作,熟讀毛澤東的文章,爭取做到知己知彼,待三個月後,自己會親自測試,到時候將樹立典型,進行嘉獎。為了防止在這個過程中被共黨洗了腦,田湖讓人專挑那些和共產黨有深仇大恨的地主資本家的少爺小姐參加此次活動。
國民黨的軍調小組到了陜北,為國共兩方進行軍事調解,陜北八路軍保衛科的科長韓冰將前線一位叫做馬小五的指揮員調到了保衛科,與她一起負責己方代表的安全,與此同時,山城地下黨的密電也發到了陜北。
鄭耀先以中央日報記者金默然的身份跟隨軍調小組到了陜北,雙方一見面,韓冰和鄭耀先就暗中盯上了彼此,韓冰一眼便看出了鄭耀先銳利的眼神與眾不同,斷定他就是電報中所說的鬼子六。
鄭耀先也看出了韓冰對自己的關注,便暗中吩咐江心去向她申請,到延安去採訪。韓冰將情況向上級匯報後,上級決定將計就計,甕中捉鱉,當即便批准了江心的請求。
在由陜北八路軍主持的新聞發布會上,韓冰作為新聞發言人,面對國民黨代表和美國調解員及一乾新聞記者,口若懸河地介紹了最近雙方戰事的實際情況,鄭耀先當眾以中央日報記者的身份提出了到延安採訪,並言辭犀利地直接向韓冰發難,卻被韓冰四兩撥千斤地應付了過去。
八路軍方面正式給出同意採訪的答復後,宮庶覺得對方的反應太過迅速,有違常理,擔心其中有詐,但鄭耀先卻知道,延安方面這是使了一招請君入甕,想要關門打狗。但他卻沒有多少擔心,因為自己在新聞發布會上已經向外界透露了自己的行蹤,在沒有抓到自己確切把柄的情況下,八路軍是不會輕易對自己動手的,畢竟他們也要注意影響。
韓冰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任務,軍統不會派出鄭耀先這個王牌特工,因此她決定向陳國華報告,建議他請示中央,下令邊區的有關人員密切監視鄭耀先的一舉一動。
當年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軍統組織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想要分析出日本的軍事動態來,然而面對三十多萬份情報,他們折騰了一周也毫無進展,可鄭耀先僅用了半個小時就找出了決定性的情報。他從一份日本能源儲備報告中分析出,日本缺少橡膠、石油等戰略物資,所以不會北上去攻打蘇聯,而是會南下去攻打橡膠、石油的產地東南亞的美國殖民地。也正是因此,鄭耀先的名字成了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被美國戰略情報局和英國軍情六處同時備案的中國特工。
鄭耀先的這段光榮歷史,韓冰一清二楚。同樣,韓冰因當年憑借著英勇、果敢和機智追擊日寇的經歷而榮登日本情報機關的黑名單,名字僅次於自己的往事,鄭耀先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兩人雖然未曾謀面,但卻可以說是老相識、老對手了。馬小五聽了鄭耀先的光榮歷史不禁咋舌,他覺得自己性格太直,不適合做保衛工作,而韓冰卻認為他一臉憨相,扔進人堆就找不著,且為人隨和,見面三分熟,跟誰都能扯上親戚,這正是幹保衛工作的必備素質。
江心很快就和組織取得了聯繫,經過核實,她的身份得到了證實,她不但是地下黨,而且還是江副主任的寶貝閨女。因為江心還太年輕,沒有經驗,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陳國華擔心他在鄭耀先身邊暴露身份,讓韓冰想辦法多加注意她的安全,並打算在除掉鄭耀先後,將江心留在邊區。
此時,鄭耀先也在打自己的小九九,他吩咐宮庶,將暗藏著微型發報機的攝影器材交給江心攜帶保管,並下令萬一出現意外,就將江心推出去,丟車保帥。宮庶奉命將攝影器材交給了江心,並逼迫她,萬一鄭耀先出事後必須要隨他而去,江心很是不屑地頂撞了宮庶一番。
很快,鄭耀先便到了自己夢里已經千萬次回去過的延安根據地,韓冰負責接待了他,兩人見面後針鋒相對暗藏機鋒地寒暄了一番,彼此誰都沒有討到好處,也沒有落了下風。
第7集 江心刺殺鄭耀先失手 韓冰與對手交鋒受挫
延安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在中國革命歷史上占據了永恒的地位,來到自己夢回千萬次的聖地,鄭耀先心中激動萬分,卻還要打起精神,謹防自己人的暗算。因為一行人入住的是大名鼎鼎的西北旅社,在這里,燒火做飯的都是深藏不露的共產黨特工,鄭耀先煞有介事地在窗台和門軸上撒上了煙灰,為防止被人偷偷偵查,宮庶見了之後暗自佩服。
韓冰讓旅社做了小米飯招待鄭耀先一行,江心已經五年都沒有吃過小米飯了,因為在山城,誰要是敢吃小米飯,就會被懷疑是延安過去的人,這次吃到了久違的小米飯,江心激動地流下了熱淚。韓冰從江心私下的講述中起了疑心,她覺得鄭耀先對小米飯的喜愛程度很令人懷疑,江心卻不屑地說鄭耀先是裝出來的。
馬小五外表大大咧咧,實則膽大心細,為防鄭耀先等人偷偷溜回國統區,他帶著手下的戰士將繳獲來的美式地雷在劉家嶺通往國統區的必經之路上埋了一圈,以防萬一。韓冰一天不見馬小五的人影,責怪他擅自行動,嚴厲地訓斥了他一番,罰他去禁閉室思過。
韓冰受江心之托,將她從重慶帶來的罐頭交給了江副主任,並替江心傳話,讓他注意罐頭上的商標,都是他愛吃的牌子。江副主任不知道女兒這話里暗藏玄機,他回去後,只是對著那一大堆罐頭滿心高興地回想著當初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卻沒有發現江心在罐頭盒的商標里面寫下的字。
江心一心要幹掉鄭耀先,晚上夜深人靜後,她手持一把刀刃上抹了劇毒的水果刀,悄悄潛入了鄭耀先和宮庶所住的窯洞,卻沒有發現鄭耀先,還被他布下的簡易報警機關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江心慌里慌張地向外跑時,正巧遇見了鄭耀先,鄭耀先一眼就看出了江心的用意,並從她身後將那柄刀搶在了自己手中。江心百般解釋,卻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就在江心去刺殺鄭耀先時,宮庶也悄悄潛入了江心的房間,將微型電台從錄影機里取出來藏了起來。
鄭耀先回到延安後,難掩心情的激動,他把西裝一脫,扛著䦆頭便下了地,他一邊勞力一邊和當地的老農攀談,在他們中間落下了良好的口碑,而這一幕則被暗中監視的人一字不落地全都報告了韓冰。
韓冰得知了頭天晚上江心刺殺鄭耀先的事後,十分吃驚,她知道江心已經暴露了,可是眼下的情形,又不能讓江心秘密轉移,更不能對外宣稱她已經赤化投共,因為那樣一來,鄭耀先就會借此大做文章,並終止他的行動,組織上的打算就會落空,因此韓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心身處危險之中,卻不能有所作為。韓冰找到江心婉言勸導了她一番,江心卻一根筋地要為慘死在鬼子六手里的同志報仇,絲毫顧不上組織內不準搞暗殺的紀律。
為了萬無一失,讓自己的接頭人得知自己已經到達延安的消息,鄭耀先讓宮庶找到韓冰,拜托她在新華廣播電台里插播一條尋找江西於都失散親戚的消息,韓冰答應了,並借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缺少什麼而正大光明地進了鄭耀先和宮庶的窯洞。在此之前,宮庶早就把電台藏在了土炕底下,又在上面放上了炕桌,韓冰進來後,他卻故意裝作心神不定地樣子,將韓冰的注意力引向了水缸。韓冰疑雲頓起,當即起身查看,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事後,韓冰回想起來才發覺自己中了圈套,不禁感嘆自己在同時對付兩個鬼子六。
宮庶將這一情況報告給鄭耀先後,鄭耀先對他大加讚賞,稱他是個能謀善斷不在自己之下的人才,並要大膽啟用他,就像與趙簡之和宋孝安一樣,與他兄弟相稱,宮庶單膝跪地向鄭耀先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鄭耀先知道韓冰此刻肯定已經意識到了她的疏漏,電台在自己手中很不安全,他吩咐宮庶潛回劉家嶺,通知裴華南,讓他手下的兵給共產黨製造些摩擦,順便打聽一下戴笠的下落。宮庶心中暗自犯嘀咕,認為鄭耀先是故意要把自己支開,鄭耀先看透了他的心思,主動解釋說,這是為了迷惑共產黨,讓他們分散注意力,不知道兩人誰在明修棧道,誰在暗度陳倉。
第二天,八路軍戰士組織了一場籃球比賽, 一個戰士在投籃時跌倒,受了傷,宮庶趁機上前頂替,並裝作無意地撞傷了其中一個日本學員的腰,並跟另外幾個戰士將受傷的人用擔架送去了醫院。鄭耀先則別了戴笠所給的那枚派克金筆在廣場上來回閒逛,期間,一個指揮員模樣的人被那只金筆吸引了,可鄭耀先用暗語試探後,發現對方並無反應,不禁暗自失望。
第8集 宮庶如願回到國統區取得情報 田湖渾水摸魚向延安派出殺手
延安的八路軍為歡迎軍調團,特意準備了舞會,江心找來一套八路軍軍裝穿在了身上,鄭耀先見到後心里直發癢,也想過過穿自己人衣服的癮,就讓江心幫自己也弄了一套軍裝來穿。江心取笑他,穿上軍裝也不像個八路軍,鄭耀先卻半真半假地稱江心越看越像是八路,江心假裝膽小怕惹是非,叮囑鄭耀先不要亂說,但兩人彼此早已是心知肚明。
舞會上,鄭耀先故意不時伸手撫一下胸前別著的派克金筆,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一個人過來跟他說起於都的事情,但三兩句話後,鄭耀先就聽了出來,此人並非接頭人。
韓冰看到身穿軍裝的鄭耀先後,特意邀請他跳了一支舞,兩人便跳邊聊,每句話里都暗藏玄機,不著痕跡地試探著對方,但兩人棋逢對手,誰都沒有從彼此那里討到便宜。這時,一個小戰士來找韓冰,將她叫到無人處,匯報了宮庶在送傷員到了中央醫院後,金蟬脫殼不見蹤影的事。韓冰聞言大驚,連忙讓人將正在關禁閉的馬小五叫來,吩咐他帶人去追宮庶,馬小五拍著胸脯保證,絕不會讓宮庶跑掉。
宮庶在中央醫院將一個醫生打暈,換上了他的服裝,跟隨一個送病人的汽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到了劉家嶺後,他冒著生命危險趟過了雷區,見到了裴華南,並打探清楚了戴笠已死的情況。
馬小五自以為自己早前埋下的地雷萬無一失,卻沒想到宮庶竟然安然躲過,他只好回去一五一十向韓冰報告。韓冰此時已經從攝影器材被磨掉的漆皮和江心提供其重量有所減輕這兩方面推斷出,鄭耀先一定是將微型發報機藏在了攝影器材里面。她故意一大清早跑去找鄭耀先興師問罪,裝作情緒失控地樣子,點破了鄭耀先的身份,並惱怒地表示一定不會放過宮庶,想要引鄭耀先給宮庶發報,好借機抓住鄭耀先的小辮子。
鄭耀先相信宮庶的能力,因此並未急著給他發報,只是在韓冰走後,他從炕洞里將發報機拿出來擺在了炕桌上,耐心地等待著。沒過多久,電報機便響了起來,鄭耀先連忙將密電文記下。此時,韓冰等人也在暗中偵聽著無線電波,宮庶的電文很容易就被八路軍的電報員破譯了出來,其上只有兩句話:安抵裴宅,斯人已逝。前一句很好理解,但是後面一句話,卻讓韓冰有些摸不著頭腦。
與此同時,中統方面也截獲了宮庶的電文,田湖知道鄭耀先肯定隨身攜帶著秘密電台,於是便讓手下以軍統的頻率將陸漢卿被捕並已經招供的消息頻繁地向外發送,想要以此來擾亂鄭耀先的心神,除此之外,田湖還讓人許以厚利,網羅一些從戰場上九死一生回來的老兵,想要派他們去延安刺殺鄭耀先。
中統的這段電文讓韓冰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軍統到底為什麼要發送這樣一通電報,但鄭耀先經過仔細分析卻已經明白,這肯定不是軍統所為,而是中統的陰謀,為的就是讓自己不敢再回山城,他意識到,陸漢卿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不禁為自己的這位老搭檔擔憂不已。
暗中監視的韓冰等人看出了鄭耀先的心事重重,從他的表現上看,似乎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韓冰想要讓人通知江心遠離鄭耀先,卻不妨她此刻正好出來,遇到了鄭耀先。鄭耀先一夜無眠,凌晨的時候,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江心的房門響了一聲,知道她一定是晚上睡在了別處,就當面將此事說了出來,江心聞言不敢答言,連忙轉身走開了。
此時的中統,田湖已經找到了幾個死士,其中為首的人十分擅長敵後單兵作戰,還曾俘虜過日本鬼子的指揮官。田湖並未將實情相告,只說讓他去刺殺共黨,那人本不想做這事,但田湖卻再三誘勸,稱只要隨意殺一個共黨高官就行,並許以三千美金的報酬,那人便答應了下來。田湖拿出一張照片,讓他到了延安以後,去找隱藏在秧歌隊里的中統特工延娥聯絡,並將其解救出來。
第9集 宮庶再次返回延安通風報信 軍統中統暗中較量自相廝殺
宮庶向裴華南傳達了鄭耀先的指示,裴華南依言在劉家嶺一帶發起了進攻,延安方面聞訊連忙派去了增援部隊,結果卻發現,國民黨並未越過均是緩沖區,他們只不過是在消耗彈藥而已。
江副主任想不明白鄭耀先到底要耍什麼花招,韓冰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在經過一番仔細地分析後,她終於明白了鄭耀先的意圖:他這樣大費周章地將注意力引到自己和宮庶身上,為的就是提醒接線人,不要貿然行動,而他遲早要離開延安的,他們的接頭時間一定會是在鄭耀先返程的時候。韓冰的分析入情入理,江副主任聽後不禁大為佩服,稱韓冰是鬼子六的天生死對頭。
中統在軍隊里搜羅人的動向很快就被軍統掌握了。田湖縱然高明,徐百川也不是傻子,他從剛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後便想到了,中統的人不是白癡,假如直接找人刺殺鄭耀先,不但不易得手,反而還會適得其反,使得共產黨迫於輿論壓力,不得不嚴密地保護鄭耀先。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派人去刺殺一名共產黨的高官,激怒共黨,讓這件事成為導火索,然後再鼓造輿論,將鄭耀先推到風口浪尖,造成刺殺案件由鄭耀先參與的假象,如此一來,就可以借共軍之手除掉鄭耀先。想明白了這些後,他便讓人立刻給陜北那邊報信。
裴華南收到了軍統的電報後,就將此事告訴了宮庶,讓他想辦法會延安給鄭耀先報信,宮庶二話不說,就讓裴華南給自己準備了罐頭和香煙等物,帶上出發了,但他這次並未走劉家嶺,而是取道固臨前往延安。韓冰早就想到了宮庶一定會再回延安,並推測他不會走老路,於是便讓馬小五帶人在途中堵截。
宮庶進入馬小五的包圍圈後,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他好整以暇地坐下來吸了一根煙,便揚聲將馬小五叫了出來,裝作配合地乖乖伸出了手。馬小五剛要拿繩子捆他,宮庶卻突然反手抓住了馬小五,並用腦袋猛撞馬小五的額頭。馬小五不防備,被撂倒在地,其他戰士一看,連忙上前抓捕,卻被宮庶一一放倒,馬小五最後還被打斷了腿。
這次行動,不但宮庶沒抓到,馬小五他們全都住進了醫院,韓冰聞訊後,趕去痛罵了馬小五一番。馬小五也覺得沒臉見人,賭咒發誓稱,一定要抓住宮庶,替自己洗去這恥辱。
韓冰帶人怒氣沖沖地闖進了鄭耀先的窯洞,卻見宮庶正在安安穩穩地坐在桌前吃蘋果,不禁心頭火起。她剛要上前質問,鄭耀先卻率先承認錯誤,只道是自己吃不慣延安的飯,讓宮庶去幫自己取些吃的,一時沒想起來報備。他這樣避重就輕地一番解釋,讓韓冰更加惱火,她還想要深究,鄭耀先又暗含威脅地警告她,將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韓冰知道確實如此,只好氣咻咻地帶人離開了。
鄭耀先得知了中統想要借刀殺人,一點都不意外,但他聽說國軍那邊似乎有了開戰的苗頭,便知道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接線人到現在都沒有和自己聯繫,鄭耀先知道他八成是要將時間選在自己走的時候了,這樣萬一暴露了,他可以與自己一同離開,如此,這個歸期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早了不行,晚了更不行。
中統派出的一行人帶著一水兒的美式裝備坐著軍用飛機趕去了延安,飛機到了劉家嶺上空時,他們正在輕鬆地談論著完成這次任務後解甲歸田的美景,飛機卻突然被高射機關炮轟擊,有幾個人當場被打死,領頭的趙長林反應過來後連忙帶著其餘的人跳了傘。
田湖得知飛機失事後又驚又怒,他知道這一定是裴華南乾的,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私調飛機這麼大動靜,軍統竟然沒有什麼反應,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事到如今,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幸存者的身上了。
這件事同樣震動了江副主任,韓冰通過分析,斷定這批特務是中統派來,沖著鄭耀先而來的,她提議借力打力,先讓鄭耀先擋上一刀,再以保護為名,將他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等到國共開戰後再除之。江副主任覺得此計甚好,於是便讓江心去向鄭耀先報告這個情況。
第10集 宮庶暗中處理電台引出曹依非 特務刺殺高官失誤劫持鄭耀先
江心奉命故意將中統那邊派人過來,結果遭遇墜機的事告訴了鄭耀先,但鄭耀先表現得卻相當沉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江心覺得很是詫異。其實,此時的鄭耀先也已經感覺到了危機,接頭人遲遲沒有動靜,他擔心情況有變,決定先將秘密電台處理掉,而第二天就是延安方面組織的文藝匯演,鄭耀先就決定選在那個時候動手。
文藝匯演開始後,宮庶先是裝成在台下攝影的模樣,不停地走來走去,徘徊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現場,暗中盯著他的兩個便衣偵查員連忙悄悄跟了上去。宮庶帶著攝影機來到了後台,趁人不注意悄悄將攝影機里的秘密電台藏在了演員的戲服里,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採訪起了演員。無巧不巧的,宮庶採訪的女演員正好就是中統安插在延安的女特務延娥,她的本名叫做曹依非。
延娥假裝不好意思地不肯接受採訪,後台負責人見到後就過來趕宮庶出去,宮庶故意不肯,與他起了衝突,又裝作在推搡間不小心將攝影機摔在了地上。他抱起被摔壞的攝影機嘟嘟囔囔地離開了後台,出門後正好遇到了韓冰,便又煞有介事地向她告了一狀。
機警的韓冰聞言立刻就察覺了異常,她知道宮庶一定是將電台藏起來了,便又帶著宮庶到了後台,假裝尋找被摔壞的攝影機零件,並下令封鎖後台,不準人隨意進出。可是經過一番搜查,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韓冰以為電台還在攝影機里面,於是便將宮庶和鄭耀先都帶到了公安局審問。
鄭耀先斷定宮庶一定已經將電台處理掉了,便假裝淡定地與韓冰周旋了一番,韓冰想要搜查攝影機,鄭耀先卻提醒她,自己是受國際公約保護的記者,韓冰從他的反應中推測出電台恐怕已經不在攝影機內,猶豫了一下便讓人將鄭耀先和宮庶他們放了回去,她不能因為這件事授人以柄,給國民黨進攻延安的借口。
原來,秘密電台早就已經被延娥發現,並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將其轉移出去藏了起來。當延娥將電台在一座新墳前挖了個坑藏好,剛想要回去時,正好遇到了化妝成邊區百姓的趙長林。趙長林憑借之前見過的照片,很容易便認出了延娥,與她接上了頭。趙長林讓延娥帶著自己去尋找共產黨的大官,可是延娥認識的人很有限,只跟趙長林說,只要看到騎著馬,歲數比較大,而且身後跟著警衛員的人,那就是共產黨的大官。趙長林在望遠鏡中恰好看到了後勤負責喂馬的馬軍騎著陳國華的馬,帶著一個小戰士經過,便以為他是個大官,遂下令將其一槍爆了頭。
馬軍與陳國華是一起從長征路上出生入死過來的,兩人的感情非比一般,馬軍犧牲後,陳國華悲痛萬分,發誓要為他報仇。恰在此時,鄭耀先去採訪印刷廠時因為尿急到野外小解,被趙長林他們幾個給劫持了,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告訴了宮庶,宮庶聞言十分焦急,便去找韓冰質問。韓冰將這件事向上反映了以後,陳國華為了給馬軍報仇,便下令借此良機將鄭耀先一並除掉,韓冰卻覺得這麼做不妥,想要說服陳國華收回成命。此時,八路軍戰士已經奉命包圍了趙長林他們,趙長林讓鄭耀先喊話,讓八路軍給自己讓開一條道路,卻遭到了對面猛烈的火力掃射。
第11集 延娥冒死逃出陜邊區 韓冰設計監視鄭耀先
趙長林打算跟八路軍玩陣地戰,鄭耀先卻提議讓他們先撤,趙長林正在猶豫間,延娥已經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她要去將電台取出來帶走,在延安待了十來年,她早就受夠了,一心要離開延安,如果沒有電台,他們就不能和山城方面聯繫,因此才要豁出命去要去帶走電台。
趙長林為了命手下兩人掩護延娥,結果在八路軍方面猛烈的火力之下,那兩個人最終都喪了命,不過延娥已經成功地取回了電台。面對死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兄弟,趙長林眼睛都要紅了,他非要將那個死在自己身邊的特務帶走,在鄭耀先的勸說下,最終還是放棄了。鄭耀先讓趙長林和延娥先走,自己在後面給他們作掩護,趙長林無奈,只得答應了。逃出險境後,延娥向趙長林要了一支槍,以備最後關頭送自己上路之用,延安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她再也不想落在八路軍手中。
趙長林讓延娥用宮庶丟掉的微型電台給重慶方面發報,請求田湖派飛機來接應自己,可是中統方面卻一直沒有回電,趙長林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棄子,被田湖給卸磨殺驢了,他不禁大怒。
