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玫瑰梁龍:我被活活逼成了個美妝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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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玫瑰梁龍:我被活活逼成了個美妝博主 美妝 第1張

  梁龍。攝影/本刊記者 董潔旭

  

  二手玫瑰,一手梁龍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隗延章

  

  面膜貼上臉,但短了一截,沒蓋滿他的額頭,梁龍對著鏡頭自嘲,「是不是我臉長的原因?臉大不太好,嘴大可以吃八方。」這是梁龍拍的美妝視頻,就因為這些視頻,他經營10年沒有起色的微博,由黃V變成了金V,一度轉發量過萬。摘下面膜,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著鏡頭說,「整體體驗,就是感覺臉有呼吸了。」

  20年了,梁龍經歷得其實挺多,在搖滾樂最沒有希望的年代死磕過,近幾年也算風光過,歌被人做成了彩鈴,被電影用作主題曲,自己在音樂節也能獨當一面,一呼百應。外界覺得,這男人算是混出來了,至少人們心中的搖滾樂手能到這地步就算可以了,他的音樂風格畢竟不像汪峰那麼勵志,又不如許巍雞湯,但是梁龍自己的成就感一點都不強,相反,他一直有點焦慮,從二人轉搖滾被認可之後,他就順著這風格往下走,但對音樂的興趣卻一直在衰減,早沒有了最初乏人問津時的沖勁兒。畢竟,無論他自己還是樂隊,都已到中年。

  新招進團隊的年輕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做美妝直播。看人家李佳琦,賣口紅的數據量跟電影票房似的,按億算,不也是男人化妝的路數麼?按這麼論,梁龍還算祖師爺呢。但人家網紅都清秀,而梁龍長得粗壯,如今又剃了個青皮光頭,從側面看,跟《征服》里的劉華強似的,就這樣一個糙老爺們,決定能屈能伸,當一回美妝博主

  小城搖滾青年

  

  《樂隊的夏天》火了之後,總有人在網上發問,「為什麼節目組沒請二手玫瑰?」樂迷們都覺得可惜,這個樂隊標識度極高,二人轉味道的搖滾,或者搖滾味道的二人轉,主唱梁龍早期登台都一副男扮女裝的反串打扮,站在台上用東北話跟底下插科打諢,大花兒襖,粉綠的扇子,扭起來,嗩吶和失真吉他一起響,梁龍就開嗓,「有一個姑娘她像朵花,有一個爺們說你不必害怕,多年之後他們成了家,生了個崽子一起掙扎」,一股民間土味里有著引人落淚的生活真相

  其實,做綜藝的節目組不可能錯過這樣的角色,他們找了梁龍三次,梁龍想了想,都拒了。他說自己不太能接受有評委的綜藝節目。沒人知道這節目現在火成這樣之後,梁龍有沒有後悔過,但他自己明白無誤地傳遞了一個信息,就是他也明白,這年頭,做音樂也得會經營,得在網上不停地露面。不去真人秀,就得想別的轍。

  對於普通觀眾而言,怎麼理解梁龍和二手玫瑰樂隊?二人轉+搖滾樂。這個符號有點簡單粗暴,但也算直接有效。

  實際上,直到梁龍離開東北,他都沒怎麼聽過二人轉。這個在某種程度上成就了他的民間藝術形式,於他而言就是零碎的記憶。八九歲時,他在豆腐坊旁邊見到一個農民,拿著收音機,美滋滋地聽《豬八戒拱地》。偶爾,他在齊齊哈爾能見到二人轉演出的棚子,但根本不會主動走進去。

  那是上世紀90年代,人們正迅速地愛上由卡拉OK、台球廳、蹦迪、街機、輪滑構建的新世界,在少年梁龍心里,二人轉象徵著貧窮、落後和土。出身於城市國企家庭的他,覺得那些玩意跌份兒。「農村那玩意兒,我們城里人不懂,那時就這種孩子的想法。」多年之後,梁龍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

