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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完結,每個人都迎來了自己的最終章。韓琦上奏,官家知道了懷吉的身世,力排眾議,饒了懷吉的性命,可懷吉與徽柔此生是再不能相見了。
懷吉被哥哥元生接回家,兄弟倆有漫長的餘生彌補此前的錯過。而徽柔呢,自從和懷吉分開後,便越來越癡,不記得李家,隻記得皇宮裡那些快樂的回憶。
那天夜裡,官家突發疾病,死在了皇后的懷裡。而皇后,也不得不扛起江山社稷,輔佐趙宗實,看顧大好河山。
唯有苗娘子,仍舊是日復一日陪在徽柔身邊,不緊不慢過著自己的日子。直到那一天,三人搭車一同回宮,苗娘子才慢慢吞吞地傾訴自己心中深藏的那個秘密。
「我還是小姑娘的時候,那日,我成了六哥的娘子,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要陪他一輩子。安安靜靜的,不給他添任何麻煩的,陪他一輩子,哪怕他覺得我無趣,哪怕我再也不會喚他六哥。可那時候我想,哪有那麼容易啊,一輩子那麼長。娘娘,我竟然做到了。」
說完這段話,苗娘子忍不住流下淚來。
是啊,她的整個人生都在皇宮裡,她禁錮了自己一輩子,只為陪著這個最愛的人。
苗心禾的母親是趙禎的奶娘,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小時候,郭皇后問她可有心儀的郎君,她低著頭不說話,卻把眼睛望向那個俊逸的少年,她喚他「六哥」。
她了解他,懂得他,甚至勝過他自己。
那時候,趙禎生氣委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許進,禾兒便默默端來吃的,喝的,靜靜地守在門邊陪著他。
禾兒的母親並不想她困在這個牢籠裡,她想要讓禾兒嫁個本本分分的人家,自由自在的,安平穩穩的過一生。
那一天,趙禎的生母李氏去世,他悲傷不能自己,趕走了身邊的所有人,自己孤孤單單地在水榭,懷念和生母在一起的時光。
禾兒擔心他,想要沖出去找他,劉太后問她:「今日你陪了他一時,以後打算陪他一世嗎?」
糾結了很久,這個傻姑娘找到了答案,她說:「禾兒想好了,禾兒願意陪六哥一輩子,做這宮中,許多無趣女子中的一個。」
禾兒跑去水榭,一把抱住了他。趙禎終於放聲大哭,把對生母的不舍、愧疚、委屈,全都發泄了出來。
那一夜,禾兒為他取來厚厚的被子裹在身上,她問:「六哥,你還冷麼?」
第二天一早,趙禎回她的是一句:「疼嗎?」
當年的苗心禾,盛寵一時,又懷了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前朝後宮都趕過來巴結。但她從來不理這些,她不想爭寵,也不想惹事。她把所有的禮物都一並交給官家處置。
當時,兩個人一起幻想著會生下皇子,還是公主,官家興致勃勃的說,希望生下的是公主,這樣自己就可以把所有的寵愛都給她。
官家拉著老師晏殊給公主想名字,又拿出準備了一年之久的物件,那時,他是快樂而期待的,而苗娘子也因為他的高興而高興,對新生命的到來充滿期待。
可是,她不再叫他六哥了,他問為什麼,她也只是淡淡回一句,這樣不好,會惹後宮娘子妒忌。
她是善良的,溫柔的,體貼的,時時刻刻都在為官家著想。
哪怕之後張妼晗恃寵而驕,她也不曾去官家那裡分辨半分,她從不依仗官家的寵愛肆意妄為,盡管,比起張妼晗,她更有囂張任性的資格,但是她沒有。
她懂他的善良,知道他的軟肋,但她從不以此相威脅,反而是默默守護,不給他添一絲麻煩。
她對皇后說:「官家的寵愛,我也想要,但不貪圖。最大願望就是徽柔、最興來健康長大。」
後來,最興來、徽柔病重,那是她第一次違背他的意願。
官家下旨冊封最興來為太子,一向溫柔乖巧的苗娘子卻將傳旨的內侍打了出去。她不想讓最興來承擔這千鈞重任,她只想最興來慢慢長大,做一個普普通的幸福快樂的孩子。
經歷了喪子之痛,沒有讓她因此生怨,反而對別人的苦難更加感同身受。她對俞娘子說:「張娘子也是個可憐人,我以前隻知道她痛,卻不知道竟是這樣痛。」
她的柔順讓她受了很多委屈,當初官家把徽柔許給李瑋,作為母親,她是不情願的。可她深愛著這個男人,不忍給他帶來一點點困擾,於是,她應允了。
之後,徽柔下嫁李家,被下藥、被打,夜扣宮門向父母哭訴,官家和皇后擔心的是言官的進諫,而她擔心的只有徽柔好不好,疼不疼。
當時的徽柔已經幾近瘋魔,提到李瑋就痛苦萬分,她求著官家讓徽柔在宮裡多呆一段時間,那是她第二次違背官家的旨意,也是成婚後第一次喚他「六哥」。
再後來,懷吉走了,徽柔瘋了,官家也死了。她也只是會在某些時刻想起曾經的自己,終究是過來了,就像她最初期許的一樣,始終陪在他身邊。
一輩子那麼長,她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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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完結,官傢病逝,苗娘子終於說出了心里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