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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國民大叔」吳秀波遭情人揭發、勒索,無奈之下聯手經紀人妻子把小三送進監獄,此事一出鬧得沸沸揚揚,大叔人設徹底崩塌。盡管事情真相尚未查明,還是讓不少吃瓜群眾感慨:貴圈好亂,吳秀波太狠太絕情,真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須數」。
世事原本複雜難料,「棄婦」詩、閨怨詩是中國古代詩歌的常見題材,如《詩經》里《氓》就寫女子對負心漢的態度:「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意思是,海誓山盟猶在耳,哪料反目競成仇。違背當初的誓言,那就不要他了!看上去很瀟灑,相較於當下追名逐利者,似乎更決絕,但也要認識到,古時候女性社會地位不高,遇到負心背棄者,只好反求諸己、斬斷情絲,是一種無計可施的無奈之舉。
下面,我們選取十首古詩,描寫那些背信棄義的不義之行、以及與之相伴的怨情恨意。
貧交行
杜 甫
翻手作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須數。
君不見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
當世世風淺薄,今人之交皆勢力交,人得意時眾人如雲一般趨附,失意後則如雨一般紛紛散散去,超合離散就在一翻手、一覆手,古人那種貧富不移的交友之道已經被今人揮手揚棄了。杜甫對現實之黑暗憤慨至極,首句為千古名句,語言極富創造性,將小人之交那種變化無常形象地刻畫了出來。
題長安壁主人
張 謂
世人結交須黃金,黃金不多交不深。
縱令然諾暫相許,終是悠悠行路心。
這是張謂寄居長安時,題在房東牆壁上的詩。詩人自恃高沽卻屢遭挫折,所以他對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深有感悟。詩中說:世俗的人互相結交需要以黃金為紐帶,黃金用得不多,交情自然不深。縱然口頭上暫時承諾了什麼,實際上他的心就如路人一樣冷漠。所謂世態炎涼,就是如此。
怨 情
李 白
新人如花雖可寵,故人似玉由來重。
花性飄揚不自持,玉心皎潔終不移。
故人昔新今尚故,還見新人有故時。
請看陳後黃金屋,寂寂珠簾生網絲。
新歡嬌媚如花,而妻子像美玉一樣端莊。花性飄揚不穩重,玉心晶瑩皎潔情不移。老婆當初也是新人,昨天新人,今天故人,今天的新人明天也是故人。你看:陳太后當初是金屋藏嬌,後來卻是珠簾結滿蜘蛛網,孤寂下半生。
怨歌行
班婕妤
新制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
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意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班婕妤是漢成帝的妃子,後來,失寵於漢成帝,幽居深宮。這首《怨歌行》以扇子作比擬,寫扇子精致無暇,炎熱的夏日十分受用,到了秋天,涼意襲來,扇子沒有用便被收了起來。有些東西,就如同扇子一般,有用的時候,十分喜愛,沒有用了,便丟在一邊。
酌酒與裴迪
王 維
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
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王維一生沉浮宦海,對人情冷暖有深刻的體會。這首詩中說人情反復無常就像波瀾。相交到老還要按劍提防,先貴者卻笑我突然彈冠。對於這樣的人情世故,最後王維選擇逃離,他放逐山水田園之間,自得其樂。
日 月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
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日月》是莊薑在受到衛莊公冷落之後申訴怨恨的作品。乾淨凝練、語義直白,卻能動人情愫。莊薑開篇就吶喊道:太陽月亮啊,你們光芒照著大地。看見了嗎?我嫁的那個人兒啊,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我了!事情怎麼變成這樣呢?他難道對我沒有一點眷戀之情嗎?這首詩沒有直接去寫多哀怨啊多哀怨,反倒重點寫女子的心理情感,一方面怨恨自己被拋棄,一方面又在憧憬:能不能重歸於好?用這種矛盾的筆觸,表現出無奈又哀愁的情感,把一個受冷落的女子的複雜心理活動,描寫得極為真實。
西江月
朱敦儒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
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世事短暫,如春夢一般轉眼即逝。人情淡薄,就如秋天朗空上的薄雲。趨炎附勢、落井下石比比皆是。世態炎涼如薄雲般,這是詩人真真切切的人生感受。
贈鄰女
魚玄機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貌美的姑娘每天用衣袖遮著臉,春日里惆悵不已,懶得裝扮。像她這樣的女子,要得到無價的珍寶是很容易的,但要想獲得有情郎,卻如此地困難。為此她夜夜在枕邊傷懷落淚,在花叢間斷腸。但憑她的美貌,就算像宋玉這樣的美男子都能得到,又何必怨恨像王昌這樣的無情男子呢?
全詩不只局限於哀傷,也不只限於抱怨,最重要的是道出了女性該有的自信。詩中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當時女性的現狀——「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句也成為了流傳千古的名句。雖說唐朝民風豪放,畢竟仍是男尊女卑的時代,一位女性能寫出這樣的詩,不可謂不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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