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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敬城: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既好
七竅微微流血的中年書生轉身,似乎想要伸手去觸碰妻子,但終究沒有這個勇氣,走到院門口與女兒擦肩而過時,柔聲道:「青鋒,以後就由你照顧你娘了。」婦人猛然喊道:「軒轅敬城,你要去哪裡!」中年書生繼續前行,溫言笑道:「去牯牛大雪坪。把這個家掃地掃乾淨了,你們便真正自由了」。聖人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可惜軒轅敬城這輩子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軒轅敬城不後悔當年娶你。」
大雪坪上,軒轅敬城一手負後一手伸出,大聲道「軒轅敬城請老祖宗赴死」。瞬間風雨如晦,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直瀉。軒轅青鋒淚流滿面,這一日,軒轅敬城以儒入聖修成陸地神仙。九道雷電從天而來,天雷之下,軒轅敬城完虐軒轅大磐,軒轅大磐還想趁軒轅敬城氣血耗盡反殺,但他即使面對此刻性命即將枯竭的軒轅敬城,也沒有任何勝算。畢竟,此刻的軒轅敬城,是儒聖,軒轅敬城冷笑,緩緩跪下,朗聲道「天垂千象,地載萬物一皇天後土,軒轅敬城跪天地,以求死」。隨後軒轅大磐被天雷轟死。
趙希摶:黃蠻兒,莫怪師父啊!
老人伸出手指,直刺雙眼。然後這位黃紫老真人顫顫巍巍抬起那鮮血淋漓的右手食指,在眉心劃出一抹印痕。如開天眼。老人雙臂垂下,輕輕擱在膝蓋上,各掐一訣,安詳道:「黃蠻兒,為師本事就這麼點,學不來開天門,連開天眼也是這般勉強。若是仍然無法為你擋下天劫,莫怪師父啊」。眾人羨長生,道人修清淨。老人在生前最後一刻,記起了前幾年山腳道觀裡自己徒弟的打鼾聲。一點都不清淨啊!可卻是讓老人最懷念。祥符元年的冬末。天師府池中那朵位於最高處的紫金蓮,枯死。
曹長卿:寧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
一、我大楚曾有人用兵多多益善,勢如破竹,七十二大小戰役,無一敗績,心向往之。我大楚有人詩文如百石之弓,千斤之弩,如蒼生頭頂懸掛滿月,讓後輩生出隻許磕頭不許說話的念頭,真是絢麗。我大楚有人手談若有神明附體,腕下棋子輕敲卻如麾下猛將廝殺,氣魄奇絕。我大楚百姓,星河燦爛,曾有諸子寓言、高僧說法、真人講道,人間何須羨慕天上。春秋之中,風雨飄搖,有人抱頭痛哭,有人簷下躲雨,有人借傘披蓑,唯我大楚絕不避雨,寧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你生死都在這樣的大楚,我也在,一直都在。這個天下說是你害大楚亡國,我曹長卿!不答應!
二、西楚京城中,從白蘆湖上趕回朝堂主持軍政大事的曹長卿,來到大殿外視野開闊的白玉廣場上,大官子的視線隨著那抹劍光從東緩緩往西,嘆息道:「衍聖公,這一劍,原本應該是在太安城外等我的吧?」曹長卿朗聲道:「徐鳳年!就請你替李淳罡、替王仙芝、替劍九黃,替所有已死在江湖的江湖人,教那些廟堂中人知道,何謂江湖!」
李淳罡: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一、這一日,紛紛攘攘的武帝城主城道上,所有武帝城訪客與城內百姓都見到畢生難忘的一幕,一名俊逸公子,端碗而行,朗聲道:「王仙芝,敢問何為九天之雲下垂,何為四海之水皆立?!」這一句話以雄渾內力激蕩出聲,響徹半座城池。緊接著,據後來好事者估算該有起碼一千九百柄劍,同時出鞘沖天,齊齊空懸於天幕。而這番雄奇瑰麗的異象,緣於一名孤寂江湖太多太多年的獨臂老頭一句話,「王仙芝!李淳罡來訪東海,借這滿城劍,與你一戰!」
二、「老前輩可敢與我去大燕磯觀潮?」李淳罡愣了愣,哈哈大笑,那叫一個豪氣,「當年吳家九劍破萬騎,老夫一人便能頂他們九個!」後世記載,八月十八觀潮日,李淳罡一劍斬敵破甲兩千六百餘。江湖再無老劍神新劍神之說。血流成河,拍岸大潮沖刷不去。
三、老劍神望著這一幕,眼中黯然落寞緬懷皆有,那年背負那女子上斬魔臺,一樣的大雨天氣,一樣是撐著傘,眾人不知這位老劍神當年被齊玄幀所誤,木馬牛被折不算什麼,只剩獨臂也不算什麼,這都不是李淳罡境界大跌的根由,哪怕在聽潮閣下被困二十年,李淳罡也不曾走出自己的畫地為牢。原本與世已是無敵,與己又當如何,綠袍被一劍洞穿心胸時,曾慘白笑言「天不生你李淳罡,很無趣呢」
李淳罡走到大雪坪崖畔,身後是一如他與綠袍女子場景的撐傘男女,大喊道「劍來」。徽山劍士的數百配劍一起出鞘,向大雪坪飛來,龍虎山道士千柄桃木劍一概出鞘,浩浩蕩蕩飛向牯牛大崗,兩撥飛劍,遮天蔽日。這一日,連劍神李淳罡再入陸地神仙境界。望著漫天飛劍,徐鳳年癡癡的說道「娘咧,這技術活兒,沒法賞了」。
洪洗象:貧道膽大包天已有八百年了!
