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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點,每個人都不容易」,這句話放在陳情令這部劇裡,最適合不過了。
瑤妹一生為了一句「娼妓之子」正名不容易;薛洋那顆揣到發黑的糖不容易;手無縛雞之力的懷桑,為了復仇把自己活成聶導不容易;江澄嘴硬一生以恨阿羨其實更恨自己活下去不容易;藍湛面壁三年問靈十三載苦尋魏嬰不容易……
但全劇最不容易的當屬魏嬰。
魏嬰的不容易,不是他跌入夷陵馴練冤魂無人知曉的至暗三個月,肉體上的苦,怨靈的侵擾,他都能承受得住。
魏嬰的不容易,也不是他站在屋頂,一人面對眾人的誤解不公唾罵圍堵劫殺。他本就是隨心而活,不在意眾人目光的人:是否在己,毀譽由人,得失不論。
魏嬰真正的不容易,是他藏在心裡的一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一點點切掉他生之意念的三個字:「都怪我」。
蓮花塢引來殺身之禍,江夫人說都怪他,雖是氣話,但魏嬰聽進去了。雲夢被滅,江澄說都怪他去招惹溫晁,魏嬰聽進去了。其實不用他們說,他在心裡也是怪自己的,但事情已經發生,無力回天了,他只能忍痛往前走,照顧江澄和師姐。
金子軒被溫寧錯殺,害師姐喪夫,小金陵剛滿一個月就沒了親爹。魏嬰心裡那句「都怪我」又重了幾頓:都怪自己沒控制好溫寧,都怪自己太自信……
溫情一族人被挫骨揚灰,魏嬰更是自責,如果不是溫寧錯殺金子軒,如果自己沒有錯信金光善,如果不是溫情他們想給金家一個交代,讓自己和金家不至於你死我活……他們都不會死……「都怪我」三個字已經壓得魏嬰喘不過氣。
魏嬰恨世界的不公,恨人性的醜陋,恨自己無法保護需要保護的人。
無條件愛自己的師姐,為他擋劍而死後,「都怪我」三個字也同時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除了贖罪……
江澄最後那一劍的氣憤,更加深了「都怪我」三個字的力道,他放開了藍湛的手……這一世了結。
這個少年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苦與絕望。我們看著他純真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最後只剩下泛紅的眼圈,還真他媽人間正道是滄桑。
還好,再歸來時,藍湛攜真相溫柔還你一句:魏嬰,這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