事到如今,趙長林只能選擇自救,他帶著延娥在躲躲藏藏中一路向著固臨方向跑去。到了界河邊上,眼看就要進入國統區時,趙長林機警地發現了八路軍埋下的土地雷,他知道,自己這回恐怕是回不去了。延娥掏出手槍上了膛,準備到了不得已時結束自己的生命,趙長林卻制止了她。他拿出一個筆記本,上面記載著此行九個老兵的名字,他囑咐延娥一定要帶著它回到山城,去替幾位兄弟找田湖要回他所許諾的三千美金,說完後便沖向了雷區,用自己的生命為延娥趟出了一條安全的路徑。延娥看著沒跑出多遠便被炸翻的趙長林,心中感動不已,一刻不敢停留地跑了出去。
鄭耀先被稱為鬼子六一點都不冤,他的機智謀略無人可比,獲救後一回到窯洞,他二話不說便指揮著宮庶在隱蔽的地方到處搜尋,結果不出所料地找出了兩個微型竊聽器。鄭耀先將它們收好,準備拿來在必要的時候和八路軍討價還價,然後便吩咐宮庶去跟所有人告別,將自己將要由劉家嶺返回的事宣揚地人盡皆知,並讓江心特意去通知了韓冰。
韓冰早就猜到了鄭耀先一定會借著此次被綁架事件提出離開延安,因為這是他在國共兩黨開戰前唯一一次可以名正言順離開的機會了,並且她還分析出,鄭耀先一定不會走固臨那條線,因為對面都是中統的人,所以他只能選擇來時劉家嶺的路線。江心沉不住氣,想要找機會幹掉鄭耀先,韓冰勸說了她一番,讓她老老實實留在延安,和江副主任團聚。江心雖然也很想念父親,可是她卻一根筋地非要等到親手殺掉鬼子六之後,才與父親見面。韓冰勸說不下,只得嘆口氣表示先向上級匯報再做決定。江心出門後,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卻沒有注意到,江副主任此時就站在不遠處。他見到久別的江心,心中十分激動,他想要與江心打個招呼,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揚起的手又垂了下去,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走越遠。
陳國華不同意放鄭耀先離開,他一心要為死在鄭耀先手上的同志報仇,堅持要不顧一切地留下他,韓冰擔心因為一個鄭耀先而置己方在山城的同志遭到報復,便提議先放鄭耀先走,等到了劉家嶺和國民黨的軍事緩沖區再借機動手,到那時就可以把責任往國民黨身上推了,陳國華聞言覺得主意很好,當即便同意了。
韓冰再次和江副主任說起江心送她罐頭的事,江副主任忽然靈機一動,覺得江心不會無緣無故特意交代讓自己看罐頭商標,於是便將那些罐頭又拿出來仔細查看,最後從一枚商標的反面看到了江心用鉛筆寫的三個小字:你是誰,他不禁大吃一驚。
如今戴笠已死,宮庶便覺得沒有了主心骨,再加上經過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他覺得鄭耀先對黨國忠心耿耿,不應該被懷疑,於是便將自己奉命暗中監視的事說了出來。其實鄭耀先早就知道戴笠的心思,也明白宮庶一定是受命要見機行事除掉自己,因此他對宮庶處處提防,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對於鄭耀先這樣為黨國九死一生的人還要遭此猜忌,宮庶覺得兔死狐悲,戴笠已經死了,習慣於聽命做小卒子的宮庶沒了靠山心中戚戚然,便將鄭耀先當做了真正的大佬,許下為他兩肋插刀死而後已。之後,鄭耀先沒打一聲招呼便帶著宮庶離開了,韓冰開車帶人追上去相送……
第12集 影子派出分身遞送情報 鄭耀先順利脫身回山城
韓冰讓人將鄭耀先等人的行李搬上了汽車,兩人就延安的別名「膚施」又探討了一番,半真半假地話了別,鄭耀先就這樣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延安,就像多年前離開他的母親一般。共產黨人舍生忘死普度眾生,即使是冷血的人,一旦來到這里,他周身的血液也會沸騰起來,可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離開,著實讓鄭耀先心頭難舍。
韓冰將鄭耀先一行交給了警衛班的老常等人暗中監視,自己則轉頭回去了。
可是回到保衛科後,韓冰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鄭耀先不該這麼毫無作為地乖乖離開延安,最後她突然想到了問題很有可能就出在警衛班。她連忙給鄭耀先此行必經的茶坊檢查站打電話,得知他們一行剛剛過了檢查站,便下令讓檢查站派人馬上去攔住鄭耀先和警衛班的人,全數扣留,又派馬小五去向首長報告。
此時的鄭耀先,已經被老常他們順利地帶到了國共交界非軍事緩沖區地帶。老常將鄭耀先等人安全帶過雷區後,突然毫無預警地回身對著警衛班的戰士開了槍,將他們全都打死了。江心一見便知道他是特務,拔出槍來想要對老常開槍,卻被老常先一步一槍撂倒了,宮庶見狀又過去在江心身上補了兩槍。這一突然變故讓鄭耀先大吃一驚,眼看自己的同志倒在了自己面前,他卻不能有任何作為,只能心中暗暗替江心惋惜難過。
槍聲驚動了茶坊檢查站的人,一行人匆匆持槍追了過來,老常將鄭耀先帶到了一處小山坡後面,與他對過了暗號,便取出一枚子彈殼交給了鄭耀先,稱絕密情報就在里面。鄭耀先以為老常就是影子,老常卻告訴他,自己不是影子,也不叫常志寬,而是叫做劉福貴,只是影子的屬下。
交代清楚之後,老常讓鄭耀先和宮庶先走,自己則在後面作掩護,與聞訊追擊過來的八路軍交火之後,老常受了傷,為了給鄭耀先他們爭取時間,他奮力爬到了雷區,用自己的身體引爆了地雷,將追擊的戰士擋在了雷區這邊。
韓冰得到了江心犧牲的消息,自責不已,親自去找江副主任請求處分,江副主任此刻正在替毫無生機的江心編頭髮,他沒有多說什麼,開口將韓冰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流著淚和江心喃喃地說著心里話,情到深處,止不住伏在江心身上痛哭……
脫困後的鄭耀先不知道該不該哭,又該為誰哭,想要殺他的江心是自己的同志,救他的老常卻是敵人,這兩人的名字注定要隨著歲月的流逝,被黃沙封存,而在各自陣營的歷史上,又因為特殊原因而無法留下他們的任何記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出人世間的悲歡戲劇,也許窮極一生,鄭耀先都無法給自己找到滿意的答案。
很快,鄭耀先和宮庶就平安回到了山城,徐百川見到了久別的鄭耀先十分激動,他第一時間給鄭耀先介紹了軍統內部如今的局勢。從前的軍統以江山人為主的浙江系、鄭介民的廣東系和唐縱的湖南系三足共頂一人,戴笠一鷹入林,則百鳥消音,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三晉分家,湖南和廣東系鬥得像一對烏眼雞,苦了徐百川、鄭耀先他們這些不上不下十三不靠的人,如今他們只得夾起尾巴來做人了。倒是從前貌不驚人才不壓眾的毛人鳳憑借著自己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覺地梳攏了浙江系,並以同學會為名,將戴笠生前培養的各期學員都穩抓在了自己手上,日後的軍統第一交椅非他莫屬。
毛人鳳是個擅長做表面功夫的人,鄭耀先此次回到山城,他親自來接,當面講了一大堆官場套話,將鄭耀先連捧帶誇地恭維了一番,之後直接把他帶到了戴笠生前的密室里。密室里戒備森嚴,重兵把守,毛人鳳顯然是有備而來,鄭耀先心中頓時提高了警覺。
毛人鳳假裝輕鬆地和鄭耀先聊了幾句閒篇,突然說起了影子的情報,稱戴笠死後影子已經主動秘密聯繫了自己,說明了子彈殼中有共黨高級部署情報的事,讓鄭耀先將情報交給自己。鄭耀先雖然心中猶疑,卻還是乖乖地將情報交給了毛人鳳,毛人鳳按照影子交代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子彈殼,取出了情報,見一切如常,這才對鄭耀先放下了幾分了戒心。
打開子彈殼里的情報後,上面短短的兩行字震驚了毛人鳳:共黨風箏潛伏於我山城軍統高層。鄭耀先迫於形勢不得不將情報拱手交給毛人鳳,但是匆匆一瞥間,還是看清了上面的內容,他面沉如水,內心卻紛亂如麻,冒死從延安取回的情報,卻是一道給自己的催命符,這讓他不得不憂心忡忡。
鄭耀先的接風宴上,鄭介民和唐縱爭相拉攏鄭耀先,鄭耀先一律笑臉相待。毛人鳳見狀,則不動聲色地跟鄭耀先話里話外炫耀自己與蔣介石的親密關係,暗示鄭耀先,自己和戴笠都是蔣介石的同鄉。今後該如何站隊,鄭耀先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之後聽徐百川私下說起他已經被調到了渣滓洞看守所,鄭耀先心中還是大吃一驚,想不到軍統內部的排擠鬥爭竟然這麼厲害。
陸漢卿被捕後,組織上擔心袁農的處境危險,便將他們從榮昌百貨轉移到了絳軒茶館,與外界的聯繫全靠肖隊長來往傳訊。袁農從肖隊長口中得知了鄭耀先已經成功脫離陜甘寧邊區,而江心卻犧牲在了那里的消息,憤怒不已。他覺得潛伏在軍統內部的風箏至今按兵不動,很是反常,他懷疑風箏早已經叛變,肖隊長聞言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第13集 鄭耀先被逼將真兒挫骨揚灰 毛人鳳懷疑鬼子六百般試探
為了拉攏自己的勢力,毛人鳳不遺餘力,他覺得自己之前對自己的屬下宮庶不夠重視,如今宮庶脫穎而出,毛人鳳自然不會輕易放手,於是他又暗中召見了宮庶,大大誇獎了他一番,將他提拔為趙簡之行動隊的主官,讓趙簡之給他當副手,並暗暗提醒宮庶,他一直都是自己的人。宮庶豈能不明白毛人鳳的意思,但他也知道,趙簡之是鄭耀先的嫡系,因此不敢痛痛快快地應承,擔心自己得罪了鄭耀先,那可就在軍統沒好日子過了。
徐百川是個堅心追隨孫中山三民主義的革命者,半生都在兢兢業業死心踏地地為國民黨賣命,他覺得自己是在繼承孫中山的革命遺志,事到如今才知道,他們所投身的所謂革命不過是給上位者的巧取豪奪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罷了,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言語間透露出頹廢的情緒,鄭耀先見狀,心中也不是滋味,只得不痛不癢地勸了他幾句,兩人心情沉重地告別,分道揚鑣了。
鄭耀先的心緒像是嘉陵江夜晚的風一樣難平,知道他身份的人只有陸漢卿了,而影子知道風箏的存在,卻不知道,他就是風箏,這說明被捕的老陸沒有出賣他,只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他正在心事重重地邊走邊思量這個問題,忽然被幾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用槍頂住了,從手槍上膛時微弱的聲音上,鄭耀先判斷出,這些人拿的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這種奢侈的裝備,絕不可能是共產黨能夠輕易擁有的,因此他判斷是中統的人。
到了中統老巢後,鄭耀先見到了暗算自己的人是田湖身邊的行動隊隊長龐熊,心中已然有數,當場一個漂亮的縮骨功瞬間脫離了手銬的桎梏,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制伏了在場的三人,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並逼著龐熊給宮庶打了電話,讓他帶人到中統的老巢來給自己出氣。
此時,毛人鳳正在私下給宮庶接風,得知鄭耀先被中統的人找麻煩,他當即命宮庶帶一隊人馬隨自己殺到了中統的老巢,結果卻發現鄭耀先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中統的人則滿身是血地跌在地上,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時,田湖也現了身。其實龐熊將鄭耀先劫來,就是奉了田湖之命,為了讓陸漢卿指認鄭耀先,鄭耀先見到田湖,不由分說,上去狠狠給了他一耳光,將田湖打得半天沒反過勁兒來。毛人鳳見狀連忙打圓場,向鄭耀先介紹了田湖如今的身份。
鄭耀先得知田湖是高占龍的學生,如今繼承了他的衣缽,當即又挖苦了他一番,指責他不去抓兇手為高占龍報仇,卻在這里搞窩里鬥。田湖聞言氣得直咬牙,他揮手讓人將陸漢卿帶了上來。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陸漢卿,鄭耀先心中悲痛萬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破綻,在聽了田湖指控陸漢卿是共產黨後,鄭耀先突然舉槍,作勢要打死陸漢卿,嚇得毛人鳳趕緊攔住了他,好說歹說將他勸走了。臨離開時,鄭耀先突然回身,一槍打死了龐熊,其實他之前掏槍假裝打陸漢卿,為的就是給此時做鋪墊,這一來,不但當面給陸漢卿報了仇,也替自己出了氣,震撼了田湖。鄭耀先這一手不但是田湖,就連毛人鳳都被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鄭耀先警告了田湖一番,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此刻的陸漢卿也知道,進了統字招牌的門,沒人能夠出的去,他有些埋怨鄭耀先為什麼不一槍打死自己,與其在酷刑中苦苦煎熬,倒不如兩眼一閉,讓同志成全自己,免得活受罪。回憶兩人一起走過的十年風雨,陸漢卿知道,鄭耀先此刻一定比他更加難過地要死要活。
趙簡之被降了級,心里覺得不平衡,便跑去找鄭耀先發牢騷,鄭耀先不急不躁地勸說了他一番,之後便找了個時間在街邊的小飯館請了宮庶和趙簡之吃火鍋。他讓宮庶安心接替趙簡之,宮庶半真半假地推脫一番。雖然他口里說自己不屑於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但鄭耀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根基淺,鎮不住底下的人,同時也怕觸了自己的黴頭,便安慰了他一番,讓他只管放手去幹。在鄭耀先看來,眼下宮庶至少還算聽命於自己,假如毛人鳳換其他人來接替趙簡之的位子,自己更加被動,因此便在兩人之間斡旋了一番,將兩人的情緒安撫了下來,給他們做了和事佬。宮庶和趙簡之也只得做出你好我好的高姿態,將心中的疑慮和不忿全都壓了下來。
毛人鳳表面上嘻嘻哈哈,和鄭耀先擺出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其實暗中對他依然存著戒心,他將從中統那邊轉過來的程真兒的骨灰交給鄭耀先,以消除中統疑慮為名,讓鄭耀先親手處理。鄭耀先心中暗恨,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他懷著千般的不舍,在毛人鳳幾個手下的跟隨監視下,面無表情地將程真兒的骨灰灑進了嘉陵江。回去後,鄭耀先偷偷將藏在自己指甲縫里的一些骨灰小心翼翼地用針撥了出來,珍重地收藏了起來。想著自己心愛的人被自己親手挫骨揚灰,他的心中痛苦萬分,禁不住涕淚橫流。
毛人鳳的心腹將鄭耀先毫無破綻的表現一五一十地回報給了他,毛人鳳不置可否地一笑,對鄭耀先的懷疑依然沒有完全解除,他在鄭耀先的周圍大大小小安插了八處暗哨,這還不算,田湖為了給鄭耀先上眼藥,以陸漢卿與軍統的人有關為由,將他轉押到了軍統,毛人鳳命順勢而為,讓鄭耀先與自己一起會審陸漢卿。
鄭耀先明知道這是個圈套,卻還不是不得不咬牙踏進去。陸漢卿當著毛人鳳的面胡說八道了一番,又故意胡亂指認鄭耀先是共產黨,可他說的那些話前言不搭後語,疑點重重,毛人鳳一聽就知道他是在信口雌黃,宮庶更是怒不可遏。事先與毛人鳳串通好,在暗中窺察這一切的田湖面沉似水,暗暗揣測著陸漢卿的話有幾分可信之處。
田湖認為高占龍留下來的人素質太差,自從他掌權之後,便從前線和舊部招攬了一批人,下決心要把山城的中統人員大換血,在新招的這批人中,就有一位代號堅冰的共產黨諜報人員。他將陸漢卿被移交軍統的事通過肖隊長告訴了袁農,袁農覺得這是個甄別風箏的好機會,他認為假如風箏真的還是自己人,他就一定會想辦法聯繫組織,營救陸漢卿。
第14集 陸漢卿為保護同志自盡而死 鄭耀先使巧計除掉無恥叛徒
毛人鳳從陸漢卿的話里聽出自己被耍了,宮庶見陸漢卿左一句右一句大罵鄭耀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手持一根竹簽,稱要用它釘進陸漢卿的骨縫,用尖端去刮他的骨膜。陸漢卿聞言故意啐了一聲,又大罵鄭耀先,借著指控提醒他家賊難防。
明里暗里的眼睛都盯在了鄭耀先身上,鄭耀先故作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就在他還沒有拿出下一步的方案時,陸漢卿為了保住自己的同志,突然一把抓住宮庶拿在手中威脅他的竹簽,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左眼,竹簽從後腦穿了出去,陸漢卿當場身亡。這一手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田湖更是暗恨不已。
陸漢卿的死讓鄭耀先悲痛萬分,又一位同志死在了自己面前,而且還是與自己肝膽相照十年的親密夥伴,他幾乎失去了將這條路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他只能默默背誦毛主席的《為人民服務》,暗中給自己加油打氣。鄭耀先流著淚暗暗發誓,等找到了那個潛伏的特務影子,自己就去地下陪老陸。
隨著陸漢卿的犧牲,鄭耀先和組織的連線被徹底切斷了,他從此就成了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掙扎在茫茫險惡的天空中,隨時都會跌落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陸漢卿的死,讓鄭耀先的手中又多了一筆血債,袁農想起當初鬼子六遇襲那天晚上,陸漢卿曾經不顧組織紀律,三番兩次來找自己,第二天一大早還跑來跟自己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袁農頓時起了疑心,懷疑鄭耀先就是那個潛伏的風箏,並且已經叛變,是他殘忍殺害了陸漢卿。肖隊長聞言不敢置信,他回去後動員遊擊隊採取行動,對鄭耀先再下殺手。
陸漢卿的死讓毛人鳳暫時放棄了對鄭耀先的審查,但鄭耀先同時面臨一個更加嚴峻的難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怎麼和組織取得聯繫,那份關於黨中央撤離陜北的情報已經被影子透露給毛人鳳的情況又該如何通報延安。鄭耀先想過用明碼發報給延安,可是那樣一來,影子馬上就能判斷出誰是風箏,他也想過去山城中共代表團的辦公地曾家巖50號直接匯報,可是誰又能相信軍統六哥送來的情報呢,看著陸漢卿留給他的藍寶石戒指,鄭耀先卻不知如何使用,他不禁一籌莫展。
這時,軍統又抓住了從曾家巖50號出來的一位共黨交通員,毛人鳳緊急召來了鄭耀先,讓他去撬開那個交通員的口,拿到情報。鄭耀先用最短的時間思考著,這件事是毛人鳳又一次對自己的考驗,還是他想借著自己撈取升官發財的資本,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見到那個交通員後,鄭耀先百般誘勸,那個叫做吳福的交通員就是一字不露,鄭耀先便嚇唬了他一番,將下面的事交給了宮庶他們。曾墨怡、陸漢卿和江心的死,給鄭耀先帶來的是無盡的心理創傷。老陸犧牲了,組織並沒有派來新的聯絡人和他接頭,眼下的情況他沒辦法向上請示,在審訊室外面抽煙的時候,他擅自作出了一個決定,假如這個吳福真的如毛人鳳所說,手上掌握著中共的最高機密,那他寧可犧牲自己,也要解救出這位同志。
然而令鄭耀先意想不到的是,宮庶和趙簡之略一嚇唬,還沒等動刑,那個吳福就嚇壞了,立馬表示自己全都交代。鄭耀先聞言十分吃驚,便支走了宮庶和趙簡之,獨自審訊了吳福,吳福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自己從曾家巖50號取了一份國民黨高級會議記錄及有關軍事計劃、兵力部署的絕密情報,要送往延安,並透露出送出這份情報的是國民黨內部的一位速記員。
鄭耀先恨不得當場殺了這個可恥的叛徒,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據吳福交代,他所取的那份情報被藏在了自己被捕時的一個防空洞里,鄭耀先擔心情報泄露,於是便帶上人,連夜趕去了那個防空洞。
來到郊外山上那個防空洞前,鄭耀先威脅了嚇得瑟瑟發抖的吳福一番,又扔給他一件外套禦寒,讓宮庶帶他去取情報。那個防空洞只有一個出口,宮庶等人就守在洞前,沒有進去,吳福一人帶著手電筒進去了。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鄭耀先也帶人去了洞口。此時,吳福已經取到了情報,他剛要轉身出來,卻不妨自己身上突然起火,嚇得他尖聲大叫。鄭耀先聞聲帶人進去時,吳福已經全身著火,都快被燒焦了。
吳福的死讓毛人鳳大怒,於是便將在場的人全都叫到一起開會,給他們每人面前放了一杯酒,聲稱自己已經知道那個內鬼是誰,已經在他面前的酒中下了劇毒,想用這種方法來試探眾人。
鄭耀先環顧四周,見眾人都沒有動,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並將眾人的酒全都喝了。十幾杯酒下肚,鄭耀先走路都不穩了,他醉醺醺地故意向毛人鳳承認那個吳福是自己殺的,為的就是要報仇,話沒說完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鄭耀先扶回去休息。鄭耀先酒醒之後,毛人鳳第一時間跑去詢問吳福怎麼死的,鄭耀先半真半假地跟他匯報了一番,故意提起了風箏,引起了毛人鳳的興趣,毛人鳳急忙追問誰是風箏。
第15集 鄭耀先將計就計傳情報 毛人鳳偷雞不成蝕把米
鄭耀先故意在毛人鳳面前承認自己就是風箏,並將自己所有的破綻毫不掩飾地一一道了出來,還順著毛人鳳的話頭,分析出了吳福的死因,是因為被號稱暗室之父的亞德利所製作的自燃鉛筆引燃了大火所致。見鄭耀先這麼坦蕩,毛人鳳倒是沒了理由再懷疑他,只得不了了之,這場風波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平息了。
事後鄭耀先也是心有餘悸,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做好犧牲的準備,想要不顧一切去搭救的同志,卻是一個可恥的叛徒,為了保全情報,並保護我黨機密,只能除掉他。這個抉擇讓鄭耀先苦不堪言,組織上也許並不知道吳福已經叛變,最終仍然會將這筆血債記在自己頭上。這個時候,鄭耀先更加思念陸漢卿,這麼多年下來,如果不是陸漢卿經常為他掃除後患,他恐怕早就已經萬劫不復了。
