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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那年,驚蟄剛破,就有人連夜送了一條大菜花蛇到我爹開的飯店。
我爹那飯店就是自家房子改的,以野味為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蛇羹蛇酒,每年很多人從大老遠聞名而來。
我爹收拾好下鍋的蛇,就算沒有上萬,成千也是有的。
破了驚蟄蛇就開始出洞,見有人送了蛇來,當晚我爹將蛇關進蛇籠里,跟我爺爺進山下蛇套去了,留我娘一個人在店里。
等他們回來後,就見我娘暈迷不醒全身都是刮傷,那條大菜花蛇纏在我媽身上。
我爹當時急氣拿著捉蛇的叉子就沖過去,可那條蛇眨眼就不見了。
從那之後我娘就有點癡傻,總以為自己是條蛇,雙腿軟趴無力,整天在地上亂爬朝犄角旮旯里鑽,渾身有著一股子濃濃的蛇腥味。
無論我爹怎麼給她喝雄黃酒,擦雲香精,她都是這樣。
我爹氣瘋了,跟爺爺到處下套,四處挖坑,想報我娘之仇,但卻沒有捉到多少蛇,甚至以前經常送蛇來的老鄉們都說捉不到蛇了。
沒過多久,我娘的肚子卻一天天的大了,我爹不知道這是蛇種還是他的,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我外婆卻不準,將我娘接了回去。
我生下時,左手腕上纏著一條蛇骨,細若拇指,卻帶著森森寒意,蛇頭五官俱全,還有著細細的獠牙。
尖銳的蛇骨刺在我手腕肉內,也不知道是蛇骨刺進去了,還是這蛇骨就是從我手腕里長出來的。
外婆一輩子強勢,忍著懼意叫了村里的赤腳醫生將蛇骨取了出來,從那之後我手腕上有了一圈森森的疤痕,至今未消。
而那條跟我一塊出生的蛇骨,卻被外婆泡在雄黃酒里埋在了桃樹下。
我跟我娘一直在外婆家長大,三歲那年,我爹突然要接我那好不容易能走路的娘回去。
同年,我爺爺突然死了,據說是死在山里的蛇洞里,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只剩半個骨頭架子了。
發現他的人說,他全身都是蛇,是那些蛇將他的肉給吃光了,這是蛇報復,我們家賣蛇肉,所以蛇來吃我爺爺的肉。
第二年,我娘生下了我弟弟,我跟外婆還沒趕過去看她,她卻將我爹給捅了三刀,自己瘋了一般的朝山里跑,找到時又哭又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而我爹卻沒有死,從醫院被救醒後,他就突然消失了。
從那之後,我外婆要供我跟弟弟讀書,又帶著我那瘋傻的娘。
為了掩飾手腕上的疤痕,我平時能穿長袖就穿長袖,天實在太熱就戴護腕。
每年驚蟄未過,外婆都會將我的衣服用雄黃薰過,給我換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里的藥材。
可千防萬防依舊防不住,就在我高考完那年,我在村里幫外婆翻紅薯苗,旁邊地里還有幾個同村的姑娘,大家說說笑笑的正忙著。
村長的兒子阿壯就急急的跑了過來,朝我手里塞了個東西,就又飛快的跑了,若得旁邊幾個姑娘哈哈大笑。
阿壯比我大一歲,從小到大跟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對我的心思村里人都知道,可卻從來沒這麼當眾送過東西。
有點奇怪的看著他塞我手里的東西,那是一個明黃色的布包,就算隔著布,還是感覺到森森的冷意,而且從這東西到手之後,我左手腕開始隱隱的作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骨頭里破骨而出,那種悶又噬骨般的痛意。
旁邊的姑娘們走了過來,一個勁的催我打開。
同村的阿曼對阿壯是有意思的,見我不打開,又急又怒伸手就把我手里的布袋搶了過去,把里面的東西掏子出來。
可一見里面的東西,阿曼臉色就變了,那是一條蛇骨手串,用明黃的繩子穿著,正在阿曼的手上晃動。
這東西最近幾年火得很,據說蛇骨手串中的極品是將捉到的野生蛇,固定頭尾,將鑷子生生將鱗、皮、肉一點點的取下來,最後用東西處理掉蛇骨里的殘留物,等處理乾淨再經高僧開光,盤成手串。
蛇骨性邪,卻極為靈驗,對於子嗣情愛這兩方面卻是出奇的準。
