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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雲道的強烈要求下,身為蘇州檔次最高的髮型店中身價最高的髮型總監並沒有對在這個山里刁民的頭上大刀闊斧一番,只是幾剪刀下去,立馬就有了初步的效果出來,讓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緊張不己的李雲道嘖嘖稱奇。說到底,徽猷的匕首玩得再順溜,也不能在髮型設計上無師自通,況且他的實驗品也就只有兩三個人而己。
一個小時後,蔡家女人正拿著一支削得異常好看的小鉛筆在那本《中國佛教文化史論》寫寫劃劃時,那個從山溝溝里爬出來的大刁民摸著腦袋站在了她的面前。
對於自己的這個 新髮型,李雲道好像並不太習慣,總是忍不住想要動手去摸一摸。
從佛學論典中蘇醒過來的蔡桃夭抬起頭,頓時也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都說女人是雕琢出來的,男人何嘗不是呢?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看到理完頭的李雲道,剛剛沉寂在佛學中的蔡桃夭心中居然禁不住有些小小的雀躍,很是期待著自己今天下午能夠打造出一個什麼外型的男人出來。
從雅姿出來的時候,才下午一點多,蔡桃夭二話不說拉著李雲道直奔觀前美羅。
蔡家大小姐不缺錢,可是偏偏每個月的開銷加起來不會超過三千塊,這三千塊中的每一份,都是蔡家大小姐做課題寫論文出書賣版權,一分一分地掙出來的,因此從來都是花得心安理得。誰也不會想像得出來,這麼一個傾城般的女子,會倔強得十六歲後就再也沒有跟家里面伸手要過一分錢,也無法想像丟開蔡家的招牌獨自一人闖蕩的蔡家大小姐一家可以活得有滋有味。對於這一點,蔡家老爺子非但不生氣,反而是很高興,好幾次各大軍區大佬聚會的時候,他要說,這就是蔡家子孫該有的骨氣。
骨氣這種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至少你每個月賺著幾千塊錢盤算著下個月房租的時候,你就不會太多地去考慮骨氣到底是個什麼。李雲道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在身邊的女人為自己身上的衣服刷卡付錢的時候,他本能地有些雙面通紅。
「這是不是叫吃軟飯?」走出GUCCI店的時候,抱著小喇嘛的李雲道喃喃自語,卻邊身邊的蔡大小姐聽在耳里。
「軟飯?這年頭,吃軟飯也是一種本事,你以為軟飯這麼好吃的?」此時走在觀前大街上時,這個組合的回頭率已經接近99.9%,至少理了發換了身行頭的李雲道看上去跟身邊的蔡家女人登對了許多,這會兒也鮮有人再產生「鮮花插在老鼠屎」的念頭了。
蔡桃夭倒似乎對自己打造出來的新版李雲道相當滿意,至少在外型上基本上符合了蔡家大小姐的審美觀。由於李雲道的堅持,髮型師很乾脆,一種比較時尚的短髮,不高調也不土氣,CUCCI的襯衣、西服、皮鞋讓蔡桃夭大大地出了一回血,但大半年的生活費堆出來的效果的確不同凡響,硬生生地就將一個活脫脫的山間刁民打造成了城市精英形象。
之前蔡桃夭一直覺得李雲道一身中山裝的形象很怪,倒不是因為中山裝,但卻是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里。現在她終於知道,怪就怪在身邊這個山間刁民氣質,一個從小在山里長大的采玉刁民,居然有一種不亞於小叔蔡修戈的文人氣質。
小叔蔡修戈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蔡家男人很早就離家出走了,但是作為侄女兒的蔡桃夭卻是心知肚明的。誰會知道那個如今在長三角黑道上叱吒風雲的男人,頭上頂著兩個博士學位的頭銜?
