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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心念肖肖
前兩遍閱讀《餘生》,看到的是春天裡麥芽糖般的甜蜜愛情,直到第三遍,才知道,這一路甜蜜的背後布滿了辛酸和苦澀。
天知道,那半年她是如何挺過來的。
在林之校大學畢業的那一年春天,她接到了噩耗,父親要做大手術,胃要被切除三分之二。而在這之前,她得到的消息只是胃潰瘍。那「三分之二」就像根針,一下子劃開了她記憶裡父母的種種反常。
手術室外,面對母親的隱瞞和焦慮,她一邊故作輕松的安慰著,一邊壓下心底的恐懼和不安。
林爸爸的病,是惡性腫瘤,最後胃隻被留下了20%,手術僅是開始,後面的康復之路漫長又熬人。
林之校一邊要準備畢業論文和答辯,一邊要備戰考研,還要兼顧照顧林爸爸的重擔。
作為家裡兩女一男的「稀有資源」,林爸爸享受到了國寶級的待遇,母女二人榮獲「VIP特護」稱號,把他寵到整個病區都「眼紅」的狀態。
術後20天,林爸爸出院,第一階段告一段落。林之校趁著這段空檔,參加了研究生的筆試和復試。
如果說術後恢復對於他們來說是體力上的考驗,那之後的化療過程就是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
第一次化療,時間短,只有三天,反應不是很大。出院後林之校匆忙的準備畢業答辯,學校家裡兩邊跑,用她的話說就是「相當充實」。
第二次化療,相比第一次,可以算災難了。林爸爸化療反應大,林媽媽又發燒不退,林之校一個照顧倆,醫院賓館兩邊跑,累到幾乎虛脫。
第三次化療,這次是漫長的痛苦,林爸爸嘔吐不止,體重掉了20斤。此時林之校又得知腫瘤惡性程度高,容易轉移和復發,化療的效果很有限,不得不回家休養後再做治療打算。
林之校第一次有了天要塌了的感覺。來不及悲傷,還沒等到爸爸出院,她就匆匆趕回學校進行畢業答辯。
第四次化療,時隔50天,林之校考上了研究生,順利畢業。林爸爸反應也小了很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終於在2009年9月4號,療程全部告終,全家福照片中三人笑的又傻又幸福。從3月手術到9月康復,他們一起熬過了這段艱難的時光。
書中對這一段的艱辛並沒做過多描述,看似輕描淡寫的背後,是令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煎熬。面對來自學業和家庭的雙重壓力,林之校從始至終堅強的讓人心疼。
而這半年,同樣煎熬的還有另一個人,顧魏。
天知道,那半年他是靠什麼遏制住自己的情感沖動的。
手術室外,顧魏見到了傳說中的林之校。他形容一見鐘情的感覺就是「小腦正常,大腦像被潑了開水」。
他是林爸爸的管床醫生,看著林爸爸對女兒的依賴,林之校對爸爸無微不至的照顧,這種大腦被潑了開水的感覺逐漸蔓延到全身,讓他心生悸動。
而醫院那「不能和病人家屬談戀愛」的不成文規定,使他禁令在身,無法施展。
更大的顧慮是自己比林之校大了六歲,而她媽媽不希望她找個醫生;他們家又在另一個城市,父母希望她回去發展。
以上種種都給了顧魏太多的束縛,但對林之校的關心和照顧都在不經意間流淌。
術後危險期,看到林之校為了讓爸爸睡得平穩,整晚保持扭曲的姿勢,他問,要幫忙嗎?
術後康復期,走到哪跟到哪的VIP特護,定時定點的每天兩個鴿子蛋,還有一到飯點那熟練的打蛋羹的節奏。讓顧魏心生羨慕,問到:「你以後對丈夫也會這麼好嗎?」
術後半個月,顧魏遇到醫鬧,動手時林之校想都沒想沖上去,他一把將她護在後面直到警衛趕到。
術後出院前,別的病人都不給的私人電話,獨獨留給了林爸爸;怕他們著急,趁著兩臺手術僅有的20分鐘間隔,趕過來給他們在出院通知上簽字。
如果這些還表現的不夠明顯,那當他們再次回到醫院後,可謂是明著來了。
第一次化療,看到她慣著林爸爸喂他吃水果,既無奈又心疼。他情緒少有的波動,對林之校說:你們不要把他當病人,他吃東西是可以自己來的。
第二次化療,她因為媽媽生病兩頭奔波,拎著保溫桶從醫院趕往賓館,與顧魏擦肩而過,隻留下他的一句「你慢一點跑」在風中凌亂。
趁著她累到在床邊睡著,顧魏才敢走近她,用溫柔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髮。
第三次化療,林爸爸一路瘦,林之校也跟著瘦。得知情況不樂觀,她表現出少有的沮喪,顧魏放棄端午假期替同事值班,只為了能夠多陪陪她。
第四次化療,林之校端著滾燙的魚湯差點摔倒,顧魏一把將她撈進懷裡,緊張的問:燙到沒有。
出院前,他對林之校說:我今年應該都是周五值夜班,有問題可以打電話。
護士長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調侃的問到:以後想找什麼樣的,他們還有三個療程可就出院了。
偏偏林之校木頭腦袋,一直在顧醫生對她到底有沒有意思的疑問裡糾結。
用林之校的話說就是:你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完全就不是一個故事。
那時候的他們,各有各的忐忑和煎熬。
對顧魏來說,一是有禁令在身,二是年齡的差距和家裡的態度,三是怕被別人先下手為強,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腫瘤開刀招來一堆相親的,不過這條顧慮被林之校一條「你有女朋友嗎」的簡訊而打消。
所以即便一早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不敢表露出來,盡管知道林之校對自己也有意,但考慮到現實的種種,覺得沒什麼可能。所以那段時間,他的心情就是挺灰暗的。
對林之校來說,一是她不確定顧醫生是否單身,二是不確定他是否對自己有意思,三是她也真的沒有精力去想。
林媽媽曾經對她說:你要是有對象,就能來幫個忙了。
林之校回答:我找一男朋友就為了照顧我爸,對男方不公平啊,又不是女婿。
這些顧魏聽到後直想:唉,這個傻姑娘啊。
好在最後一切柳暗花明,林爸爸康復出院後,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林之校跑去醫院「攤牌」,兩人從此開始了浪漫的愛情之路。
>《餘生請多指教》顧魏與林之校的甜蜜背後,布滿了辛酸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