我們這里吃蛇成風,年年有人捉蛇,各種法子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從我出生那年起,幾乎就再也沒有見過野生的蛇。
後來許多專門以蛇羹為主的餐廳收不到貨,就引進蛇種自己養蛇,其中一些老板為了吸食顧客,也會跟風拿養的肉蛇制蛇骨手串當紀念品。
更是還有餐館可以專門挑看中的蛇,當場剝皮去肉處理乾淨的,制成蛇骨手串送給出大價錢的客戶。
所以蛇骨手串雖是泰國最風行,我們這卻也見怪不怪,同村男女表達情愛,大膽送蛇骨手串也是有的。
我沒想到阿壯會送我蛇骨手串,這可是求愛的東西,當下有點不知道怎麼收場。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阿曼臉色發沉,朝我冷哼一聲,將那蛇骨手串朝手腕上一套:「我剛好手上空,阿舍,你左手不是戴護腕嗎,這蛇骨手串就送我好了。」
說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揚著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走了,連紅薯藤都不翻了。
雖說有點過份,但這正好解了我的圍,其他看熱鬧的一哄而散後,我也就沒當回事。
可當晚,我夢里總會夢到交纏在一塊的蛇尾,有時是翻滾的人,有時更是低低的曖昧聲音。
正準備給我弟做早餐,正煮著面,阿曼突然冷著臉進來了。
我正好奇是不是她跟阿壯吵架了,臉色這麼怪,還沒開口,卻聽到她身上一股子濃濃的蛇腥味,那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每次路過阿壯家里,他家最外圍的養蛇屋里就是這種又濕又腥的味道。
「給。」阿曼聲音沙沙的,說話時,舌頭還朝外吐。
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手就是一沉,那條蛇骨手串就又落在了我手里,明明是從阿曼手里遞過來的,卻冰涼無比,好像剛從冰箱里掏出來一樣。
「嘶-嘶-」阿曼見我拿著蛇骨,雙眼瞇成了一條線,舌頭又吐了出來,居然發出了嘶嘶的蛇信吞吐聲,嚇得我連忙後退了一步。
可她卻朝我低低的怪笑了兩聲,轉身就走了。
她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雙腿好像扭轉打結一下,腰身更是扭個不停,以致於我幾次怕她一個不小心扭倒在了地上,空氣中那股子蛇腥味卻怎麼也散不掉。
我那個常年呆在屋里不肯出門的娘,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跑了出來,指著阿曼,哈哈大笑,甚至趴在地上,朝她的腿間張望。
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呼天搶地哭得特別傷心,一直未曾清醒的她,突然叫著「阿舍」將我死互的抱在懷里痛哭,我哄了好大一會才哄好。
我娘清醒只是那麼一會,就又開始癡傻了,我讓我弟喂她吃早飯。
看著手里的蛇骨手串,我是十分抵觸的,想了想,直接放進櫃子里鎖著,免得外婆看到了惹事。
可當晚,我做完農活回來,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間,突然聞到一股重重蛇腥味,正是今天阿曼身上的那種腥味。
跟著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壓到了我身上。
我想掙扎卻怎麼也動不了,神志有點迷糊,突然感到左手腕一陣尖悅的痛意傳來,跟著一聲冷哼,那個纏在我身上的東西猛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我的東西,你也敢染指!」男子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傳來。
跟著只聽到「嘶嘶」的蛇信吞吐聲,然後有什麼東西從我房里沙沙的遊走了。
我正松了口氣,卻聽到那聲音低沉道:「十八年了,我等你十八年了。」
跟著一雙冰冷的手緩緩的撫上了我的身體。
2
冰冷和懼意,讓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可手卻依舊不緊不慢的移動著。
