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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劇《德魯納酒店》掀起了一波追劇熱潮,關於本劇的評價,很多人感慨簡直如同一部女版《孤獨又燦爛的神鬼怪》,但是如果細細分析,就會發現本劇的故事不是在胡說八道一個玄幻的商業愛情劇,而是將深刻的哲學思想植入其中,是在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胡說八道。
《德魯納酒店》又有個名稱為《月之酒店》,主角張滿月是個贖罪1300年不得輪回的惡鬼,她的酒店為那些暫時不遠踏入輪回的鬼魂們提供臨時居所,同時協助他們完成夙願再入輪回。
月亮是劇中不斷出現的元素,主角的名字、酒店的月靈樹、每年都送給男主角的月見草、還有無所不在關於月亮的景色。
月亮在西方哲學里代表著贖罪,代表即將到來的新生。當月亮出現在夜空,人們會期待度過漫漫長夜後出現的黎明,新一天的太陽則代表了全新的生命。
西方哲學家認為月亮是無法被掌握的存在,這一思想正如張滿月這個人物的設定一樣,她是個無法被掌控的女性角色。
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她是個劫道的匪徒,不受世間禮法約束;
遭到愛人背叛,就會手刃仇人絕不甘心認命;
失去了所有的同伴,她就帶著他們的屍體尋找傳說中的亡靈客棧,想要和同伴再次相遇。
活著的張滿月是個不斷抗爭的人,哪怕死亡她都要掙一掙,當她飲下月靈樹泡的水變成了替死鬼被永遠困在月靈樹上贖罪,她也毫不馴服的活得非常恣意,一點也不像個罪人。
劇中張滿月更是不停的更換各種風格的時裝或者年代裝扮,足足126套之多,其中基本都是韓國本土的時裝大牌。
張滿月在劇中奢靡恣意的對抗著神定下的軌跡之餘,還有空帶火了韓國本土時裝品牌,再一次掀起韓流女裝的風潮。
如同月亮的張滿月每一年都送給具燦星月見草,月見草的花語是默默的愛,所以一切似乎在二人相遇的時刻就注定,具燦星這個童養夫會成為她的愛,而二人會將這份愛潛藏很久。
劇中大部分的人物都是鬼魂,死亡就成了一個重要的話題。
東方人傳統認為輪回也是個贖罪的過程,所以劇中的罪人會輪回成螢火蟲或者豬狗,也是對這一思想的引用。不過關於死亡的態度,劇中的主要觀念還是引用了海德格爾的《存在與時間》:如果我能向死而生,承認並直面死亡,我就能擺脫對死亡的焦慮和生活的瑣碎,只有這樣,我才能自由的做自己。
已經死去1300年張滿月面對死亡最初是恐懼的,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她沒有輪回也沒有體會過死亡本身的過程,因此她是個並沒有直面死亡的人。
所以她在1300年里不斷的陷入破產和困境,她惆悵孤獨而又滿懷憤恨,當得知具燦星能夠送自己入輪回,她害怕的想要殺掉具燦星。
因她對死亡的態度,她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實則是一個幻象,她的真身就是一個被釘在月靈樹上的屍體,一個如同被釘在巖石上的普羅米修斯一樣的罪人。
奧地利詩人特拉克爾有一句詩作對應了劇中諸位不願進入輪回的鬼魂的心境:我窺見了我心中黑色的地獄。
世上所有被困的人,無不是先被自己的心困住,才最後在生活中舉步維艱無法自拔。
劇中那些執迷不悟的鬼魂也好,劇中的主人公也好,他們都有著難以了卻的執念,因此不得不將自己困在時間的夾縫之中,難以得到自由。
比如遭到背叛大開殺戒的張滿月,當她到達客棧的時候,被她殺死的鬼魂也跟隨而來,殺人大罪讓她成為了罪人。
看似生活恣意的張滿月,實則也是被困在酒店之中的囚犯,她不得不將自己和酒店捆綁在一起,在永恒的生命里獨孤的掙扎。
酒店中的13號客人,原本是個可憐的受害者,無法釋懷心中的恨導致她殺人復仇,最終灰飛煙滅。在劇中並沒有對仇恨和傷害做出評判,只是將人心一秒鐘的善惡變化做出了展示,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就是這麼迅速。
最典型的就是崔氏夫人。她作為一個大家長媳,受到了夫家的欺辱,唯一的女兒被折磨死,精神瘋癲的她也被夫家當做羞恥弄死。
死後的崔氏夫人詛咒夫家斷子絕孫,這一惡毒的詛咒便是她心底黑色的地獄,是困住崔氏夫人的鎖鏈。
