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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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最後一支多巴胺:急診執業醫師,遇見許多人,碰見許多事!

聊城的陳主任回家了,帶著疲憊的身體和憔悴的心理。

但,這起所謂的「假藥門」事件,卻並沒有平息。

不僅沒有平息,它甚至給我們留下了許多拷問人心的思考。

有人在為正義吶喊著,有著在為洗地而表演著,有人在伸著腦袋圍觀著,有人在等著將其當做自己飯後的談資。

事實上,是不是「假藥」已經無所謂,不僅因為我們對於「假藥「有著不同的定義標準,更是因為同這」假藥「相比,那些貪婪的嘴臉和醜惡的人心才更加讓我們感到害怕,也是因為這件事必然會推動著社會進步。

看著那些讓人作嘔的表演和幾盡瘋狂的行為,聽著那些無知的言論和顛倒黑白的謊言,我深深的感受到:同「假藥」相比,人心更讓我害怕。

而,我作為一名急診醫生,又要比常人更加頻頻面對這些醜與惡了。

今天有人問我:「醫院里會有鬼嗎?」。

我告訴她:「醫院里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加讓人感到害怕的東西!」。

1、

在我的家鄉有一條無名流沙河,它是淠史杭工程的一條分支。

在河的東岸,是一片亂葬崗,據說是當年鎮壓反革命份子的刑場。

在河的西岸,是一個又一個坐落在稻花香中的村落。

那個時候的農村還很興旺,因為還有很多人勞作在田地里,而不是在鋼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打拼。

夏季晚上的八點鐘,繁星當頭,夜幕籠罩在村間的每一顆老柳樹上。

大人們會帶著自己的板凳聚集在某一家的門前閒聊或者看著黑白電視,而孩子們則會玩著捉迷藏或者打仗的遊戲。

那個時候,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某一個遠離家鄉的異地回憶那遠比如今皎潔的月光。

事實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抬頭去尋找那讓我小時候充滿向往的嫦娥和吳剛。

而這條無名河的兩岸種植著成排的楊柳樹,白天它們像衛兵一樣守衛著寧靜的村莊。每當夜幕來臨的時候,我又總覺得在它們茂密的枝葉後隱藏著一雙雙神秘的眼睛,又總隱約覺得那些鬼神正懸浮在空中飄蕩遊離著。

有一段時間,下晚自習後我便會獨自騎著自行車從河東岸繞行到河西岸。

這些來自楊柳樹間的眼睛不僅在盯著晚自習歸來路上的我,似乎也在盯著多年後正在搶救室里奔波的我。

我拼命加速著自己胯下的那輛永久牌自行車,但那些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的後背上,始終不曾散去。

我想擺脫它,它卻一直跟隨我到了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異鄉。

直到經歷過這人間一場又一場的風波之後,我方才明白,原來這些盯在我後背上的眼睛都是要吃人的惡魔。

我為之恐慌,為之顫抖,曾卷縮著身體躲在無人角落,卻最終發現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於是,我鼓起勇氣,結結巴巴的學著先生吶喊道:救救孩子!

甚至知直到今天,我才猛然發現,從來沒有人能聽見我的吶喊。

甚至直到如今,在搶救室的方寸之地中浮沉了許多年之後,我才漸漸懂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2、

凌晨三點,我正趴在電腦前研究著那些沒有情節只有骨與肉的片子。

面色蒼白的趙大膽,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我的面前。

在她的脖子上,醒目的刻著三道血痕。

那個像瘋了一樣的女人用她剛修過的美甲在趙大膽的脖子上刻下了它們,而事情的起因只是輸液穿刺時有些痛。

趙大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

此時的急診,已經陷入了可怕的寂靜,就連那盆死而復生的綠蘿也在緊張的張望著。

趙大膽原本剛毅的眼睛里再也沒有了勇敢,有的只是害怕和憤怒。

他們都說:這只是一個耍酒瘋的女人。

而我,卻從她的眼睛中看見了吃人的欲望。

這種欲望和隱藏在家鄉那排楊柳樹後的眼神一模一樣,它們會將我和趙大膽無情的吞進腹中,就連骨頭都會發作一灘血水。

而趙大膽,除了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著傷口,只能在深夜里吶喊,可惜的是沒有人能夠聽見。

因為那些原本可以聽見吶喊的人,要麼已經睡了,要麼已經裝著睡了。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噩夢。

趙大膽將可憐的綠蘿扯落一地,用永嘆調的聲音在我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說:「這就是你的希望,它們都死了,而且死無全屍!」。

這滿地的綠蘿如有閃光的水晶,正是我破碎的心。

我憤怒的伸開雙手想要將她推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絲力氣去反抗。

「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救救孩子…….」這個聲音從趙大膽的嘴巴里冒了出來。

或許,她同那個被酒精麻痹了的女人一樣已經瘋了。

不然,她怎麼會在吃了我的希望之後還想吃掉我呢?