我想大叫,卻發現只是徒勞,嗓子震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迷糊之間,我眼前不停的閃過糾纏著的蛇尾,雪白的肌膚,還有的兩雙摟抱在一塊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我是猛然驚醒,從床上驚坐而起,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壓著一條大蛇時,重重的松了一口氣,跟著卻感覺身下強烈的痛意。
掀開被子一看,紅白相間,而大腿上,還有著劃傷的痕跡——
這一切的一切,告訴我,昨晚那並不是一個夢。
聽著外婆招呼著我娘別亂跑的聲音,我強忍著痛,將床單換下來。
只是將床單抽下時,一條蛇骨從床單上落下。
那是一條完整的蛇骨,而不是一節節串起的蛇骨手串,拇指大小卻首尾俱全,還有著尖悅的蛇牙,落在地上後,優雅的盤在那里,首尾相連,半昂著蛇頭,如果不是沒有肉,完全就是一條活著的蛇。
我天生對蛇帶著懼意,外婆也幾次跟村里人說過,不要再養蛇殺蛇,但暴利面前,誰又在意呢,但我家從來沒有出現過跟蛇有關的東西的。
這時外婆在外面叫我,我怕她擔心,連忙將那條完整的蛇骨藏進床頭櫃里,然後把臟床單泡好,在外婆奇怪的眼神中,我只得硬著頭皮跟外婆說我來大姨媽了,然後洗了個澡。
剛洗了澡出來,我娘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看著我先是一愣,跟著哈哈大笑,猛的朝地上一趴,可看著看著,她卻突然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大叫:「阿舍,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她這樣子,就跟昨天看到阿曼時一樣。
「你娘這是怎麼了?」外婆急急的從廚房出來,看著我道:「聽阿得說昨天也哭了,怎麼今天又哭?」
「這是好事吧,她認得我了。」看著哭得傷心的瘋娘,我心里微微發暖,哄著她在桌子邊坐下,可她卻依舊哭個不停。
最後還是外婆低吼了她幾句,她才不哭了,卻看著我依舊抽搭個不停。
正吃著早飯,阿壯突然走了進來,只是跟前天相比,他臉色陰沉,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嘿嘿地笑道。
那笑十分怪異,就好像一條看著獵物的蛇。
「阿曼的蛇骨手串呢?」阿壯根本不顧我外婆叫他,聲音沙啞的朝我道。
他怪異得很,可在外婆嚴厲的眼神中,我急忙去昨天的櫃子里拿那條蛇骨手串,可一打開上了鎖的櫃子,那條手串已經不見了蹤影。
「嘿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阿壯大笑著叫著,跟著轉身就朝外跑。
我見他樣子不對,跟外婆打了個招呼,忍著腿間的痛意追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見外面很多人朝一個方向跑,拉住一個平時聊得開的一問,才知道阿曼死了。
阿曼死了!
死在了自己床上,身傷到處都是刮傷的痕跡,屋內一股濃濃的蛇腥味,可她的臉上卻帶著笑。
那種滿足而又快樂的笑,映在她那死灰色的臉上,顯得詭異無比。
只是她雙手緊緊的握著,不知道抓的是什麼,她娘哭得傷心,有膽大的村民過去掰開她的手。
掌心躺著一片帶血的鱗片,有著彩色的花紋,已經紮入了她的掌心。
屋子里看熱鬧的突然靜了下來,不知道是誰先離開的,大家似乎都帶著懼意走了。
在阿曼娘大嚎聲中,我跟其他人靜靜的退了出來。
大家沒有急著回家,都在路邊熱烈的討論著阿曼是怎麼死的,怎麼手里有著鱗片,會不會是被柳仙給看中了。
柳仙是五大家仙之一,可能是為了安撫村民常年捕蛇殺蛇的懼意,村子里流傳著柳仙會自己下山尋找人類新娘,讓人類新娘為蛇族產生蛇種。
以前村民會供奉柳仙,從村子里討選女孩子送上蛇仙廟,任由柳仙帶走,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此喪命。
後來破四舊,加上封建迷信沒這麼強,這風俗才慢慢沒了。
帶著疑雲朝著村長家走去,我還得確認阿壯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古怪了呢。
到他家,村長卻說他沒有回來,從昨晚出去就再沒有回來了,他們一家子都在急著找他呢。
