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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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十二時辰》展示出了大唐的恢弘氣象,盛唐風度,繁華的街坊。長安是如此的吸引人,張小敬和八團的兄弟們都做著長安夢,崔器也做著長安夢,都想在長安生存下去。可是這恢弘的盛唐中,這繁華的長安城,中間夾雜著一些不和諧的雜音,這些雜音似乎昭示著大唐衰敗的危機。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1張

  01 疲憊無法勵精圖治的「聖人」

  上元燈宴上,何監向皇帝暢談,皇帝年輕時的節儉和魄力,下令清查全國各地的戶田、逃亡戶口和籍外土地,增加了朝廷的稅收、兵丁和勞力,那時候大唐何其繁華,財政充足,不缺錢,不缺糧,現在的大唐今非昔比,都是因為「四郎」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皇帝不做好皇帝的事情。

  何監說出了那句:「四郎,你老了嗎四郎?」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2張

  皇帝也說出了那句:「朕老了,韶華必逝,煉丹求道也難保萬年長青,你讓朕怎麼辦?」

  「聖人」在歲月面前,也顯示出一絲無奈,也感到疲憊,漫長的帝王生涯,消磨掉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想和群臣「分江山」,讓文官集團多擔擔子,自己不再參與具體的政務,僅僅作為信仰一般的存在。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3張

  《長安十十二時辰》中,我們看到了「疲憊」的帝王。

  索爾斯泰說,帝王,是歷史的奴隸,是歷史的囚徒。《長安十二時辰》中「聖人」想中場休息,何監才說做了皇帝,就得訓練自己一直留在25歲,勇猛精進,每日給自己定目標,做好皇帝該做的事情。 別人可以表示累,可以疲憊,可以中場休息,唯獨帝王不行。

  疲憊的聖人,再也無法勵精圖治,再也無法回到25歲的時光,任由天下沉浮。

  02 代政面臨的政治死局

  聖人退隱前,長安的政治局勢是這樣的,聖人居中裁決,讓右相和太子兩股政治力量互相制衡,保證皇權的穩定,保障政治系統的平穩運作。

  蔣介石喜歡採取「三三制」,將手下的力量故意分為3撥,讓這3撥力量互相制衡,為了獲得寵信,拼命賣力,互相競爭的向他自己靠攏,以此做到自己的權力穩定。若其中一方力量過大或者過弱,就會導致整個系統失去平衡,引發危機。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4張

  《長安十二時辰》中,皇帝準備賜死太子。在聖人新的權力格局中,太子李璵一黨被徹底清除,聖人超脫具體政務,作為一種信仰存在,右相帶領文官集團處理國家政務,勵精圖治,保障大唐王朝基業長青。

  對於這種新的權力格局,聖人抱有充分的信心,說「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

  實際上呢,林九郎的黨羽,都說只要右相代政,必然權勢通天,豈不美哉。剪除太子,右相勢力做大,原有政治系統的失衡,引發大唐政治危機。

  03 驚惶而不能有所作為的太子

  《長安十二時辰》里太子李璵處處被父親為難,處處受到打壓,為什麼作為大唐的太子,命運如此悲慘,過得戰戰兢兢呢?

  唐太宗李世民通過玄武門之變登上帝位,太宗發奮治理國家,終成一代聖君。結果李世民的子孫們依照這個「習慣法」,有樣學樣,太子李承乾謀反刺殺李世民,李隆基發動兵變擁立其父登上帝位,武則天用武力登上帝位,每一次都造成政權的動蕩。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5張

  前輩們的「先進事跡」,和獲取的功名利祿,一個個的成功典範,激發了後輩們的學習積極性,後輩們總結出了一條快速發家致富的辦法——重走玄武門之路。李世民通過玄武門之變,為自己帶來了無限榮光,卻將自己的子孫送入了深淵。

  唐朝從李淵算起,實際執政的共有21位皇帝,但是廢太子和廢帝有15位,被繼承人作為太上皇而處於囚禁狀態的有4位,唐朝幾乎每一次帝位的傳承都不順暢。

  帝王的代際傳承本身就是一個撥弄人性的系統工程,以帝王一人撥弄群臣人性。帝王先選取接班人,禁止接班人培植私人班底,然後培養接班人的制衡力量,讓雙方相互制衡,以此保障自己帝位的穩固,防止被太上皇。

  因此,在唐朝做太子屬於高危職業,太子最具謀反的嫌疑,常常被人控告謀反,而且太子常涉嫌謀反,即使沒有謀反,常常受到帝王或者他人的折騰和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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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十二時辰》中,太子李璵活得戰戰兢兢,不僅受到皇帝的打壓,還時時刻刻的被林九郎咬著,想退無法退,想有所作為卻不能有任何施展。

  驚惶而不能有所作為的太子,不穩定的代際傳承,造成大唐帝國潛在的危機。

  04為帝國掘墳的那些精致利己主義者

  《長安十二時辰》中,元載為了往上爬,顛倒是非,不分黑白,出賣靈魂,只顧自己,不管百姓死活,冤枉張小敬,一個典型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盡管每次帝王和選拔的官員談話,進行勸誡和勉勵,要求盡心王事。結果呢,元載們為了往上爬,做高官,做了不少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7張

  元載們本身有種種欲念,在自己掌控的範圍內,進行選擇性執法,獲取一定的利益。

  《國風·召南·采蘩》形象的描寫了作為公侯的代理人,為公侯采蘩,沒日沒夜的幹,內心產生的抱怨,《長安十二時辰中》趙參軍便是如此。

  程參看到吉溫推脫責任,只顧整死對手,長安夢碎,一想到將來和這些人同朝為官,這個長安夢不要也罷,言語中透露著無奈和痛苦。

  元載們作為帝國管理者的職業經理人,手握行政權,能夠方便的進行權力尋租。這種權力尋租的背後,是百姓的抱怨、仇恨和反抗,元載們是在為帝國掘墳。

  05 崩潰的稅制和軍制

  《長安十二時辰》中,程參看到徐賓的新稅法,大為讚嘆,太子李璵也私下在搞新的稅制。為什麼要搞新稅法?推行新的稅制?

  唐玄宗時期,土地兼並嚴重,均田制難以為繼,和土地關聯深切的府兵制難以為繼,不得已採用募兵制。

《長安十二時辰》:一部關於盛唐的寓言 戲劇 第8張

  唐朝採取積極的邊防政策,為了方便調動軍隊,推行節度使,統一掌管地方軍事,為了減少軍費消耗,允許軍隊在駐地自行征稅,節度使逐漸獲得其轄區的軍權和財權。

  《清稗類鈔》記錄晚清官員郭嵩燾的史論:「漢、唐以來,雖號為君主,然權力實不足,不能不有所分寄。故西漢與宰相、外戚共天下;東漢與太監、名士共天下;唐與後妃、藩鎮共天下;北宋與奸臣共天下;南宋與外國共天下;元與奸臣、番僧共天下;明與宰相、太監共天下;本朝則與胥吏共天下耳。」

  一個個的地方軍事集團形成,地方軍事集團的能量蓋過中央政府掌控的力量。地方軍事集團形成,挑戰中央權威,暴力資源面臨失控,「春秋戰國的局面」即將上演。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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