蔣介石發動中學生搞集訓,擴充軍隊,妄圖將學生們都攬在自己手中,掐滅他們當中的革命火種。此舉遭到了各界反對,八路軍方面也發表了反對聲明,山城的兩所女子中學準備搞學生運動來抗議,此事被軍統得知,毛人鳳命宮庶與宋孝安聯手打壓女學生。
宮庶去向宋孝安申請調車,宋孝安好心提點了他幾句,讓他謹防毛人鳳有好處就上,有責任就推,過河拆橋的脾性,宮庶也生了警覺之心,便又跑去請示鄭耀先。鄭耀先此刻因為吳福的事正在坐冷板凳,宮庶見了心中不忿,就抱怨了幾句,替他打抱不平,鄭耀先知道自己的屋里現在肯定被裝了竊聽器,於是便順勢不著痕跡地將毛人鳳大罵了一通。此時的毛人鳳果然正在偷聽,鄭耀先的話雖然難聽,卻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他的心思,毛人鳳覺得十分尷尬,連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扔下監聽設備夾著尾巴逃了。
此時的鄭耀先知道自己給延安傳遞情報的機會來了,他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往往出奇制勝。他讓宋孝安傳令,將出去執行任務的手下都召了回來,給他們訓了話,將以後的行動指揮權都下放給了宮庶,讓他們都聽從宮庶的調遣,自己則在一旁垂簾聽政,做起了老佛爺。
宮庶也是個又狠又陰的角色,他讓底下人混在鬧事的學生中暗中做手腳,並叮囑他們,萬一露了餡,就說自己是中統的人,宋孝安和趙簡之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了。
軍統的人穿著便衣混在學生中間,故意挑起爭端引起了騷亂,趁亂將帶頭的幾個女學生給抓了起來。宮庶也知道她們都是些普通中學生,只是激進一些罷了,如果對她們動用鐵血手段,會有違天道人和,就提議將她們嚇唬一番釋放了,鄭耀先要的就是渾水摸魚的效果,事情鬧大了自己才好動手,於是便教導宮庶,讓他牢記自己是國家機器,不能有個人意志,宮庶只好作罷。
能進鬧事的那兩所中學的學生都是非富即貴,家境顯赫,那些女學生不是某位高官家里公子的未婚妻,就是哪位大員未過門的的姨太太,她們被抓之後,她們的家人哪里肯善罷甘休,紛紛在軍統看守所外面堵著門要人,看守的人放了幾聲空槍也沒能鎮得住他們,宮庶只好遵照鄭耀先的意思抓了一些人,這才將事態平息。
宮庶雖然照著鄭耀先的意思做了,卻不明白他是什麼心思,鄭耀先提點了他一番,讓他在這些人中尋找共黨嫌疑人。宮庶覺得那個帶頭講演的女生冷眉珊很可疑,便一頭紮下去秘密調查了。
這件事越鬧越大,毛人鳳辦公室的電話一天天響個不停,都是前來興師問罪的,嚇得毛人鳳都不敢再接電話,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沒能逃過去,幾個涉事的軍方高級將領帶人沖進毛人鳳辦公室,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還動上了手,毛人鳳身上不可避免地掛了彩。
宮庶擔心事態一發不可收拾,便提醒鄭耀先該見好就收了,鄭耀先卻不慌不忙地提點他,為免那些軍中大員將來在戰場上載譽歸來後找他們的麻煩,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趁機給那些千金貴女們留點案底,宮庶聞言恍然大悟,連忙依言而行。
那些女學生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女娃娃,哪里經得住軍統那些人威脅恐嚇軟硬兼施,一見那些刑具直接嚇暈了,紛紛搶著承認自己是共產黨。鄭耀先得到報告後,讓宮庶仔細調查那些小姐們的軍方背景,尤其是和負責圍剿陜北的作戰部隊有關的人員,一定要一查到底,如此一來,山城被攪得雞飛狗跳,人人自危,而鄭耀先卻只對圍剿陜北的部隊情有獨鐘,他要利用的就是那位師長李淮。
由於李淮的通共嫌疑很大,他被暫時解職了。延安方面就從截獲的軍統密電上得知,李淮這個鎮守洛川的國民黨三十六師師長竟然跑去山西解職一事上看出了蹊蹺,懷疑國民黨方面已經知道了黨中央要轉移出陜北的行動計劃和路線,將兵力部署在了去山西的必經之路上, 於是連忙派人前往偵查。
與此同時,延安方面得知了軍統內部有一位代號風箏的高級諜報人員潛伏,就想與他取得聯繫,然而和他單線聯繫的連聯絡員卻犧牲了,能證明他身份的資料全都在長征路上被銷毀了,唯一知道他身份的首長又去了蘇聯療養,想要和他聯繫只能等著那位首長回來,因此也是憂急不已。
毛人鳳被眼下的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他被堵在辦公室,連家都不敢回,蔣介石知道此事後還打電話將他痛罵了一場,毛人鳳實在頂不住壓力,便召來宮庶,想要讓他放人。宮庶卻一口咬定,這些人是共產黨,想要放人,只要他一紙令下即可。毛人鳳如今兩頭怕,既怕放跑了共黨,又怕得罪軍方的人,他想把責任推給宮庶,讓他做決定,宮庶卻又不著痕跡地一個太極推手推了回來,毛人鳳左右為難。
第16集 毛人鳳被逼上絕路 鄭耀先再次遭暗殺
毛人鳳沒辦法,只好去找鄭耀先,央求他趕緊放人,鄭耀先假裝不知情地顧左右而言他,最後指了指辦公桌上被自己拆下來的幾個竊聽器,以今後不準再偷聽自己為條件,答應了替他排憂解難。
毛人鳳本來十分忌憚鄭耀先,想方設法要拿捏他,如今被他掐住了七寸,卻還得忍氣吞聲說好話求饒,這讓他覺得十分屈辱,可又有苦無處訴,只能暗自掉淚。偏偏這個時候,他的太太向影心又來招他的不痛快,想起向影心一向的風評,自己因而被送了一個毛龜的外號,毛人鳳心里更加煩惱,警告向影心消停點。
向影心知道以自己的名聲,毛人鳳之所以毫不嫌棄地娶了自己,還任由自己在外面毫無顧忌地搞夫人外交,為的就是利用自己做軟梯,搭上戴笠那條線。如今戴笠一死,向影心沒有了利用價值,毛人鳳就不再惺惺作態了,可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場指著毛人鳳的鼻子臭罵了他一通。毛人鳳諸事不順,被帶了綠帽還不能吭一聲,越想越憋屈,禁不住大哭起來。
田湖亡鄭耀先之心不死,他又制精心定了一套木馬計劃,約了毛人鳳私下見面,請他幫忙共同對付鄭耀先。毛人鳳開始還假裝不肯,後來被田湖戳中痛處,指出了鄭耀先與鄭介民過從甚密,兩人聯手則他沒有好果子吃的現實,毛人鳳終於答應配合他的木馬計劃,調開鄭耀先手下的兄弟,借共黨之手除去鄭耀先。
毛人鳳回去後就找了鄭介民和唐縱,以蔣介石即將遷都南京,軍統為了甄別內部人員,不得不嚴格調查為由,提出了對鄭耀先的懷疑。鄭介民卻不相信鄭耀先是共產黨,但他同樣知道鄭耀先不好駕馭,擔心他給自己惹麻煩,於是便同意將鄭耀先調開,不讓他和他手下的人去南京。
軍統的三方勢力一向不睦,但是他們都怕鄭耀先站在了他人的隊伍里,給自己問鼎軍統頭把交椅帶來不利,因此在這件事上意見出奇地一致,很快就達成共識,將鄭耀先調去渣滓洞看守所。
鄭耀先接到調令後表現得十分淡定,宮庶卻很是憤怒,替鄭耀先打抱不平,痛斥國民黨內部腐化墮落,黨國沒有前景。鄭耀先教導他,就如劍道一樣,練至大家,無劍勝有劍,只憑手中劍氣便可殺人於無形,目下形勢,棄重劍,避鋒芒,未嘗不是明哲保身的明智之舉,宮庶聞言大為受益。
臨走時,鄭耀先又去了常與程真兒約會的西餐廳,吃著真兒愛吃的八分熟牛排,聽著真兒愛聽的《嘉陵江上》,鄭耀先自斟自飲,暗自回想著真兒的音容笑貌,他心中悲痛難抑,卻只能和著酒將這份哀傷默默消化。
出了餐廳,鄭耀先攔了一輛黃包車,讓那個車夫送自己去渣滓洞,車夫不敢,鄭耀先便讓他在半道上將自己放下來,車夫這才答應,這一幕與當初真兒死那天,鄭耀先去戴公館的一幕何其相似。
到了臨近渣滓洞,那車夫將鄭耀先放下後,鄭耀先警覺地四下觀察了一下環境,發現周圍好多可疑人員,再看看旁邊恰好有一家名為後庭苑的妓館,略一思索,當即便轉身走了進去。
鄭耀先讓人給自己找了間房間,並讓老鴇給自己叫一位姑娘,老鴇故意左右推辭一番,為他叫來了一位名為小鳳仙的姑娘。 鄭耀先上下打量了小鳳仙一番,覺得她不像個真正的風塵女子,便假裝色瞇瞇地和她攀談了起來。那小鳳仙一開始還故作矜持,稱自己沒有看上鄭耀先,後來被鄭耀先三兩句話便改變了主意,轉而變身熱情如火的小狐貍,急不可耐地直往鄭耀先身上蹭。
鄭耀先不著痕跡地制止了小鳳仙,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閒聊著,沒過多大一會兒,窗外便出現了幾條持槍的人影,鄭耀先迅速反應,在那些人發難之先便搶先出手了。
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十數個殺手全都命喪在了鄭耀先的槍口下。雖說這次命大,又一次躲過了死劫,但鄭耀先深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這麼招搖過市了,於是便打電話給徐百川,讓他派了囚車過來,將自己押到了渣滓洞,並且給自己下了獄,判了個無期徒刑。這一手,令那些想殺他的各路神仙,包括中統、軍統和共產黨遊擊隊全都始料未及。
鄭耀先和徐百川再次見面,兩人都十分高興,整日一起喝酒聊天,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糟心事煩擾,日子倒也過得舒坦。徐百川聽說了鄭耀先將毛人鳳整得淒慘無比,還有幸成了除了他家爹媽和戴笠之外,第四個讓毛人鳳哭出來的人,不禁大為解氣。
第17集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鄭耀先惹上桃花劫 一心為高占龍報仇田湖啟動木馬計劃
徐百川勸說鄭耀先趕緊找個媳婦成個家,鄭耀先卻以自己不想受約束為由拒絕了,兩人這話剛剛落口,哨兵就來報告,稱外面有個長得像是七仙女一樣的美女點名道姓非要見鄭耀先。鄭耀先本不想見,可哨兵說那女人鐵了心要見他,還說自己是來尋夫的,鄭耀先聞言只好起身起門外查看,徐百川也好奇鄭耀先的這朵桃花長得什麼模樣,便也緊隨而去。
到了門外一看,原來是後庭苑的小鳳仙,她儀態萬方地倚坐在停放在門口的軍用三鬥車上。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舞,眼光流波,整個人仙氣飄飄,明媚的面龐將太陽都比得失去了光華,不但是哨兵們,就連徐百川都看得直了眼睛。鄭耀先在一瞬間的愣怔之後,笑著向小鳳仙招了招手,小鳳仙裊裊婷婷地走到了他面前,鄭耀先二話不說,彎腰扛起她轉身就往里走,直接看傻了一眾人等。
鄭耀先將小鳳仙扛進了自己的房里,反手鎖上了房門,小鳳仙嬌聲跟鄭耀先說了自他走後,後庭苑便因那夜的無妄之災而敗落,老鴇和姑娘們各自別處討生活去了,自己這才學孟薑女千里尋夫找到了這里的過往,並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名叫做林桃。
天上掉下了這麼個絕色的林妹妹,而且還死心踏地地非要跟著他,鄭耀先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於是便痛快地答應與她共效於飛。此後一連幾天,都是哨兵將飯菜送到房門口,鄭耀先連門都不出,每日與林桃在房中廝混。
渣滓洞多了個不是犯人的女人,這讓那些特務和士兵們徹底亂了陣腳,徐百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他想找鄭耀先商量一下,可是卻連鄭耀先的面都見不著。看這架勢,徐百川覺得鄭耀先是鐵了心要娶這個風塵女子,於是便打電話將宋孝安叫了過來,和他商量將這件事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讓那些知道小鳳仙身世的人滾得越遠越好。宋孝安一聽自己未來的六嫂竟然是個妓女,當即就炸了毛,覺得她的身份配不上鄭耀先,便想要去勸勸他,卻被徐百川制止了。
鄭耀先和小鳳仙就要舉行婚禮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中統里的共產黨特工堅冰也將這一情報傳遞給了袁農,袁農決定趁鄭耀先上女方家里提親時除掉他。
徐百川讓人為林桃采買了嫁妝,滿滿地堆了一屋子,可是林桃卻不滿意,挑三揀四地埋怨鄭耀先不讓自己親自去買,鄭耀先拗不過她,只得讓幾個士兵保護著她親自上街。
其實,這個林桃是田湖派出的女特工,代號剃刀。她所執行的正是田湖的木馬計劃,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鄭耀先竟然如此謹慎,吃飯睡覺都仿佛有第三只眼睛在防范著,並且,這麼多天來,鄭耀先與她只是玩曖昧,並不曾真正碰過她的身子,還美其名曰要將美好留到新婚之夜,因此林桃一直沒有機會對鄭耀先下手。此次上街,林桃借機偷偷與中統安排的特務接上了頭,將這一情報傳遞給了田湖。
見鄭耀先上鉤,田湖便準備啟動木馬計劃第二步。他決定將這個消息利用早就已經被自己摸清了底細的共黨特工堅冰傳遞給遊擊隊,然後謊稱自己重病,讓中統放棄這次除掉鄭耀先的計劃,並暗中給遊擊隊製造有利時機,借遊擊隊的手除掉鄭耀先。
宮庶等人也從自己安插在中統內部的特工那里得知了消息,分析出這個木馬計劃對付的就是鄭耀先,於是也在挖空心思籌劃著挫敗這個陰謀。
徐百川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後,就對這個林桃起了疑心,他.暗中對後庭苑做了仔細地調查,結果發現那個小鳳仙的名字根本就沒有在妓院的花名冊上,更別說什麼賣身契了,而且自那晚鄭耀先大鬧之後,妓院的姑娘們都找到了下落,唯有老鴇不知去向,因此他懷疑林桃是中統派來的特務。
而鄭耀先早就懷疑了林桃,但從這些天的接觸中,他斷定林桃不是共黨,也不應該是軍統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中統田湖派來的,為了讓她自己露出馬腳,這才與她虛與委蛇,只不過這些天的接觸下來,他發現這個林桃好像是越來越不想讓自己死了。
林桃回來之後,假裝使小性子,非鬧著要鄭耀先去自己家里提親,還想在外面買所房子,風風光光地嫁過門,鄭耀先不答應,兩人吵著吵著急了眼,鄭耀先半真半假地伸手抄了林桃幾巴掌,徐百川聽見動靜趕緊跑來相勸,大罵了鄭耀先一通,讓他去給林桃道歉。
這兄弟倆的戲都做足了,鄭耀先這才就坡下驢,去向林桃道了歉,答應一切都依她,軟語溫存地哄得林桃破涕為笑。
第18集 林桃察覺到危險臨時反水 鄭耀先一聲不響逃之夭夭
林桃告訴鄭耀先,自己在山城還有一個小姨,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自己想從她家里出嫁,鄭耀先決心將計就計,借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於是便答應了她。
徐百川得知鄭耀先真的答應了林桃的要求,頓時大急,想要勸說鄭耀先改變主意,鄭耀先跟他分析了自己目前的狀況,斷定毛人鳳一定夜也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只有借著林桃之手名正言順地消失,才能讓這些人消停下來。徐百川聞言也了解了鄭耀先的艱險處境,可他不捨得離開鄭耀先,他老婆自從他一落難就和小白臉跑了,如今他唯一親近的人只有鄭耀先了,想到兩人一別之後不知此生是否還能見面,心中難過萬分,禁不住紅了眼睛。
宮庶與趙簡之、宋孝安此時也在分析著田湖的木馬計劃,他們知道,林桃的小九九肯定瞞不過鄭耀先,可鄭耀先明知是陷阱還要踩進去,那他一定已經有了萬全的計劃。
袁農和肖隊長仔細籌劃了一番,決定混進送親的隊伍里,在渣滓洞對鄭耀先下手,他們以為鄭耀先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一定會放鬆警惕,卻不知鄭耀先根本就沒把這場婚禮放在心上。
臨近婚期,林桃芳心大亂,她已經不由自主地對鄭耀先上了心,失去了特工應有的冷酷和鎮定,她在和冒充自己小姨的中統聯絡員聊天時,不由自主說了許多本不應該說的話,聯絡員再三提醒她多言了,林桃卻依然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著自己心中的疑慮和煩憂。無意間,她發現聯絡員的桌上放著一盒披薩,覺得很意外,見聯絡員神情緊張,林桃便順手打開看了一下,結果,她發現披薩上盤了一根頭髮,從頭髮特殊的香味上,林桃認出那了正是自己的頭髮,她頓生警覺,明白自己只怕是處境堪憂了,一旦刺殺鄭耀先得手,自己肯定會被田湖順手除掉。
林桃逃命似的回到渣滓洞後,向鄭耀先坦白了自己特工的使命,跪在地上求他救自己一命。鄭耀先笑著將他們的計劃細節一一說了出來,竟然與田湖的陰謀分毫不差,林桃吃驚不已,對鄭耀先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了鄭耀先的分析,林桃也明白,無論自己刺殺鄭耀先成功與否,都會被田湖當替罪羊除去,她不禁大為焦急,對自己的前路充滿了憂慮。
鄭耀先給林桃分析了一番形勢,讓她從此後跟著自己。林桃沒想到鄭耀先事到如今還肯當自己是他的女人,不禁大為震驚,有些看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鄭耀先告訴她自己是共產黨,林桃卻不相信,稱自己下決心賭上身家性命跟了他,就是認定了他不是共黨,鄭耀先聞言不置可否地一笑。
田湖以高君寶犯了瘋病跑得沒了蹤影為借口,裝作擔憂過度心臟病發作住進了醫院,他的心腹裝模作樣地帶著所有的手下去探望,當著堅冰的面唱了一出戲,將中統退出木馬計劃的決定告訴了眾人,
鄭耀先決定天一亮就離開,他想要臨走前再去看看徐百川,雖說兩人追究是兩個陣營的人,可這麼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結下的情誼卻不是假的。來到徐百川的辦公室外面,見桌子上放了一個盤子,里面有一只削了皮的蘋果,鄭耀先知道徐百川這時在懷念當年抗戰時,兩人被鬼子一路追殺,自己吃蘋果皮,將果肉留給受傷的徐百川,他們硬是靠著那一個蘋果撐過了七天七夜的往事,他心中也不是滋味,便不聲不響地將那個蘋果帶走了。此時,徐百川正坐在辦公室里流著淚一口一口地吃著蘋果皮,他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知道是鄭耀先來了,可是叫了他兩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第二天一早,田湖就得到了鄭耀先和林桃逃跑的消息,他不禁大為震怒,但為了能借機抓獲共產黨遊擊隊,他決定封鎖消息,行動照舊,可手下卻向他報告,鄭耀先前腳剛走,徐百川後腳就帶人直奔林桃的「小姨」家,以尋找失蹤的新郎新娘為由,攪得四鄰不安。這樣一來,就等於告訴遊擊隊行動取消了,田湖的計劃也就落了空,田湖更加怒不可遏。
木馬計劃徹底告破,鄭耀先和遊擊隊他一個都沒撈著,田湖便將氣灑在了堅冰身上,他命人將堅冰帶到自己的辦公室,直接說穿了他的身份,想要從他嘴里套出點情報。堅冰不肯就范,趁人不備想要掏槍了結自己,卻被特務們給制伏了。
袁農得知鄭耀先逃跑的消息後,經過一番分析,知道鄭耀先不敢走機場車站,一定是要從水路離開山城,於是便和肖隊長定下了在去碼頭的路上堵截的計劃。
宮庶等人得知消息後匆匆趕到了渣滓洞,經過仔細勘察,發現中統早就在山上將炮口對準了渣滓洞,知道他們是想一箭三雕,借著消滅共黨之機,將鄭耀先除掉,還要捎帶上渣滓洞,給軍統點顏色看,不禁大罵田湖陰險。宮庶擔心鄭耀先逃跑的路上遇險,便讓趙簡之帶著手下的人前去保護。
第19集 鄭耀先負傷逃出包圍圈 結連理苦命鴛鴦隱姓埋名
為了不讓遊擊隊被鑽進木馬計劃里被中統伏擊,鄭耀先這才想出了逃跑的方案,逃出渣滓洞後,鄭耀先在林桃身上綁了手榴彈,將引信那在自己手中,林桃以擔心他摔了跤不小心扯動引線為由,非讓鄭耀先背著自己走,鄭耀先苦不堪言,大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遊擊隊在前往碼頭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左等右等都不見鄭耀先露面,正要準備撤離,忽然發現不遠處的中統行動隊遭到了軍統猛烈的炮火攻擊,肖隊長擔心遭了池魚之災,便帶著遊擊隊起身趕去江邊碼頭。
此時的鄭耀先已經背著林桃到了江邊,直到此時,他還是不相信林桃,就半真半假地表示要殺了她滅口。林桃也裝作很委屈的樣子,以自己不想死的難看為由,請求鄭耀先將自己身上的手榴彈解下來,鄭耀先一口答應。林桃剛一獲得了自由,便從口袋里掏出了路上從鄭耀先身上摸來的手槍,將槍口對準了鄭耀先的腦袋。
狐貍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鄭耀先不由得搖頭輕笑,他告訴林桃,手槍里面裝的都是啞子,根本就不響,林桃不信,朝天放了一槍,果然如此,不禁呆在了當場。鄭耀先將手槍一把奪了過去,林桃立刻換了面孔,又做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樣,梨花帶雨地請求鄭耀先原諒,鄭耀先一槍打在林桃腳下,子彈的爆炸聲嚇得林桃一哆嗦。原來,只有第一顆子彈是啞子,鄭耀先就是為了防林桃偷襲自己而準備的。
林桃此時是真的服了,不禁感嘆,誰想要鄭耀先的命實在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她是再也不敢起這樣的心思了,口口聲聲求鄭耀先帶著自己走。這時,遊擊隊趕到了,他們發現了在樹下休息的鄭耀先,不由分說便朝他開了槍,鄭耀先連忙拉起林桃逃跑。
因為知道偷襲的是自己的同志,所以鄭耀先並沒有還手,只是一味地躲藏。就在鄭耀先倉皇奔逃中,肖隊長一槍打中了他的右膝,鄭耀先疼得當即便跌倒在地。危急時刻,宮庶帶人趕到,猛烈的火力還擊,讓遊擊隊顧不上鄭耀先,林桃趕忙將他拖到了安全地帶。
遊擊隊的武器裝備哪里比得上軍統,如此短距離交鋒,讓他們很是吃虧,不過片刻,遊擊隊便傷亡慘重,肖隊長也受了重傷,隊員們一見,連忙背起他撤離了現場。