  梁龍喜愛的音樂,來自比東北發達、時尚的城市。起初,他喜歡香港、台灣的歌星劉德華、鄭智化。一次看電視,他在中央電視台見到黑豹樂隊的演出。這幾個生活在首都,留著長頭髮、目光犀利如俠客的歌手迅速俘虜了梁龍。第二天,他騎著自行車,跑到音像店,買來一盒黑豹的盜版磁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覺得,搖滾歌手爺們、新潮,自己聽它,會顯得與眾不同。

  讀職校的假期,梁龍在齊齊哈爾工人文化宮學吉他。這個蘇式建築里,他遇到了小他三歲、同樣愛搖滾樂的孫保齊。之後,他倆便常在梁龍家的平房一起喝酒、練琴。有一天,梁龍給孫保齊聽了他寫的一首叫歌,叫《革命》,歌詞是黑豹早期的風格,「這麼多年來我真的好難過,我明白這是壓抑的結果」,為作新詩強說愁的青春期情緒押著流俗的韻腳,但孫保齊聽了,還是感同身受。兩人父母都是國企工人,他們在「企業辦社會」的幼兒園、小學、初中、職校讀書,未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會接父母的班,按部就班地生活。

  但兩人的夢想卻是成為搖滾樂手。那是搖滾樂最熱鬧的時候,何勇在香港演唱會上叫板四大天王;齊齊哈爾的夜總會里,時常響起Beyond《真的愛你》和黑豹的《無地自容》。

  梁龍和孫保奇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叫劉大剛,在北京混搖滾圈。每次劉大剛回來,都繪聲繪色地向他們講述那個圈子五光十色的生活,比如見到了唐朝樂隊的老五,遇見了崔健。有一次,劉大剛告訴他們,北京現在有一個叫做迷笛的音樂學校,專門培養搖滾樂手。

  梁龍打算去迷笛學琴。這時他已經職校畢業,在一家化妝品公司上班,每天蹬個三輪車,四處給門市送貨。有一次他趁去北京進貨的機會,打聽迷笛學校,得知迷笛的學制已經改成兩年,學費要好幾萬。他開始琢磨著做點野菜生意賺錢,但賠了個底兒掉,走投無路之際,他曾經的職校校長給他在哈爾濱介紹了個工作,他去了才知道,是在一家賓館當保安。

  

二手玫瑰梁龍:我被活活逼成了個美妝博主 美妝 第2張

  音樂節上的二手玫瑰樂隊。圖/視覺中國

  

  黑鏡頭

  

  在齊齊哈爾,梁龍很難找有共同語言的人,而在哈爾濱,已經有了七八支原創樂隊,還有專門培養樂手的藝校。梁龍在這里,遇見了哈爾濱本地人溫恒、馬春雨、馬金兵。梁龍又叫來老鄉孫保齊,給孫保齊也在賓館找了份工作,五人一起組建了「黑鏡頭」樂隊。

  除了梁龍和孫保齊,其他成員都沒工作。那時,哈爾濱正遭遇下崗潮,街上到處是擺攤賣衣服、水果、蔬菜的下崗工人。他們很難賣得出去。有時,兩個攤位之間,彼此的家屬互相去對方的攤位買東西,消耗點存貨,獲得一點看起來的體面。

  那一年還有一場波及3.34億人口的大洪水。6月的時候,已經有一些鐵路、公路中斷。梁龍每天聽見電視中播放水位上漲的消息。整個城市的所有藥店里,一種叫腐敗酸的藥物都脫銷了。傳言中,那能防止瘟疫蔓延。災難臨城的時刻,傳言很多,還有人說大壩已經快扛不住,一旦決堤,哈爾濱會被淹沒。

  這場洪水,促成了黑鏡頭樂隊唯一的一場演出。曾經混跡北京的劉大剛,這時已離開北京,在稅務局工作的家人,把他安排在哈爾濱一支正在參與抗洪的部隊工作。他說服部隊主管,邀請梁龍去演出。

  部隊熱情接待了他們。演出前,官兵特意製作了一排沙雕作裝飾,還派了一輛大巴接送他們。演出開始了,台上,梁龍很緊張,下台之後發現手指已經彈出血。台下觀看演出的士兵,身體筆直端坐台下,一歌終了,整齊地熱烈鼓掌。