可是,這個據說從來沒有上過學的山間刁民如何會有這般的文人風骨,倒真的令一向好奇心不重的蔡桃夭有些躍躍欲試。
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李雲道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就連被他抱在手上的十力嘉措都感覺到了李雲道的異常。
「怎麼了?不舒服嗎?」蔡家女人難得溫柔。
李雲道搖了搖頭:「這衣服太貴了,穿在身上我有心理障礙。得好幾百吧?」
剛剛刷卡刷掉近六位數的蔡家女人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是好幾百。」
坐在星巴克這種小資情調的地方,旁邊好幾個女孩子聽到李雲道的話都忍不住笑噴了,唯獨坐在李雲道對面的蔡家女人一臉認真地看著大刁民:「這下你可欠我好幾百,今天晚上給我好好幹活!」話出口,蔡桃夭才發現,似乎自己的話中有些歧義。
「哎!」李雲道微笑著,回答得很輕鬆,卻讓對面的女人臉上一紅。
但是捧起那杯看上去讓別人很享受的咖啡,猛喝一大口後,這位山里長大的刁民還是忍不住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看著身邊捧著一杯星冰樂吸得不亦樂乎的小喇嘛,李雲道十分不解,為何眾人會對這種中藥口味的東西趨之若鶩。
「晚上我要去相親。」
「噗!」李雲道剛剛準備喝點兒檸檬水漱口,卻被這句話直接憋得嗆了出來,一邊咳嗽得流眼淚,一邊問道,「大小姐,你……你相親要我去幹嘛?」
「兩個字!」蔡桃夭很神秘地把那張如仙女般的面容靠了上來,「搗亂!」
這下連十力嘉措也捧著杯子,好奇地看著身邊的蔡桃夭。
李雲道更是莫名其妙:「我真的不明白,相親是件大好事兒,你幹嘛要我去搗亂?你可別說我不幫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兒,我不幹!」
小喇嘛看著李雲道,連連點頭,顯然是很同意李雲道的觀點。
蔡桃夭卻很神秘地道:「如果讓你跟一個很惡心很無趣很齷齪的女人相親,你去嗎?」
李雲道想了想,搖了搖頭:「那你可以不去呀!」
「這就對了,我這不是打賭輸給了我的好朋友嘛,就是今天這輛汽車的主人。她一定要帶我見見她表叔的兒子,我跟你說,我打聽過了,他表叔的兒子可是黃賭毒殺人放火,無一不沾,壞事幹盡,你說你忍心讓我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去見這麼危險的人物嗎?」
「你昨兒晚上不是去見了嗎?」李雲道猜也猜到對面的女人為何昨天晚上會突發奇想,雇傭自己當三個小時的男朋友。
「昨兒晚上我借口身體不舒服,推了,我那好朋友死活不依,又約了今晚,再推我朋友就要翻臉了。我朋友不多,知心的更沒幾個,這個還是大學時一個宿舍上下鋪建立起來的感情,你就幫我一個忙,以後我肯定還你這個人情!」說到最後,蔡桃夭的表情都有些委屈了。
李雲道很刁,可是對於蔡家女人這樣的美女還遠遠沒有到免疫的程度,至少蔡家大小姐那番撒嬌般的話,讓這個在大山里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男人對城里人的防線全線崩潰。
「豁出去了,老子今晚舍命陪美女了!」李雲道咬咬牙。
「幹嘛這麼誇張,我只是讓你假扮我男朋友,又不是讓你赴前線上戰場,有必要這副你死我活的樣子嗎?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今晚以後,如果有什麼麻煩,我一概不管,反正過兩天我要回北京了。」
李雲道仔細想了想,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自己只是作一個擋箭牌而己,麻煩似乎倒也不至於。
……
東北,白雪皚皚,一場大暴雪似乎並沒有給這片平原帶來太多的震撼,如同遭受太多災難的人一般,再苦一點,其實也無所謂了。
茫茫雪原中,一個移動的白點陡然出現在這個貧瘠的東北村落,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那是一個衣著相當單薄的男人。
雪已經停了,積雪幾乎沒過大腿,普通人行走都很困難,但是那白袍單衣男人腳上綁著兩塊木板,速度卻比普通人要快了不止一倍。
村口的積雪已經被清理一空,露出這塊平原上特有的黑色土壤。大雪封路,學校也停了課,孩子們分成兩幫都在村口的空地上打著雪仗。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不點兒突然看到雪原上的那個男人,忍不住驚呼一人:「居然有人來了!」
是的,大雪封路,這個區位偏僻的小村已經個把月沒有人造訪了,唯一的一道通往集市的道路也被大雪掩蓋了,在這個靠近原始森林的地方,沒人敢冒著迷路的風險踏出村口一步。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的人心里清楚得很,這種大雪天,森林里的那些野獸往往是最不要命的,出去一趟,很可能就命喪狼口。