鄭耀先的弟兄竟然豁出命去保護他,這在中統內部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林桃不禁對鄭耀先的為人讚賞有加,再加上剛剛共同經歷了生死,她不由得依賴上了鄭耀先,再次懇求他帶自己一起走。此時的林桃是真心想要和鄭耀先在一起,鄭耀先提醒她,幹他們這一行的,一旦摻雜進了情感,下場一定很慘,可林桃卻不管這些,死心塌地非要跟著他。
眼前發生的一切令鄭耀先心中百味雜陳,痛苦、絕望、糾結、自責,可他卻無法阻止,他再一次遭遇了這樣尷尬不已的情形。風箏脫線,從此漂浮在半空中,不知何去何從。鄭耀先不知道,將來的歷史會怎麼看待他,更不知道世人會如何評價這些歷史。
但是此時的情景,鄭耀先卻知道,避開軍統的那幫人,對他們、對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因此他決定棄水路,改走山路,於是,林桃背著負傷的鄭耀先艱難地走進了密林之中。
戰鬥結束後,宮庶等人到處都找不到鄭耀先,不禁大為著急,宋孝安卻冷靜地想到了:鄭耀先走了最好,這樣就不會無休無止地遭人追殺,他的仇家也就不會對這幫兄弟們死纏爛打了,宮庶等人聞言對鄭耀先更加欽佩尊崇。
鄭耀先再一次安然無恙地脫網而去,遊擊隊的同志卻折損良多,這讓袁農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喝鄭耀先的血,啖他的肉,並發誓此生上天入地也要將鄭耀先除掉,否則做鬼都不會放過他。肖隊長提議上報川康特委和黨中央,發動各地力量追緝鄭耀先,袁農覺得是個好主意,便同意了,不但如此,不知內情的他們將吳福之死也記在了鄭耀先的帳上,還以為吳福堅貞不屈,被鄭耀先殺害了。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鄭耀先就這樣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間。
這場紛亂動靜太大了,想瞞都瞞不住,毛人鳳擔心自己受牽連,第一時間便向蔣介石告了田湖的密狀,指稱他勾結共黨殘害自己弟兄,蔣介石聞言氣得直罵娘。
1947年3月,中共代表團撤離南京,宣告國共談判徹底破裂,毛澤東周恩來等人被蔣介石政府通緝,胡宗南部二十五萬餘人進攻延安,中共中央被迫轉戰陜北,第二次國共合作失敗。
川康特委下達指示,要誅殺鄭耀先的絕密文件被特務傳送到了山城,宮庶和趙簡之見到後怒不可遏,決定搶先對共產黨動手,嚴密搜捕已經掌握的地下黨人員。
此時的鄭耀先與林桃就隱姓埋名在山城,兩人已經結為夫妻,而且林桃已有孕在身。這天,絳軒茶樓來了一位腿有些瘸的茶客,自稱是陸郎中的茶友,非要用一張藥方來頂茶錢,小夥計不幹,就拿著藥方去請示掌櫃袁農。袁農一聽說陸郎中的茶友,知道是自己人,連忙下樓查看,卻早已不見了人影。之後,袁農從那張藥方上破譯出了一份密碼情報:6月1日凌晨,軍統將大舉搜捕山城地下黨。
這件事讓袁農覺得匪夷所思,這個送情報的人提起的陸郎中一定是陸漢卿無疑,可是陸漢卿是總部派下來的,山城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唯一可能的人就是風箏了,一想到是風箏,袁農立刻對這份情報產生了懷疑……
第20集 山城解放徐百川被捕 一封密信激起千層浪
袁農正在和肖隊長討論情報的事,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肖隊長趕緊拉著袁農躲避,可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了,肖隊長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了,他不敢想像自己落入敵人手中是個什麼光景,為了避免自己走到變節那一步,肖隊長當場便飲彈自盡了,鮮血迸濺了袁農一臉,袁農不禁驚呆了……
國共談判破裂後,兩軍正式交鋒,國民黨兵敗如山倒,高官們見勢不妙都逃去了台灣。1949年11月,山城局勢危急,軍政官員們都慌做了一團,紛紛想要乘飛機逃去台灣,徐百川也在人群之中,可是他卻被守衛機場的衛兵告知,凡是飛往台灣的官員,不但需要入境證,還需要本單位上級和兩個中央委員做保證的保薦函,徐百川聞言傻了眼。
1949年11月27日,大勢已去的國民黨殘忍地殺害了被關在渣滓洞的所有政治犯,堅貞不屈的共產黨人,在臨死前一刻還在高呼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這一夜,大火和著鮮血染紅了天際,無數英烈的忠魂在天空中吟唱蔣家王朝的挽歌。
山城解放後,中央接到了一份來自山城的密信,其中有一份川渝地區國民黨保密局潛伏特務名單,有關主管十分重視,便將此情報轉給了山城公安局。此時,袁農正在山城公安局工作,局長是當年在延安工作的陳國華。
陳國華接到了這份特務名單,將它拿給袁農看,袁農看過之後,從上面的一些蛛絲馬跡判斷出,這份情報一定是出自軍統高層人員之手,而軍統內部的特情人員又只有一個風箏,因此他懷疑這就是風箏寄來的。陳國華知道,對於風箏的身份,只有陸漢卿和中央一位首長清楚,可是陸漢卿犧牲後,那位知情的首長當年從莫斯科傷愈回國時,飛機在新疆上空失事了,如今這世上再無一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袁農聞言唏噓不已。為了找到令自己寢食難安的鬼子六行蹤,陳國華向上級請示,將韓冰調到了山城公安局。
韓冰報導的那一天,在公安局的大院里看到了一個抱著一大堆檔案資料的跛子,她覺得此人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其實,這人正是化名周志乾的鄭耀先。他以山城警察局檔案科人員的身份,成了國民黨留用人員,繼續在山城公安局管理檔案。
如今國民黨中有地位的人都像是喪家之犬一般逃去了台灣,徐百川卻被已經改編為保密局的軍統留在山城主持大局,為了讓他死心塌地地賣命,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竟然扣留了徐百川的兒子做人質,徐百川為此憤恨不已。
田湖如今已經痛定思痛大徹大悟了,他後悔當初沒有和軍統通力合作對付共產黨,以致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他秘密約見了徐百川,想要與他聯合對付共產黨,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他百般向徐百川道歉認錯,並將自己打探到的徐百川之子被關押在香港,而他老婆和那個小白臉被毛人鳳扔進了維多利亞灣的消息告訴了徐百川。徐百川本來記恨田湖當年迫害鄭耀先之仇,不肯與他合作,但見他言辭肯切,悔過之心甚是誠懇,又是對黨國一片忠心,便默認了他的提議。兩人正在密謀,馬小五突然帶人沖了進來,將來不及逃跑的徐百川和田湖抓了個正著。
此時,宮庶和趙簡之也正在戰戰兢兢地躲避著追捕,眼看著兩人無法逃脫,趙簡之便故意現身引開了解放軍,掩護了躲在暗處的宮庶。趙簡之被抓了,宮庶既痛心又感激,他脫身後按照趙簡之的囑托找到了他的家人,跪在趙妻面前痛悔難當。趙簡之的妻子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是個明白人,她深知有錢有勢的人都跑去台灣了,剩下這些小嘍囉根本就撐不住,她哭著勸說為數不多的幾個自家兄弟保住有用之身各自逃命,眾人也都頹喪不已。
從延安逃出來的延娥此時也藏身在山城,她的手下還有一幫小特務。延娥始終牢記著用命保護了自己的趙長林的囑托,一心要找田湖索回趙長林等人那三千元美金的賣命錢,但是保密局幾乎全軍覆沒,讓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偃旗息鼓地躲了起來。為了能知己知彼早日走出困境,她甚至發動特務們學習起了毛主席的著作《為人民服務》。
四川是國民黨苦心經營的老巢,也是全國敵特案件的多發區,朝鮮戰爭爆發後,那些潛伏的特務認為蔣介石反攻大陸的時機到了,更加肆無忌憚地搞破壞,公然刺殺幹部群眾,搶劫物資,組織武裝暴亂。為了遏制敵特的囂張氣焰,黨中央政務院下達了關於鎮壓反革命活動的指示,陳國華為此在公安局召開了特別會議,傳達了上級的精神,並發動大家全力搜捕潛伏的敵特,特別是保密局山城站站長宮庶和鬼子六。
會後,韓冰找到了人事科董科長,向她打聽自己報到時見到的那個跛子,董科長介紹了周志乾的情況,並將他好一通誇讚,稱他為人老實本分,工作嚴謹認真,從不遲到早退。韓冰提出見一見周志乾,董科長當即便打電話到檔案科,卻得知周志乾的女兒盡早生病了,周志乾一天心神不寧,還偷偷地掉眼淚,這會兒剛被科長趕回家去,董科長聞言有些詫異,感嘆這個周志乾不禁誇。
陳國華一心要抓到鄭耀先,可是鄭耀先的檔案早在解放前就被保密局秘密銷毀了,連一張紙片都沒有留下,韓冰想出了一個讓組織上派人救出徐百川的兒子,用他來撬開徐百川的嘴,從他口中得到鄭耀先資料的主意,陳國華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可他卻不知道,上級心心念念要找的那個寫匿名信的人就是自己欲除之而後快的鄭耀先。
由於抓到的嫌疑分子越來越多,看守所都快養不起了,馬小五就來向韓冰請示解決辦法,韓冰教了他一套獨門秘訣:趁著那些人熟睡的時候偷聽,凡是說夢話,又沒有任何反動傾向的,一律放掉,因為特務都是經過特別培訓的。另外可以在他們睡覺時突然拍醒他們,下意識往枕頭底下伸手的就是特務,而被叫醒後一臉慌張,心臟狂跳的都是普通人。馬小五聞言覺得大開眼界,佩服不已。
第21集 周志乾身份被識破 徐百川開口吐情報
田湖是個頑硬派,他在被審訊的時候什麼都不說,最後竟然還學著當年共黨特工堅冰的樣子,咬了舌根,韓冰大怒,讓人將他押下去遊街處決。當年中統臭名昭著,百姓們得知田湖是中統特務,一個個對他恨之入骨,紛紛在街上圍住了他,將手里的爛菜葉、雞蛋等物丟向了他,其中有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也混在人群中,用雞蛋砸田湖。田湖回頭一看,竟然是高占龍走失的兒子高君寶,田湖不禁仰天大哭,不知該怎樣去面對自己打的老師高占龍。
延娥得知田湖被拉去槍決了,心中十分悵然,人死帳爛,這下她的三千美金算是徹底沒希望了,接下來,她也只能去找保密局的宮庶聯手行動了。
鄭耀先是管理檔案的,預審科抓了徐百川後,一調他的檔案,鄭耀先便知道徐百川出事了,他不知道徐百川最終會不會供出自己,再加上那天見到了韓冰,鄭耀先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於是第二天又以女兒病重為由,向科長請了一天假。
自從見過鄭耀先後,韓冰就覺得他眼熟,後來便想到了是他,再加上周志乾這兩天破天荒連續請假的的異常行為,讓韓冰斷定了這個周志乾就是鄭耀先,可她又遇到了老難題,雖然她明知周志乾就是鬼子六,卻無法證明他的身份。
鄭耀先也知道韓冰認出了自己,他回家後跟媳婦林桃說了這件事,林桃一聽慌了神,憂心忡忡地拉著鄭耀先的手表示,萬一這次他逃不過這一劫,自己也會跟著他上刑場。鄭耀先安慰她說,自己的資料都已經被銷毀了,韓冰無憑無據,也不能胡亂指認自己,林桃卻還是心有戚戚。
香港的同志很快就救出了徐百川的兒子,韓冰便與馬小五提審了徐百川。現在的看守所,就是以前的渣滓洞,徐百川對這里再熟悉不過,看著牆上那些自己曾經刷上去的標語隱約猶在,而如今卻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加上徐百川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被救了出來,在這世上別無留戀的他便毫無保留地開口了。
徐百川故意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可韓冰卻敏銳地聽出了他是在暗示鄭耀先如今還在大陸,韓冰追問理由,徐百川便痛痛快快地跟她分析了一番:當年的軍統和中統在大陸尚且容不下鄭耀先,台灣更加不會容得下他,而香港澳門和國外也不可能,像他這麼優秀的特工,早就在各國登記在案了,哪個國家也不會不管不問放任自流,一旦他跑去國外,一定早就被挖出了行蹤,因此他只能隱姓埋名潛伏在大陸,做一枚死子。至於鄭耀先的其他情況,徐百川一個字都不肯再說。韓冰也不再糾纏,她又拿出一疊被抓的特務照片讓徐百川辨認,徐百川一眼便認出了趙簡之。
第22集 趙簡之憤而觸壁死 宮庶發飆瘋狂報復
韓冰讓人將趙簡之帶了過來,問他認不認識徐百川,趙簡之聲看了一眼,聲稱不認識他,徐百川卻當面指認了趙簡之,韓冰故意用話誤導趙簡之,讓他以為徐百川供出了鄭耀先的下落,並讓人將他關在了徐百川對面的牢房里。趙簡之沒想到徐百川竟然會出賣鄭耀先,他大罵了徐百川一番,一頭撞在了牢房的石壁上,血灑當場,徐百川痛哭不已。
第二天,周志乾硬著頭皮來上班,韓冰和馬小五與他在院子里打了個照面,兩人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確信他就是鄭耀先。而鄭耀先卻目不旁視地從兩人身邊走過,絲毫沒有露出異樣。
公安局將趙簡之畏罪自殺的消息在街上公布了出去,公安局院子里的公告欄里,貼上了布告,鄭耀先看到之後有些動容。他知道,那封寄往中央的匿名信一定是被收到了,接下來,自己和軍統的那些熟人們短兵相接的一刻就要到了。
宮庶等人得到了趙簡之自盡的消息,偷偷收斂了他的屍首,將他草草安葬了。趙簡之的死令宮庶憤怒不已,他喪心病狂地不停進行武裝騷擾,炸毀軍用彈藥庫,殺害幹部官兵,並血洗了甘泉村,將村里的民兵骨幹當眾殘忍殺害了。
敵特的猖獗令陳國華憤怒不已,他在公安局的內部會議上大發雷霆,想要借此給韓冰一點壓力,讓她這個女諸葛趕快拿出對付宮庶的辦法。散會後,江副政委提醒了陳國華的失態,並請他出面替袁農和韓冰牽個線,促成一下這對革命眷侶。袁農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了,再加上他是11.27渣滓洞大屠殺的幸存者,江副政委和陳國華自然對他的終身大事十分關心。
宮庶得到了香港那邊的消息,得知徐百川的兒子已經被國民黨救走了,擔心徐百川會變節,出賣鄭耀先,但是事到如今,他也無能為力,自己手下的人越來越少,做什麼事都捉襟見肘,他只能選擇和中統合作,可是中統的秘密電台壞掉了,怎麼樣聯繫不上,這下可急壞了宮庶。而此時,延娥正在自己藏身的診所地下室里給中統的特務們講毛主席的著作和戰略精髓,他們卻是從中獲益不少。
宋孝安連發了兩次電報,都沒能聯繫上中統,宮庶擔心暴露,便帶著人從藏身的小茅屋撤走了,之後,他從一個向自己兜售《論持久戰》的中統聯絡人那里得知,延娥要在一片小樹林和他見面,便將自己的手下化整為零,帶著十幾個人去了小樹林。過了一會兒,延娥單槍匹馬地來到了小樹林,宮庶與她一見面就認出了對方,但他們互相看不對眼,彼此貶損了一番,誰都不讓誰,宋孝安連忙在中間打圓場。
山城公安局偵測到了無線電信號馬小五帶人圍住了宮庶先前藏身的小茅屋,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亡命之徒竟然臨走還在門口埋了兩顆地雷,公安局的兩個同志沒有防備,當場犧牲了。
馬小五將情況匯報了韓冰,韓冰也是一籌莫展,她讓馬小五調查鄭耀先和宮庶的資料,卻毫無收獲,倒是從徐百川口中得知鄭耀先胸前有十七道點狀疤痕,可是當他以體檢為名替周志乾檢查時卻發現,周志乾胸前的傷疤遠不止十七道,簡直都連城一片了,韓冰不禁感嘆鄭耀先太會偽裝。
第23集 宮庶延娥摒棄仇怨合作 主管牽線韓冰跳窗拒婚
延娥從保密局聯絡站頻頻被端掉的事上分析出了他們內部一定有內鬼,她建議宮庶帶人藏身在中統的聯絡站,並將手下的特務都交給宮庶調遣,宮庶考慮再三後答應了。
延娥以醫生的身份,將扮作肺癆病人的宮庶和宋孝安帶回了中統的聯絡站,之後聽說軍統其餘的人不是被抓了就是投降了,不覺有些氣餒。
韓冰要在下班後去檔案室調取檔案 ,鄭耀先正需要這樣的時機,正好可以讓他在茫茫的檔案中尋找一份份的特務密檔。他是一只斷線的風箏,當年隱姓埋名進入警局,為的就是想在那些檔案中找出有關影子的蛛絲馬跡,可遺憾的是,迄今為止毫無頭緒。影子就和他一樣,為了潛伏,不惜毀掉了真實的一切。
下班後,韓冰帶著馬小五來到了檔案科,趁著鄭耀先不注意時故意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周志乾鄭耀先嚇得一哆嗦,裝作茫然地看著韓冰,一副無辜的模樣,絲毫沒有破綻。馬小五當面說破了他的身份,鄭耀先依然無辜地表示,曾經有人說過自己長得像鄭耀先,但自己確實是周志乾。韓冰也不與他多做糾纏,只讓他重建鄭耀先丟失的檔案,便帶著馬小五離開了。
第二天,韓冰讓鄭耀先到自己辦公室去,鄭耀先向檔案科的崔科長髮了半天牢騷,裝作擔憂不已地向他大倒了一番苦水,請他幫自己說說好話。崔科長見他說得可憐,便答應了。
到了韓冰的辦公室,鄭耀先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緊張不已的模樣,將韓冰想要了解的情況謹慎小心地說了出來,言語間滴水不漏毫無破綻,韓冰將徐百川被捕的消息告訴了鄭耀先,鄭耀先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韓冰胸有成竹地一笑,便讓他離開了。
鄭耀先剛走,韓冰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原來是江副政委出面為韓冰和袁農牽線搭橋。韓冰來到江副政委辦公室後得知是這事,覺得十分尷尬,袁農見場面有些僵,便跟韓冰說起了自己的往事。韓冰聽他無意間說起了自己的下線曾墨怡,就問起那份73人特務名單到底是是怎麼傳出來的,袁農告訴她,是風箏的功勞,韓冰好奇地追問風箏的下落,袁農卻說不上來了。
本來兩人聊得挺投機,袁農心中暗暗高興,便話鋒一轉,問起了韓冰對自己的態度,韓冰聞言頓時沉默了,袁農再三追問,韓冰不願回答,起身想要離開,見路被袁農堵住,情急之下便跳窗逃走了。在門外偷窺的江副主任和陳國華見狀哭笑不得。
韓冰再次提審了徐百川,將他的兒子已經到山城的消息告訴了他,並轉彎抹角地警告他,如果他不配合審訊,就見不到他的兒子,他指認了趙簡之的消息也將會被台灣方面獲知,那樣就算是他被釋放了,也逃不過國民黨保密局的追殺。
第24集 陰陽死局難壞鄭耀先 林桃獲知枕邊人身份
徐百川得知自己的兒子受了刺激和驚嚇,不敢和人交流,甚至不敢看這個世界,他心中頓時焦急,只得選擇了乖乖合作。韓冰從徐百川口中得到了許多關於鄭耀先的消息,為了逼鄭耀先就范,韓冰布下了一個陰陽局,她讓人在玫瑰飯店的外牆上畫了一個只有徐百川和鄭耀先兩人知道的接頭暗號,並讓崔科長給了鄭耀先一個去勞力飯店,也就是以前的玫瑰飯店送資料的工作。
鄭耀先到了勞力飯店後,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聯絡暗號。這是一個雷澤歸妹的卦象圖,是文王六十四卦里的第五十三卦,此卦又有少女追長男一說,而雷是陰雨,澤是湖泊,因此當初逃離渣滓洞之前,鄭耀先和徐百川約定了,如果想要喚醒自己,就在玫瑰飯店的外牆上畫上雷澤歸妹的卦圖,自己看到後,就會在五十三天里的第一個陰雨天到山城的洪澄湖畔與他見面。
徐百川從來沒有聯繫過鄭耀先,如今他已經被捕,這個暗號卻出現了,鄭耀先突然明白韓冰為何要告訴自己徐百川被捕的消息了,他知道徐百川已經出賣了自己,如果自己看到暗號之後不去赴約,便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徐百川被捕,那他的身份自然就暴露了,如果他去了,更加說明了他就是鄭耀先,無論怎樣選擇,他都插翅難逃。
高君寶從醫院跑出來後便在街上乞討,後來一個叫秋荷的女人認他做了乾兒子,將他收留在家中。高君寶家和鄭耀先家在一條街上,他經常和鄭耀先的女兒周喬一塊玩耍,周喬被人欺負的時候,高君寶常常替他出頭,為此將一個姓劉的孩子打傷了。劉家嫂子氣勢洶洶地去找林桃告狀,林桃不願與她計較,便掏出些錢來給了她,這劉家嫂子還嫌不夠,又來找秋荷要賠償。秋荷在舊社會時是個青樓女子,嘴巴毒得很,劉家嫂子在她這半點便宜都沒撈到,只得恨恨地離開了。
秋荷正在安慰周喬的時候,恰好鄭耀先從此經過,他見到高君寶後,一眼便認出了他,他掏出一些錢來塞在了高君寶手中,高君寶卻將錢攥成一團狠狠踩在了腳下。對於高君寶,鄭耀先內心始終懷有一份抹不掉的歉疚,但僅僅是歉疚而已,假如歷史重新來過,他還是會殺掉高占龍。
秋荷見君寶這麼無禮,趕緊給鄭耀先賠禮,戰戰兢兢地求他原諒,鄭耀先知道秋荷是自卑於自己的身份,便勸導了她一番,讓她昂起頭來重新做人,並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讓她送高君寶去上學識字,秋荷感激萬分。
韓冰布的這個陰陽局讓鄭耀先傷透了腦筋,他陷入了兩難之中,無法破局,唯一的辦法,只能向總部寫信證明自己的身份,以尋求保護了。他正在家中寫信時,林桃回來了,鄭耀先趕緊將信紙團成一團,扔進了火爐里。林桃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只是拿出自己翻出來的那枚藍寶石戒指,質問鄭耀先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鄭耀先心里吃驚,表面卻依然雲淡風輕,稱那是家里老人留下的,林桃將信將疑地將戒指收了起來。
鄭耀先心事重重地跟林桃說起了第二天就是陰雨天,林桃心中悲苦,不禁流下淚來。鄭耀先讓林桃帶著周喬遠走他鄉,林桃卻舍不下鄭耀先,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只是她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受連累。幹他們這一行的,有了家庭和孩子,那就是有了致命的弱點,鄭耀先感慨了一番當初不該生下孩子,便起身尋找在外面玩的周喬去了。
林桃在收拾桌上的空白信紙時,無意間從信紙上留下的筆痕上看出了信的內容,得知了鄭耀先的真實身份是國家政治保衛局安插到敵人心臟的一名情報員,代號風箏,她萬萬想不到自己賭上了一生所追隨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個共產黨,不禁痛苦萬分。
第25集 為保護愛人林桃毀容自殺 徐百川供出暗語出賣六弟