從此之後,每一次和趙大膽搭班的時候,我都會想到夢中她那可怕的聲音和她不停顫抖的身體。

我懼怕這種聲音,不僅是因為來自少年時那排楊柳樹後的神秘窺視,更是因為那些嗜人的眼神。

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他掐著我的脖子將我逼進了搶救室的角落里,在那一刻我的腦海中浮現過無數種可能,包括:我死了,他死了,我們都死了。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酒精味卻又讓我變成了一個現實的懦夫,因為我還要活著。

我沒有那麼偉大,也無需那麼偉大。

偉大的下場只是淪為看客們的談資,偉大的結果並不能解救孩子和醫生。

因為等到那些沉睡的或者裝睡的人醒過來後,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用一副悲天憐人的表情指著你的屍骨說:「看,這就是不善於溝通的結果!」。

在急診,我無數次遇見這種眼神。

在深夜,我無數次發出過吶喊。

可是,在那黑漆漆的夜晚,除了冰冷的冰雨,除了和我一樣處境的趙大膽們,竟然沒有人能聽見我的吶喊。

或許,他們根本不願意聽見吧。

3、

刺骨的不僅是寒風,還有人心!

有一句話說的好: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直視的便是太陽和人心!

包括多巴胺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或許都從來沒有意識到過重要的一點:我們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高大上,甚至我們從來沒有意識到過自己內心的卑劣和人格上的渺小。

我們都只是在為了生活而苦苦掙扎,也都只是渾渾噩噩為了活著而活著,更加都是在偽裝的面具下爾虞我詐著。

多巴胺作為一名一線醫生,對此有著深刻的體會。

暫且不說,這起所謂的聊城假藥門事件,先聽兩個多巴胺親自經歷的真實事件吧。

很久之前,人血白蛋白非常稀缺。

腫瘤科病房里有許多病人都急需人血白蛋白,但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機會用得上的。

事實上,直到今天,這也是一種相對比較緊俏的醫藥資源。

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反正當時醫院里已經缺貨很久了,有路子的家屬可以通過社會管道獲得,沒有路子的病人只能幹著急了。

有一位胰腺癌患者去世了,但還剩餘近十瓶的人血白蛋白寄存在科室里。反正已經用不上,而且如果遺棄的話就太可惜了。

更重要的是,病房里有許多患者需要使用卻苦於無藥可用。

於是,我熱心的上級醫師便動員了胰腺癌患者的家屬,將剩餘的還在保質期內的人血白蛋白轉售給其它患者。

如同聊城假藥門中的陳主任一樣,上級醫生並未從中賺取任何經濟利益,只是提供了雙方的信息。

上級醫生的動機很簡單:一邊是已經沒有用處的藥,一邊是需要使用卻得不到的資源。

但是,不久之後,上級醫生就後悔了。

因為買了人血白蛋白的家屬總是念叨:「買了你們的藥沒有什麼效果!」。

好在當時家屬只是認為上級醫生賣了沒有效果的藥,並沒有胡言假藥。

雖然上級醫生清則自清,但家屬卻不這麼認為,他們的潛台詞便是:「如果沒有什麼好處,你會這麼好心?」。

說完上級醫生這個故事之後,再來說一個我自己的事情:

有一天急診來了一位病人,因為病情需要使用某種藥物。

巧合的是,這個藥斷貨了,最少需要等待五個小時以藥房才能補貨。

病人既不理解為什麼需要等五個小時,又不願意接受其它替代方案。

多番解釋之後,我只能告訴他:可以去附近的XX醫院里購買這種常用處方藥。

但,患者的話,又差一點讓我憋出了內傷。

他非常憤怒的指責我:「為什麼非要我去XX醫院買?你們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嗎?」。

一盒11.8塊錢的藥,能有什麼不正當關係?