一眾小孩都不再打雪仗,只是一臉崇敬地看著那遠方迅速移近的白色身影。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已經跑回村里喊大人了,因為他們聽大人們說過,解放前,大雪天的時候,經常有野人從森林里跑出來,專門吃小孩。
村子里的男人們反應相當快,幾乎半分鐘的時間,一眾披著各式動物皮毛的獵手們都扛著各自的獵槍,集中到了村口,剛剛在村口玩耍的孩子們都被轉移到了安全地帶。
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遠處那個白色的身影,只要村長一身令下,這些打過野豬獵過猛熊的自制獵槍將會同一扣動扳機。
這段時間,老煙很愁,愁得鬍子和頭髮全白了,白得如同屋外漫天遍野的雪。老煙的爹是村長,爹的爹也是村長,在這個以傳承為榮的東北小村落,老煙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這個小村落的村長。雖然如今已經年過六十,但在村里的男人們眼中,老煙的地位仍舊無可撼動,這不僅僅是他們祖輩都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更多的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老煙仍舊是這個小村子里頭槍法最好的獵人。
實力決定一切,這一點不僅體現在如今的社會中,在這個臨近原始森林的東北村落,實力更是決定著生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場比往年早了許多的大雪,讓原本準備過冬儲糧的村民們個個兒措手不及。
餘糧夠是夠的,夏天的收成,前些日子男人們進森林打獵的成果如今也差不多風幹了,只要吃之前拿出來泡泡水就可以了,可是誰知這場雪要下到什麼時候,村里的存糧頂多撐到明天三月份,可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過後,再進森林,不僅更危險,而且獵物也相對少了許多。
剛剛老煙看到外面停雪了,倒真是樂了好一會兒,可是沒多久,收音機里的天氣預報卻碾碎了老獵人的所有幻想。
老煙披上一件綠色的軍用大衣,正打算趁停雪的時候到各家看看,就聽到屋外兒子李德寶氣氣喘籲籲地聲音:「爹,出事了!出事了!」
「慌什麼慌,慌慌張張的,以後怎麼當村長?」看到跑得滿頭大汗的兒子,老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爹,待會兒再訓我吧,一幫崽子們在村口看到野人了!」
「什麼?野人?」老煙沒有絲毫地遲疑,從牆上取下獵槍,熟練地檢查了部件和槍彈著跟著兒子一起沖向村口。
野人老煙是見過的,那年老煙八歲,眼睜睜地看著野人把自己兒時最好的玩伴拖進了原始森林,所以這幾十年,老煙每隔一個月就帶著獵戶們進森林打獵,一方面是要給大家增加些口糧,另一方面也一直琢磨著給好友報仇。可是自打那天後,老煙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一丁點兒野人的蹤跡,今天突然聽到兒子報訊,自然心里是又驚又喜。
老煙跟兒子沖到村口的時候,村子里的大部分男人也都已經集合到了村口,人手一支自掉土銃獵槍。可別看這些*看上去不咋的,可是火力卻都是經過老煙這個老槍迷親手修改過的,厲害一點的,一槍打爆山跳的腦袋都不成問題。
多年的狩獵經驗讓這群男人配合得相當默契,幾十桿槍口無一例外地瞄準了遠處的白影。只有老煙看到那個白色身影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
「都放下槍吧,不是野人,是客人!」老煙看清了遠方的來客們,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心里也隱隱有些失落,仇,看來是報不成的多。
那白色的身影速度很快,就連這群從小在雪地里泡大的男人都不敢說自己在雪上可以如此飛奔,可是那身影的確是越來越近,等那身影靠近時,眾人卻齊齊地倒抽一口涼氣:「什麼人?大雪天的,居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袍子?」
一襲白袍,一頭長髮,一張漂亮得讓村子里眾男人同時目瞪口呆的臉。穿著雖然單薄,但是卻隱隱看到他的額頭上密布著不少的汗珠。
「對不起,請問這里是李家村嗎?」異常磁性的聲音,亦如他妖艷如女子的臉龐般引人入勝。
村子里的男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在等待老煙開口,這種情況下,一般只有老煙發話,這已經成為了村子里千古不變的規矩。
「是的是的,這是李家村,有事情待會兒再說。孩子,冷壞了吧,快快快,把大衣披上!」說著,老煙將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披在陌生人的身上,「我屋子里煮了紅糖薑湯,去曖曖身子!」