經過一夜的左思右想,第二天早上鄭耀先做出了決定,他打算忽略那個聯絡暗號,只要找出還有其他人知道徐百川被捕的證據,就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他將自己的決定和林桃說了,林桃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睛還紅腫了,鄭耀先十分奇怪,便追問林桃,林桃卻扯了個謊搪塞了過去。
鄭耀上班先走後,林桃打發了周喬去找高君寶玩,自己一個人在家慢慢消化鄭耀先是共產黨的這個事實,她思來想去都難以接受,趴在桌上暗暗流淚。
韓冰又一次向袁農打聽風箏的情況,雖然袁農不確定鄭耀先就是風箏,但是韓冰卻似乎在一些蛛絲馬跡中篤定了這個結果,至於袁農所說懷疑風箏已經變節的猜測,韓冰倒是不以為意。她讓人偷拍了林桃一張照片,拿去給徐百川辨認,徐百川本不想指認林桃,韓冰又一次以他兒子的安危相威脅,逼得徐百川只得說了實話。
得知這個林桃是中統特工剃刀,曾經對鄭耀先動情,與他亡命天涯,韓冰心中便有了底,她問徐百川能不能當面指認林桃和鄭耀先,徐百川知道林既然已經桃暴露,鄭耀先就逃不掉了,雖然他不忍心出賣自己這個過命的兄弟,可是到如今,他卻別無選擇,只能硬起心腸做小人了。
韓冰得知周志乾照常上班並不吃驚,她相信午後一旦下雨,周志乾一定會前往洪澄湖赴約,於是便讓人在洪澄湖布下了天羅地網。徐百川面對洪澄湖,心潮起伏,他知道自己身後的樹林中到處都是公安的身影,鄭耀先一旦赴約必然落網,他與鄭耀先十幾年的情誼,今日卻是這般光景,怎能讓他的心安然平靜。此刻,廣播里正播送著陳然的《我的「自白」書》,詩里的情形對如今的徐百川來說是一個絕大的諷刺,徐百川不禁自嘲地苦笑了起來。
鄭耀先為了破韓冰的死局,一早便將當日調出的那些特務資料整理了一下,做了一個工作匯報,還讓科里的人都簽了字,這其中就包括徐百川的資料。如此一來,光是檔案科就有許多人知道了徐百川被捕的消息,韓冰也就沒辦法以此來指證周志乾了。
鄭耀先一直沒有在洪澄湖露面,韓冰只好改變主意,從林桃頭上下手,她一面讓人去抓周志乾,一面派人去他家抓捕林桃。為了不打草驚蛇,韓冰讓崔科長以送資料為由,將周志乾調到會議室,鄭耀先知道這是個陷阱,卻沒辦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去了會議室。會議室里,陳國華、袁農、韓冰等人都在,鄭耀先進去放下資料就想走,卻被幾個幹警給攔了下來。
鄭耀先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心中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面對一眾人的虎視眈眈,他只能裝傻充愣。馬小五按照正常程序審問鄭耀先,鄭耀先卻死活不配合,韓冰只好說這是正常的調查詢問,鄭耀先這才稍微改變了態度。
韓冰從鄭耀先的籍貫和經歷問起,鄭耀先娓娓道來,稱自己是在戰場上負傷後,領了一筆撫恤金回了家,得知家人親戚都不在了,不想留在傷心地,便從南京來到了重慶,先是到處打雜,後來在自己的老上級劉伯輝的幫助下,在警局落下了根基,而那個劉伯輝後來去了台灣,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說完了這些,鄭耀先趕緊表明自己明白,一定要和劉伯輝劃清界限,這是立場和原則問題。這番話說得天衣無縫,讓韓冰等人絲毫找不出任何破綻……
這麼多年來,林桃一直深愛著鄭耀先,她也一直都在戰戰兢兢地擔心著兩人的身份,逃亡之初鄭耀先便說過,他們二人只要有一個被認出來,另一個就難逃一死,林桃知道,自己的存在,勢必成為鄭耀先身份暴露的鐵證,嚴峻的現實面前,林桃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接下去,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一夜的輾轉反側,讓林桃最終抉擇了此生的結局,為了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像小鳥銜枝一樣,一點一點搭建起來的小窩,她選擇了毀容自殺。
當公安人員趕到鄭耀先家里的時候,林桃已經一命嗚呼了,秋荷得到消息後,帶著周喬和高君寶匆匆趕去鄭家,可是他們所看到的,只是白布單下滿面血肉模糊的屍體。周喬哭著追著抬著林桃的公安而去,高君寶則被這一幕刺激得再次犯了瘋病,秋荷頓時著了慌。
負責去抓捕林桃的幹警回到公安局後將她自殺的事報告了陳國華等人,眾人也犯了難,雖然林桃已經毀容自殺,但她仍然逃不掉特務的定性,可周志乾就不好說了,無憑無據,不能單純因為他娶了個特務做老婆就被定罪,但是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他,眾人又都不甘心,最後袁農提議,以周志乾舊警察的身份,給他定一個歷史反革命罪,先行關押,陳國華等人紛紛讚成。
此時的鄭耀先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是共產黨,怕被當做軍統六哥給一槍斃掉,而林桃,則一直是他的死穴,徐百川一旦指證了林桃,就意味著指證了他。當年川康特委下發的追殺他的通緝令,就如一把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壓得他幾乎窒息。
之後,韓冰等人又回到了會議室,接著審問鄭耀先,可是任憑韓冰以林桃已經如實交代的謊言來詐唬,鄭耀先卻還是作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死不承認。袁農實在聽不下去了,拍案而起,指著鄭耀先的鼻子大罵了一通,又把曾墨怡、江心、陸漢卿和自己以及江萬朝之間的關係說了出來,指證周志乾就是鬼子六,也就是變了節的風箏。鄭耀先自然不肯承認,依舊裝傻充愣,韓冰見一時審不出個所以然,無奈之下,只得將他關押進了看守所。
徐百川看到被押進來的鄭耀先後,也是心痛不已,雖然兩人情比親兄弟,可到底血濃於水,為了自己的兒子,他只能做此選擇。望著鄭耀先一瘸一拐的背影,徐百川流著淚懺悔,苦求鄭耀先原諒,鄭耀先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第26集 心懷愧疚徐百川當面串供 無憑無據周志乾被控重罪
自從袁農說出了他和陸漢卿以及江萬朝三人是上海時期的革命夥伴,鄭耀先的情緒就有些煩躁和異常,他從中似乎嗅到了什麼——自己的身份只有陸漢卿知道,而作為他的同志,袁農也知道風箏的存在,這不稀奇,可是影子又是怎麼知道風箏的呢?這讓鄭耀先不得不懷疑上了江萬朝,只有他有可能從袁農口中得到風箏的信息,除了他,鄭耀先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能是影子,他為這件事想破了腦袋,憂心忡忡。韓冰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鄭耀先情緒的變化,並分析出是袁農的那番話刺激到了鄭耀先。
鄭耀先一夜未歸,秋荷擔憂不已,第二天一早便帶著周喬和高君寶來公安局找周志乾,門口的哨兵不肯放他們進去,秋荷好說歹說也不行,她便叮囑高君寶好好保護周喬,要是有拍花子的壞人想帶走周喬,就用磚頭狠狠砸他,高君寶堅定地點了點頭,秋荷剛想再去想辦法,里面出來一位同志,得知周喬是周志乾的女兒,就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高君寶牢記秋荷的話,以為這個公安是個拍花子的,不由分說,撿起一塊磚頭就狠狠地拍在了那人頭上,秋荷嚇得趕緊將高君寶護在身後,一迭聲地稱他是個傻兒。
事到如今,韓冰也沒了主意,鄭耀先死活不承認,有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只能從徐百川身上找突破口了。韓冰和馬小五再一次提審了徐百川,軟硬兼施地想要從他口中掏出點有用的東西,可徐百川因為覺得愧對鄭耀先,一點有用的信息也不肯多說,非要間接指證林桃,馬小五嘴快地將林桃毀容自殺的事告訴了他,徐百川聞言暗暗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共產黨不會隨意治人的罪,故意情緒激動地大叫大嚷,讓他們將周志乾槍決,假如殺錯了,大不了以後再給他正名,被韓冰呵斥了一番後,徐百川跪在地上求韓冰放過自己,給自己留一點臉面,不要再揪著鄭耀先的事不放來為難自己。
韓冰怎麼會讓他如願,步步緊逼,非要徐百川說出一個可以證明鄭耀先身份的特徵,徐百川為了兒子再一次屈服,不得已說出了那個蘋果和蘋果皮的故事。韓冰便讓人將鄭耀先押了過來,讓他和徐百川坐在一起,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削了皮的蘋果。
鄭耀先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卻故意做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徐百川痛哭流涕地講了當年鄭耀先吃果皮,將果肉留給自己,硬是讓負了傷的自己在下水道里挺過了七天七夜逃脫了日本鬼子追殺的往事說了出來。鄭耀先依舊毫無所動,他還一臉好奇地詢問自己到底和鄭耀先長得像不像,徐百川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他媳婦和鄭耀先媳婦長得很像,簡直就是一個人。鄭耀先還沒想起怎麼跳出這個局,徐百川緊接著便說出了林桃毀容自殺的消息,鄭耀先聞言大驚。馬小五見徐百川竟敢當面串供,更是憤怒不已,氣惱地讓人將他帶下去。
徐百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桌上的蘋果皮三下兩下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如今,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鄭耀先的感激和歉疚了。
林桃自殺了,鄭耀先哭得驚天動地,面對這個以死保全丈夫的女人,鄭耀先想到自己之前對她的那一絲擔心,頓感無地自容。林桃一向珍愛自己的容貌,最終卻親手將它毀得一塌糊塗,這份深情,怎能不讓鄭耀先痛徹心扉,他平生第一次對生存感到了極度的恐懼。
鄭耀先還沒有從失去妻子的悲哀和對女兒的擔心中回過神來,獄警便拿著一紙逮捕令走了進來,讓他在上面簽字按手印。鄭耀先苦苦請求獄警,讓自己出去安置一下小女兒,獄警不但不聽他這一套,反而捉著他的手,強制他在逮捕令上按上了手印。
此時,鄭耀先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若是不認這個歷史反革命罪,就必須承認自己不是周志乾,可他要不是周志乾,就說明他就是鄭耀先,他哪里敢承認自己是鄭耀先?人生在世三十多年,他突然有些糊塗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誰。監舍的窗戶外面陽光明媚,鄭耀先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徐百川投降了共產黨的消息,很快被宋孝安和趙簡之從台灣方面的電報中知道了,兩人憤怒不已,大罵徐百川,並當場掀了桌子,聯繫到之前的情況,宮庶以為是徐百川早就有了變節的念頭,這才使得保密局被一窩端。
延娥用保密局的電台和台灣取得了聯繫,得到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中統特工剃刀自殺了!她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宮庶和宋孝安,宮庶氣得紅了眼睛,發誓如果鄭耀先有個好歹,自己就炸掉整個山城,讓所有人為鄭耀先陪葬。延娥又告訴了宮庶,剃刀的丈夫周志乾現在被關在公安局里,宮庶更瘋狂了,叫囂著集合人馬要將鄭耀先救出來,延娥怎麼勸也沒有用,兩人為此還爭執了幾句。
韓冰一直對袁農若即若離,並對他說,自己現在還不想考慮個人問題,急得袁農火上房,跑去找江萬朝,讓他幫自己說和說和。江萬朝知道韓冰的脾氣,在延安的時候曾經有很多人想要給她保媒,都被拒絕了,再大的主管都拿她沒辦法,因此他也愛莫能助。
韓冰和馬小五到鄭耀先家中調查,看到那個被林桃打理得一塵不染井然有序的小窩,韓冰知道,林桃一定很愛這個家。仔細打量了一圈,韓冰在桌上發現了一枚藍寶石戒指,及一張紙條,上面指名要將它留給周喬做嫁妝。雖然這件事很普通,但機警的韓冰還是發現了可疑之處:從這形如遺書的紙條上來看,林桃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已經暴露,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公安局要對她實施抓捕的?這可是臨時行動,不可能走漏風聲,這其中實在耐人尋味。
第27集 宮庶尋訪周喬誤打誤撞劫韓冰 鄭耀先深陷死局巧計寫信求助
林桃死後,周喬被秋荷帶回了家,為了好好撫養周喬,秋荷甚至將自己價值不菲的金耳環當掉了。對於周喬,秋荷是發自真心的喜歡,因為曾經做過妓女,被迫服藥不能生育,她是拿著高君寶當親兒子來養,至於周喬,她是拿她當未來兒媳婦的,自然是百般寵愛。
宮庶等人都是名副其實的特務出身,找個人自然不在話下,他們很快就查到了周喬的下落,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秋荷家。他放下一根金條,想要帶走周喬,秋荷自然不肯,宮庶看在她好心收留鄭耀先女兒的份上,並沒有為難她,耐下性子想要勸說秋荷。兩人正在說話間,韓冰帶著馬小五也來了,宮庶聽到了動靜,藏身在門後,用槍制住了韓冰,馬小五想要動手,卻被宮庶藏在暗中的左手一槍打中了胸部,倒在了地上。
此時,宋孝安也帶人趕到,他下了韓冰的槍,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上膛,不禁出言嘲諷了韓冰一番。宮庶想要用韓冰來交換鄭耀先,因此並沒有為難她,客客氣氣地將她帶走了,鑒於周喬對自己十分驚懼抗拒,宮庶決定將她留在秋荷家里。宮庶等人走後,秋荷連忙報警將奄奄一息的馬小五送進了醫院。
袁農得到韓冰被宮庶劫持的消息後大驚失色,軍統的人當年是怎麼對待女俘虜的,大家都清楚,韓冰落在那幫人手里絕不會落得什麼好,袁農怎能不急?當年他的下線兼未婚妻曾墨怡死在了鄭耀先手中,如今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姑娘,又落在了鄭耀先的爪牙宮庶手里,袁農都快急瘋了,他甚至衝動之下想要去看守所將那個自稱是周志乾的人拉出來斃了,江副主任好不容易才拉住了情緒激動的袁農。
宮庶將韓冰帶到了延娥藏身的小診所,韓冰一眼便看穿了宮庶的陰謀,他是想要利用自己來擾亂公安局辦案人員的判斷思路。鄭耀先之前就說過,自己平生僅逢的對手就是韓冰,此時宮庶有幾分相信了,他又好奇地讓韓冰猜猜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其實宮庶是想進入公安局看守所營救鄭耀先,那里曾經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輕車熟路,而一旦鄭耀先被送到了監獄,那解救的難度將要大很多,在轉送的路上劫囚車也不現實,只怕他們還沒有接近,鄭耀先就已經被殺掉了,還有可能被設計一網打盡,因此,只有在公安局動手才是成功率最高的辦法。至於行動方案,只要到了那天,在山城製造幾起暴亂,將公安局的警力分散出去,然後利用緊鄰看守所的一個防空洞,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便可得手了。
這些都是宮庶的打算,卻被韓冰胸有成竹地一一道了出來,她甚至猜到了無論宮庶的行動成功與否,他都會讓自己活著,因為被俘虜過的人,沒有人會輕易相信,一旦自己的政治生涯完結,那對於宮庶來說,自己活著和死了沒有區別。宮庶聞言被震驚了,這才真正領略到了韓冰的精明和可怕。
宮庶對韓冰不打不審,還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就連對她說話都輕聲細語,這讓延娥心里很不舒服,找到宮庶大鬧了一場,活脫脫就是一副打翻了醋壇子的母老虎的樣子,宮庶不禁有些奇怪很是不解,不知她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韓冰的被劫讓陳國華等人傷透了腦筋,雖然他們都十分擔心韓冰的安危,可是至今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們是有力也使不上,只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經過了剛開始的慌亂,袁農也冷靜了下來,他有些想不明白,以韓冰多年情報工作的經驗,為什麼會輕易涉險,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鄭耀先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於是便寫了一封信給北京總部的錢重文,在信中承認自己娶了鄭耀先的情婦林桃,並一分真九分假的揭發了一些鄭耀先的情況,聲稱自己知道他的下落。因為他將自己的申冤材料和揭發鄭耀先的這些情況寫在一起,而有關鄭耀先的材料又不能扣留,需要馬上轉呈,陳國華擔心這封信到了北京後,會被上級質疑自己對周志乾的處理方式不妥,因此十分頭痛。
第28集 鄭耀先檢舉信驚動中央錢重文 千里迢迢趕赴山城調查真相
陳國華還沒有和袁農、江萬朝商量出一個如何處理鄭耀先那封信的辦法,鄭耀先就又寫了第二封舉報信,檢舉江萬朝是國民黨潛伏特務,代號「影子」。熟悉的仿宋體正是鄭耀先當年舉報保密局特務時所用的筆體,他相信,總部錢重文看到之後,一定會來提審自己,在此之前,風箏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透露一絲一毫的。
檢舉信很快就到了陳國華手中,江萬朝看過那封信後,當即便暈了過去,被人送進了醫院。這個情況很快就被宮庶得知了,雖然不清楚共黨內部出了什麼事,但他知道,這一定是鄭耀先搞出來的,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打亂共產黨的部署,這下鄭耀先無意中配合了他,這讓宮庶不禁大喜,連忙又去研究怎麼解救鄭耀先去了。
延娥沒有經驗過韓冰的厲害,對她並沒有太多防備,一次談話時,被她不知不覺地套了話,她自己卻尚不自知。韓冰從延娥的話里推斷出公安局內部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她在明思苦想自己的出路時,鄭耀先也在想著她。這麼多天沒有見韓冰露面,鄭耀先十分奇怪,自己設局,也不見韓冰見招拆招,這實在是不像韓冰的做事風格,他不相信,韓冰看到了自己寫的那些信後,會像其他人一樣無計可施,他由此判斷,韓冰一定是出事了。
鄭耀先的信被送到北京後,引起了相關首長錢重文的高度重視,她當即帶人乘飛機趕到了山城。錢重文和陳國華是老相識了,兩人見面後寒暄幾句便進入了正題,錢重文將此前收到的那封舉報川渝地區潛伏特務名單的匿名信拿出來給陳國華看,雖然兩封信都是仿宋體寫的,但是從其中特務兩個字無法隱藏的筆體上上還是看出了這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陳國華已經肯定周志乾就是鄭耀先,可是作為老牌特務,他為什麼要檢舉自己的同夥,是想要戴罪立功,還是想要借機打入我黨內部,長期潛伏,這些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錢重文卻知道,此前一年的時間里,鄭耀先往北京總部寫了好多信,其中提供的情報為清除大西南的國名黨殘渣餘孽立下了汗馬功勞,為了盡快弄清事實真相,錢重文馬不停蹄地提審了鄭耀先。
一見面,鄭耀先便從陳國華做副審這個細節上猜出了這位上級首長的身份,錢重文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她讓鄭耀先手抄一段文字,鄭耀先想要用左手寫,卻被她阻止了。鄭耀先知道,很多人都想找到自己職業上的缺點,而自己的右手筆跡無法完全改變就是自己的缺點,想到此處,才寫了一行字的他便停下了筆,可是那熟悉的筆體還是讓錢重文一眼認了出來。
鄭耀先見自己無可隱藏,並通過錢重文所拿出的一些證據,確定她真的是從北京來的首長,便不再隱瞞,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毫不保留地說了出來。當聽到鄭耀先說自己是共產黨員,受蘇區國家政治保衛局委派,於1942年打入敵人內部,代號「風箏」時,陳國華憤怒地拍案而起,甚至拔槍想要當場殺掉鄭耀先,鄭耀先雙手沾滿了共產黨人的鮮血,他怎麼能相信人人得而誅之的鬼子六是自己人,錢重文卻冷靜地命他坐下慢慢聽。
鄭耀先知道,對於自己,功過是非,天使魔鬼,早就血肉相連水乳交融在過去十八年的潛伏日子里,他不求平反,不求原諒,只求臨了不要給自己扣一頂國民黨特務的帽子。當年老陸被捕時,他幾次想要救他出來,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在接受任務之初,上級給與他的就只有十六個字:隱蔽精幹,長期潛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黨沒有讓自己暴露的時候,自己必須好好隱蔽自己,黨沒有讓自己犧牲的時候,哪怕被同志誤解、追殺,也要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所以才有那一樁樁說不清道不明的的冤案被扣在自己頭上。
錢重文無法判斷鄭耀先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便讓他說出幾樁自己為組織做過的事。鄭耀先於是對他們娓娓道來:一是自己暗中替被捕的曾墨怡傳遞七十三名軍統特工名單回延安,拔掉了威脅組織安全的毒瘤,並因此引起戴笠懷疑,自己又借殺死高占龍之機間接設計除掉戴笠;二是借關押鬧事學生之機,逼迫國民黨將負責圍剿延安的36師師長李淮解職,在李淮從洛川前往山西解職這件事上,使得黨中央明白撤離延安的情報已經泄露;其三是1947年5月下旬,自己以死投的方式給絳軒茶樓的袁農遞送過國民黨的圍剿情報;其四是用縱火鉛筆除掉叛徒吳福,保全了絕密情報,以及共產黨隱蔽在國民黨最高軍事委員會的一位速記員。
