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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時裝周發生了一件不尋常事件,那就是最愛搞事情的Gucci,居然變得——「正常起來了」。
每個人都想要知道,What happened to Gucci?
一切疑惑,開始於大家收到邀請函的那一刻……
新的邀請函,是一封火漆封緘信函。
你可能會說,挺好的呀,這不是很文藝古樸嗎?
那麼先讓我們回顧一下以往的邀請函好了:
2018秋冬系列是個貼有警示標識的計時器——
2019春夏時 Gucci 還打包給了大家一袋植物根莖。
今年的另外兩場大秀,更是出手闊綽,花樣百出。
又是木箱裝石膏面具,又是僅此一本的古董書。
或許就是因為之前的邀請函真的太另類了,因此這次沒那麼「驚喜」的做法,反倒是令人感到更加意外。
因為此時大家都在想,Alessandro Michele的葫蘆里究竟又要賣什麼藥?
不過扭頭仔細想想,到明年初 Alessandro Michele 就即將在 Gucci 任職創作總監整整五年。
在此之前的 2020 春夏大秀,或許就是下一個紀元的開始嗎?
感覺要變得不一樣的 Gucci 2020 春夏大秀,依舊在米蘭的總部 Gucci Hub 舉辦。
進入秀場後,眼前的設置就讓人感到似曾相識——
這不是 Gucci 2018 秋冬大秀 「手術室場景」 的純白版本嗎?
秀開始前,整個場地被紅色的光所籠罩著,看上去十分肅穆。
伴隨著前衛藝術家 William Basinski 那充滿靜謐感的氛圍音樂——《Cascade》的戛然而止,巨大轟隆聲後,連卷門緩緩拉開,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果然,秀場中央設置的傳送帶——或者說更像是機場常見的電動步道——運送出來的一切,讓每個人都錯愕不已。
超過 20套的純白色 Look 出現,模特們一個個看上去都十分頹疲,就像是流水線上被復制的商品,毫無靈魂。
毫無疑問,這與我們印象中的 Gucci 相比較是顛覆性的存在,甚至有著「自毀式」的傾向。
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這些造型上千篇一律的衣服,就像是被束縛者穿的制服。
當它們出現在秀場上,那些 Oversized 廓形、細節處設計(如扣帶、水袖、極簡主義、工裝式樣)也像極了我們如今目睹的街頭浪潮、後蘇維埃美學,以及幾乎是泛濫成災的青年文化下,「去精英式」的反諷主義。
當所有人都驚訝於 Gucci 的「自我否定」時,秀場燈光突然熄滅。
伴隨著電磁的聲音,燈光再次亮起時,所有人一瞬間明白了 Alessandro Michele 的用意——
再次從門中走出來的,才是這個系列真正的部分。
依舊是我們熟悉的Gucci Gang,經過前後的強烈對比,如同重生一般,更為綺麗動人。
就像之前說到那樣, Alessandro Michele其實是用這像是行為藝術的方式講故事。
結合著法國哲學家 Michel Foucault 的「微觀權力」(Microphysics of Powers)理論,去探討關於在社會中,人們往往被規範化的個人行為,從而導致被馴服的內化,進而從舉止思想再到外貌穿著都呈現「趨同性」的現象。
這恰好與 Gucci 一直以來關於包容、關於多樣化的訴諸背道而馳。
為了表達對這種「去個性化」的打破,Alessandro Michele才選擇用這樣一個「前奏」去製造「驚嚇」。
為什麼這次秀場會與 2018 秋冬大秀極為相似?
我想這同樣是因為「停電」轉折,與渡邊信一郎的動畫短片《銀翼殺手:2022大停電》的情節關聯。
二者都是聚焦賽博格(復制人)主題,而《銀翼殺手:2022大停電》里的復制人,就是通過製造「停電」,獲得機會得到自由的。
選擇不被規則束縛,而掙脫控制尋求自我。用「同質化」這個設定去映射社會現象,從而傳達自由這普世價值觀。
關於自由的隱喻同樣出現在了秀場各個角落。
比如象徵著突破束縛,化繭成蝶的蝴蝶裝飾——
以及墨鏡上連接著的誇張亞克力鏈條,都在宣告著這場秀關於權利,關於自由的主旨。
那麼,最終獲得自由的 Gucci 賽博格們是否安然如初?
答案當然是否。
就像復制人覺醒進化那樣,Gucci的改變同樣在所難免。
但改變並不是一味迎合和妥協。如今 Gucci 的輝煌,其實同樣也是建立在改變的基礎之上的。
即使是 Michele 一手創造的「新」,如果停滯不前,同樣也會成為如同制服(禁錮)一樣的「舊」。
對於改變,Gucci也從未束手束腳,就像 Alessandro Michele 所說的那樣——
「I’m afraid of getting bored, I always have to try something new.」
如何延續、增長、突破?