這個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下一刻,兒子李德寶已經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老煙身上,這個只穿著一件毛衣的東北大漢一邊搓著手,一邊熱情地引著李雲道往自己家走。
「大家都散了吧,不是什麼野人,是我們的客人!都散了吧,等雪停徹底了,我們帶去林子里逛逛!」
眾男人紛紛應喏,顯然老煙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是相當高的。
「大兄弟,這邊這邊。你真是太厲害了,大雪天的,居然能被人找到咱這塊地兒,走了好幾天吧?」李德寶一邊端著熱騰騰的薑湯上來,一邊熱情地跟陌生男人聊著,「最近的縣城也有幾百公里的路,我可能你至少走了五天!」
說五天已經是保守的了,平常如果有車開來的話,也要不了太久,大半天的功夫,可是在這大下雪天,步行來,說是五天都已經是很保守了。
哪知坐在坑上一直面無表情的男人搖了搖頭:「一天半!如果不是中間碰到一只熊瞎子,還能快一點。」
「熊瞎子?」從在熱坑上抽煙的老煙和盤腿坐在他身邊的李德寶同時大驚,要知道,一般來說熊瞎子在這種天只會冬眠的,但是如果它一旦醒了,絕對是一頭暴怒的猛獸,其威脅不下於一只成年的東北虎。
「嗯!」喝著薑湯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只可惜沒有帶工具,加上又要趕路,不然今天晚上有熊掌吃了!」
「熊掌?」老煙和兒子面面相覷。
「你這孩子真是太走運了,幸好你跑得快,不然這大冬天的熊瞎子,一頭東北虎也能被它撕成碎片。」老煙看著脫掉大衣後衣著單薄的客人,一臉感慨。
哪知對方搖了搖頭:「碰到我算它倒霉吧!」接著,這位雪原來客就不說話了,只是專心致志地喝著薑湯。
此時此刻,離李家村約五十公里的一處茂密的樹林里,躺著一只渾身落滿積雪的大棕熊。如果有武術行家來看上一眼,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那頭棕熊被人活生生地以寸勁擊爆心臟而亡的,如果不是練習詠春拳達到出神入化境界的高手,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的實力。
詠春寸勁。如果有人看過李家徽猷空手劈野牛的那一幕,相信對此他就不會驚奇了,畢業空手劈野牛的時候,這個長得比女子還要嬌艷的男人還未成年。
………………
深圳,華僑灣。讓大陸無數成功精英人士魂牽夢縈之地方,無數暴發戶夢寐以求的理想居所。可是,從古到今,這個世界的規劃就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事情,你用一身的銅臭味就可以解決的,因為這個世上除了金錢之外,還有權力,地位,血統……而這一切,並不是一個一夜暴富的膚淺者就可以完全理解的。
華僑港,一個權力與地位的象徵之地,卻也讓無數圍牆外的人夠長了脖子望而興嘆。
深夜,皓月銀盤,無風。皎潔的月光下,兩個敏捷的身影飛快地越過圍牆。
保安室內兩位保安在螢幕上也只是看到一個黑影的閃過,相互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又是一只貓而己。
片刻後,夜幕下,兩個黑影迅速接近了小區內一幢獨棟別墅,前面的黑衣人跟後面的做了一個簡單明了的手勢後,兩人一前一後,徒手攀上了獨棟別墅的牆面。
安靜。別墅內安靜得可怕,似乎連情報中提到的獵犬也沒有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在別墅的客廳內會和了。
異常。一切都異常得可怕,他們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今天晚上要剌殺的對象是誰,那大陸最知名的地產開發商,撇開他在地產圈內的如水得魚不談,就看他在一幫紅色大佬中左右縫源,如果刺殺不成功,絕對會在整個中國政濟圈內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一個殘忍的微笑在前首的那個黑衣人臉上緩緩浮起,因為借著月光,他看清了客廳桌上的一張類似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上那位年過四十的女子風韻尤存。
他身後看上去年輕一些的黑衣人搖了搖頭,不過他不會說什麼,因為他清楚,身邊這個殺人如麻的男人,最好的一口,就是這種風情萬種的四十多歲的女人,反正這家人今晚都已經死定了,臨死之前,讓老大舒坦一下倒也無傷大雅。
就在兩個黑衣人各有所思的時候,客廳的燈忽然亮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燈相當刺眼,兩名黑衣人不約而同地瞇起了眼睛,幾乎在同一時間條件反射一般地躲到了客廳轉角處,充分利用了剛剛觀察好的地形。
片刻後,等兩人的眼睛同時適應了客廳內的光線時,卻看到一個光著膀子的健碩男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如同山林里的猛獸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可是臉上卻偏偏掛著童叟無欺的憨笑。
