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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夏天,一部叫《長安十二時辰》的劇火了,這部劇的一大亮點是細節,在故事推進的過程中,盡量還原盛唐長安城的方方面面,比如官員和平民各有千秋的服飾,水盆羊肉、火晶柿子看著就讓人流口水的美食,還有數不清的坊巷和城樓。不少人想夢回長安,看看盛世唐朝的風景。
唐長安城確實是中華民族的驕傲,然而再往前推,漢長安城已經是一座不朽的傑作了。彼時,亞歐大陸另一端還有一座了不起的城市——羅馬。
西漢王朝與羅馬帝國,這兩個公元前後世界上最強的國家,相繼打造出了這兩座傑出的城市,長安與羅馬。
雖然西漢王朝與羅馬帝國不曾在歷史上正面相遇,但這本書的作者周繁文執意要唱「長安與羅馬」這出雙城記。在他看來,對這兩座都城了解越多,也就越能理解東西方文化的種種差異了。
漢高祖五年,一個叫婁敬的人建議遷都關中。劉邦起初不以為然,他是關東人,不太願意留在關中。
張良卻很支持這個建議,洛陽地方狹小,周圍一馬平川,易攻難守,而關中之地依山傍水,北、西、南三面都沒有強敵,優勢明顯。
張良的一番話起了作用,西漢王朝將都城選在渭水南岸,取名長安。蕭何主持長安城的營建,相繼修建未央宮、長樂宮,這是以後兩百多年大漢帝國發出最高政令的地方。
漢惠帝征發15萬人,一年修築好了城牆。漢武帝在位期間,修了大量宮室,有城內的桂宮、明月宮,城郊的建章宮、上林苑等等。長安城一步步展露出巍峨的氣勢。
西漢王朝再三考慮才選擇長安,羅馬帝國則沒有這個問題——都城當然是羅馬。當時這座城已經使用了700多年,現在這里仍是義大利的首都。
有句話叫「羅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的確是這樣。
羅馬城始建於公元前8世紀中晚期,先後建起了碼頭、木橋、市場、廣場、賽馬場、神廟。後來,山上被神廟和貴族住宅占滿,平民則住上了多層公寓,整座城市點綴著柱廊、園林和神廟。
奧古斯都在位40多年,從希臘、埃及運來了大量的大理石,為羅馬留下了不少今天都能看到的建築。
這里就有東西方文化的一個差異,西漢長安城的土木建築,現在只有一些土台廢墟可以追索,以前到底什麼樣兒,要從文獻和圖像中去復原。我們這里,一直到明清的故宮,仍然以土木結構為主。
而羅馬要幸運得多,《十四區志》專門記載重要建築的樣貌和位置。塞維魯王朝留下一幅羅馬城平面圖,大理石雕刻的。更重要的是,現在還能看到眾多實物,鬥獸場、萬神廟、圖拉真紀功柱等等。
長安的城牆,用城南龍首山上挖下來的黃土夯築,十分結實,塗一層摻著麥稈的草泥,再塗一層朱紅色細沙泥,號稱「赤如火,堅如石」。
城牆寬達8米、深3米。如此堅固的城牆,第一目的當然是軍事防禦,也彰顯天子都城的規格和氣派。
長安城牆周長25000多米,東南西北各開3座城門,共12座。西安門正對未央宮南門,霸城門正對長樂宮東門,這兩座城門最為宏偉,可以讓12輛車並排行駛。
一門三道,中間的門道天子專用,左右門道才供行人出入。
羅馬也有城牆,最古老的舊牆,比羅馬帝國的年齡都大了600歲,它早就失去了防禦功能,許多重要建築還在舊牆之外。在當時的羅馬人眼里,它或許已經成了歷史的紀念物。
後來羅馬城也修築了幾次城牆,多是為了防禦突然發生的戰事。歷代所修的城牆長度在1萬米到2萬米之間,3到4米寬,體量上無法與長安城牆相提並論。
而且,羅馬是先有城,再有牆,牆的走向一曲三折,氣勢上也差了長安城牆一截。
在城牆里面,漢長安城有「八街九陌」,八條大街連通城門,筆直端正。每一條大街,平行分布著兩條排水溝,這兩條排水溝就把一條大街分成了並行的三部分。
其中左右兩部分各寬12米,供一般民眾行走,中間那部分,寬20米,是天子專用的馳道,普通人不得行走。
有一次漢成帝召太子入宮,太子不敢穿越馳道,繞過了一座城門才趕到未央宮。漢成帝責怪他來得太遲,知道緣由後十分高興,允許太子以後穿越馳道。
事實上,官民都深受馳道之苦,經常要繞很遠一段路才能抵達大街對面。漢元帝原始元年,廢止了三輔之內的馳道,老百姓才不用繞路了。
長安的路雖然寬,但都是土路,風一吹漫天黃沙,下雨了滿地泥水,更是難受。就算天子的馳道,也常常崩壞需要修理。
在羅馬城,「條條大路通羅馬」不僅僅是口頭上的一句諺語,更是現實。公元前20年,奧古斯都在羅馬城中心建了一座黃金里程碑,碑身是一根大理石圓柱,覆蓋一層鍍金青銅。
這塊碑象徵著亞平寧半島上所有道路的起點,上面標註著各條大道的目的地和里程。看來,「條條大路通羅馬」真不是空話。
羅馬城內的道路,則交錯縱橫。它們中間最寬敞的,也遠遠比不上長安的大街,但這里有許多是石板路,用石塊、礫石、石板鋪了一層又一層,風刮不起沙塵,雨也帶不來泥濘。
西漢初年,長安每年需要數十萬石糧食供給,這個數目關中平原還負擔得起。漢武帝之後,長安城里的人口大大增加,還有大量的官吏和士兵需要吃飯,關中平原的產出已經不夠,必須從別處調糧。
漢武帝統治初期,諸侯國實力強大,經常不給中央繳納糧食。後來地方諸侯遭到削弱,山西、河南、江淮這些地方的糧食才源源不斷運到長安,主要走水路,通過渭河和漕運抵達倉庫。
為了開鑿和疏通這些漕渠,西漢王朝也很下了一番功夫。
長安的糧食主要靠政策漕運,那羅馬的糧食怎麼來的呢?有一些是西班牙、撒丁島、埃及等地上繳的,但大部分,是靠商業貿易帶來的。
地中海上航行的商船,為羅馬城帶來了小麥、橄欖油、葡萄酒,還有大理石、香料、陶罐等等東西,多得數不過來。
碼頭旁邊是一片巨大的倉庫,比如胡椒倉庫、紙莎草倉庫,這些倉庫同時也是市場,一邊進貨,一邊也賣東西。
越是看長安與羅馬這兩座城市,越是感覺到它們所代表的東西方文化的不同。
當然,我們今天的分享只是開了個頭,這兩座城市更多更精彩的部分,比如整座城市怎樣運行、政令如何下達、人們怎麼工作和娛樂,乃至怎樣迎接出生和告別死亡,在《長安與羅馬》這本書里都有精彩的解答。趕緊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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