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我是天煞孤星，親人們一個個離我而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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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是一個男孩子，出生於1988年，出生那天下著鵝毛大雪，俺們那疙瘩比較落後，女人生孩子都不去醫院：一則醫院太遠；二則醫院花錢。

一般，請有接生經驗的接生婆婆去家里，孩子生下來後，給接生婆婆幾棵醃好的酸菜和十幾個雞蛋，條件好的再給包個紅包。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圍繞在我身邊發生的，所有的奇怪或詭異或驚悚的事情。

當然，現在的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是當時對於我的家人而言，那真是一場接一場的災難················

本文為一個系列，這是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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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我是天煞孤星，親人們一個個離我而去

07

上回說到，我為了給弟弟石峰掙學費，去了煤炭廠上班。

煤炭廠的工人，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的青壯年，也有年齡略大一些的，但也沒超過五十，有的為了自己攢錢娶媳婦；有的則是為了養家糊口；畢竟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收入還是不錯的。

平均一天工作十三個小時左右，我剛去第一天，那些大老爺們看我眼神個個冒光，像饞肉饞了很久的人，我特別反感卻又無可奈何，誰叫咱長得不像爺們呢！

我們睡大通鋪，進門就是搭的地席，從牆這頭到那頭，一個屋子能睡十幾個人。

我娘娘給我新做的被褥，厚厚的特別暖和。

晚上睡覺的時候，旁邊的小夥子一個勁地蹭我，還把手伸進我被窩，試圖摸我。靠！哥們你是想媳婦想瘋了吧？

他一個勁朝我耳朵吹熱氣，搞得我火氣好大，他居然說：哥們，你是不是大姑娘啊？是不是替父替哥下煤窯什麼的？

替你大爺啊，你當我是花木蘭啊還是祝英台啊？

摸使勁摸，來，朝這摸！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往下摸，他還真敢摸，等摸到那一嘟嚕肉的時候，他像觸電一樣直接把手甩開了，然後自己給自己台階下，在那說什麼：哎呦，剛才做了個美夢，夢見娶媳婦嘍！

這個小夥子叫陶木，年齡比我大些，22歲，他說他來礦上有一年多了，沒辦法家里太窮，本來婚禮提上議程了。

因為彩禮的事跟女方家鬧翻了，他便來這打工想著多掙點，等明年帶上厚厚的彩禮，再去女方家提親。

他說老丈人太個色了（就是個性的意思），脾氣太爆，不點火就著，嫌我窮不願意把閨女嫁給我，各種為難我。

不過，老丈人也算幹了件好事，煤炭廠的工作就是他帶我來的。

可惜啊，是個短命鬼，前幾個月一場意外煤炭倒塌，死在煤洞里了，到現在屍首都沒找到，最後只能弄了個衣冠塚。

08

相處時間久了，我感覺其實陶木，還是挺不錯的一個人，對人挺熱情的，說話也特風趣幽默。

用當下時髦的話來講，他是一個有趣的人，就是太愛開玩笑了，沒事就喜歡拍下我屁股，捏下臉蛋什麼的。

用他話說：沒辦法啊，誰叫哥們你長得太像女人呢。搞得好像還是我的錯一樣。

煤炭廠工作節奏蠻緊張的，幾乎沒有多少屬於自己的時間，閒暇之餘也只有聊些床趣之樂。每次聽得我面紅耳赤。

他們就拿我開涮：要是娶不上媳婦，就娶了石頭，這小模樣活脫脫一個俏媳婦啊！

一晃，我在這工作半年多了，娘娘托人捎了好幾次口信，問我過得好不好？苦不苦？如果受不了就趕緊回家。

說實話，我已經記不起自己親媽的樣子了，每次想起她時，總是跟娘娘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我覺得自己命真好，娘娘待我真是沒得說，我親媽若在天有靈，也應該可以安心投胎去了。

這天，跟陶木搭伴下礦的耀哥，犯了急性闌尾炎，被緊急送去了醫院，陶木手腳並用地吊在我身上磨我，同時也摸我。

陶木，你是不是手賤啊？你非得把我給整不正常了，整扭曲了，是吧？我呵斥他。

廢話，石頭，你別顧左右言他媽，一句話，到底陪不陪我下礦？不陪，我就摸遍你全身！

陪，陪，陪，一大老爺們，有什麼可怕的？你到底是不是站著撒尿的主兒啊？

我嘮叨著換上了衣服，頭上頂著探照燈下礦，里面黑洞洞的，只有眼前這點光亮，陶木跟在我身後像只膽小的耗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往里挖了一截後，我的頭突然「嗡」一下，我搖晃了一下幾欲摔倒，陶木一把攙住我：石頭，原來你也怕黑啊？