「我勸你們還是離開吧,出來混口飯吃不容易。大師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傷你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居然先開口了。
為首的黑衣人瞇著眼睛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雖然那個男人只是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但是目測他也看得出來,這個光著膀子一身肌肉的男人身高起碼在兩米以上,虯結的肌肉隱隱閃動著光澤。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種肌肉不是在健身房練出來的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是在實戰中慢慢積累出來的,他絲毫不懷疑那健壯的肌肉中所蘊含的爆發力。
為首的黑衣人沒有說話,但是身邊年輕一些的黑衣人看只有對方一個人,頓時就耐不住性子了,沒有任何先兆,沖上去就想一招制服對方。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原地不動的黑衣人爆出一頭冷汗:對方只是輕輕一腳,輕輕擊在年輕黑衣人的胸口,可詭異的是被踢中的黑衣人不僅沒有被一腳踹飛,反倒是停在了當場,仿佛武俠小說里描述的被人點中了穴道般的模樣。
三秒鐘後,那年輕的黑衣人緩緩倒地,而胸口卻整整凹下去一個腳印。
一腳踢碎心臟,不一招制命不可謂不驚天動地,一時間,另一個黑衣人驚得愣在了當場。死去的黑衣人實力如何,他是心知肚明的,這是組織中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大高手,他也曾親眼看到那年輕的黑衣人是如何收割別人的性命的,只是萬萬沒有料到,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肌肉男踢爆了心臟。
沙發上的男人卻是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讓黑衣人幾乎吐血的話:「怎麼這麼不禁打,還沒有野牛耐打。」
剛剛的那一踢的瞬間,沙發上的男人連站都沒有站起來。
黑衣人瞇了瞇眼,雙手交叉,變戲法一般地,手上突然就多了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哪知,對方一看到他手上的匕首,,居然摸著光光的腦袋,指著黑衣人憨憨地笑了起來:「居然玩匕首,你玩得過我家徽猷嗎?」
黑衣人當然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徽猷是誰,現在他想的,只是把對面沙發上的這個男人迅速解決掉,然後完成今年的工作,至於剛剛死掉的年輕黑衣人,他並沒有太多的不舍,這一行的,就是要有隨時隨地準備送掉性命的覺悟,沒這點兒覺悟,還算得上是什麼殺手?
電光閃爍間,匕首的芒尖直直地刺向沙發上健碩男人的喉嚨。
只是,下一個瞬間,原本準備沖上來補上一刀的黑夜人卻猛地滯住了身形,因為他突然發現,對方的手上居然多了一把跟他右手上的一模一樣的匕首。
不可思議,完全不可思議,對方居然徒手抓住了自己當飛刀使用的匕首。他是用匕首的行家,自己扔出去的匕首力道之大、速度之快都是普通人所不能想像的,可是對面這個打著赤膊的男人竟然拼人品一般地用手抓住了自己飛射過去的匕首。
沙發的男人似乎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有些憨憨地打量著手中的匕首,緩緩道:「是把好匕首,就是還不夠鋒利,碰上熊瞎子可能連脂肪層都割不破。」
黑衣人聽了仿佛在聽天方夜譚一般,什麼熊瞎子,你以為你是人猿泰山?可是,他卻偏偏不知道,對面沙發上坐著的這個男人是八歲就能空手拼熊瞎子的那種猛貨。
「動手吧!」黑衣人匕首鋒芒直指沙發上的男人,一種強者碰到強者的決鬥渴望從心底爆發。
哪知沙發的男人憨憨一笑:「行,我也用匕首,就是用得沒我家老二好!」
毫無疑問,坐在沙發上一臉童叟無欺憨笑的健碩男人,正是跟著中年大叔王石一起回到深圳的李家長兄李弓角。
一把小巧的匕首在他的那只如同蒲扇般大小的手里顯得愈加玲瓏,再配上那如虎如龍般的健壯身板,一把原本寒光閃閃的匕首看上去卻如同孩童的玩物。
黑衣人不再猶豫,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計其數,所以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再搶得先機,自己下場決不會比倒在地上的那位好上多少。
只是一個瞬間,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已經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弓角的喉嚨,可是剛剛站起身的弓角卻巍然不動,如同那座終年積雪的昆侖大山。
