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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蛇十分記仇,今天和大家講一個在我們村發生關於蛇的事兒。這個故事是我們村王瘸子說的,那時候他還沒瘸,大家叫他王大牛。
事情發生在農忙六月,收割完稻子後,大夥兒都開始忙整平水田,為下一季播種做準備。
這天也怪,昨夜王大牛爛喝,早上睡到了日上三竿,被眼花的老母親用拐棍敲著門起了床。灌了幾口稀粥,拿起鐵鏟匆匆出門。
來到了田頭,看到田里比人還高的雜草,便知他懶到什麼地步了。王大牛雖然懶,但力氣還是有的,為了下一季能糊飽肚子,他還是埋頭開始清理起來。
王大牛往雜草堆里揮舞著鐵鏟,身上的汗水像雨一樣流下,他感到了悶熱。因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王大牛看看自己的田地,還有三分之二沒有清理完,更覺得焦躁,王大牛泄氣似的舉著鏟子胡亂劈打草叢。
俗話說,日頭在頂,別發神經,突然,他感到落鏟的地方發出尖利的「嘶」聲,然後看到草叢什麼東西飛快竄動離開。
王大牛狐疑地撥開鏟頭的位置,看到了眼前的東西,頭皮像被人猛地一揪,只見眼前是兩尺長的蛇身在草上打滾,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它擰得像麻花一樣,王大牛甚至能聽到它掙扎得骨頭嘎嘎作響。
想到這里,他揚起手中的鏟子,又拍了幾下垂死的蛇,蛇終於不動了。王大牛把它挑了起來,定睛一看,不禁要大罵起來。擦,竟然只是半條!而且還是下半身。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原來剛才跑的是蛇上半部分,他覺得那里不對,但想想,都斷成這樣了,應該也活不成了吧。
王大牛用幹草提著這半條蛇回家了,一路上他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自己,回頭看又什麼都沒發現,王大牛笑自己疑神疑鬼。到了村口,有幾個村里的看見他這半條蛇,不由得好奇。王大牛就告訴他們另一半跑掉了。村里人紛紛叫起來,「王大牛你大禍臨頭了!」「這是作孽啊!」
王大牛雖然覺得是有點兒不對頭,可又想到,這什麼年頭了,還迷信。
走到家里,王大牛的老母親看到他手中提著東西,問這是什麼?
王大牛說這是黃鱔,老母親信以為真。
吃午飯的時候老母親嘗了一口,說味道不錯,王大牛說當然不錯。
怎麼還有蛋黃,老母親問,這不是黃鱔。
當然不是,這可是長膘的花母蛇,可惜只有一半。
聽到這個,老母親手中的碗啪地掉下碎裂。
「畜生,趕緊倒得遠遠的!」她咬牙切齒舉起了拐棍,「大禍臨頭啊,造的什麼孽。」
別人的話他可以不聽,但是老母親的不得不聽。當然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就是條死蛇嗎,他懶得倒多遠,隨手往屋子後面的下水道倒了,到之前還可惜地多喝了幾口湯。
回頭看母親還念了幾句寬恕罪過的經,詢問了王大牛打蛇的經過,王大牛也沒當這是什麼事兒,告訴了母親。
老母親越聽臉色越白,最後語重心長地說。
「得罪了蛇,只要它有一口氣,就肯定會來報復的,這兩天你還是別在村里呆了。」
王大牛可不幹,這都哪跟哪,為了條破蛇還離家避難,犯得著嗎?
最後實在無奈,老母親只好退步,讓王大牛晚上只能睡閣樓,王大牛拗不過只好同意了。
晚上睡覺時,王大牛不情不願還是上了閣樓睡覺。
聽得王大牛鼻鼾聲響起,老母親還是放心不下,把上閣樓的木梯子給撤走了。她總是有預感,這條蛇今晚肯定會過來。
誰知半夜王大牛起來夜尿,只能順著木門下來,回來無語地把梯子找了回來,放到原位。
折騰了下,王大牛再入睡有些困難。
未久,他半睡半醒間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初時他因為是幻聽,不久這個聲音越來越真切。他想可能是老鼠,想到這個伸手摸床下的鞋,一把扔了過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消停了片刻,大概幾分鐘後,這個聲音又再響起。
王大牛另一只鞋再扔了過去。
這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停了。
王大牛終於安穩的睡了過去,不久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慢慢響起。
天亮的時候,王大牛迷迷糊糊起來,光腳走到梯子處,慢慢扶著梯子往下爬。才爬兩三下,他發現手上摸到了一件濕膩的物事,睜眼一看,王大牛瞬間嚇尿。
他的手邊赫然是半截血淋淋的蛇身。
王大牛嚇癱了,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後來才知道那條蛇在爬上梯子的時候已經死翹翹了,王大牛說,可能是被鞋子扔了兩次,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往上爬了。
王大牛說,這輩子都不敢在樓下睡了,每天在閣樓睡,還得把梯子抽上來。
王大牛的腿就是那次摔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