  這場演出孫保齊沒能參加,演出前,梁龍和孫保齊就因為打架被賓館開除了。演出結束之後,由於長久以來的困頓,樂隊毫無懸念地解散。洪水的危機退去之後,孫保齊去了海南經商,溫恒、馬金兵、馬春雨去了內蒙古走穴。那個幫他們舉辦演出的劉大剛,之後多年再沒人聽到過他的消息。梁龍則終於去往北京,追他的搖滾夢。

  但與洪水同樣正在消退的,還有中國搖滾樂的熱潮。一些變化在悄悄發生:締造了「魔巖三傑」的滾石唱片,突然離開大陸;工體的一場演唱會上,何勇問了一句「李素麗,你漂亮嗎?」官方認為他在調侃勞力模範。這之後,想拿到搖滾演出的批文,愈發困難。或許伏筆早就埋下,搖滾樂不過是一段短暫的爆發,在商業包裝之後被人們當做新鮮的點心,嘗後即拋,人們的生活開始奔向更切實的內容。

  二手玫瑰

  

  在北京,梁龍將作品投給唱片公司,沒人理他。想寫新歌,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寫不出來。半年後,他灰頭土臉地回到哈爾濱,打算放棄搖滾。他的父母下崗之後開始做生意,賠了,此時已經從市內搬到郊區。梁龍已經22歲,覺得再不賺錢,自己就沒臉見人了。

  曾經的黑鏡頭樂隊的成員溫恒、馬金兵也過得不好。他們去內蒙古之後,被騙,只得再回到哈爾濱。難兄難弟又聚在一塊,他們聽說哈爾濱郊區新華村,有個大隊會計家的兒子叫蘇永生,吹拉彈唱都會。這三個走投無路的青年,為了省錢,決定去蘇永生家蹭住。

  這是梁龍從未體驗過的生活。曾經他面對的是高樓、工廠的煙筒、汽車的喇叭聲,如今取而代之的是農田、低矮的房屋、開闊的天空和夜里蟋蟀、青蛙的叫聲。晚上,梁龍睡在蘇永生家的炕上,白天,看暑期熱播的《西遊記》,排練,偶爾幫蘇永生家收苞米,或是在村里紅白喜事上演奏歌曲。他的內心在悄悄變化。

  一天,樂隊在蘇永生家院子里排練,他們先是彈了幾首梁龍寫的老歌,覺得沒勁。蘇永生的妹妹路過,梁龍讓她給隨便說出三個數字,她脫口而出「6、4、3」,幾人按照這個和弦扒拉了會兒琴,然後,幾人放下樂器,回屋看電視。

  梁龍沒進屋,自己趴在院子里,用20分鐘,寫出了《采花》,「有一位姑娘像朵花,有一個爺們兒說你不必害怕,一不小心他們成了家,生了個崽子一起掙扎……」沒人知道,這20分鐘之內發生了什麼,或許是神祇握住了梁龍的手,或許是他多年以來在東北耳濡目染的地方文化催生了質變,也許什麼都不是,只是某種不可言說的運氣。梁龍寫完歌詞,欣喜若狂,他覺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語言。他曾經厭惡的、拼命想遠離的地方二人轉被他神奇的化用了,某種意義上,這20分鐘是梁龍一生的轉折點,他告別了那種模仿國內二流樂隊的調子,二手黑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手梁龍。

  接下來,他一口氣寫下近十首作品,幾個人去往縣城,錄制了樂隊的第一份小樣。創作、排練、錄音,22天完成。

  他們商量著重新給樂隊起個名兒。梁龍回憶自己在北京憋不出詞兒的日子,覺得那時,大家都在模仿。他將這種狀態命名為帶有反諷意味的「二手」。這幾個困在農村的年輕人對姑娘的向往,則被稱之為「玫瑰」——二手玫瑰樂隊誕生。

  1999年年底,梁龍接到哈爾濱第二屆搖滾節邀請。演出那天,這幾個貧窮的小夥兒穿得破破爛爛就去了。主辦方給其他樂隊都發25個肉包子,唯獨沒給他們。梁龍感覺被羞辱,喝了一瓶白酒,跟樂隊成員說,「我們今天一定要出彩,把現場都廢掉。」他抄起旁邊的糖紙,編在自己的辮子上,又見到旁邊有一個女孩在化妝,借來化妝品,胡亂勾了一把,上台了。