我連忙將他今天一早的古怪說了,當我提到那條蛇骨手串時,村長臉色也是一變,急急的問我那條手串在哪里。
又是蛇骨手串,我心底隱隱的感覺那條手串似乎不同,看了一眼村長家餐廳門口掛了一牆的蛇骨手串,我搖頭道:「不見了。」
村長臉突然一沉,朝我嚴厲地道:「阿曼戴過那條蛇骨手串的事情,你千萬別說出去。這事算阿伯求你了,阿伯欠你個人情。你先回去吧!」
跟著他就叫家里人急急的去找阿壯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著急。
我聽他話里話外,隱隱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似乎阿曼的死還有阿壯的失蹤都跟那條蛇骨手串有關連。
但他們急著去找阿壯,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可退到村長家門外時,牆角背陰的大樹下,是村長家養蛇的蛇屋,我聽著里面嘶嘶的響個不停,那些被餵養著的肉蛇好像十分狂躁。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蛇腥味,我強忍著懼意,慢慢的靠近氣孔。
平時到這地方,我都是三步並兩步小跑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心底似乎有什麼告訴我,一定要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將眼睛湊在氣孔上,朝里張望——
村長家的蛇屋是用黃泥和稻草制成的,據說土氣重、藏得住濕氣才能將蛇養好,從我爹的飯店倒了之後,村長的蛇羹店做得最大也最出名,所以蛇屋也建得大,還經常供應外面的飯店。
眼睛在蛇屋里面打著轉,只見無數的肉蛇在蛇屋里翻滾,特意埋的樹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蛇,全都張大著嘴,嘶拉著蛇信,對著一個地方驚恐的叫著。
我順著它們對著的地方望去,只見阿壯就這樣坐在蛇屋里面,他周圍一兩米內沒有一條蛇,可他手里卻抓著一條跟他胳膊一樣粗的過山峰,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嘴里用力的咀嚼著什麼。
那條黑色的過山峰身上鮮血淋漓,正中已經被咬了好幾個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可在阿壯手里,它努力扭動身子,卻怎麼也逃脫不了阿壯的手。
它張著嘴,想咬阿壯,可嘴張得大大的卻怎麼也不敢下嘴,甚至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嘿嘿!」阿壯將嘴里的東西吞下去,抓起過山峰,猛的咬了一口。
過山峰痛得不停的扭動著蛇尾,卻被阿壯死死抓在手里,其他的肉蛇看著阿壯張嘴呲牙發出尖悅的叫聲,可聲音帶著的全是懼意。
阿壯將蛇肉連皮帶肉的吞進了嘴里,鮮紅的肉慢慢的湧出,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那樣子,哪里還是那個靦腆的壯碩少年,明明就是一個怪物。
猛的,阿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眼朝我這邊看來,雙眼急驟收縮,那雙眼睛居然如同蛇眸一般變得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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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壯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住,我嚇得猛的朝後退了兩步,卻正好撞到一個人身上。
一轉身,卻見外婆冷著臉盯著我:「找到阿壯了沒?」
我指了指蛇屋里面,臉帶著懼意,慢慢的退到了一邊,想著怎麼會變成這樣。
外婆朝里面看了一眼,沉著臉退了出來,認真的盯著我道:「阿壯今天早上說的那條蛇骨手串,你沒有戴吧。」
我搖了搖頭,見外婆似乎知道什麼,連忙問她,那蛇骨手串有什麼不對嗎?