我當時非常想告訴他:你認為自己是什麼大病重病嗎?你認為自己掛了急診號就一定要立刻處理嗎?你既然來了醫院,為什麼不肯聽醫生的話,非要堅持用一種藥一種方案?既然你不能等,為什麼不願意換一個地方?

當然,這些話我也只能腹誹一下,否則又要落下溝通不到位的把柄了。

對於這種難以溝通的人,除了報以微笑的沉默和內心的鄙視之外,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事實上,這位患者為什麼會語出傷人?

只不過是因為他認為自己被怠慢了,沒有得到像親爹一樣的伺候罷了。

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敢輕易推薦患者去其它醫院或藥店買藥了。

我為什麼要舉上面兩個例子?

就是想告訴大家:「有時候醫生只是想治好病,只是想盡可能的幫助病患。這個社會也許很複雜,人心也許很險惡,但只要你進入了醫院,最希望你早日康復的,永遠都是你的主管醫生和護士。」

陳主任該不該向家屬推薦藥物?

身披白大衣,有誰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患者被病魔煎熬?

人在臨床,有誰不曾為自己的病人動下惻隱之心?

身處江湖,有誰沒有做過類似我的上級醫生、陳主任等這樣的事情?

只不過,在我們常常去幫助的路上,會偶爾遇見幾匹要吃人的狼罷了。

多巴胺要反復重申的是:

愛心泛濫絕不是醫德,沒有原則更容易犯錯犯罪!

大多數時候做人要善良,有時候做人又不能太善良!

同那些死去的病人相比,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活著的人!

多巴胺不止一次的在吶喊,也想讓更多人了解更多一點。

可惜的是,沒有人願意聽,沒有人聽得見。

4、

有很多人經歷了這種無助的吶喊,他們同我一樣在深夜里感受到孤獨和無助。

每一個一線的醫務人員,每一個看透生死的醫務人員,每一個害怕黑夜的醫務人員,在他們的背後都徘徊著那些神秘而可怕的眼神。

這些散發著無知、貪婪的眼神,正在吞噬著我們這些自以為已經長大了的人。

但,可惜的是:沒有一個牢籠能夠將它禁錮!

但,可悲的是,它依舊在將我們一個又一個的吃掉!

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有人說陳主任的事情同《我不是藥神》何其相似,同樣都是仿制藥,同樣都是拷問法與情,同樣都是鞭策著人性和靈魂。

但,我寧願這只是藝術化的影視劇,寧願只是一個傳奇的故事。

因為如果它發生在了現實之中的話,就必定意味著血淋淋的悲劇。

我還清晰的記得在電影《我不是藥神》中,勇哥說:「我相信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是的,多巴胺也相信這一點。

但是,病人們還能等的及嗎?

我們的靈魂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或許,我們從未尊重過生命,也從未正視過自己的靈魂。

或許,我們只是在治病,卻從未救過命。

或許,我們只是別人的看客,也只是自己的看客。

那天看完電影《我不是藥神》後,在回來的路上,我看見了死去的老呂,看見了死去的黃毛,看見了那些曾經出現在我生命中的病人,看見了自己內心的白蓮花。

如今,在網路上關注了事關聊城陳主任的「假藥門」事件後,我又一次看見了掙扎中病人、糾結中醫者、吃人的嘴臉和扭曲的靈魂。

如果說《我不是藥神》讓我再一次找到了內心的自己,再一次讓我想起了這些往事。

那麼,這所謂的「假藥門」事件,便讓我再一次因為不堪直視的人心而羞愧難當。

無論如何,我會一直吶喊。

無論如何,我始終相信未來很美好。

但是,我始終不能忘記的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只是,誰來救救孩子?

只是,誰來救救多巴胺和趙大膽們?

只是,誰來救救你們?

醫院裡沒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後記:

那一年,高中畢業後,我即將離開縣城。

我的老師,一個年紀不大,卻已經白了鬍子的小老頭告訴我:「在這個人情社會里,不要你太天真,否則會被吃掉!」。

當時,我根本沒有理會這個囉嗦的老頭,只是帶著自己的理想和那些讓我恐懼的眼神踏上了通往未來的路途。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

在這條通往未來的路上,我竟會在每一個深夜里都不停的吶喊,雖然從來沒有人聽見過。

在通往人生終點的征途中,讓我害怕的竟然不是魑魅魍魎,而是人心!

#清風計劃##青雲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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