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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AI財經社 曹憶蕾
編 | 嚴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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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7期，賽程過半，接檔去年《創造101》的男團選秀節目《創造營2019》突然上了熱搜，事因是一位選手的退賽。
5月24日下午，《創造營2019》官方微博發布消息稱，學員王晨藝因個人原因向節目組提出退賽，即日起離開創造營的舞臺。兩小時後，「王晨藝退賽」話題登上微博熱搜排行榜第二，閱讀破億，引起了9.7萬討論。官方發布退賽聲明後，在騰訊視訊上，王晨藝的點讚通道已經關閉，VIP學員第二位的位次已經摘下。
2018年，女團選秀節目《創造101》轟動了一個夏天，制造出樣超越、王菊等話題性人物，一度號稱「重新定義中國女團」。2019年4月，同樣由騰訊視訊制作的《創造營2019》，試圖重新定義男團，接棒《創造營101》。
「定義」的使命還未達成，現在卻因為學員退賽，官方遭遇了粉絲質疑。對「個人原因」這含糊不清的說辭，粉絲不買單。這不是一個下位圈的選手，退賽當日排名第二，是最終勝出的有力候選者之一；兩天前，他在粉絲見面會上落淚，哽咽吶喊，「不辜負粉絲」，還參加了上海讚助商活動。
只是現在，聲嘶力竭者喊冤，平臺方無解釋，退賽背後的真相被封箱，如同過去兩個月被封閉在青島葫蘆島上訓練的參賽學員。
01 一場撲向21歲青年的網路暴力
事情並非毫無征兆，幾天前有關王晨藝退賽的傳聞已經在微博、豆瓣八組傳播開來，甚至衍生成一場扒皮「污點藝人」的網路暴力。
王晨藝的個人微博被翻查，他曾為葷段子、大尺度照片以及鬥魚TV冰凡直播唱國歌事件點讚、調侃。盡管已過數年，仍被部分網友扣上了「污點藝人」的帽子，要求他退賽。
與眾多背靠公司或有粉絲基礎的學員不同，出生於1998年的王晨藝是以素人身份參賽的。16歲時，王晨藝離鄉北漂，成為一位街舞舞蹈老師。此次參賽後，因精湛的舞技，他贏得了第一期評定節目中的首A。
沒有公司、沒有經紀人，一些網友質疑王晨藝炒作「素人人設」，扒出王晨藝是締壹娛樂的簽約藝人，該公司創始人司捷發微博回應，王晨藝曾為旗下練習生擔任舞蹈老師，因此簽署過勞力合約。盡管已經辟謠，輿論業已造成。
實際上，這個始終未能火爆的節目一直風波不斷。幾名選手的粉絲會存在「騙票」行為，造成了其他學員的票數損失，在受害粉絲心中，「創造營」應該更名為「騙票營」。
在節目前期，每一位有投票權的粉絲可選擇11位投票，對於「單推」的粉絲而言，這意味著放棄10張票，「換票」生意由此誕生——利用手上還可投出的10票，與其他選手粉絲作口頭承諾，互為對方偶像投票。然而，多張截屏顯示，一些粉絲玩失蹤，不兌現承諾，令守信方票數折損。
這場騙票交易也包含王晨藝的粉絲會，也在後來的輿論中為王晨藝又添一個污點。
輟學、離家、北漂，21歲王晨藝的故事充滿了勵志色彩，入營的首A讓他一度以為是美夢啟程了。在粉絲見面大會上，他哽咽著說，在這裡收獲了不真實的美夢，是數百萬粉絲的投票讓他站在了第二位。而今，種種虛虛實實的「污點」疊加著「污點」，輿論撕碎了美夢。
據艾漫數據統計，王晨藝的黑粉從5月22日開始出現暴漲，此前活躍黑粉數穩定在1000以下，22日之後增長到5000，環比增長超過700%，23日增長到6000。
各種陰謀論不絕於耳：關於這場退賽風波，有網友認為是一些粉絲為保護自家偶像順利出道，故意放有力競對的黑料，引導輿論。
個人的過去，偶像的人設，粉絲的應援，在一個偶像制造的工業中，這些力量缺一不可，去年的王菊因為獨立的個性被矚目，甚至被奉為重新定義者，打破了對女團的固有偏見。現在，飯圈文化再度升級，這些力量也顛覆了一個人，打投文化的弊端顯露。
這場節目不過是一場真人秀，給粉絲們看的一場表演，在偶像制造工業底下，是練習生、經紀公司、播出平臺、粉絲的利益角逐。
02 糊掉的男團選秀綜藝
如果沒有這場熱搜，王晨藝是誰？《創造營2019》是什麼？和去年的《創造營101》有什麼關係？很多人都不清楚。
的確，《創造營2019》撲街了，遠未達到去年女團選秀的人氣，賽程過半也未捧出楊超越、王菊這類的流量、話題人物，一些粉絲也為節目送出別名「糊創」。
人氣下滑從第一集就顯露出來。《創造營2019》第一期創下2.5億次播放，隻相當於去年《創造101》的三分之一。不只是騰訊視訊出品的這檔男團選秀不行了，在愛奇藝出品的《青春有你》中，冠軍以840萬票出道，在去年的《偶像練習生》裡，這個數字只能排到第八。
楊超越、王菊走紅了。鮮花著錦的誘惑之下，大批新公司湧入偶像行業，不論是傳統藝人經紀公司，或是影視公司，或是二次元網站，紛紛將一批有待養成的練習生塞進選秀節目，等待一次幸運。
眾多練習生從未踏上過娛樂圈，唱跳基礎薄弱。在韓國，練習生們往往經歷3年、5年甚至長達數十年的訓練依然無法出道，而在今年一波波綜藝節目的推進下，練習了3個月的練習生也被推上舞臺。
從去年4月至今，男團選秀已相繼推出了《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以團之名》，到《創造營101》時，練習生早已不夠用了。
2018年，偶像經濟開元之年，《偶像練習生》的總制片人薑濱從87家公司送選的1908名練習生中，最終篩選出100人。今年，三檔節目則意味著需要5700位候選練習生。
業內人十分清楚儲備，「以目前的市場情況來看，做這一季是沒問題的。你要讓我接著立刻做第二季，再挖出同樣一碴人來，說老實話，我挖不出來。」薑濱曾說。
平臺與經紀公司的制衡也影響了最終比賽結果。樂華、麥銳兩大經紀公司曾為《創造101》輸送了孟美岐、吳宣儀、張紫寧三位出道練習生，樂華更是爭奪下《青春有你》《以團之名》兩個C位，卻在《創造101》裡缺位了。有輿論認為，這與去年兩家公司和騰訊在藝人管理權上產生矛盾有關。
節目糊掉還有一個公認原因：全能選手沒個性，個性選手沒實力，橫批：沒標簽。不論楊超越或蔡徐坤，在大眾心中留下的最深印象都不是作品，而是標簽——「錦鯉」和」籃球運動員「。
反觀這期《創造營2019》，人設立不住，個性不鮮明。這批著急著出道的練習生年齡集中在17至20歲之間，昔日的男團至上勵合成員張遠因34歲年齡最大，被歸為」老年組「。稚嫩的練習生與互聯網最具消費力、活躍度最高的用戶已經出現文化代溝，打破圈層的唯一通道，就是激起更深的社會共識。
但與上一期女生們的龐雜競爭環境不一樣，男孩子們的故事更單純，對一檔節目而言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沒有戲劇性，沒有高潮，沒有「楊超越」式的好運……
以上種種，終歸於一場網路暴力引發的退賽。
>創造營2019王晨藝退賽，網路暴力背後是節目本身垮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