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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諜戰劇多如牛毛,像《五號特工組》、《偽裝者》、《潛伏》包括柳導自己的《暗算》等,都已經在一些影迷心中被奉為經典,在該有的套路都被開發的差不多了的情況下,這部電視劇卻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讓廣大諜戰影迷大呼過癮。
一、讓敵人像人了
在以往的諜戰劇中,往往主角所在一方總是運籌帷幄,敵人基本上都是廢物點心,不堪一擊,偶有超常發揮的敵人,也基本只能神奇上一兩集就要被主角虐暴。
但是《風箏》顯然不是這麼乾的,甚至沒有一點這樣乾的意圖。這部劇破天荒的將敵人的智商情商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很多時候是超越主角的存在,讓當時地下工作的困難重重顯得更為真實。沒有神奇的起死回生,很多觀眾以為能活下來的,在其他諜戰劇中的像程真兒這樣的鐵定主角,在《風箏》中被敵人真的幹掉了。
例如在第一集中的咬耳朵梗,這在黃曉明、周迅主演的諜戰劇《風聲》中也有體現,這樣簡單的一個小騙局,在《風箏》中往往是直接由對手看穿來破局,讓人覺得真實性倍增。
同樣的,敵人也不止有狼性,《風箏》中除了我方人物的感情外,還著重描寫了敵方人物的感情,他們失去同伴也會痛苦,對待自己的孩子同樣溫柔。這是以往諜戰劇中難以看到的景象。
二、讓我們也更像人了
眾所周知《風箏》拍完5年之後才被解禁,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他沒有把我們取得勝利的前輩,寫的像以往諜戰劇一樣的高大全,永遠都是鋼鐵一樣的意志毫不動搖。
片中很多的地下工作者同樣有自己的苦悶和不解甚至憤怒,他們也渴望正常人的生活,渴望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陽下而不是扮演者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身份,遇到苦悶的說不出口的困境時,有很多的牢騷和發泄;自己的愛人被殺了,這時候也不管什麼組織紀律,只想手刃仇敵。這樣的「人性化」設置,讓他們看起來不那麼的完美。
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在看完《風箏》全片後,人們反而更欽佩這些地下工作者,他們有欲望,但是出於信仰、出於更高的追求而克制住了,這比從頭到尾仿佛天生是聖人似的刀槍不入,來的更有力量。
三、更大的親歷者格局
二戰時期,德國納粹上校軍官派普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的,但事實的真相只有親歷者才知道。
因此,我們看到的以往諜戰劇是基本都是非黑即白的二元世界,而《風箏》選擇站在辯證的角度去正視歷史。每一個個體在歷史的洪流面前都是渺小的,但同時又複雜的。站在他們各自的立場上來看,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簡單地說贏了就完全正確,輸了就一文不值。
在片中我方的地下工作人員也會讚嘆鬼子六的手腕高明,而在山城淪陷後,宮庶、田湖這樣的善於動腦子的人,也能總結出自己到底是輸在哪里。如果說以往的諜戰劇是在各自的意識形態下兩方拼殺,《風箏》就是不說誰對誰錯,讓觀眾代入這個角色的一琪征,感受這些人要怎樣做出選擇。就連那些像江萬潮這樣的傳統意義上絕對被打上「叛徒」標籤的叛變者,人們在看了電視劇後也會想一想,自己遭遇那種妻子在眼前被折磨的場景,還能不能守住信仰。
四、無處不在的黑色幽默
黑色幽默的定義就是讓人發笑的同時感受到命運的荒誕與可怕。有什麼比上一秒還哈哈大笑,下一秒就橫屍在地更能夠使人感到絕望呢?
《風箏》這部劇在面對無數殘忍的屠殺清洗和殘酷鬥爭時,沒有用傳統的苦大仇深視角來描述。相反,劇中處處充滿了這樣絕境中的荒誕笑話,柳雲龍在劇中大量使用了這種大實話類的黑色幽默,創造性的讓諜戰劇在趣味性這個范疇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譬如:
審訊被捕地下黨不成功,六哥說——能主動招供的共黨我只見過兩個,一個是張國燾,還有一個是他老婆。
被遊擊隊伏擊了,六哥說——被自己人打傷了,還得國民黨掏醫藥費,你說他們這冤大頭啊。
江心問六哥怎麼知道自己用美人計蒙混過關,六哥說——美國教官訓練女特工,什麼時候離開過下三路?!