「別問了,回去吧。」外婆瞪了我一眼,拉著我朝家里走。
路過村口見村長他們家的人在找阿壯,她直接告訴那人,阿壯在他們家蛇屋里,村長家里的人聽著嚇了一大跳,生怕阿壯被蛇咬了,急忙打電話招呼人快回去救阿壯。
可惜他不知道,是阿壯吃蛇,而不是蛇咬阿壯。
回到家里,外婆拿出雄黃朝我灑了一身,還不放心,又給我口袋里塞了個雄黃包,圍著屋子四周全部撒上雄黃,無論我怎麼問她,她都不肯開口,直說這幾天讓我別出門了,安心在家里呆著等考試結果。
「阿舍,阿舍,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我娘見我回來,又急急跑出來,抱著我痛哭。
我連忙輕聲安慰她,可她卻趴在我身上哭個不停,不住的說她對不起我,連外婆罵她都拉不下,最後還是哭累了,我跟外婆將她抬回床上睡了才放開。
在外婆嚴厲的眼神中,我喝了一小杯雄黃酒,又擦了雲香精,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呆著。
到了晚上,阿曼的娘突然跑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我,問我知不知道阿曼戴過一條蛇骨手串。
阿曼戴蛇骨手串的事情,當時挺多的看著的,更何況跟阿曼娘一塊來的,就是當時跟我一塊翻紅薯藤的七妹,在阿曼娘痛苦的眼神中,我只能點了點頭。
「呵呵。」阿曼娘見我點頭,猛的大笑,伸著就就朝我撲了過來:「是你,是你和阿壯害死了我家阿曼,你給我賠命啊,賠命!」
我連忙朝一邊躲:「是她自己搶過去戴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可要講理。」
可阿曼娘就跟瘋了一樣,抓著我就不放,尖悅的大吼大叫。
屋內的外婆聽到聲音,拿著掃把就追了出來,對著她就是一通亂打,跟著來看熱鬧的村民也連忙拉開阿曼娘,可她卻依舊指著我大吼大叫:「是你們害死了阿曼,你們會得報應的,怪不得阿壯那小子吃蛇,他就要變成一條蛇了,哈哈!哈哈!」
村民們急忙將阿曼娘拉了出去,我外婆氣得喘息個不停,拿著掃把將她走過的地方一通亂掃,邊掃邊罵,一直將她朝屋外趕。
等人都離開了,卻見同村的七妹依舊站在院子里,靜靜的看著我露著白牙笑得陰森而詭異:「阿舍,你怕嗎?你怕蛇嗎?」
「不怕!」我聽著她那聲音沙沙的,心里隱隱的感覺不好,果然見七妹微抬的手腕上,一條淡黃色的蛇骨手串正穩穩當當的掛著,連忙聲音嚴厲地道:「無論是什麼牛鬼蛇神,我都不怕!」
說著抓出口袋里的雄黃包朝她身上一灑,大步的朝她沖了過去,不管她腕上的那條是不是阿曼戴過的蛇骨手串,這種東西太過邪氣,還是不要再戴的好。
可七妹看著我沖過去,立馬呵呵大笑,伸手就將蛇骨手串取下來,遞給我道:「你敢戴嗎?你戴我就給你,你敢嗎?」
她那聲音尖細而悠長,說話時舌頭不停的朝外吐,破風聲夾著嘶嘶的吐舌聲,滲人卻有著異樣的吸引力。
「戴上吧,不怕的,這可是好東西——」七妹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輕輕的拉起我的手。
我似乎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有點木然的看著七妹拉起我的手,眼看著那串蛇骨就要掛在我手上了,猛的我左手腕上一陣尖悅的痛意傳來。
跟著一個冷冷地聲音道:「昨晚教訓太輕了,你動別人我不管,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別怪我不顧同類之情。」
那聲音一落,七妹臉色一變,那握在手里的蛇骨立馬又套回了手腕,臉上帶著懼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急急的跪了下來,聲音發抖地道:「小的不敢,再也不敢了。」
說完,連滾帶爬,急急的朝著門外跑去。
我想追出去,腳還沒踏出門,外婆正拎著掃把進屋,看了我一眼立馬喝道:「去哪啊?」
「去看下七妹,她手上戴著蛇骨手串呢。」我連忙將剛才七妹變得古怪的事情說了,卻沒敢說那個冷冷的聲音。
