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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晨飛兄的忌日,我們說好一起去祭拜他,你忘了?」
「我真給忘了。」周翡頓時清醒了,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鞋,抓起謝允就要出門,被謝允一把摟著:
「阿翡,現在時間還早,你吃點東西再出門也不遲。」
「不吃,我不餓。」一想到四十八寨那萬年不變的早餐幹饅頭,周翡就沒什麼胃口了。
「嗯….,我今天一早呢,做了些紅豆糯米糕,本想著和阿翡共進早餐。」 謝允狡黠一笑:
「周女俠既然不餓,那我就只能自己吃囉。」
話音未落,謝允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袋糕點,在周翡眼前晃了晃,周翡瞬間被香甜軟糯的糯米糕引誘得食欲大增。
謝允故意挑了挑眉頭:「女俠,需要我擋上點再吃嗎?」
周翡吞了吞口水:「不用,我…..,謝黴黴你專門做的,我肯定要嘗嘗。」 說罷,周翡眼明手快,抓起一塊塞進嘴裡。
如此美味,又不是黑牢裡加了料的餅,怎能讓謝黴黴吃獨食!
「饞貓,好吃吧。」謝允忍不住笑了。
「好吃!」 周翡包了滿嘴,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手裡還緊緊拽著兩塊糕。
「來,喝點水,別噎著。」謝允貼心地給「忙碌」的周翡喂了一口水。
謝允一邊吃一邊得意地說:
「我昨晚就開始準備了,紅豆和糯米用清水泡上一晚,泡軟後用小火悶半個時辰,抹上少許油,再將糯米和紅豆一層層碼好,蒸小半個時辰,出鍋後撒上蜂蜜,真是滋味無窮。」
看到眼前這個為了一口吃的便能眉目流轉、兩眼發亮的謝黴黴,周翡頓時覺得他當個廚子也未嘗不可。
終於從美食中緩過來的周翡,想起了謝允昨晚說的計劃:
「謝黴黴,你昨天說的那什麼皮電影,你準備挑哪個好日子?」
「我都打聽清楚了,過些日子是你爹娘的結婚紀念日,我準備那天給他們一個驚喜。」
「什麼?我爹娘……」周翡差點被這驚天大瓜給噎到,自家爹娘結婚紀念日這種級別的八卦秘辛,連她這個親閨女都不知道;
她趕忙喝了一口水 :「謝黴黴,你這又是去哪聽的牆根?你這耳朵太長了點吧!」
謝允急了,「不是,阿翡,你怎麼這樣,我這不是想著討好大當家,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怎麼到你這裡,連一句好話都沒有。」
周翡看著謝允用「我這麼用心你都不誇我」 的表情、委屈又期待地看她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轉念想想,如果不用「耳朵長、嘴碎」 來形容謝允,換個說法,她的謝黴黴,完全能用「神通廣大」形容了。
想到這裡,調侃之詞到了嘴邊變成了:「也對,謝公子辛苦了。」
謝允很受用地對著她笑得一臉開心,就像小孩子吃到了心愛的糖果。
「 現在不急,時間還早,況且子琛還要住上幾日,等他走了,我就下山準備材料。」
「好,你來安排。」
飯後大家齊聚一堂,祭拜華容遇難的師兄弟,一眾師兄弟中,和他們最熟悉的就是晨飛了。
不知不覺,距離晨飛去世已有三年了,第一年周翡下山尋找落跑的謝允,第二年大家端了地煞的老巢,因此錯過了晨飛的忌日;
如今地煞已除,終於能給遇難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了。
相比其他人,華容事件、晨飛之事,最難過的就是周翡和謝允了;
對周翡來說,當日她要不是帶楚楚外出看病,陰差陽錯逃過一劫,此時被眾人祭拜的,恐怕還會有她和楚楚。
她至今無法忘記,她不過和楚楚出了趟門,不足半日光景,他們一行人落腳的客棧,就被一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喪心病狂的地煞,用上百條毒水桿封死客棧出口,害自己的師兄弟葬身火海。
周翡至今都在後悔,她倆出門之時,不該那麼急切地拒絕師兄,若晨飛師兄能跟著出來,能逃過一劫該有多好;
華容事變,是周翡下山以來,猝不及防遭遇的第一場變故;
她親眼看見客棧被燒成殘壁斷垣,極其慘烈;親眼看見平日裡活蹦亂跳的師兄弟們,被燒成一具具焦炭;
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不知道謝允的下落,身邊只有一個柔弱的楚楚,當巨大的恐懼、憤怒翻天覆地般襲來,當無能為力的感覺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心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殛斃之氣,那一刻,她只想沖出去,跟地煞拼個魚死網破;
若不是楚楚還在身邊,她根本不可能強自鎮定下來,忍下了那刻骨的恨意。
此事讓她深刻地體會了,爹口中的強者之道是什麼,到底有著怎樣的意義;
對謝允來說,四十八寨除了周翡,晨飛是他最為熟悉的故人了;
從黑牢的患難之情到華容的一路同行,他已將晨飛視為難得的朋友;
卻沒想到一夕之間,客棧被毀,周翡失蹤,晨飛被抓,奄奄一息;
他明知是地煞引誘他們自投羅網的陷阱,明知晨飛當時的身體狀況,即使救下也難以生還;
既是他親眼目睹,又怎能見死不救!
他本已下定決心救人,卻沒想到事情接下來的走向讓他始料未及;
白先生看穿了他想要以身犯險的的心思,直接了結了晨飛!
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晨飛死在眼前;
他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往事一幕幕襲來,晨飛的慘死仿佛歷歷在目,謝允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晨飛之事,謝允未曾過多提起,隻對周翡說了一句「阿翡,對不起,沒能救出晨飛兄。」
他擔心以周翡的性子,當時得知真相,怕是一刀砍了白先生都不為過;
若真滅了當朝三皇子身邊的人,四十八寨從此便和朝廷結下梁子,這是他極其不願見到的;
如今早已時過境遷,他更不願提及此事,以免再生波瀾。
兩人各懷心事,默默無語;
隨後,周翡被李晟叫走,謝允見暫時無事,便去找陳子琛,卻發現他不在屋內。
謝允暗想:昨日他帶子琛回四十八寨,李晟客氣地挽留子琛多住幾日,他好盡地主之誼;
恰好子琛少年心性,如今閒來無事,正想領略一下寨中風光;
謝允心中清楚,四十八寨並不歡迎子琛,李晟之所以挽留,一是考慮到子琛的皇室身份,四十八寨不能失了禮數;
二是考慮到自己與子琛關係匪淺,念及他兄弟二人常年難得相見,多留幾日也可敘舊。
此時,子琛應該是拖著白先生逛四十八寨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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