這些情況都被錢重文一一證實了,陳國華又詢問他1946年為何要去陜北,鄭耀先告訴他,自己明里是受了戴笠的委派去取回情絕密報,其實是接受了陸漢卿的任務,去尋找潛伏在延安的國名黨特務「影子」。
第29集 鄭耀先道出真實身份石破天驚 錢重文特派外調人員辛苦求證
鄭耀先當年自渣滓洞逃跑之後,因為沒有找到影子的線索,他心中不甘,所以故意留下蛛絲馬跡,讓鄭介民找到了自己。鄭介民授鄭耀先少將軍銜,讓他繼續隱藏在山城,做一枚死子,在最需要的時候,由他來喚醒鄭耀先,在他的安排下,鄭耀先成了一名警局的檔案管理員。
鄭耀先將這一切都毫不隱瞞地一一說了出來,並將自己對袁農和江萬朝的懷疑告知了錢重文。雖然按照他的分析,當時在延安公安局工作的江萬朝具備向山城軍統發報,而不被偵聽的條件,並且只有他和袁農、陸漢卿之間有著直接和間接的關係,所以江萬朝是影子的嫌疑最大,除了他,沒有人符合影子的這些特徵。但是江心跟隨鄭耀先這樣一個大特務前往延安隨身卻帶著一張很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全家福照片,這件事很不尋常,而且,最後她竟然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除掉,這些情況太令人匪夷所思,錢重文對此也是將信將疑,她不禁對此感到萬分頭痛。
錢重文詢問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鄭耀先就是風箏,鄭耀先便將那枚藍寶石戒指的事告訴了她。此外,還有一件事情可以證明鄭耀先的身份,那就是在1946年11月,解放軍重兵壓境之時,坐鎮山城的蔣介石親自批復了毛人鳳的大爆破計劃,意欲對山城的十個地區、十七個單位實施徹底的破壞,鄭耀先告到了破壞目標的藍圖和炸藥分布圖,並用鄭介民給的一根金條,買通了看守,救出了被關在渣滓洞的共產黨情工堅冰,讓他將情報送去給組織。
面對陳國華質問自己為何不親自送出情報的疑問,鄭耀先解釋說,當時自己身負中共川康特委的追殺令,不敢貿然尋找組織;其次,鄭介民當時已經在台灣榮升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參謀次長,以及大陸工作處處長,自己還要繼續潛伏,從他那里得到更多的重要情報,所以才沒有離開山城。
錢重文對鄭耀先所說的情況相當重視,當天,就派外調人員出發,分別前往北京和上海,找尋可能知道情況的相關人員。經過調查,還真的找到了兩個知道情況的知情者,得知那枚藍寶石戒指只不過是一枚有著特殊花紋的印章,印章的花紋與絕密檔案里的文件中相吻合,就可以證明持有者的身份。然而,又經過一番調查了解得知,那位保管絕密檔案的是一位女同志,1947年胡宗南進攻陜北,這位女同志隨隊跑反了方向,為了保護這些文件,她就把文件藏在了一個廢棄的窯洞里,然後將窯洞埋了起來在上面做了記號。可是,在逃跑的路上,遭遇了敵機轟炸,這位女同志身負重傷,他年僅三歲的兒子被炸死,雖然她後來被送到了莫斯科郊外的一家療養院養傷,但因失去愛子的打擊太大,她的精神失常了,無法記起自己曾經所做的那個記號。
陳國華對這個結果十分失望,如此一來,風箏的身份就永遠無法正面被證實,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鄭耀先。錢重文卻嘆口氣告訴他,即使能夠證明鄭耀先的身份,也無法向外界公開,因為外界對他軍統的履歷存在著嚴重的誤讀,而組織又無法一一澄清,再加上在鄭耀先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有些迄今為止還不能解密,只能暫時將其隱藏在歷史的浩瀚長河里。
雖然如此,但是鄭耀先的身份已經能被側面確定了,因為從如今已經回到老家,成為一名小學校工的堅冰口中,證實了鄭耀先所說的一切。當年,堅冰帶著情報送給了解放軍的先頭部隊,這才避免了山城被毀的下場。
錢重文和陳國華親自和鄭耀先商量對他的安置問題,鄭耀先直言,只要不把自己當成國民黨特務,自己就已經知足了,對平反什麼的並不敢奢望。
得知能夠證實自己身份的文件都被埋在了陜北的黃土地里,鄭耀先心中十分難過,但他繼而便釋然了,自從走上隱蔽戰線那一天起,自己就已經做好了無聲無息死去的準備。但是,他向錢重文提出了一個請求:當年陸漢卿的死讓他大受打擊,可是當年他盡力尋找,卻無法找到陸漢卿的遺體,他希望組織可以找到陸漢卿的遺體,將自己和他葬在一起,已盡自己和他的同袍之義。
錢重文和陳國華也被鄭耀先在談話中流露出的真情所打動,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淚濕於睫。錢重文向鄭耀先承諾,假如他所說的一切屬實,組織上一定會盡力做到,共和國不會忘記那些流血犧牲的先烈,但是想要恢復組織關係,必須嚴格履行嚴格的手續,而他的情況太過複雜,難以給他公開平反,而且,為了防止被人懷疑,川康特委追殺他的追殺令現在還不能撤銷,鄭耀先表示自己理解。
雖然鄭耀先的身份不能公開,但卻已經被錢重文承認了,她當時便向鄭耀先下達了一個任務:幫助組織捉拿宮庶。鄭耀先自從接受了鄭介民的隱蔽指令,就已經做好了在敵人內部變臉深喉的準備,因此他很痛快地接受了任務。
當鄭耀先得知沒有直接證據,組織暫時還無法對江萬朝動手,便提出了一個建議:向外界散出消息,就說山城公安局已經抓住了一個潛伏多年的特務,觀察台灣方面的反應。這樣,假如台灣方面得到消息,一定會動用潛伏的特務想辦法探聽是不是影子出了狀況,到時候只要注意特務關注的對象,很快就能得出結論。這麼棘手的問題,讓鄭耀先輕易而舉地就化解了,錢重文對他讚嘆不已。
習慣了風餐露宿的老八路,都會在口袋里帶一把小米,當情況危急之時,這把小米就成了他們的救命糧。韓冰也不例外,她趁著特務看管不嚴,將小米灑在窗台上,引來了一只信鴿,把自己撕下襯衫寫的一封求救血書綁在了鴿子腿上,將其放飛了,韓冰自以為自己做得高明,卻不知宮庶對共產黨的這些習慣了如指掌,是他故意給了韓冰這樣的機會,送出情報。
原屬軍統的仇漢和中統的南屏相愛了,宮庶親自為他們主持了婚禮,並廢除了中統軍統老死不相往來不許通婚的傳統。而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延娥也漸漸喜歡上了宮庶,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宮庶說,只是更加頻繁地暗中關注他。
韓冰送出的情報,在一個星期後被信鴿的主人送到了公安局,通過韓冰提供的一些消息,陳國華略一整合便分析出,她一定是被困在江漢路的博愛診所。袁農得知後,便提議搜捕博愛診所,陳國華卻說,如此將會打草驚蛇,不如首先切斷通往城外的所有交通要道,再一步步逼向博愛診所。之後,陳國華不著痕跡地詢問袁農,當年他收到了情報,為什麼不撤離,袁農毫不隱晦地說,自己只是不相信那份情報的的真假,陳國華聞言沒有再說話。
第30集 宮庶察覺危險設計逃離 韓冰獲救卻遭同志懷疑
該了解的情況都了解了,該說明的也都說明了,公事算是完結了,之後,陳國華又將林桃的事告訴了鄭耀先,問他要不要去見林桃最後一面。鄭耀先知道,林桃之所以選擇自殺,一定是對自己徹底死心,而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從自己寫給中央的那封信上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沒有勇氣去見林桃,只是將自己的一小撮頭髮交給了陳國華,讓他拿去和林桃的遺體一起燒掉,陳國華也是滿心沉重,為鄭耀先感到遺憾和悲傷。
延娥對宮庶動了心,一發不可收拾,她極力想要壓制自己的這份情,可是她的心卻不受自己控制,再三猶豫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邀請宮庶陪自己去看電影,宮庶一口答應。
電影里演的是《白毛女》,延娥被電影里的情節感動得一塌糊塗,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從電影院出來後,延娥靠在宮庶肩頭又大哭了一場,宮庶百般安慰,終於哄得她止住了眼淚。兩人回去時,延娥借口自己害怕,想要牽著宮庶的手,宮庶一時不好意思,有些抗拒,延娥故作惱怒,宮庶連忙拉住她勸慰,稱今後自己就是她的大春哥,她就是自己的喜兒,延娥聞言轉怒為喜。
公安局派了好多同志在博愛診所外面的暗中監視,突然多出來的可疑人員讓宮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知道這里已經不安全了,便給手下人分配了任務,做了周密的安排,將韓冰捆在診所後面的小院里,用她做人質,掩護己方人員的撤離。
公安局的人沖進博愛診所後,雙方發生了激烈的交火,最終,留守的特務被一網打盡,韓冰被平安救了下來,而宮庶他們早就從暗道逃走了。
鄭耀先聽到了外面的槍聲,就猜到一定是在抓宮庶,而他從那一聲淒厲的警報上分析出,宮庶肯定早就得到消息逃跑了。而對於那警報是誰拉響的,陳國華也十分奇怪,但他向鄭耀先解釋,警報是在包圍了博愛診所後才響起的,鄭耀先詢問了具體的情況便知道,這就更糟了,宮庶一定是帶著大批特務撤離了,轉移到暗處的宮庶,此後更難抓到了。陳國華聽得頗有興趣,他下意識地相信了鄭耀先所做的分析。
不出鄭耀先所料,此時的宮庶和延娥早已經安全離開了,並在城里到處都撒下了傳單,以期引起共黨的注意,給宋孝安的劫獄創造機會。
此前,宮庶和宋孝安曾經多次分析過如何營救鄭耀先,他們最終商量出了一個從當年鬼子轟炸時,山城人挖出的錯綜複雜的防空洞中潛入公安局救人的方案。趁著公安局傾巢而出,防守薄弱的機會,宋孝安帶著大批特務,從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防空洞口鑽了進去,可是在拐過兩個彎後,他們卻發現,前方的路被一道道鐵柵欄阻斷了。有人提議炸掉柵欄,宋孝安卻知道,那樣只會招來共黨,使自己全軍覆沒,因此他對著柵欄跪下來遙遙對鄭耀先道了歉,便帶人離開了。
韓冰雖然被救出來了,但她在抓捕宮庶的時候出現的失誤讓人不得不懷疑,因此她也被關了起來。韓冰暫時不能工作, 她手里的工作只能暫時交由馬小五負責,但馬小五的能力有限,因此,錢重文親自出面,跟鄭耀先商量,讓他收下馬小五做關門弟子,將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偵查員。鄭耀先覺得馬小五的資質不適合做這一行,不太同意,但情勢逼人,除了他,沒有合適的人選,鄭耀先也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馬小五從陳國華口中得知,組織上竟然要自己跟隨周志乾學習,並要保護他的安全,差點跳了起來。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周志乾一定就是鄭耀先,他可是自己的老對頭,現在讓自己給他做徒弟,他一時接受不了,但陳國華卻堅決地給他下了任務,並再三叮囑,這件事不得外泄。
第31集 江萬朝道出變節往事 宮庶被召往香港述職
韓冰也被關進了公安局的看守所,辦案人員對她進行了詢問,讓她解釋為什麼落在宮庶手中,卻還能活著回來,韓冰無法辯解,只能仰天大哭,悲痛不已。在放風的時候,韓冰被看守所里認識她的那些犯人嘲笑,她禁不住刺激,當場暈倒了。鄭耀先一直在暗中關注著韓冰,見她暈倒,不禁大驚。
解放軍在城里以例行檢查為名,搜捕宮庶,一家小店的老板表現十分異常,解放軍想要上樓檢查,老板趕緊阻攔,稱自家婆娘得了傷害,病得很重,聽到樓上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檢查的人也便不再堅持,轉身離開了。
其實,這里是中統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宮庶和延娥就躲在樓上的夾壁牆里,解放軍走後,老板將兩人放了出來,延娥正在嘟嘟囔囔地抱怨,下面又傳來敲門聲。原來是有一位解放軍戰士病了,有人來借熱水,老板便帶著水壺和碗,隨著來人去了,看到街道兩旁靠著牆疲憊睡著的解放軍戰士,老板心中七上八下。
鄭耀先的身份被證實了,卻不能放出去,陳國華只能盡己所能地給他提供更好一點的條件,他覺得對不起鄭耀先,便想要將他的女兒接到自己家里去照顧,卻被鄭耀先拒絕了。鄭耀先知道,此時,台灣一定正在嚴密關注周志乾,假如被他們發現共產黨在照顧他的女兒,一定會以為周志乾已經變節了,那麼鄭介民這條線就算徹底斷了,這可是一大損失。陳國華聞言讚同地點了點頭,可他依然覺得愧對周喬,此時,他才算親身領略了隱蔽戰線工作性質的殘酷性。
鄭耀先對這些都不太在意,他所在意的是,自己布下局後,宮庶的反應如何。陳國華以為宮庶留在山城就是為了營救鄭耀先,但鄭耀先卻知道,宮庶為人精明、冷靜,他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留在山城,一定還有其他目的,肯定不是單純為了自己。陳國華將剛剛截獲的台灣方面給宮庶的密電內容告訴了鄭耀先,得知台灣命他嚴密注意近期被捕的共產黨員,便又布下了一個局:讓陳國華繼續羈押被捕的那些嫌疑人,並加緊對宮庶的搜捕。這樣一來,宮庶一定會向台發報,請求撤離,如果台灣不同意,說明宮庶還沒有找到影子,如果台灣同意了,那就說明,影子已經在宮庶提供的名單上了,如此,只要一點一點向宮庶透露被捕人員的名單,逐步縮小排查範圍,最後將江萬朝的信息透露給他,便可根據台灣的反應來確定影子的身份了。陳國華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當即便照此去行。
不出鄭耀先所料,台灣方面得知共黨抓住了內鬼,便密令宮庶調查,可鄭耀先的這招被宮庶和延娥一眼就看穿了,宮庶知道這是個圈套,自然不肯乖乖上鉤,便讓人給台灣發報,請求取消行動。
馬小五傷愈出院了,陳國華見到他平安歸來,十分高興,拿他在醫院因為做英雄報告會被女護士送大紅花的事來打趣,馬小五紅著臉告訴陳國華,那位護士已經有對象了,而且自己也有了心儀的人,就等著韓冰給自己保媒呢。說起韓冰,馬小五突然有些傷感,他提出去探望韓冰,陳國華一口答應。
見到韓冰後,馬小五實在忍不住,咧著大嘴就哭上了,韓冰卻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一上來就詢問宮庶的事,並給他出了主意,教導他該怎麼去捉宮庶。見韓冰到現在還一心想著工作,馬小五更加替她感到委屈,想起鄭耀先,他又覺得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組織紀律他還是知道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離開韓冰的監舍,馬小五直接去「提審」了鄭耀先,鄭耀先見他一臉沮喪,眼角還掛著淚花,當即便提醒他,情感外露是情報人員的大忌。馬小五本來就記恨鄭耀先,再加上被韓冰被關的事打擊得不輕,嘴上毫無遮攔,對鄭耀先一點都不客氣,鄭耀先也不急,笑著給他出了一通主意,讓他為避免將自己的事泄露,以後不要去看韓冰,馬小五一聽就急了,當即拍案而起。
就在陳國華和鄭耀先坐等特務們的行動時,江萬朝的病房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稱叫凌嶽,是江萬朝妻姐鐘梅芳之子,得到他的消息特來投奔。江萬朝與凌嶽抱頭痛哭,之後,凌嶽被得知情況的陳國華安排在招待所住下了。
其實,這個凌嶽根本就不是鐘梅芳之子,他的到來是國民黨為江萬朝敲響的喪鐘,見到凌嶽後,江萬朝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只要到公安局一查,凌嶽偽造的身份就會被揭穿,他不想等著人來抓自己,很乾脆地自首了。
面對上級錢重文和陳國華的審訊,江萬朝毫不隱瞞地承認,自己就是「影子」,之後他便痛痛快快地交代了當年的往事……
原來,1933年秋天,江萬朝和妻子鐘梅菲奉派從江西蘇區前往上海,開展地下工作,安頓好後,他們接回了和外婆在蘇州生活的女兒江心,一家三口一起度過了此生唯一團聚的三個月時光。後來,江萬朝和鐘梅菲雙雙被捕,受盡嚴刑拷打都沒有屈服,敵人見動硬的不行,就想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主意:將鐘梅菲身上塗滿了一種斯里蘭卡香料,關在籠子里的狼狗聞到這種香味,狂吠不止,準備隨時撲上去撕咬,梅菲被嚇得哇哇大哭。特務們威逼江萬朝,若不投降,便將他的小女兒也帶過來,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狼狗活活咬死。
江萬朝崩潰了,他不忍愛妻遭此厄運,更不忍讓小女兒受這樣的刺激,無奈之下只得屈服了,戴笠讓他簽署了一份悔過書,並給他制定了聯絡方式,讓他重新回到蘇區潛伏。重獲自由後,江萬朝便第一時間去去尋找梅菲,卻得知她已經不堪自己的丈夫背叛革命,用自己的一頭青絲纏住脖子,憤然自盡了。江萬朝悲痛萬分,輾轉回到蘇區後,隨大部隊經歷了兩萬五千里長征,後來到了延安。他拼命工作,這麼多年來,早已記不清親手殺死過多少國民黨反動派,抓住過多少特務,就是為了洗刷那段屈辱的歷史,他曾經天真地幻想,這麼多年了,也許戴笠早就把自己忘了。
可是就在1946年春天,江心帶來的那張照片徹底粉碎了他的幻想,因為那張照片就是戴笠和他約定的聯絡暗號,開始江萬朝以為江心也叛變了革命,可是江心到了延安後並沒有見他,而是投入了刺殺鄭耀先的任務中,他知道,女兒並未叛變,戴笠之所以讓她帶來這張照片,一是提醒他那段曾經變節的歷史,二是為了告訴他,江心的身份已經暴露,殺不殺江心,完全取決於他的態度,至於江心為什麼會要托韓冰將全家福照片轉交給自己,只怕是她已經想到了自己此去兇險。
第32集 鄭耀先下令訓練徒弟泡妞 馬小五趕鴨子上架追女友
就在江萬朝心驚膽戰之時,常志寬找到了他,常志寬自稱是通過秘密管道接到傷風的指令,讓他不惜一切代價護送鄭耀先離開延安。江萬朝知道,自己一旦不接受他們的指令,自己的那段往事就會大白於天下,因此只得聽命於他,且接受了常志寬的暗示,同意了殺掉自己的女兒滅口。
這段歷史是江萬朝難以洗刷的恥辱和無法忘記的隱痛,其實他並非真的想要背叛組織,而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對這個世間早就沒有什麼留戀了。講完了這一切,他就從自己的軍帽中拿出一包劇毒吞了下去,當場斃命,錢重文和陳國華大驚。之後,那個凌嶽也被馬小五帶人抓了起來。
山城公安局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台灣那邊早就知道了消息,於是便來電命令宮庶停止調查公安局里那些被捕的人員,並讓他立刻動身前往香港述職。
接到台灣那邊讓宮庶前往香港述職的電文,延娥在替宮庶感到高興的同時,也因自己被黨國遺忘而傷懷不已。電文中根本沒有提到延娥的名字,也就意味著,她沒有辦法跟宮庶一起去香港,這讓她感到萬分難過。宮庶想要帶延娥一起走,卻被延娥拒絕了,一來,她不想連累宮庶背上抗命的罪名,二來,自己手下還有那麼多兄弟,他們都要留下來長期潛伏,自己怎麼能獨自脫身而去?看著潸然淚下的延娥,宮庶心中十分不忍。
馬小五和鄭耀先這對師徒誰都看不上對方,第二次見面又吵了一架,還差點動起手來,可組織上下了命令,他們又不能違背,只得忍著各自心中的不忿,別別扭扭地做起了師徒。
鄭耀先無意中聽馬小五說起,他鍾情於公安局做文書工作的冷眉珊,便給他下達了第一個任務:在半個月之內,將他心儀的姑娘追到手,兩個月之後和她登記結婚,唯一的條件是,不許利用主管的權力來強迫她。馬小五聞言驚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雖然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照鄭耀先的話去做。
從鄭耀先那里出來後,馬小五垂頭喪氣地去找韓冰討主意,韓冰聽說他想在半個月內追到冷眉珊,不禁搖頭不已。其實,之前馬小五和韓冰說起想要追冷眉珊的事以後,韓冰就暗暗上了心,替他打探了冷眉珊的一些情況,這個冷眉珊是山城著名教會學校同文女中的畢業生,喜歡高爾基的作品,喜歡音樂,喜歡養蘭花,不喜歡人身上有汗味,不喜歡男人粗魯。從這種種細節來看,她和馬小五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因此韓冰很不看好兩人,她勸馬小五放棄冷眉珊,可馬小五領了鄭耀先的命令,哪還能由得了他。
結合韓冰給自己的這些情報,馬小五寫了一份行動報告,拿去給鄭耀先看。見馬小五在上面寫著去冷眉珊家幫著洗衣服做家務什麼的,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跪下來以自己的黨籍發誓一輩子對她好,鄭耀先不禁大怒,將那份報告狠狠地摔在了馬小五的臉上,指著鼻子臭罵了他一通,指責他拿黨籍不當回事。
在一旁的陳國華再三相勸,鄭耀先就是冷靜不下來,狠狠地將馬小五罵了出去。馬小五是陳國華推薦給鄭耀先的,如今被他毫不留情地罵得一文不值,陳國華也覺得臉上無光,他苦勸了鄭耀先一番,終於說服他又給了馬小五一次機會。鄭耀先忍著氣向他面授機宜,手把手地教他怎樣揣摩女生的心理,怎麼利用冷眉珊的愛好去接近她,被拒絕後又該怎麼做。
鄭耀先對人心的把握和應對事件的遊刃有餘,令陳國華和馬小五嘆為觀止,馬小五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服口服地叫了他一聲師父,並口無遮攔地說起了林桃,陳國華一聽話頭不對,趕緊喝止了他。馬小五也反應了過來,趕緊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鄭耀先被揭了傷疤,面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心中卻也不是滋味。
馬小五按照鄭耀先的主意,捧著一盆萎靡的蘭花去找冷眉珊,向她請教養花的技巧,被冷眉珊婉言拒絕了,恰好第二天是個雨天,他又照鄭耀先的教導,拿出程門立雪的精神,冒雨在冷眉珊門前苦等。冷眉珊終於不忍心,主動接過了花盆,馬小五心花怒放。