一、「大膽武當洪洗象,安敢在京城內不守規矩?」。「貧道不知你們的規矩,至於你們的國法,再大,也大不過貧道身後劍。」這一日,武當洪洗象與徐脂虎出城離京,無人敢攔。這一日,天下盡知那名愛穿紅衣的女子,叫徐脂虎。
二、當洪洗象拋出桃木劍的那一刻,天雷滾滾,聲勢頓時壓過了江濤。似有天人高坐雲端,向人間大聲怒喝道:「呂洞玄,你大膽!」洪洗象仰頭大笑道:「貧道膽大包天已有八百年了!」依然在鞘的桃木劍先是在江面懸停片刻,然後一閃而逝。天上天人頓時噤聲!李玉斧望著江面,沒有轉頭。小師叔走了。三尺氣概。千古風流。
徐鳳年:黑發入北莽、白髮返北涼
一、容我暫且不管那華夏狼煙有幾縷,且不管兩國邊關戰事之勝負,且不管那離陽朝廷有罵聲幾句,且不管你北莽百萬騎大軍又如何,且不管清涼山有名石碑有幾座……容我徐鳳年只做一回徐鳳年。徐鳳年哈哈大笑道:「天地人間!且待我徐鳳年伸伸懶腰!」
二、很快,第五貉帶人追上了要挑戰他的青鳥。徐鳳年與第五貉打在了一起,徐北枳則被隱藏在暗處的丹嬰吊了起來。保護著他。青鳥出剎那,一人殺向一群騎兵。面對指玄高手,徐鳳年的金剛鏡不敵,嘴角漸漸有了鮮血。但一入北莽就閉鞘養刀的徐鳳年,在後來得了春秋劍後更是以劍意養刀意,面對第五貉悄然而來的殺招,徐鳳年慢慢露出了笑意,我曾醉酒鞭名馬,我曾年少擲千金,我曾春秋換冬雷,我曾溪底殺指玄!一柄出鞘春雷在手,刀勢如洪水滿湖傾瀉而出,朝第五貉便是斬腰一刀!這一刻老黃的九劍,李淳罡的一劍破千甲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徐鳳年用六年性命換這一刀大蟒吞天龍,天地寂靜,溪水緩流。這位提兵山主,臨死前沙啞地問道:那最後一道,怎麼來的?徐鳳年冷漠地再給了他一刀。最後徐鳳年以六年壽命和大黃庭,強行割下提兵山主第五貉的頭顱。這一日徐鳳年跌入偽境,滿頭青絲剎那白髮如雪。
溫華:不練劍了
黃龍士也對溫華說出,他要殺之人,就是溫華經常掛在嘴邊的好兄弟—徐鳳年。聽聞此話,溫華當即折斷能入陸地神仙的木劍。自斷一臂瘸一腿,廢去全身經脈,隻存一條性命。他說:「在老子家鄉那邊,借人錢財,借你十兩就得還十二三兩,我溫華的劍是你教的,我廢去全身武功,再還你一條手臂一條腿!」。折斷木劍,說了一聲,不練劍了。初入江湖,便出江湖。溫華卻不知京城中,有一人瘋魔一般在中軸禦道上狂奔,他一掠上城頭,一柄劍被他狠狠丟出了京城,低下頭去,淚眼模糊,哭彎了腰。
一人相贈劍春秋,一人折劍出江湖。一夜之間,木劍遊俠以最決然的蒼涼姿態,離開了江湖。至此,江湖再無溫華消息。
徐驍:「爹睡會兒」
徐驍居住的小院裡,徐龍象腦袋低垂,徐渭熊淚流滿面,徐鳳年一直緊緊握住老人的手,老人斷斷續續地,說起了這一生。從沒有在任何子女面前流過眼淚的老人,終於在今天淚流不止。他說,這一生虧欠過很多戰死的老兄弟。他說,這一生最愛的從來就只有妻子一人。他說,最欣慰的,就是幾個子女長大了。他說,院裡那顆枇杷樹,是妻子到這兒後親手種下的,以後有了枇杷,兒女們又恰巧想爹娘了,記得摘下一些,放在墳頭。他說,年兒,爹把二姐和黃蠻兒都交給你照顧,還有咱們徐家的三十萬北涼鐵騎,以後,都得由你一個人扛著了,你會很累的,別怪爹,讓你接下這份擔子啊!徐鳳年點了點頭,老人最後說了一句:「爹睡會兒」。