  「這一上場,哈爾濱這搖滾老炮都蒙了,哪見過這個啊。《采花》一唱,全民蒙。」多年之後,梁龍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下台之後,梁龍上廁所,聽旁邊人議論道,「這是民族朋克吧?」

  梁龍又一次孤註一擲去了北京,樂隊那些人沒人跟著,大家基本上都放棄了這條路。當年與他一起在家鄉練琴的孫保齊,已經在海南賺了幾十萬,還在海口買了房。但他還是忘不了搖滾樂,轉眼到了千禧年,他輾轉要到梁龍的電話,一通電話後,他決定去北京找梁龍。

  孫保齊是二人轉迷,沒事就唱幾句「淫詞艷曲」,他的歸來,讓梁龍的音樂開始有了更多確定無疑的二人轉味道。

  但孫保齊只在北京待了幾個月,就走了。這是中國搖滾境況最差的時候,大批樂手聚在遠郊的樹村、霍營一帶,住農民房、吃掛面幾乎沒演出。也有人開始以另外的方式尋找出路,比如,這一年,汪峰離開鮑家街43號樂隊,獨自簽約華納,發布了第一張個人專輯《花火》。

  梁龍在北京的第一場演出,在豪運酒吧。演出前,鼓手崔井生為了保證有民樂味道,特意趕去哈爾濱,將吹嗩吶的蘇永生找來,給他報銷車票、住宿。此外,樂隊確定了梁龍的反串形象:一個上海舞女。崔井生跑遍北京,給梁龍找到一雙44碼的高跟鞋。這次演出,梁龍塑造了他此後現場的基本范式:二人轉式的曲調混搭搖滾樂的節奏,東北話的歌詞,誇張妖嬈的反串扮相。

  觀眾只有100多人。但在演出之後,二手玫瑰迅速在北京的搖滾圈傳開了。圈內有人說,「二手玫瑰是伸進京城的一只怪手」。之前不理梁龍的酒吧,開始找他駐場。

  有一次,崔健來看他的演出,對他說「牛。音樂方向非常好」。另一次,梁龍演出結束,走出酒吧,碰見竇唯,竇唯鼓勵他「哥們今晚不錯」。

  知名樂評人張曉舟在評價二手玫瑰時說,「二手玫瑰不僅僅是搖滾樂,它是一個整體的藝術家項目。盡管梁龍當時可能不一定很熟悉當代藝術,但那是同一個時代的思潮的某種產物——玩世,艷俗」。

  「搖滾無用」

  

  牛佳偉曾經是滾石旗下魔巖唱片的經紀人。2001年,他打算包裝一個樂隊,他在布衣樂隊和二手玫瑰之間猶豫很久,最終選擇了二手玫瑰。牛佳偉介入之後,樂隊開始真正走向職業化。牛佳偉給樂隊定了排練場地,每周要求樂隊至少排練兩次,每次至少4個小時。樂隊演出數量也快速增加。這段時間,二手玫瑰有近50場演出,其中還包括一場參加在瑞士舉辦的音樂節。

  即將出專輯時,梁龍和牛佳偉因理念不同分開。牛佳偉覺得,梁龍應該出DVD,梁龍執意出唱片。「我認為二手玫瑰是現場樂隊,而不是出唱片的樂隊,如果走唱片的路,我認為發展會非常艱難。」牛佳偉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黃燎原在子曰樂隊主唱秋野推薦下,看了二手玫瑰的一場演出。他見到梁龍油頭粉面、弄成女裝,覺得很有意思。最初打動他的是梁龍開演前的流水詞,「無論你是南來的,北往的,雞西的,鶴崗的……」

  那場演出後,梁龍請黃燎原吃飯,希望黃燎原做他的經紀人。起初,黃燎原一直推脫。那時,黃燎原剛卸任唐朝樂隊的經紀人,正在談戀愛,很累。後來,黃燎原喝多了,答應下來。

  在黃燎原的運作下,二手玫瑰出了專輯,也在北展舉辦了演唱會。那時,北展有2763個座位。此前,搖滾圈只有崔健在這里舉辦過演出。演出結束之後,梁龍幾乎拿到了當年所有與搖滾樂有關的獎項。