冷眉珊給馬小五上了半天課,教他該怎麼養蘭花,之後馬小五又順理成章地請她吃飯答謝。席間,馬小五將自己編的一通養蘭花的謊話娓娓道來,並稱自己也喜歡高爾基的作品,以後還要多向她請教,。冷眉珊見馬小五與自己愛好相同,又刻意討好自己,不由得也對他有了幾分好感,此後,兩人便一來二去地交往了起來,馬小五為了跟上冷眉珊的高度,甚至還學會了跳舞,他為此得意不已。
鄭耀先對馬小五的戰績十分滿意,鼓勵了他一番,又給他出主意,讓他不要再和冷眉珊聊文學話題,多談談他的戰鬥經歷,馬小五依言照做。他不但給冷眉珊講自己打仗的故事,還變著花樣地給她送飯,並給她寫詩,送她下班,幾天下來,果然將冷眉珊感動得一塌糊塗,對他的好感直線飆升,兩人很快就確立了戀愛關係。
第33集 宮庶逃脫追捕潛回香港述職 鄭耀先無罪釋放遣送農場勞教
馬小五高高興興地向陳國華打了戀愛報告,見徒弟終於手到擒來,鄭耀先十分高興,陳國華卻總覺得這件事不夠光明磊落,有點不太對頭,他不禁感嘆,像這樣帶徒弟的,除了鄭耀先別無分號。鄭耀先卻說,自己只是要借這件事讓死腦筋的馬小五開開竅罷了,現在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就在馬小五甜甜蜜蜜談戀愛的這段日子里,韓冰卻每天在監房里無休無止地寫交代材料,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待了多久,未來還要待多久,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流逝。外面的花開了,香氣隨著無孔不入的風從窗縫間鑽了進來,韓冰在苦苦思索,如何度過這一關,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就此畫上休止符。
宮庶要啟程前往香港了,他讓老板給自己弄了些武器子彈,準備離開,延娥萬分不舍。兩人定下了將來見面的聯絡暗號,宮庶送給她一束紅頭繩,並與她一起離開小鋪,步行去了汽車站,宋孝安會在14路車的終點站接應延娥。
兩人剛剛出門,就被恰好經過的秋荷看到了,她想要打電話報警,卻被小店老板告知,電話壞掉了,秋荷無奈只好大叫抓特務,街上亂作一團,老板知道事情不妙,連忙躲回了樓上。
宮庶送延娥去了14路車站,可延娥卻望著路邊電影院門前的白毛女劇照發呆,宮庶知道她捨不得自己,便提出再陪她一程,親自送她去見宋孝安,延娥聞言立刻高興了起來,兩人手牽手上了公車。
車上貼著宮庶的通緝令,售票員一眼便認出了宮庶,見她慌張,宮庶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故意笑著掩飾,稱自己長得像特務。售票員表面沒動聲色,暗中卻警示了司機,司機會意,猛打方向盤,改變了路線,準備駛往公安局。宮庶的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一見司機的行駛方向不對,他就明白了司機的意圖,當即起身走到司機身邊,用槍頂著他的頭,逼他將車開向了郊外。
到了人煙稀少的市郊,宮庶將乘客趕下了車,只留下司機、售票員和之前一直在昏睡的一名解放軍軍人,汽車繼續向終點站行駛。途中,那名軍人趁控制自己的延娥不注意,打掉了她的槍,想要反制她,卻被控制司機的宮庶一槍爆了頭。
陳國華很快就接到了報案,得知有一個長相酷似宮庶的人劫持了14路公車去了市郊棉紡廠方向,陳國華立刻命人在主要幹道上設卡堵截,並通知看守所,馬上將周志乾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鄭耀先被帶出去的時候,驚動了韓冰,她預感到有事情發生了,但她束手無策,如今鄭耀先和宮庶暗自再也不用她插手,這意味著她失去了立功贖罪的機會。被敵人俘虜過,無論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無法掩蓋這丟人的事實,她不禁有些氣餒。
鄭耀先得知情況後,略一分析便判斷出,一向精明狡猾的宮庶不會這麼容易露出破綻,這次一定是因為特殊原因而導致的突發狀況,因此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狀況,自己也沒辦法預料。
陳國華又氣又怒,指責鄭耀先為國民黨培養的特工太優秀了,並試圖用激將法將鄭耀先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鄭耀先一眼便看穿了陳國華的意圖,雖然他愛惜宮庶的人才,私心里想要留他一命,但他也知道宮庶是死心塌地為國民黨賣命,絕不會回頭,這樣的階級敵人,自己不能同情,公私大義他還是分得清的,只是眼下的情況實在讓他無計可施。
經過再三分析,鄭耀先相信,路上設置的路卡是攔不住宮庶的,眼下的狀況他也不會再自投羅網趕去終點站,而是會選擇在一面是懸崖一面是峭壁的絕路上選擇跳崖,因為轉彎處的懸崖底下就是嘉陵江的江灣,那是他唯一的生路。鄭耀先建議陳國華不要再設卡攔截,免得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而是應該將搜捕重點放在江面上。不過,在茫茫的嘉陵江里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結果只怕是
會無功而返。陳國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連老謀深算的鄭耀先都這麼說了,他也沒了主意。
果然不出鄭耀先所料,宮庶在劫車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境況,他早就想好了跳江的退路,在和追擊的解放軍進行了激烈的交火,打死了一個解放軍連長,甩開了追兵之後,車行至快到江灣處時,宮庶將一顆手榴彈綁在了司機的腳下,並將引線和他的手一並綁在了方向盤上,逼他不許鬆開油門,一直往前開。司機知道這關係著自己的生死,不敢不聽,只能一路狂駛,宮庶則拉著延娥的手,在轉彎處縱身跳下了茫茫的嘉陵江。
後面追擊的解放軍追上了公車,一位戰士攀上了行駛中的汽車,拆除了司機腳下的手榴彈後,卻發現只是個空殼。
延娥獲救之後,在附近來來回回找了宮庶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她以為宮庶已經遇難了,絕望之下便在樹上搭了條繩子想要投繯資自盡,恰好這時宋孝安帶人來接應,這才救下了她。宋孝安雖然心中也是百般擔憂,但為了寬慰延娥,還是一個勁兒地對她說,宮庶絕不會有危險,延娥聞言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也便不再鬧騰,乖乖跟著他回去了。
宮庶失蹤了,鄭耀先知道他一定會來找自己,便提議把自己以周志乾的名義交給地方上監管,用自己做餌,來引宮庶上鉤。陳國華向上級申請後,以證據不足將他無罪釋放,發配到了勞力農場接受改造,但他的檔案中卻依然保留著重大嫌疑的歷史反革命罪的記錄。對此,鄭耀先絲毫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夠保住性命,繼續為黨工作,這一切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臨走時,陳國華詢問鄭耀先還有什麼要求,鄭耀先請求他將韓冰釋放,因為她是個難得的人才,被俘也不是自己願意的,這本來就是宮庶的一個圈套,為的就是借共產黨的手摧毀韓冰的意志,而這樣一直往死路上逼她,實在是己方的損失。陳國華也早就想放了韓冰,可是這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他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放風的時候,鄭耀先將自己要被無罪釋放的消息告訴了韓冰,韓冰聞言震驚了,她不管不顧地越過了男女犯人防風領地的白灰線,想要往鄭耀先身邊湊,卻被看守的哨兵喝止了。韓冰退回自己那一邊,堅定地表示,自己一定會抓住鄭耀先的七寸,給他一個致命的打擊。鄭耀先熱臉貼了人的冷屁股,自討無趣,只好訕訕地離開了。
這是一次有史以來最為別開生面的道別,白石灰畫的線就像是楚河漢界,將鄭耀先和韓冰隔在了兩端,歷史將這對冤家的慪氣盡收眼底。
鄭耀先在馬小五的陪伴下被送到了石口勞教農場接受改造,看在他是個跛子的面上,農場的管教按照馬小五的意見,將鄭耀先安排在了食堂幫廚。鄭耀先的指導員好心地關照他,食堂的趙師傅很好打交道,他區分好人和壞人的標準就是勤勞和懶惰,鄭耀先點頭卑微地點頭哈腰,將這些話一一記在了心里。
第34集 鄭耀先破譯保密局電文密碼 宋孝安為護六哥情斷回家路
指導員說得沒錯,趙師傅雖然聽說鄭耀先曾經在國民黨部隊里幹過,也並沒有輕視刻薄他,鄭耀先也很有眼力,老老實實地給趙師傅打下手,老趙對他還算照顧,兩人平時也挺聊得來。讓鄭耀先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韓冰竟然也被發配到了勞改農場,同樣在食堂幫忙。
宋孝安在山城也不能再有什麼作為,便向台灣請求調自己回台灣,台灣方面很快便答應了他。延娥得知後心中悵然若失,她請宋孝安若是見到宮庶,替自己給他捎話:自己不會再起玉石俱焚的念頭,一定會帶著兄弟們養精蓄銳在山城等著他回來,她相信,自己這輩子一定可以等到一個相會的七夕。
台灣保密局給宋孝安的回電被公安局截獲了,可是在破獲了兩重密碼後,卻發現電文是一和二兩個數字,破譯員實在破解不了,馬小五便拿著電報密文來找鄭耀先請教。
鄭耀先看過之後也是一頭霧水,他經過一番仔細思考,想起宋孝安篤信道教,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先拜神求簽,便靈機一動,讓馬小五去找了一副呂祖靈簽來。翻到呂祖靈簽的第十二簽,上面的批語是這樣的:十日坐一日行,磯頭有水,不礙利前程,問道如何境,劉阮天台不誤人。馬小五對這些拗口的簽文一竅不通,鄭耀先仔細分析了一番,從這幾句簽語中破解了這是台灣方面要宋孝安在一號這天坐船離開,去往他們的世外桃源——台灣。馬小五見鄭耀先一出手就把難題解決了,不禁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興奮不已。
為了保證一舉抓獲宋孝安,錢重文特意吩咐讓鄭耀先隨同馬小五一起去執行任務,鄭耀先雖然不忍當面抓捕自己曾經的兄弟,可是上級的命令他卻不能不聽。馬小五從檔案中找到了宋孝安之前的照片,打算發到偵查員手中,讓他們作參考,鄭耀先知道宋孝安的本事,他提醒馬小五,宋孝安一定會喬裝打扮,甚至連無法說謊的眼睛都能夠做偽裝,馬小五實在想不通,一個人的眼睛如何做偽裝。
到了客運碼頭之後,鄭耀先扮作討飯的乞丐跪在路邊可憐兮兮地吆喝求施舍,馬小五和便衣偵查員們則分散在周圍嚴密監視。就在臨開船時,鄭耀先無意間發現了隨同給人擦皮鞋的高君寶一路招攬生意一路走過來的周喬,鄭耀先頓時呆住了,周喬也發現了鄭耀先,朝著他走了過來。
馬小五知道要壞事,趕緊讓一個偵查員過去將周喬帶離現場,偵查員過去蹲下來撫摸著周喬的頭,柔聲詢問她,想要討個近乎,卻不妨高君寶牢牢記著秋荷的囑咐,見有人摸周喬的頭,就以為他是拍花子的壞人,他二話不說,從隨身的擦鞋箱子里拿出一塊板磚,狠狠砸在了偵查員的頭上,將他打倒在地。
這下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大家呼啦一下子都圍了過來,現場一片混亂,恰在這時,扮作瞎子的宋孝安走了過來,他本來趁亂就要登船了,忽聽周喬稚嫩的聲音跟看熱鬧的人說,這是自己的爸爸周志乾,他吃驚地轉過身來,結果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六哥。
宋孝安回頭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周圍喬裝的偵查員,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跑到了鄭耀先身邊,要帶著他一起離開。鄭耀先沒辦法,只得抱起周喬和宋孝安一起退走,到了安全地帶,宋孝安一把抱住鄭耀先,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鄭耀先知道宋孝安這一暴露就徹底跑不了了,面對昔日兄弟的誠摯之情,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哭罷多時,宋孝安擦乾眼淚催著鄭耀先帶著孩子先走,由自己來斷後,鄭耀先無法解釋,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之後,鄭耀先哄了周喬半天,勸她先和高君寶回家,並答應第二天回去看她,這才將兩個孩子打發走了。
這時,宋孝安已經和馬小五等人對上了火,雙方打得十分激烈,偵查員死傷了好幾個,馬小五也不敢再強攻,只能僵持著。又對峙了一會後,宋孝安不慎被打傷了,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也便豁了出去,故意現身出來,面對面和馬小五他們槍戰,可是不過片刻,他一雙手槍里的子彈就打盡了,自己的身上被打成了篩子眼。
宋孝安拼盡最後一口氣,轉身面向台灣跪了下來,那邊有他解放前耗盡家財送過去的老母親,他是個孝子,這次也是為了要回去在母親身邊盡孝,這才向台灣打報告申請調回去。如今能夠保護自己的六哥平安離開,宋孝安再無遺憾,只是覺得愧對老母親,可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豁出命去保護的六哥卻是個共產黨。鄭耀先在後面看到了慘死的宋孝安,心痛難抑,禁不住淚流滿面。
事後,不但鄭耀先黯然神傷,就連馬小五也是心神不安,這一戰國民黨死了一個少校處長,自己這方卻也損失了好幾位偵查員,他不知道這一戰算是贏了還是輸了,鄭耀先反過來勸慰他,這就是幹自己這一行工作的性質為了信仰,為了家國大義,萬事皆可拋。
第35集 袁農申訴成功韓冰被無罪釋放 馬小五接受秘密任務前往香港
如今的韓冰,除了黨籍,職位、待遇什麼的全都沒了,但她一句也不解釋,只是將一切都埋藏在心里,每天拼命地幹活。但是,鄭耀先卻從韓冰緊皺的雙眉看出了她內心的煎熬,他不禁深深為韓冰感到惋惜,如今建國伊始,像韓冰這樣的人才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可她現在卻只能這樣不尷不尬地活著,實在讓人唏噓。鄭耀先知道韓冰心情不好,經常想方設法地沒話找話逗韓冰開心,可韓冰卻絲毫不領情,每次都橫眉立目地斥責他一番,將他趕開。
鄭耀先在碼頭曾經答應周喬,第二天去看望她,最後卻食言了。小周喬倒是牢牢記著爸爸的話,她不管刮風下雨,每天都在巷子口望眼欲穿地等著爸爸回來,可她始終沒能等來自己的爸爸,憐的孩子滿口嚷著自己的爸爸是騙子。
馬小五替鄭耀先看過了周喬,將她的情況轉告給了鄭耀先,並把江萬朝已死,袁農代替他的職位做了副政委的事告訴了鄭耀先,讓他多加注意,不要再有把柄落在袁農手中,鄭耀先卻對這些不甚在意,只是覺得愧對自己的女兒。
袁農死心塌地喜歡上了韓冰,韓冰淪落至此,他卻毫不嫌棄。他親自找到了勞改農場,向韓冰當面表白,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放棄對她的感情,直到她結婚的那天為止。此外,袁農還拿出一份自己親手寫的申訴材料,稱要以一個山城老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將申訴材料送去北京。韓冰對此十分感動,但她卻不能對袁農有任何承諾,便哭著跑開了。
三個月後,袁農又到勞改農場來了,還帶來了北京總部的回信。鄭耀先給韓冰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催著她趕快去見袁農,韓冰這才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去。一見面,袁農就將她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的好消息告訴了韓冰,韓冰簡直不敢置信。
韓冰很快就回到了原單位,並和袁農喜結連理,同志們都過來捧場,現場熱鬧非常。
1955年4月11日,周恩來總理要乘坐印航的克什米爾公主號航班去雅加達參加亞非萬隆會議,毛人鳳竟然趁機一手炮制了一個震驚世界的陰謀,他指使手下的香港保密局特務,在飛機上上安放了定時炸彈,企圖暗中加害周總理。所幸的是,周總理因事未能乘坐這架航班,而這班客機從香港起飛四個小時後,在北婆羅洲沙撈越的海面上發生了爆炸,機上十一名中國代表團的工作人員以及記者全都罹難。
4月12號,大陸外交部嚴正指出,這場空難是台灣蔣介石集團在美國的支持下,蓄意製造的國際謀殺案。通過這個事件,給所有的公安刑偵人員都敲響了警鐘,陳國華加緊了對隱藏特務的追擊偵查,特別是對宮庶和延娥,加大了搜捕調查力度。
經過這些年跟著鄭耀先的歷練,馬小五已經成長為了一位成熟而優秀的偵查員,他替自己的老師鄭耀先向陳國華求情,想要為他平反,陳國華卻知道,如今鄭介民大權在握,不會讓鄭耀先永遠當一枚死子,他還需要繼續潛伏,因此沒有同意馬小五的請求。
根據各項證據表明,如今身在香港,任一家貿易公司總經理的宮庶參與了這次克什米爾炸機事件,而且,近期有一位從美國回來的愛國火箭專家,想要經香港轉道回國,卻被宮庶盯上了,至今困在香港的椰林酒店,為此,陳國華秘密派遣馬小五前往香港保護專家回國。他告訴馬小五,組織在那邊安排了三男一女來配合他的工作,但是除了聯絡地點和暗號,其它任何信息都沒有,至於暗號的持有者是不是真正的自己人,就要由他來判斷。
馬小五痛痛快快地接受了任務,按照保密條例,偵查員執行任務時,不能讓旁人知道自己的任務,包括直系親屬,因此,馬小五沒有與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冷眉珊告別,悄然一身地上了路。馬小五有些後悔自己在家的時候沒有對冷眉珊更好一點。而他悄無聲息地一走了無音信,則將冷眉珊急得直掉淚,她哭著向韓冰打聽馬小五的行蹤,並說出了要和他離婚的氣話。韓冰好言勸慰,並跟她說了自己和袁農如今也是各忙各的,每天吃住在各自的辦公室,平時也就一個星期才回一趟家,就像是延安時期的「禮拜六夫妻」一樣。
冷眉珊聞言十分吃驚,卻還是不依不饒,非要知道馬小五去了哪里,韓冰就給他支招,讓她回家看看馬小五都帶走了什麼衣服,如果帶的是薄衣服,那就說明是往南方走了,反之則是往北方去了。冷眉珊接口道,馬小五帶走的都是薄衣服,韓冰聞言不禁陷入了深思……
第36集 馬小五營救專家行動失敗 秘密材料遭各方虎視眈眈
韓冰在去圖書館借書的時候,在登記簿上看到了馬小五剛剛借了一本關於香港的風土人情及交通狀況的書,在結合冷眉珊之前所說的話,她很容易便猜到,馬小五是去香港執行任務了,而宮庶此時就在香港,十有八、九這個任務和宮庶有關。韓冰將自己的判斷跟陳國華說了,陳國華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她,也便承認了。
馬小五曾經兩次敗在宮庶手下,兩次身負重傷,可陳國華依然派了他前去,韓冰知道,這是組織依然對自己之前被俘的事有所懷疑,否則,最適合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人,非自己莫屬。她將這些話一股腦兒地倒給了陳國華,將自己一直以來咽不下吐不出的那份鬱卒全都發泄了出來。陳國華想要安慰她,韓冰卻起身離開了,陳國華只能暗暗嘆息。
馬小五到了香港以後,按照預先說好的時間到了接頭地點香江茶樓,他要了一份雲吞面,拿了一份香港商報,邊吃邊看。隨後,便有三男一女坐到了他身邊,那女子環顧一下四周,直接來到了馬小五面前,裝作向他借報紙,和他對上了聯絡暗號。
第一次接頭一切順利,馬小五便起身離開了,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四個人將會於中午十二點、十二點零八分以及十二點十四分分別到達尖沙咀皇后酒吧,與自己進行第二次碰面,與他討論計劃的具體實施方案。
馬小五一邊走一邊注意著自己的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他提早來到了皇后酒吧,隨機定下了一間包間,並對房間里的所有器物都進行了一遍仔細地排查,邊邊角角都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竊聽裝置之類的東西,馬小五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這些都是鄭耀先傳授給他的經驗,如今真正運用到了實戰當中。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三男一女分別按照時間一分不差地來到了皇后酒吧,通過前台找到了馬小五的包間,看看時間分秒不差,也都沒有任何異常狀況,馬小五確定了他們就是自己的接線人無疑,於是他便和四人進行了互相介紹,那個女子自稱叫做華女,一星期前已經接到指令,進入了椰林酒店做客房服務生,和她一起來的是她的丈夫慶元,另外兩個人分別是的士司機阿成和愛喝酒的酒精陳。
在此之前,北京曾經派出過兩撥人馬來接應這位火箭專家G先生,但行動都被宮庶破壞了。椰林酒店是一位有身份的英國人開的,在全港乃至海外都極有影響,這一點令各方勢力不得不投鼠忌器,因此國民黨特務不敢在酒店內肆意妄為,所以兩次下手都選在了酒店門口和附近。
馬小五經過反復思考,敲定了一套貍貓換太子的行動方案:讓華女將G先生的一位密友寫給他的一封信轉交給G先生,和他溝通好行動方案,然後由這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假扮G先生,偷偷進入G先生的房間,以犯心臟病為由從椰林酒店正門被抬上救護車,然後由華女和酒精陳護送G先生從酒店後門悄悄離開,坐上在那里等候的阿成的計程車前往碼頭,上船之後眾人的任務就算結束。
那四人對這套方案均無異議,雖然馬小五一開始就說明,假扮者有可能遭遇冷槍,有性命之憂,但酒精陳和慶元還是爭著要當這個替身,最後馬小五決定由具有文人氣質的慶元來假扮G先生。