當她發現夫家後人居然又有妻子懷孕了,惡念是誕生了的,只是一念地獄後,她看到了歡呼雀躍的年輕妻子,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所有的仇恨在一瞬間被她放棄。一念天堂,也是這麼迅速。
值得一提的是,特拉克爾的關於月亮和母親的詩句,與劇中關於月亮和母親的表述高度一致,可以看出編劇很多靈感都是來自特拉克爾的詩篇。
比如特拉克爾本人的人生中,父親是他唯一的溫暖和慰籍,母親卻是他所有痛苦的來源。
具燦星與特拉克爾一樣,有個深愛他的父親和根本就不愛他的母親,特拉克爾曾經寫過:黃昏時父親變得白髮蒼蒼,漆黑的房間里母親的容顏化作石頭。而特拉克爾對月亮也有著癡迷,他將月光比喻成藍色的花朵,這也就是劇中月靈樹開出藍色花朵的原因。
西方社會在敬畏神與基督的同時,也擁有著長久的反神性和反基督的歷史,這種對神與基督的複雜情緒貫穿在他們的詩歌和哲學體系之中。劇中的神靈也不斷登場,麻姑神姐妹和井神,從某種程度上體現了對神性的尊崇和反抗。
井神從外形到行為都更像是個神靈,他是跳脫人類社會之外存在的東西,他的存在依賴著自然的純粹,當他賴以生存的水井遭到破壞,他一言不發的闖進了酒店。
當張滿月和具燦星能夠幫助他的時候,他又會不卑不亢的給予回報,仔細看的話井神無論是生存受到威脅還是已經獲得新的居住地,神情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神的存在,依賴於人類對自然的懵懂和敬畏,神本身就是自然的化身,當敬畏不再存在,神也變得虛弱無力。
麻姑神更像是生活,她不斷調整人生活的走向,給予的全部都不是令人最滿意的。
正如生活一樣,當一個人特別渴望金錢的時候,他一定特別窮,當一個人特別渴望健康的時候,他一定重病纏身。
生活給予人的往往都會與願望相反,麻姑神給予張滿月的是不朽的痛苦,當張滿月在痛苦中抗爭並自得其樂時,麻姑神奉上了能夠結束張滿月生存的具燦星,神的本性是殘忍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正是這個道理。
最後,張滿月的結局雖然有些令人傷感,卻並不代表這個劇是一個以悲傷終結的故事,因為在本劇剛剛開始一切就已經注定。
張滿月是個死人,具燦星是個活人,雖然人生是向死而生,但是生死本身就是對立面的存在。無論張滿月活得多麼栩栩如生,她的真相終究是個已經死去1300年的女子。
具燦星打開了她凝固的時間,當張滿月送走了高清明,她已經能夠直面何為死亡何為自我,她已經將曾經的仇恨和愛戀全部放下,雖然她已經愛上了具燦星,但是對於停滯在人間1300年的張滿月來說,瀟灑離去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而離別與失去,又何嘗不是生活的真相?我們到來就是為了離開,我們得到就是為了失去,塵歸塵土歸土的冰冷規律之中,令人感到浪漫的就是愛情的神奇力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張滿月曾經的人生和1300年的存在都是痛苦而又複雜的,她的生命在遇到具燦星後再次開始流轉,也有一個象徵意義,那就是愛情令人如重獲新生。
和具燦星在一起短暫的時間,對於張滿月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得償所願?
因此最後具燦星才能悲痛卻又堅定的送走了張滿月,他對於張滿月的價值不僅僅是一個終結她生命的存在,他才是真正懂得張滿月的人,他明白張滿月想要的是什麼。
本劇之所以能夠將一個商業愛情玄幻劇講得如此浪漫唯美,並不是單純因為畫面和演員的美好,而是因為編劇本人的文學造詣能夠站在一個較高的高度俯瞰整個故事承載的思想。哲學和詩歌或許略顯曲高和寡,甚至會令人感到枯燥晦澀,但是它們卻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最美麗的兩種東西。
哲學剖析了精神和世界的聯繫,詩歌將這種聯繫變得浪漫和超脫。
洪氏姐妹能夠巧妙的將美好的東西和商業揉在一起,不得不欽佩她們的技巧和勇氣,也更要欽佩她們能夠將胡說八道的狗血愛情劇變得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
>《德魯納酒店》:如何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