黑你奶奶的大頭鬼啊！我感覺到不舒服了，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有沒有覺得冷啊？好像有股小風吹進來了，陰森森的風啊！

09

石頭，你別嚇唬我啊，你知道我膽小，我還得回家娶佳佳呢，她爸沒了，她說要守孝三年。

我尊重她，我拼命賺錢，我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煙癮上來了，我也是撿他們煙屁股嘬吧兩口，我這麼辛苦為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佳佳，跟我能過上好日子啊！

陶木，你閉嘴吧！

石頭，我也不想說這些的，可我控制不住啊！

「嗚嗚」像是風吹在黑漆漆的洞里，又像什麼人被掩住嘴壓抑的哭泣，我頭疼得更厲害了，像里面有個大火球。

火勢越來越旺，終於頂破了天靈蓋冒了出來，我「噗通」坐到了地上，腦子里浮現的畫面，是我難以置信的·······

是陶木跟一個人在爭執，那個人中等身材又黑又胖，年齡在五十歲左右。

他用手指著陶木的鼻子，唾沫星子飛濺：小子，我跟你說，你根本配不上我姑娘，你有什麼本事？

就你家那條件，我姑娘嫁過去那就是跳火坑，跳泥潭，我家姑娘真是中邪了，怎麼就看上你了？

陶木低著頭唯唯諾諾：是，是，我這不是跟著您來這好好賺錢嘛，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佳佳的，我絕不讓她受一點累吃一點苦的！

哼，花言巧語！我姑娘真是哪根筋搭錯了看上你，真是想不通啊，要不是她媽攔著，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你說你們家真是一無是處啊。

全村最窮的吧，你爸陶老倔，年輕的時候我倆就總幹仗，哼，這回還不是為你個小兔崽子，先跟我低頭了！

拎著大包小包去我家提親，哎呦，我這麼多年的惡氣，總算有地方出了，瞧你爸那低聲下氣的樣，我呀是真痛快啊！

哼，有本事別求我啊，還不是上趕著求我把姑娘嫁到你家，你們老陶家注定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哈哈哈哈！

「嘩啦」一下，煤炭突然倒塌下來一大片，正好砸到那個人的腰上，他頭朝下栽倒在地，兩條腿使勁撲騰著，嘴里還在不停地嚷著：

小兔崽子，快點拉我出去，我告訴你，回去我連你和你爸一塊收拾，你信不信？

陶老倔就是個孬種，我一輩子欺負他，棺材里我都攆他去！

10

陶木的眼睛里，滿是怒火噴湧著，憤怒使他喪失了理智，救或不救這兩個念頭，一直在他腦海里翻騰。

最終他還是沒有伸出援手，任由佳佳爸爸的掙扎聲音漸漸變弱，兩條腿無力地擺動著，他再連滾帶爬從礦洞里跑了出來，後半夜那個煤礦就塌了！

陶木滿眼淚水：石頭啊，我沒想到要殺人啊，我真的從來沒想過啊，我跟佳佳好了那麼多年，早就該結婚了。

她爸一直攔著不讓嫁，起初他說彩禮一萬一，我拿了啊，他又說漲了一萬九，我又拿過去了，他說三萬六了。

我沒有那麼多錢啊，我求他，就差給他跪下了，沒想到他還侮辱我爸，我受不了了啊，都是他逼我的啊！

報警後，警察從里面找到了佳佳爸的屍體，已經是一具累累白骨，陶木也被警察帶走了，迎接他的肯定是法律的制裁。

說實話，我心情很沉重，陶木不是壞人，可惜啊！法律是無情的！

出了人命案後，煤礦要停業整頓，我們這些人都被遣散了！

我背著被褥往家走，想娘娘做的飯了，想石峰了，這周末他該回來了吧？每次都跟個小孩子似的跳著跟我比個高。

臭小子，光知道學習，你這次回來你大哥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剛進村子，就聽見放炮的聲音，而且一聲接一聲的，像農村家里走了老人放的報喪炮。

咦，村里這是有老人過世了？！

怎麼村民看我眼神，個個怪乎乎的，有個大娘一把拉住我：石頭，你趕緊回家吧，家里出大事了!