只差毫許,對方就會血濺當場,黑衣人心里居然有了一絲僥幸的心理:看來,還是逃不過我的看家本領。
可是,下一刻,黑衣人卻瞳孔收縮,冰涼的匕首貼在他脖子上的同時,他己經感覺到對方的另一只手已經在自己的身上上上下下拍擊了無數次。
頓時,黑衣人就有種被人拍散骨架的感覺,全身上下,只要被對方拍中的地方,無一不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呵呵!」那健碩的年輕男人居然咧開大嘴,傻傻一笑,「如果是徵猷的話,應該會是粉碎性骨裂。」說完,弓角一手卡住黑衣人的脖子,另一種又在對方身上拍擊了無數下,又是一陣刺耳的「喀喀」聲,似乎是骨頭與骨頭摩擦的聲音。
「好了,骨頭接好了,你可以走了,帶上你的同伴。」
黑衣人死死地盯著弓角的臉,似乎想要記清對方的長相。
「隨時歡迎報仇,不這下次我就不會只有一成的力道了。」
黑衣人駭然大驚。一成的力道,只是一成的力道就差點兒徹底廢了自己,他是在吹牛嗎?可是黑衣人心里清楚,對方完全不屑於跟他吹噓,而且完全沒有必要。
一切恢復平靜時,房間的燈又暗了下來,打著赤膊的弓角終於緩緩舒了口氣:「覺都不讓人好好睡,碰到我算你們幸運,如果是老二在,你們一個都走不出去。也不知道老三現在怎麼樣了。」躺在客廳地板上,雙手枕頭的弓角瞇眼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似乎只有想到那個山間大刁民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可以去趟長三角,唉!」
「過兩天我要去趟上海。」中年大叔的聲音突然在木制的旋轉樓梯上響起。
弓角飛快起身,一臉憨笑:「叔,咋不多睡會兒?一定是剛才那兩個小蝦米吵到你了吧。」
緩緩從樓梯走下來的中年大叔苦笑著搖了搖頭:「過幾天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就要召開了,這一次肯定會給明年的房地產行業定個基調,這個節骨眼上,我哪睡得著?剛才他們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畢竟我也算是在風尖浪口上生活了這麼多年,沒這點兒警覺性哪能活到今天?」
弓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終於長得有些長度的一頭亂發:「只是力道還是大了點,雖然沒有見血,但總歸是有些晦氣的。」
「沒事,我不信這個。」說完,中年大叔轉身上樓,片刻後又轉過身來:「這次去上海有些風險,要不要帶上家夥,保險一點?」
坐在地板上一臉躊躇的弓角愣了一下後,很認真地道:「我帶上弓!」
中年大叔點了點頭,轉身上樓。弓角的弓射水準他見識過,只是在那之前,軍隊出身的中年大叔也絕對想像不出如今這種信息化戰爭時代,弓箭這麼古老的冷兵器也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功效。
弓角從來都不喜歡睡客房里軟軟的席夢思,就算是回房間睡,他也只睡在地板,反正保姆們每天都會把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得幹乾淨淨,好幾次中年大叔起床後就看到他睡在客廳的地板上,剛開始還有些驚訝,後來就乾脆習慣了。
倒是自從弓角來了以後,中年大叔再也不要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心了,一次遭遇殺手的過程,保鏢倒了一地,只留下了李弓角一人手持巨弓,愣是憑一人之力射殺了六名殺手,剩下的最後一個殺手好不容易貼了上來,被他弓角一記練了二十多年的「貼山靠」震暈在了當場,從那以後,王石乾脆撤了其它所有貼身保鏢,只留下了這個從山里撿出來的大傻個兒。
只是,更讓眾人感覺到詫異的是,這位在國內房產界叱吒風雲的中年大叔如今哪怕是在開董事會的時候,也要讓這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大漢搬個椅子在身邊坐著,說是貼身保護,可是在高層機密的董事會上出現這麼一個陌生的面孔,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一些什麼,而這當中的玄機,似乎也只有中年大叔自己才清楚,包括弓角這看上去憨憨的大傻個兒在內,也體會不出這位國內房產第一人的良苦用心。哪怕事後,中年大叔開小灶一般的給他講解其中的種種門道,這位似乎後知後覺的傻大個兒只知道拼命地吸收,別無他念。
又有誰知道,這個如今在全國一流房產集團中拼命掙扎的傻大個兒其實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多賺錢,給三兒娶個漂亮能乾的媳婦兒。
本文來自小說《大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