  梁龍的夢想做到了,卻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在他夢想成為搖滾歌手時,黑豹、唐朝是巨星,可以在五星級酒店連住一個月。而他成為知名搖滾歌手時,除了可以在酒吧和曾經的偶像一起喝酒外,沒有任何像樣的物質回報,一輛車都買不起。

  「你成名了意味你在圈內地位高了,但你的生活還是沒有改變,那個年代搖滾沒有市場,你有車沒有路。」梁龍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

  其實,搖滾樂市場在悄悄變化。2004年8月,黃燎原創辦賀蘭山音樂節,到場人次達12萬。觀眾中有一名叫李志的年輕人,看完演出之後決定做搖滾樂。那年10月,第五屆迷笛音樂節在迷笛雕塑公園舉辦,這是迷笛首次收費的音樂節。兩場音樂節,梁龍都有上台演出,只是,都並未給梁龍帶來多少收入。

  而搖滾歌手汪峰和許巍正大步奔向主流,前者推出專輯《笑著哭》,主打歌《飛得更高》昂揚勵志,後者的專輯《每一刻都是嶄新的》則有濃鬱的雞湯味道。梁龍的少年偶像黑豹、唐朝淡出公眾視野多年之後,搖滾樂又一次被公眾接納,卻是以換了面貌的主題。

  2004年,湖南衛視創辦《超級女聲》,華語樂壇由此進入選秀時代。既往的規則被顛覆了,中國音樂市場不再是由音樂公司總裁決定16歲的孩子要聽到哪些人的音樂,而是由參賽歌手的同齡人用手機一人一票選出自己的偶像。

  2007年,吉他手姚瀾給梁龍打了個電話:「你音樂不能扔啊,你這天天當藝術家,我們怎麼辦?」 梁龍重新撿起樂隊。他將在建築公司上班、一直有音樂夢的李自強拉過來彈貝斯。鼓手是梁龍的東北老鄉孫權。民樂手是在網上認識的,叫吳澤坤,是著名民樂家、輪回樂隊前主場吳彤的侄子。

  差不多這時,音樂節市場開始慢慢好轉了。二手玫瑰的演出費,從兩萬變成四萬,又從四萬變成八萬。2013年,梁龍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搖滾無用」演唱會。在工體舉辦演唱會,被認為是一個中國搖滾樂隊在商業上能達到的最高點。這場演唱會結束之後,經紀人黃燎原說,「我的歷史任務完成了。」

  市場的好轉,卻沒能挽回梁龍對音樂的激情。他將更多時間、金錢放在做當代藝術,但賠了不少錢。有一年新年,梁龍還給姑姑打電話借了五萬塊錢,給團隊發薪水。

  梁龍在迷惑時,音樂綜藝時代來臨了。2012年,《中國好聲音》在浙江衛視首播,這個節目第二季時,汪峰成為導師,那時,他已經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娛樂明星。但仍然鮮有節目請梁龍做導師,而他也拒絕被評委評判,這樣也將絕大多數邀請他的節目擋在門外。

  如今,一些亞文化也開始被選秀綜藝青睞。2017年6月,《中國有嘻哈》《熱血街舞團》相繼播出。如今,與搖滾樂直接相關的綜藝節目《樂隊的夏天》上線,梁龍當然接到了邀請,但最終還是拒絕了。

  這個時代,梁龍越來越看不懂了。在年輕人的蠱惑下,四十多歲的他在鏡頭前貼面膜,做一個美妝博主,當然,這只是個推廣自己和樂隊的策略,他依舊玩世。

  梁龍曾經寫過一首被傳唱很廣的歌《讓部分藝術家先富起來》,他在歌中唱道,「我被活活地逼成了個工人,我被活活地逼成了個商人,我被活活地逼成了個詩人,我被活活地逼成了個廢人」。

  如今,他被活活地逼成了個美妝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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