什麼?我家？我爸還是我娘娘？都不可能啊，他倆身體挺好的啊！

我三步並作兩步向家里跑去，剛進家門口，就看見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兩個影子飄了過去。

且慢，他們手里拉著牽魂索，索那端正是我的娘娘，娘娘滿眼含淚地望著我，像是有萬語千言想對我說。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像被一根鞭子狠抽幾下的陀螺，根本停不下來。

「石頭，你回來了，你弟弟石峰他，他··········」娘娘喊我。

我父親那麼高大魁梧的漢子，此刻憔悴得如秋風中的落葉，身體抖動如篩糠，嘴唇哆嗦著，豆大的淚珠子一串串奪眶而出。

什麼？沒了的是石峰？那剛才被黑白無常牽走的又是誰？

「我娘娘呢？「

」你娘娘，她在屋子躺著呢，已經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你進屋勸勸她吧！」

11

「娘娘！」

我推開房門，娘娘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軀體躺在地上，一雙手伸向房梁像是要擁抱誰？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有一縷縷血跡和白沫，地上還有一瓶開了口的百草枯！

「娘娘！」我淒厲的叫聲，把院子里幫忙的鄉 大家全都吸引了過來，大家看到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父親頓時栽倒在地，捶頭頓胸：「天吶，老天爺，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啊？幾天啊，你讓我失去兩親人，你還讓我活不活啊？」

院子里新搭建的靈棚中，原本只擺放了一口棺材，現在又並頭擺放上了一口。

天黑漆漆的，烏雲密布，我仰頭望去，此時的天空竟像一口被打開的棺材,對著我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如果說娘娘死得蹊蹺，那麼石峰的死更是冤枉。

石峰膽小，小時候夜里上個廁所都得拉著我，他在旁邊小便，一只手還得拽著我的衣袖，生怕我跑了不管他。

所以上學後的他，也從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原則，那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數理化。

這次是學校里兩撥人晚自習後打群架，石峰抱著一摞復習資料路過。

真的是路過啊，我那傻弟弟啊，看到十幾個孩子拿著鋼化棍子，舞得那叫一個虎虎生輝，他嚇呆了！

都說刀槍無眼啊，雙方都紅了眼，掄起棍子一通亂打，別人都是輕傷，連個斷胳膊斷腿的都沒有，唯獨他被打成了重傷，脾臟破碎，送到醫院沒來得及搶救，就沒命了！

我們這邊沒成年的孩子，夭折是入不了祖墳的，父親只能在我家幾畝地里找了個地把他葬了下去。

我站在那小小的土包前，牙齒咬得嘎嘎響，握緊的拳頭上滿是暴起的青筋，我對父親說：以後，我給您養老送終！

風吹起父親鬢角的白髮，才五十不到的父親，看上去竟如此蒼老不堪，父親沉默良久：「石頭，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把你養到成年了，對得住你了！」

12

原來，當年那個遊方道士看到在母親懷里吃奶的我，男生女相皮膚白皙細膩異常，天靈蓋還在不停地跳躍。

於是對父親說過這樣一番話：劫孤二煞怕同辰，隔角雙來便見坉，醜合見寅辰見巳，戌人逢亥未逢申，初年必主家豪富，中主賣田刑及身，喪子喪妻還克父，日時雙湊不由人。

意思是我命中帶煞，就是俗語中所說的掃帚星，是會給全家人帶來不幸的，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克妻克子。

也就是說像我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能娶妻生子，就是和尚道士命。

至於他說讓我吃奶到八歲，也是違背天意看是否能關閉我的天眼，來改變命運。

如今看來這一切皆是天意，因為我母親當時根本不信，還說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後來母親去世，父親再續弦時，父親實在擔心害怕，想跟娘娘商量把我送到山上去，被娘娘一口回絕。

娘娘說石頭沒了親娘本來就可憐，這後娘剛進門就把孩子送到山上去，還不被村里的人戳脊梁骨罵死啊。

父親也是抱著僥幸心理，希望母親的死，能破了這個死局。

如今看來一切皆是命，天意根本不可違，父親人到中年，兩次喪妻一次喪子，如此慘重的打擊，讓這個漢子幾乎沒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父親要我一直往西走，爬過兩座山後，去找木風觀黎道長，他自會給我一條生路。

至於我們父子，只當今生緣分淺薄，從此天涯海角，各安天命吧！

我在父親面前長跪不起，千言萬語竟一時凝噎，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漚濕了地面。

父親長嘆一口氣：起來吧，記住，男兒有淚不輕彈，你走吧！

我背著幾件換洗衣服，一步三回頭離開了這片生我養我十八年的土地。

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

故事已經完結人生還在繼續

文|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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