生怕外婆知道昨晚我被那聲音給那什麼了,到時她又得擔驚受怕,更何況除了那什麼,那東西也救過我兩次了。
「確定是那條蛇骨手串?」外婆臉上閃過沉色,將掃把朝我手里一塞:「我出去一下,你照顧你娘,你弟今晚在學校不回來了。」
我拿著掃把放在院子里,想到那個冷冷的聲音,他說他跟那蛇骨是同類,也就是說他也是條蛇。
想到今早出從床單上落下來的蛇骨手串,我急忙跑進房間,拉開床頭櫃,可哪里還有那條蛇骨手串的蹤跡。
正著急的,卻感覺左手腕上傳來淡淡的痛意,跟著那個冷而低沉的聲音傳來:「在找我嗎?」
我低頭一看,只見左手腕上的護腕被撐起,有著白色的骨頭從護腕的邊上伸了出來。
壯著膽子將護腕取下,卻見早上那條蛇骨正盤在我手腕上,昂著頭朝我沉聲道:「你最近不要靠近那東西,有我護著,包你沒事。」
「可七妹——」我一想到渾身一絲不掛慘死在床上的阿曼,任誰都知道她死前經歷了什麼,如果是因為那條蛇骨手串,那麼七妹——
「哼,人類。」蛇骨低哼了一聲,只是冷冷地道:「我只管我的女人。」
說完,蛇骨慢慢的朝我手腕里鑽去,無論我怎麼叫,它都沒有再出現。
心里十分不安的照顧一直哭的娘吃過晚飯,外婆回來得很晚,卻告訴我,明天阿曼出殯,讓我去送送她,表示一下我們問心無愧。
「那七妹呢?」我依舊擔心著那條蛇骨手串,問外婆。
「這事你別管,明天跟我一塊去送阿曼,等點了火,立馬就回來。」外婆眼神凌厲的瞪了我一眼,又交待我洗澡後一定要用雲香精擦遍全身。
我聽著阿曼要火葬,心里就知道這事怕是比較嚴重了,怕是那屍體有什麼不對吧。
洗了澡,正全身擦著雲香精,卻聽到一個嘲諷的聲音道:「這對我可沒用。」
跟著就見左手腕上那條蛇骨又出現了,如同活的一般在我手腕上靈活的轉著,跟著又慢慢的變長落地,一個身著白衣,體態頎長,長相清朗無比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他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輕輕搖頭冷笑道:「十八年,就長成這樣。」
順著他眼神,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臉上一紅,想張嘴反駁,卻聞到淡淡的異味傳來。
那白衣男子伸手摟住我,手在我腰間遊走,慢慢的與我脖頸交纏:「昨晚是第一次,必須用蛇身,今晚必定讓你不那麼難受。」
我慢慢的變得迷糊,只感覺身子發軟,臉變得緋紅,似乎有什麼在體內流轉。
不知道怎麼回到床上,而那男子瞬間壓了下來。
等我醒來時,卻見自己不著寸縷的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在我眼前閃過,身上確實沒有什麼難受,反倒還有著一種異樣的慵懶舒適感,外婆在外面叫我起床了。
抬手看了看左手腕,那個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已經不見了,皮膚光滑無比,好像從未有過疤痕一樣,怕外婆擔心我依舊戴上護腕。
阿曼算是慘死,按村里的規矩是不能上墳山的,可火葬算是屍骨無存,在我們這里還說會家宅不寧,但阿曼依舊用火葬,明顯是屍體有問題。
我跟外婆去的比較晚,到了時候,阿曼的屍體已經裝進棺材里,放在了村口河岸堆好的柴火堆上。
大家圍著棺材轉一圈,看她一眼送她最後一程就行了。
我被外婆死死的拉著,跟著送行的人圍著棺材轉,只是我眼睛總會不由自主的朝著阿曼的小腹外望去,眼前總閃過那天那青叢里面的白色東西。
看著看著,我居然發現阿曼的小腹似乎有什麼在拱動,而且越動越快,就在我們一圈快要轉完時,連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不停拱動的小腹。
村長急急的跑過來看了一眼,連忙大叫道:「點火!」
可他話音一落,只聽到噝噝的聲音傳來,跟著一個沾滿了鮮血和濕滑黏液的東西猛的從阿曼壽衣的系口出鑽了出來,跟著無數的小蛇順著那個突破口帶著鮮血和黏液飛快的遊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