改變依舊是那把打開新門的鑰匙。
離開了對古典文學、神話邪典、文藝復興的追溯,Gucci 2020春夏系列第一次離我們如此的「近」。
色彩依舊艷麗的成衣,適當地做著以往少有的減法,變得更加實穿,而不是單服務於時裝高階玩家和文藝咖們。
但在細節和造型的把控上,依舊是濃烈的 Gucci by Alessandro Michele 氣息。
復古的70年代西裝,亮片材質的使用,以及高腰處理……
無一不都是其復古筆觸的高度提煉。
一些套裝造型也依循著關於性別模糊的處理。但與前幾季的寬鬆廓形相比,它們要更加的俐落,纖細,能夠更好勾勒出線條美。
面對如今的 Gucci 和Alessandro Michele 的設計時,「性感」或許並不是我們會第一時間想到的形容詞。
在一些對古典設計、文青風格、宗教元素的引用下,Gucci甚至有著一絲禁欲之感,即使體膚的裸露,也可以被看作是希臘典故中的天性使然。
或是聖潔,或是墮落……
Gucci關於性的表達一直都是充滿詩意,而絕非情欲的。
而這一次,輕裝上陣的 Gucci 就在告訴大家:
不就是性感嗎,有何不可。
這一季里,Michele用到了諸如透視薄紗、深 V 剪裁、高開衩的處理成衣,去更露骨地呈現女性主義。
並且露骨的不僅僅是設計本身,還有 Michele 的「Dirty Talks」。
比如大秀展板前,再到設計上都多次出現的,本次大秀關鍵詞——Gucci Orgasmique(古馳春潮)
以及同樣由 Michel Foucault 提出的Eterotopia(異托邦)一詞。
這個詞是他用來表達異類文化、制度、空間的,比如酒吧、墓地、妓院、監獄等。
將曾經繁復的裝飾性設計精簡,去更注重剪裁廓形的呈現。
人們不難發現,這一季 Gucci 瘦身了,也變得更加現代了。
它呈現的手法有一點拉回到 Alessandro Michele 接手 Gucci 時前幾季的模樣。
不同的是,當時 Michele 表現出的是有些許浪漫情懷的風流倜儻。
如今則更像是從 Tom Ford 時期的 Gucci 那取材了摩登與現代,創造出一種有著融合感的新鮮模樣。
看過 Gucci 大秀的人或許都知道,每次 Alessandro Michele 選的背景音樂,也是解密大秀的關鍵。
這次走秀音樂 Michele 也是拋棄了以往會用到的,例如古典室內樂、格里高利聖詠、歌劇選段、詩句念白這些慣用形式,而是選擇了簡單的電子音效和人聲采樣。
其中混入的唯一一首流行音樂,則是天後 Madonna 的冠軍單曲《Justify My Love》。
這首被收錄在她精選集里的單曲,幾乎是將赤裸的「性」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主流視野。
MV的尺度更是令人咂舌,當時就遭到 MTV 音樂台禁播,引發轟動。
但 Madonna 並未就此作罷,並反嗆回應是大眾對「性」感到恐懼。
這也成為了她那段「離經叛道」過往的開始,在這之後發行的寫真集《Sex》和專輯《Erotica》更是成為了流行文化歷史中,與性最「坦誠相見」的時刻。
性同樣也是「權利」的體現,這個 Gucci 2020 春夏系列里,還用到很多性文化的時尚靈感。
比如皮革長手套、塑膠感的choker,長筒靴——
寓意明顯的馬鞭及黑色流蘇——
仔細想想,這一切不都是關於馴化和征服,權利相交的嗎?
那穿著皮革的造型,像極了DC漫畫里的經典形象——Catwoman。
此時冷不丁出現在秀場上的「老鼠編織包」,也讓人感受到了 Michele 的黑色幽默。
不少藝術作品中,性權利往往與女性意識一同呈現。
如今, Gucci Girl們也站在了一個新的臨界點上。那般強勢,又是那般自信無畏。
不羞澀於展現女性特質,大膽的表達性別之美,這是性別平等運動中,不斷深化出的時代意義。
「性感」並不一定是物化,刻意規避才是矯枉過正。掌控自己的身體,隨心所欲的裝扮自己,是關於權利,更是關於自由的選擇。
改變並不可怕。
同樣,改變也不是對自我堅持的背離,而是對不同、對新事物、對未來大展雙臂的熱情擁抱。
改變的不僅僅是自我形象,Gucci同樣還在努力地為整個行業,乃至全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眾所周知,Gucci與其母公司開雲集團,一直都是重視環保的時尚行業先驅。這次 Gucci 2020 大秀就是一場做到碳中和的時裝秀,並獲得了可持續活動國際管理標準 ISO20121 認證。
同時 Gucci 也與不久前宣布,其品牌經營及供應鏈已完全做到碳中和。這次 Gucci 為還將為每位參與者在米蘭種植一棵樹,以彌補舉辦時裝秀期間所產生的二氧化碳排放。
我們都愛 Gucci 和Alessandro Michele,愛他們從未因成功而固步自封,也愛他們一直都以「新人」的姿態,學習、改變、步履不停。
更愛他們忠於自我,勇於發聲,樂於行動。
Gucci從未「衰老」,事實上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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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字助理:Milo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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