第一次見到韓冰,六哥說——貴黨有位巾幗英雄,把小日本鬼子可給折騰慘了,日本駐華北情報部,36名高級諜報員,被她弄瘋了35個。有一個還是因為自己想不開,喝藥自殺了。
談到川島芳子,六哥說——這川島芳子又怎麼樣啊,跟她一過招兒啊,這內分泌就失調了,喝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藥,到現在說話的嗓門就像個大老爺們兒。
江心謊稱被廁所的大蒼蠅嚇了一跳,六哥說——你說的大蟲子,其實就是個綠豆蠅子,這大晚上的它本來在那睡得好好的,你跑到它頭上,又拉又尿,它能不生氣嗎?
六哥發現有人監聽自己,六哥說——自從吳福出事,這屋子里又多了些東西,我有屁都不敢放了,唯恐屁聲一大,震聾了正在監聽的兄弟們的耳朵。
最後平反了見到組織上的主管,本以為肯定要煽情了,沒想到鄭耀先同志瞬間化身本山大叔——來的火車票能給報不?
除此之外的幾位主角像宮庶、韓冰、馬小五等也有這個特點,明明是在危險的環境下,卻仍然還能開得出玩笑,這比一味地喊口號,更能體現出人物內心的強大。他們精心設計過的台詞雖都讓人發笑,但細想過後卻無不笑中帶淚。
五、鐵桿粉的特寫殺
前20集中的軍裝扮相,那時候國民黨採用美式軍服的帥氣線條,配上暗綠色的配色,再加上墨鏡,用柳氏諜戰片特有的的傲嬌自戀鏡頭記錄下來,使得鄭耀先在民國街頭帥出了新高度!
從《暗算》到《東風雨》再到《風箏》,柳雲龍導演對自己的形象有著相當的自信,不過這樣的自信來的並不是沒道理,不得不承認柳導的顏是沒的說,風靡一時的電視劇《蝸居》原作者六六本打算讓柳雲龍出演宋思明,但是被導演否決了,理由就是:這家夥長得太帥太正,要是真讓他演貪官,那小女生還不上趕著撲上去?!
而在《暗算》中,柳雲龍更是借著扮演黃依依的陳數之口,來好好誇了自己一頓:
「你鼻子長的很好,鼻梁堅挺,鼻翼收緊,是個可信賴的男人;嘴巴也不錯,嘴唇厚實,棱角分明,是個沉得住氣的男人;額頭呢,方正,印堂發亮,是個有出息的男人!」
從外表延伸到內心,基本已經誇出花來了,柳雲龍的鐵桿粉當然希望這樣的鏡頭越多越好。
六、觸及了不能觸及的歷史
這可能是本片不能過審的重要原因,但是就最近一段時間的來看,這方面的審查有放寬的趨勢。不只是《風箏》,想近期熱映的《無問西東》也對文革中的批鬥會場景進行了細致的展現。這讓這一段以往電視劇都不敢觸及的灰色區域,首次在諜戰劇中暴露在了陽光下。
著名編劇蘆葦曾經說過:拍《活著》和《霸王別姬》時,我很高興,我覺得我們終於可以上路了,但我沒想到,那就是我們的終點。但看了這部電視劇,真心覺得我們是不是又可以上路了,可以客觀地告訴後人,歷史上發生過什麼,哪些錯誤不能再犯。
被自己人冤枉,本來是間諜的家常便飯。鄭耀先在第一集中就想到這一層,但是已經一般這樣的委屈總是點到為止,總是有高層適時的從天而降,把受委屈的英雄從煉獄中解救出來。哪有把這種英雄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可《風箏》偏偏就是這樣幹了。
潛入敵後的人活到了勝利的這一天,可是接下來背著這個黑身份,他們該怎麼辦呢?沒有周總理的特批指示,沒有關鍵時候的免死金牌,反而有時要依靠敵人的保護、靠抹掉自己的身份活下去。這讓本來內心就煎熬的主人公,更加雪上加霜,而受了這樣的大委屈,還能夠堅持下來的信仰,更顯彌足珍貴。
最後
綜上,《風箏》是一部特別真實的諜戰劇,「特務」這個詞不再是超人或者超級壞人的代名詞,相反看過之後,你會驚奇的發現,他們也是普通的蕓蕓眾生,有著自己的生活,有著柴米油鹽的苦惱,但就是因為「信仰」的存在,讓這些普通人在那個時代,顯得格外耀眼。
如果說《暗算》是柳雲龍諜戰片的經典開山之作,那麼《風箏》更是融入了更多對於歷史、人生、命運的思考,一個人的信仰到底有多堅強,看完才能體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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