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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近年來電信詐騙案件呈高發態勢,本文以日記的形式擷取延安安塞分局民警赴南方三省的破案故事,「真實記錄」民警在偵查和抓捕中的心路歷程……#延安頭條#
2020年某月某日 晴
接到報案人某某某的報警電話,我們刑偵大隊召開緊急會議,我和同事就被派往外地,在去N省的高速路上,車子飛奔著,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仿佛不是去抓人而是去旅行,說走就走,隨叫隨到已經成了我們獨特的生活方式。道路在眼前無限地延伸,車子裡流出勁爆的音樂,正唱到高潮部分,隻聽見「砰」的一聲,車子拋錨了。車的尾部直冒煙。我們只得將車停靠在路邊,放置警示牌,一直等到車子被拖回去,單位派來一輛新的增援車。我們駕著車輾轉1300公里才到達目的地,S城。感覺渾身就像棉花,意識一片混沌……
2020年某月某日 晴
休息了一個晚上,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我們立即聯繫當地警察機關,首先調取視訊資料,之後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調完了嫌疑人的銀行流水。我們坐在一起,分析這些數據,看能否從中挖掘出新的線索,正在這時,電話響了,妻子告訴我:「兒子畫了一幅畫,想讓你看呢!」「我現在正忙,等完了看。」妻子失望地掛斷了電話。我們繼續分析這些數據。不一會兒,同事小劉的電話也響了,他也掛斷了電話。我們一直討論著,直到華燈初上。等稍微有了一些眉目,我不禁感到一陣興奮:「走,弟兄們,咱們出去喝點酒。」說著我們走出賓館,來到一家小酒館,要了一箱啤酒,一份花生米,一份涼拌黃瓜。小劉今天看起來有些失落,他打開一瓶酒一飲而盡:「兄弟們,我先幹為敬。你說我們一天天奔波,是為了什麼?你說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嗎?我們天天宣傳,他們天天上當。」
我突然記起兒子讓我看畫的事兒,打電話給妻子,那邊傳來疲憊的聲音:「你不看幾點了,兒子早睡了。懷裡還抱著畫,你瞧,你在兒子心中的印象,你的頭髮都豎起來了。」我掛斷了電話。不由得也和小劉一樣,將一瓶酒「咕嚕咕嚕」喝了下去。我們四人以瓶代杯,一瓶接一瓶地喝,同事小張喝得趴在桌子上:「我想唱首歌。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雨雪博激流,歷盡苦難癡心不改……」他唱著唱著眼裡竟充滿了淚水。是啊,前幾天女兒一周歲生日他沒能在孩子身邊,難怪如此傷懷。「男子漢淌眼抹淚的,像什麼樣子。」小劉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瓶。「你說得對。來,咱們幹杯,不,吹瓶。」又是一瓶下肚,我的身子輕飄飄的,酒精在體內翻滾。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警中有警令,多年未沾唇……」小陳似乎有些站立不穩:「我的警齡有多長,奔波的日子就多長。實話告訴你,除了結婚我沒有缺席,人生哪個重要的場合我趕上了?孩子出生我不在場,孩子生日我失約,畢業我沒參加,……」他說著笑了:「出來我們就是兄弟,大家一起也是緣分。來,為我們大獲全勝幹杯。」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內心激蕩著一股暖流:為遇到他們而驕傲,為身穿警服而感動。想到這裡,我們離開了酒館,相互扶持著走在大街上。整條街空蕩蕩的,路燈朦朧的光灑在路上,我不由得蹲了下來,點燃一支煙,此時頭腦異常清醒。「別動!」同事已將我的動作抓拍了下來。我們東倒西歪地回到賓館,一天的勞頓隨著酒精緩解了許多,我們倒在床上,酣然入夢。
2020年某月某日 陰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九點鐘,我打電話給妻子,她那頭似乎仍然悶悶不樂:「兒子去上學了,你有什麼事嗎?」「兒子的畫讓我看一看。」
「你還得多久?」
我無語。草草掛斷了電話。
2020年某月某日 晴
「是冰凍的時分,已過凌時的夜晚……」音響裡傳來一首老歌,聽著熟悉的旋律,心不由得一熱。十天又過去了,孩子怎麼樣了?家裡都還好嗎?想起白天女兒問我:「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兒子也忽閃著大眼睛問我:「爸爸,你旅行那麼長時間,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追問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大約在冬季。」「爸爸,你騙人!我們這裡都下雪了,你看,天空中一片兩片三四片,我和姐姐還出去堆雪人了呢!」
我趕緊轉移話題:「讓你媽媽接電話。」
妻子陰沉著臉:「你都走了十幾天了,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呵呵一笑:「快了,快了!」
「你不知道你走的這段時間,兒子發燒,女兒感冒,我一個人……」手機被兒子搶走了,隻見視訊那一頭妻子雙手捂住了臉。
「好了,他們叫我,我明天打給你,好好照顧孩子,有時間去看看爸媽。告訴寶貝,我回來給他們買玩具。」我掛斷了電話,頓時睡意全無。我不由得蹲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香煙夾在指間,點燃。裊裊上升的煙氣瞬間彌漫開來,我一口一口品咂著這些日子以來的味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迷戀上了香煙,總在一個人的時候,將它輕輕點燃,一口,兩口,……。總覺得它能給予我些許安慰,我的那些不能說出的話,似乎唯有它知。天上的星一顆一顆亮了,我和同事們一次次奔波在追捕嫌疑人的路上,一天,兩天,三天就那樣過去了,也許兩手空空。而我們只是一個固定的姿式,等待,守候。豈不知這時候我的家人也和我一樣,等待,守候,明知我不會回來。出發時我就對他們說:「不破樓蘭終不還。」我也很想將那些人一舉抓獲,可犯罪嫌疑人哪有那麼容易束手就擒?