到了晚上,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慶元扮成犯病的G先生被抬上了救護車,一切都十分順利,並沒有傳來意想中的槍聲,馬小五卻反倒緊張起來,往往越是看似水波不驚,越有可能隱藏著驚濤駭浪,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知道,宮庶既然成功地打掉了前兩撥人馬,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兩次交手均慘敗給宮庶,馬小五的腿和他的肺突然痙攣了起來,他不由得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之後,G先生也在酒精陳的陪同下步出酒店後門,順利上了阿成的計程車,在不遠處暗中觀察的馬小五見事情順利,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前門穿過酒店到後門外找到了阿成的車,可他打開車門後卻發現,阿成和G先生已經飲彈身亡了。馬小五愣怔了片刻,下意識地拎起G先生的皮包跑開了,他剛剛離開,車子就轟然爆炸,在附近巡邏的警察很快就趕到了。
馬小五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將G先生皮包里的幾頁材料用微型錄影機拍了下來,剛剛拍完,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馬小五連忙將交卷裝在塑膠袋里吞了下去,並把材料焚燒後與微型相機一起沖進了馬桶。警察沖進來搜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便將他帶走了,馬小五不知道的是,此時,慶元等三個人都已經遭了毒手。
到了警局,馬小五被保密局安插的蘭探長嚴刑拷打,威逼他交出皮包里的東西,馬小五自然不肯吐露一個字。後來警察局接到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通報,稱如果他們能合法地撬開馬小五的嘴,套出G先生手里的東西,可以任由他們開價,警局便派出號稱亞洲問題專家的詹姆斯接手了馬小五的案子。
由於有目擊證人和法醫鑒定證明,馬小五只是在G先生死後撿了一個不值錢的皮包,根據香港法律這根本不構成犯罪,詹姆斯也只能羈押他八個小時,八小時後只能護送馬小五安全出境。
詹姆斯為了撬開馬小五的嘴,就帶他去辨認了慶元等人的屍體,詢問他是否認識,馬小五裝作害怕的樣子,一點都沒露出破綻,面對詹姆斯拿出的馬小五和那三人認識的證據,馬小五卻避重就輕,巧妙地替自己開脫了。詹姆斯那馬小五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暗暗想著,也不知道這個中國人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小狐貍,為什麼和他交手的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準備在未來幾個小時里輕易放過馬小五。
椰林酒店門口的那一幕和隨後的幾起兇殺案都是宮庶暗中搞的鬼,當他得知馬小五只要交了保釋金就能被釋放,十分吃驚,但轉念又覺得十分有趣。自從台灣方面接到了山城潛伏特工的情報,得知馬小五要來港,他還失望了好一陣子,覺得馬小五不配做自己的對手,如今看來,他倒是長進了。只是馬小五的路數讓宮庶覺得十分熟悉,似乎與鄭耀先如出一轍,但他卻沒有想到,馬小五會與自己師出同門,在他心里,任何人都有可能投共,唯有鄭耀先不可能。
宮庶接到台灣的指令就是阻止火箭專家投共,如今任務完成了,至於G先生手里的東西,宮庶並不太感興趣,但他知道,那東西一定是被馬小五拍下來吞到了肚子里。蘭探長不甘心眼睜睜看著膠卷落在共產黨手里,宮庶卻覺得,落在共產黨手里也比落在英國人手里強,國共兩黨就像是兩兄弟,關起門來打架可以,但是決不能便宜了外人。
鄭耀先一大早就被吉普車從勞改農場接了出來,但馬小五並沒有來,鄭耀先心中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他知道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而且和馬小五有關。到了公安局後,鄭耀先從陳國華口中得知了此次行動,他十分生氣,預感馬小五此行將會有危險。
馬小五是鄭耀先的關門弟子,雖說兩人開始時誰都看不上誰,但這幾年下來,鄭耀先在馬小五身上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徒弟甚至是孩子一樣,而馬小五也早就真正地將鄭耀先當做了自己的師父,師徒兩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鄭耀先深知馬小五還欠歷練,不夠成熟,難以對付久經沙場的宮庶,他不由得為徒弟捏了一把汗,甚至威脅陳國華,若是自己的寶貝徒弟出了什麼意外,他後半輩子就別想好過,陳國華對他這護犢子的表現十分無語。
兩人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一直沒有馬小五的消息,鄭耀先更沉不住氣了,他連死的心都有了,馬小五是他後半生的心血,他隱姓埋名二十二年,什麼都沒有得到,戰友被他熬得犧牲了,家也被熬得妻離子散,假如再失去這個徒弟,他真的是活不下去了。陳國華被鄭耀先的一番話說得也不禁潸然淚下,心酸不已。這時,有人來報告了香港那邊傳來的行動失敗的消息,得知相關人員均下落不明,陳國華的一顆心跌倒了谷底,此時,他有不由得開始埋怨鄭耀先培養的這個宮庶太優秀了。
第37集 馬小五受盡非人折磨保住秘密資料 鄭耀先由衷欣慰不遺餘力鞭策徒弟
宮庶想到的詹姆斯也能想到,他知道馬小五一定是把微型膠卷藏在了肚子里,於是便千方百計地說服馬小五吃東西,想要利用放在其中的瀉藥達到目的,拿到馬小五肚子里的東西。馬小五哪里能不明白詹姆斯的用意,他以自己吃不慣西餐為由婉言拒絕了。詹姆斯又讓人為他上了一杯茶,馬小五實在推脫不過,就喝了一小口,他以為這麼一小口不會有問題,結果沒多長時間,他就覺得腹痛如絞,詹姆斯狀似殷勤地趕緊讓人陪他去上廁所。
馬小五在蹲坑的時候,英國警察就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見實在支不走那家夥,便提議讓他抽根煙,免得被自己的臭味熏到,那警察終於還是破功了,馬小五趁他轉身去點煙的時候,悄悄抓出了剛剛被自己拉出來的膠卷,強忍著惡心又吞了下去。
不得不說英國鬼子的瀉藥效力太大,馬小五只喝了一小口,就被來來回回折騰了無數回,直拉得他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最後,詹姆斯眼看羈押的時間快要到了,自己還是沒有達到目的,便決定破釜沉舟。他以替馬小五看病為借口,將他帶到了醫院照X光,想要徹底損毀膠卷,他的理論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但是讓詹姆斯想不到的是,他讓人連馬小五的每顆牙齒都檢查了一遍,照過X光後依然毫無所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小五離開了。就在詹姆斯覺得匪夷所思時,醫院的護工端著一盆嘔吐物走過,詹姆斯忽然明白了,馬小五一定是在透視前將膠卷吐了出來,然後透視完後又將其塞進了嘴里。他連忙讓人攔住馬小五,卻被告知,馬小五剛出醫院就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了,詹姆斯氣得狠狠將手中的警帽摔在了地上,就差抽自己倆大耳刮子了。
馬小五被折騰得幾乎丟掉了半條命,他拖著踉蹌的腳步硬撐著過了羅湖橋,回到了自己的國土上,這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陳國華和鄭耀先得到馬小五死里逃生的消息後激動不已,鄭耀先心里高興,嘴上卻還在埋怨陳國華,讓他以後不要再派自己這個半瓶子醋的寶貝徒弟幹這麼危險的工作,兩人又你來我往地鬥了一番嘴皮子,陳國華哪里說得過曾經的「鬼子六」,只能甘拜下風。
雖然對陳國華是這樣說的,但在回石口勞教農場的路上,鄭耀先終於還是繃不住笑了起來,他從心底里為徒弟的劫後餘生高興地忘乎所以,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明朗生動了起來。可是一個月後,當馬小五來看他時,鄭耀先卻又變了另外一副面目,劈頭蓋臉地大罵了馬小五一番。馬小五趕緊解釋,自己帶回來的膠卷上就是導彈方程式,幾乎是專家的全部研究成果和心血,自己不算無功而返,並且還因此榮立了二等功。鄭耀先卻還是一個勁地罵他沒有保護好目標,給自己丟了人。
之後,鄭耀先讓馬小五說說這次行動的感觸和收獲,馬小五便將自己懷疑山城公安局有內鬼的事說了出來,鄭耀先卻一眼便看穿了,和他接頭的那四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內鬼。馬小五不相信,覺得宮庶不會連自己人都殺,鄭耀先卻知道宮庶的脾氣,他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動手,卻對叛徒恨之入骨,那四人中肯定有一個人背叛了,出賣了他們。
鄭耀先分析的一點沒錯,那個的士司機阿成就是出賣他們的人,他家中有個好吃懶做的老婆,再加上自己愛貪小便宜,為了貪保密局許諾的賞金,便做了叛徒,事後被宮庶一並滅了口。
鄭耀先不敢想像,假如宮庶知道了自己才是軍統內部最大的內鬼,會使出什麼手段對付自己,就連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應付他都心里沒底。馬小五對自己這個歷盡了坎坷磨難卻還要背負罵名的師父十分心疼,建議他找個機會漂白自己。可鄭耀先卻知道,那樣一來,組織上對曾墨怡、江心、陸漢卿等人的死將無法交代,因此自己不想給組織找麻煩,情願一生背負這個罵名。馬小五聞言更加覺得不忍心,但他卻相信,自己的師父一定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鄭耀先對此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反而關心地詢問了徒弟的胃有沒有受傷,得知馬小被那個該死的詹姆斯折騰得已經胃穿孔,鄭耀先關切地囑咐了他一番。
馬小五工作上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後院卻頻頻起火。隨著時間的推移,冷眉珊對馬小五加深了了解,知道了他那點子家底,更明白了當初他是將自己騙到了手,所說喜歡文學,喜歡高爾基什麼的純屬謊言,她不禁滿心氣憤,常常和馬小五吵架,吵架之後就去找韓冰訴苦,都快變成祥林嫂了,韓冰也是頭疼不已。其實,韓冰又何嘗幸福?當初袁農發瘋似的追求韓冰,如今兩人也是同床異夢形同陌路。
1957年,黨中央下達指令,在全黨範圍內開展整風運動,新華社也出了社論,號召各界積極參加運動,幫助整風 ,於是便催生了轟轟烈烈的右派民主運動,可是隨後就因為一些未可預見的問題轉而又發起了一場更為激烈的反右運動,從上到下逐漸波及了整個社會。自然的,山城公安局也未能幸免,而最為積極推動這場運動的,便是副政委袁農。政委到北京開會去了,袁農這個副政委便成了山城公安局的政治當家人,他每天召集大家開會,非逼著人們搞出一個百分之五比例的右派名單,此舉令全局上下人人反感,韓冰更是在會上當面唱反調,找了個借口離席而去,袁農十分尷尬。
第38集 迫於形勢壓力韓冰被控右派 鄭耀先借機出面申訴同被關
袁農見其他單位都揪出了右派分子,只有公安局沒有動靜,他也對上面下達的百分之五的右派目標犯了愁,開了幾次會每人舉報,他便想出了一個當面舉手表決,選舉右派的主意。
大家對袁農這種做法都相當不滿,可是又不敢反駁,再加上韓冰在開會時借口上廁所離開,並開口抱怨了幾句,於是有一個人一起頭,大家就一個跟一個地舉起了手,最後絕大多數人都同意韓冰被打成了右派。袁農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氣得當場折斷了手中的鉛筆。
韓冰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右派,那些舉手表決的同志平時與她關係還都不錯,可是一旦撕破了臉,哪怕心里明知她是冤枉的,該扣屎盆子的時候,誰都沒有心慈手軟。
這個消息被勞改農場的趙師傅知道了,他是個熱心人,以前和韓冰處的也不錯,知道她的為人,因此很為韓冰著急,便找來鄭耀先發牢騷,鄭耀先當即便提筆寫了一封替韓冰申訴的材料,交到了公安局。
袁農見到材料後拍案而起,雖說鄭耀先是在為韓冰鳴冤叫屈,可自己的老婆哪里輪得到他鄭耀先出頭,再加上袁農一直從心底里毒恨鄭耀先,因此便借職務之便,給鄭耀先也扣了一頂右派的帽子,命馬小五到勞改農場去抓捕周志乾。
馬小五接到命令後,焦急不已,他自小沒了親人,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他將師父真真正正當做了自己的父兄,如今師父反革命嫌疑的帽子還沒摘掉,又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這下能不能活得成都難說了。馬小五急火火地找到陳國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請求替鄭耀先背負這右派的罪名。
馬小五的心情陳國華完全理解,他的請求自然不能答應,其實陳國華心中更加擔憂,他手下一下子折損兩員大將,怎不讓他心痛,可是如今的形勢,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因此也是一籌莫展。想來想去,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想辦法,不要讓鄭耀先被送上刑場。
馬小五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去農場抓人,見到鄭耀先後,馬小五又急又惱,怨怪他不該往槍口上撞,這分明就是自個挖坑埋自個。鄭耀先卻不這麼認為,作為老牌特工,他做任何事之先都不會不想後果,這件事看似是倉促之間決定的,卻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一來,鄭耀先是真的替韓冰叫屈,二來,他也是在替自己找退路,自己雖說名義上是無罪的,但是反革命嫌疑的帽子難以看到摘下的那一天,往勞改農場一關,就相當於判了無期徒刑,誰還會想起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替自己平反呢?但是右派不同,那都是些知識分子、社會主義的精英、民族的脊梁,他們頭上的帽子不會扣一輩子,總有一天會被平反,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借坡下驢,趁機討個說法了。
鄭耀先這麼一解釋,馬小五便明白了,可他又擔心萬一上面不給說法,直接把他給槍斃了,那可就糟了。鄭耀先也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他並不害怕,甚至還有一絲絲期盼,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來說,死,倒是一種解脫,只是鄭耀先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拜托馬小五以後定期替自己多看望周喬,等她大點了就告訴她,做父親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只是無法陪伴她,讓她這輩子就把秋荷當成親媽。馬小五聽了師父交代後事一般的話,心中更加難受。
趙師傅和鄭耀先的指導員郭文志得知鄭耀先被打成了右派,簡直不敢置信,兩人心中都有些不忍,可又不得不做出與他劃清界限的樣子,趙師傅更是後悔自己攛掇鄭耀先替韓冰出頭。
鄭耀先和韓冰又一次被關進了看守所,而且因為警力不足,還被關在了當中只有一個鐵柵欄相隔的同一間牢房里,兩人都十分尷尬。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懣,鄭耀先在牢房里唱起了革命歌曲,韓冰被吵得睡不著,便賭氣和他一起唱起了歌,這離奇的一幕,讓看守也納罕不已。
因為韓冰被打成了右派,她的黨籍、職務全都一擼到底,上級建議袁農與她徹底劃清界限,立刻解除夫妻關係,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袁農略一猶豫便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之後,袁農帶著離婚協議書去了牢里,鄭耀先聽到有人來,連忙躲進了廁所。袁農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讓韓冰簽字,並稱如今只是假離婚,等事情平息了,再和她復婚,韓冰卻當場拒絕了,她沒有想到,多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大難來臨,袁農卻首先選擇自保。其實韓冰本不喜歡袁農,她一點都不留戀這段關係,因此很痛快地簽了字,唯一的要求是,請袁農替自己保護好在延安紡線比賽時得到的那個紅緞面的日記本。
鄭耀先在暗中目睹了這一切,他知道韓冰心里一定不好受,便千方百計地勸慰她,並提議兩人作為同一階級立場的戰友,暫且休戰,不要再吵鬧。韓冰嘴上不饒人,卻默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從此兩人真的不再吵鬧,兩人平心靜氣地向彼此道起了自己的心里話,竟然越聊越覺得投機。
馬小五從看守口中得知這個情況後,不知道到底是該替他們高興還是悲哀,一場政治運動,居然讓他挖空心思都辦不成的事,在短短一天之內就出現了歷史性的轉變。
第39集 鄭耀先再次被送勞教農場 袁農暗中指使管教虐仇人
錢重文得到鄭耀先沒事找事給自己招來一頂右派帽子,又急又氣,當即便從北京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山城,她對著陳國華大發雷霆,恨鐵不成鋼地大罵了鄭耀先一通,表示要給鄭耀先一個狠狠的教訓。然而,陳國華卻多少明白一點鄭耀先的意圖,他知道鄭耀先的不易和他所受的委屈,便勸解了錢副部長一番,請她多多體諒鄭耀先的心境。
錢重文冷靜下來後也想明白了,她接受了陳國華的建議,經過積極的運作,最終以組織的名義,將鄭耀先又發回農場改造,不但是他,就連韓冰也被重 新髮到了石口勞教農場。兩人接到文件後不禁相對哀嘆,想到以後還要永無絕期地和對方一起切蔥剝蒜,不由地又一次開啟了鬥眼雞模式。
1958年春天,馬小五親自押送一明一暗兩個師傅前往石口勞改農場,眼見他們唇槍舌劍,鬥得你死我活,眼球充血,他卻不能勸也勸不得。馬小五當時就在想,要讓這兩個人和睦相處,只怕只能在地底下 馬克思那里做到了。讓人沒想到的是,袁農竟然暗暗對農場負責人發了話,讓他們嚴厲對待周志乾,對韓冰則多加照顧。
這場反右運動波及的面太廣泛了,冷眉珊的父親也被劃成了右派,連冷眉珊都被停職趕回了家,馬小五若不與她離婚,也難逃一劫,可馬小五對冷眉珊情深義重,無論如何都不肯和冷眉珊離婚。而韓冰被撤職以後,陳國華打算讓馬小五頂替她做科長,繼續大力追查延娥的案子,馬小五不禁有些頭疼,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陳國華等人心心念念想要抓捕的延娥,一直帶著手下的特務躲在深山里,因為沒有戶口,又不敢露面,弄不來糧票,他們只能靠溫老板平日在廟里偷點供果充饑,可是總這樣偷偷摸摸也不是辦法,溫老板便決定出家,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從廟里往外順東西了,延娥不禁感激不已。
一轉眼間,高君寶已經長成了十八歲的大小夥子,眼看著秋荷媽媽為了養活自己和周喬,把手鐲、耳環、戒指等值錢的首飾全都當掉了,再無可當,況且如今也已經沒了典當行,一家人生活拮據。高君寶不忍秋荷一個人苦苦支撐,便決定輟學出去賺錢,秋荷覺得愧對孩子,不禁暗暗自責流淚。
反右之風還沒有過去,黨中央國務院發起了除四害的運動,全國上下都投入了轟轟烈烈的運動中,緊接著,又開始了大躍進運動,浮誇之風盛行,鄭耀先對此頗有微詞,卻只能背地里向韓冰發發牢騷,不敢公開說什麼,免得再惹來無妄之災。
大躍進中,農場也展開了大煉鋼鐵的運動,管教得了袁農的暗示,故意折磨鄭耀先,讓他背著一百多斤的鐵疙瘩,來回折騰,累得鄭耀先都吐了血。他實在動不了了,便躺倒在了床上,管教郭文志還是不肯放過他,非逼著他繼續勞力,卻被鄭耀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郭文志惱羞成怒地將他關進了牛棚。
大煉鋼鐵運動中發生了很多慘劇,一個孩子只有一個多月的年輕母親被飛濺的鐵水燙傷毀容,不堪折磨上吊自殺了,人們看到後心中惋惜卻不敢有所表露。因為缺人手,韓冰也被派去煉鋼,幹了一天活的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住處,去看望生病的鄭耀先,鄭耀先將自己一天僅有的兩個黑面窩窩頭留下一個給她吃,虛弱地請求她,在查清楚自己不是鄭耀先的那一天,到自己的墳前告訴自己一聲,韓冰握著窩頭動容地落了淚。
此時,韓冰也說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鄭耀先還是周志乾,她覺得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在這樣的境遇下,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留住這患難之中得之不易的友情。
>電視劇《風箏》劇情介紹(更新至1~39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