至此,北涼王徐驍,安詳離世。很快涼州滿城盡懸白燈籠,盡換白底聯。涼州城中,人盡縞素,直達北涼王府。涼州府官員們著喪服,站在石階底部,面向城中主幹道,主幹道上數萬涼州百姓,風雨如晦,街上白茫茫跪了一大片,一拜三叩首,聲聲重如春雷。
徐驍死後,太安城給了功名顯赫的徐驍一個「有功於國,屠戮無辜」的謚號。但詔書未入北涼,就被徐鳳年驅逐到了三百裡外,從此,朝廷詔書不得入北涼。
薑泥:「大雪龍騎軍,參見北涼王妃!」
西楚皇宮中,宋家族人正在逼迫薑泥與宋茂林成婚。尤其是曹長卿走後,孫希濟死後,寇江淮離開之後,他們更加的肆無顧忌。而這時徐鳳年到來,宋家三人直接被打飛到一旁。當他走到她的面前時。徐鳳年說:跟我回去,我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了。薑泥憤怒出飛劍十萬,她不想就這樣被徐鳳年帶回北涼,因為她已是西楚的女帝。薑泥一劍洞穿徐鳳年的胸口,隨即,徐鳳年轉身離開。到了夜裡,薑泥一個人流著淚說:「就算你不喜歡,也隻可以不喜歡西楚的薑姒,不可以不喜歡薑泥」。
第二日,薑泥在西楚朝堂發威,準備賜死幾位宋家大臣,引發朝堂的不滿。畢竟沒了曹長卿,大家都不怎麼怕這個年輕的女帝。就在這個時候,徐鳳年出現,對大殿內外的文官笑道:曹長卿不在,我徐鳳年在。最後帶著薑泥離開了西楚。 兩人出現在大雪龍騎大軍前時,所有老卒快速翻身下馬,高吼道:「大雪龍騎軍,參見北涼王妃!」
十八宗師:從此北莽不敢南下而牧馬
「鄧太阿在此!」
「大秦,洛陽!」
「北涼徐偃兵!」
「徽山大雪坪,軒轅青鋒!」
「徐嬰!」
「隋斜谷!」
「東越劍池柴青山!」
「武當俞興瑞!」
「吳家劍塚吳六鼎!」
「劍侍翠花!」
「西蜀薛宋官!」
「嵇六安!」
「武帝城於新郎!」
「樓荒!」
「龍宮程白霜!」
「南疆毛舒朗!」
「南詔韋淼!」
在北莽騎軍和拒北城之間的橫線上,十八位武道宗師,就這麼齊聚城外,他們要以十八人,拒北莽四十萬敵方騎軍!而在同時。數十位不同朝代飛升的謫神仙,一同化為北涼氣數。天上謫神仙,如雨落人間。
祥符三年秋,天下第一的徐鳳年,一人能當百萬師,沖鋒在前,斬殺拓跋菩薩。這一日。劍九黃的六千里,李淳罡的劍來與兩袖青蛇都在徐鳳年手中大放異彩。繼程白霜,隋斜谷兩位華夏宗師戰死後,柴青山慷慨赴死,韋淼尾隨其後,默然赴死。期間還有王仙芝的徒弟樓荒戰死。鄧太阿一人仗劍來到天門外,橫劍笑問:「試問天上神仙,誰敢來此人間!」。總共九九八十一位神仙,在以神仙之姿走出天門後,無一例外都淪為了四散而落的謫神仙。
呵呵姑娘賈家嘉,往返於現場和拒北城,扛回了數位受傷的武道宗師和戰死之人的屍體,還手刃了寶瓶州持節令。盲目女琴師薛宋官,以琴聲阻擋無數劍雨。白衣洛陽一人守住了拒北城整座東牆!徐嬰在北莽大軍之中瀟灑穿梭,如入無人之境!這一場大戰,北涼以三十二萬人的生死,殺得北莽慘敗,從此北莽無人再敢南下而牧馬。
文章部分內容引用烽火戲諸侯作品《雪中悍刀行》
>《雪中悍刀行》名場面:十八宗師齊聚拒北城,大雪坪一聲「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