2020年某月某日 陰
黃昏又至,案件還是毫無進展。我不由得翻開了妻子的朋友圈:
「某月某日,下了第一場雪,孩子們卻生病了,一左一右,也不知他們的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總說快了,快了,你所說的快究竟有多快?」
「走了大半個月了,也不知你的工作效率低還是抓捕嫌疑人的難度大?為什麼還不回來?」
「你走之後,兒子一直在畫你,女兒還在一旁指導,爸爸應該是這樣的,有一個帥氣的發型,嘴裡叼根「華子」。
「我發現原來開朗的我慢慢地成為怨婦。可是只要你回來,所有的怨氣就會煙消雲散……」
看著妻子的朋友圈,我隻感到陣陣寒冷。我抱緊了身子,繼續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和我同行的小劉,小陳,小張,看來已有幾分睡意,我讓他先休息一會兒,以便我們輪流換班,保持充足的精力。這是出門的第多少天了,連我也記不清了。只是案件沒有一點眉目,我們又有何顏面見「江東父老」?為了摸排到一點線索,我們在這一帶已經逗留多日了。同事們和我一樣,丟下家便不管不顧了。只是一門心思破案,實施抓捕。
2020年某月某日 晴
都說這裡山水甲天下。我們卻沒有遊山玩水的心情,因為案件在同事們的努力下又有了新的進展,我們查清了嫌疑人暫住在此地的某個小鎮。於是我們便一路跟蹤,他們遠遠地走在前面,我們慢慢地跟在後面,直到看見他們上了一輛藍色小轎車,我們也沖駛來的計程車招手,坐在車上尾隨其後。我對駕駛員說道:「緊跟著前面那輛藍色現代車,一直跟著。」我隻覺得高度緊張,生怕走丟,同事們和我說了些什麼我充耳目不聞。「開快些。那輛車向那邊拐了。跟上去。」也許是過度緊張的原因,那輛藍色轎車延續拐了幾個彎,便消失在我們的視野。我們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賓館。
2020年某月某日 晴
今天是跟丟嫌疑人的第六天,這兩個人居然再也沒有「冒泡」。還好,那兩個人總算又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這下我們不敢再有絲毫大意,決定一天24小時輪流蹲守,每天就像個遊手好閒的人,在大街上轉悠,一會兒看看天上的雲,一會兒看看對面的山,只要嫌疑人一出現,便覺得眼前一亮,屏住呼吸,將自己隱藏起來,他們前面走,我們在後面跟著。彼此之間還必須保持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他們走,我們只能慢慢地跟在後面,經過幾天地跟蹤,徹底摸清了他們的行蹤,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我們便立即聯繫當地警方,看何時實施抓捕。
2020年某月某日 陰
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在一家賓館將我們跟蹤了幾天的嫌疑人一舉抓獲。當推開賓館門的那一刻,他們愣住了。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們三下五除二,將其控制,帶離。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可是這樣的不眠之夜是可測的,用目光可以測量到我們的歸期近了,近了。想到這裡,所有的疲倦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亢奮。我們抱在一起:「終於可以回家了。」
我掐指算了一下,我離家已經二十多天,從月初待到月底,轉眼又是月初了,我們押解著嫌疑人,再次奔波在回家的途中,夜色茫茫,行動匆匆,從晚上十二點一直走到次日十二點,本打算坐快車回家,沒想到大雪封路,人在「囧途」。我那「近鄉情更怯」的心情頓時蕭條了大半。同事們繼續聯繫購買動車票,火車票,幾經周折我們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
2020年某月某日 大雪紛飛
列車在飛速前進,窗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車廂裡卻是各種各樣的姿式,有的蹲在地上,有的站在過道,有的趴在桌上睡覺,還有的押解著嫌疑人,我能感覺到來回走動的行人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正想著電話響了,領導在電話裡關切地問我們一切還順利嗎?單位會派車來車站接我們,並向我們所有辦案人員表示親切的問候。車廂裡一下子沸騰了,剛才還在睡覺的小張一聽到「單位派車接」焦急地問:「還有多久才能回去,現在到哪裡了?」「你看,你不像個民工?」他的頭髮亂蓬蓬的,臉好像也多少天沒有洗。眼睛裡布滿紅血絲,一個才三十出頭的後生,看起來仿佛蒼老了許多。動車呼嘯著鑽進一個又一個隧道,火車站到了,穿過人流車流,押著那兩名犯罪嫌疑人,上了單位派來的警車。車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正從天空落下,夜色闌珊,華燈初上,我們迎著風,冒著雪,走向回家的路……
作者簡介:胡煥,陜西省延安市安塞區人,系延安市警察局安塞分局網安大隊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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